.......我努力填坑,至少對這部作品負責。
※序
『吶,我們來當朋友吧?』
漾著溫暖笑容的少年對著他伸出手,那是他從未忘記的溫暖記憶。
那天,也是個寒冷的天氣,凍得讓人無法呼吸,完全提不起出門的慾望,只想要待在
溫暖的棉被裡面。
被長兄們拎著後領來到一間像是被大樹佔據的房子前,聽著長輩們互相的噓寒問暖,
他覺得很無聊,不曉得這麼寒冷的天氣,為什麼自己還得出門去拜訪不認識的人。
打從他開始向大哥、二哥學習箭術以來,長兄們經常帶他去認識這邊世界的人類,他
們告訴他,自己和平常的同學是不一樣的族群,儘管大家一樣有同樣的外觀,學習同樣的
知識,但真正的我們是不一樣的。
這是他必須深刻記得的事情。
他抬起頭,用小臉仰望自己的二哥,很認真的問:「我們要見誰呢?」
二哥告訴他,接下來要見面的人,對他的一生會是非常重要的人。
「有多重要呢?」七歲的他抬起頭來仰望大他沒幾歲的二哥。
「恐怕僅次於你的生命。」這是二哥深思許久給他的一句話。
然後,他被二哥帶到另外一個房間,正坐在榻榻米上等候,過沒多久,一個彷彿從畫
中出來的青年打開房門,他露出笑容說:「早安。」
一看見青年的二哥立刻站起來,對著青年行九十度的鞠躬禮說:「早安,晨沐先生。
」
同樣地,少年跟著緊張起來,學著二哥行同樣的禮儀。
看到少年如此緊張的青年,忍不住的笑說:「那個,不用太拘僅,放輕鬆點。」然後
推推躲在青年背後的小男孩,溫柔的說:「孩子,要打招呼,才有禮貌。」
看似和少年同齡的男孩怯生生放開青年的衣角,害羞的對他說:「那個、早安……我
、我的名字叫做花月睦。」語畢,立刻躲回青年的背後。
男孩看起來身體很虛弱,擁有一雙美麗的黑色瞳孔,他很難用他的辭彙去解釋,明明
眼前的男孩看起來這麼平常,卻覺得他和他所看見的人不一樣。
那個男孩和自己一樣,是『這個』世界的人。
基於友好或者是禮儀的因素,他伸出了手,露出笑臉說:「你好,我的名字叫做風霧
望。」
然後,那個男孩才展開笑顏伸出手說:「吶,我們來當朋友吧?」
※第一章
時間轉回現在,當年露出笑顏的男孩,現在正靜靜的躺在被咒術封印的水晶體內,四
周皆佈滿了長老們用盡心力行成的魔法石,每一塊石頭上的術法都非常複雜,不是他可以
理解的。
霧望他知道,如果自己隨便碰觸一個魔法石,都有可能讓躺在水晶體的那個人失去生
命,此次前行到這裡,是因為懲罰。
那個時候,他沒能夠殺死月睦,履行職責。事後免不了被責備了一番,長老們的指令
要他以監視者的身分和月睦待在同一個空間裡,監督月睦是否再度失控,脫離水晶體。
花家長老們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治癒月睦。
這一點,不僅僅是霧望不能夠接受以外,連月殷她們都無法接受長老們的決定。但是
,她們一直都知道的,紀錄者對於四大家族來說是一個消耗品,就像原子筆沒了墨水一樣
,就該被丟棄,同時對四大家族而言也是不可或缺的貴重品。
一般來說,一個紀錄者如果精神維持的正常,在紀錄妖筆之後可以撐到十年。霧望原
本打算等到月睦二十五歲之後,他要月睦退出紀錄者這個職位,說服妖筆另找他人成為紀
錄者。
不過,這都是妄想罷了。
沒有人能夠理解妖筆的心思,就連花家的長老們都不清楚妖筆是以什麼原則來挑選紀
錄者的候選。
唯一能夠知道的是,當紀錄者呈現精神崩潰的時候,身為風家的他們會變成劊子手展
殺那群紀錄者。
這就是為什麼每一個紀錄者旁邊都會跟著一位風家的孩子,風家既是紀錄者的保護者
同時也是終結紀錄者生命的人。
霧望不敢隨意移動自己的位置,同時保持著高度警戒,他知道四大家族中某部分的人
希望現任的紀錄者消失,這一點就和任何一個國家一樣,同樣的君王有支持的人,也有希
望他趕快退位的人,更何況紀錄者這個位子對於某些人來說是作夢也想得到的。不為什麼
,因為身為紀錄者的那一支便可成為花家的主,擁有龐大的權利及利益,連帶著整個家族
的地位提升,即便這些利益是需要犧牲一個棋子,這對那些人來說是很划算的交易。
他警戒地看向四周,每一顆魔法石的周圍都被風家之長佈上了陷阱,隨便一個陷阱都
有可能要了侵略者的生命,再離魔法石的更遠處是月家及雪家的迷幻陣,沒有一定程度的
人是無法突破重重難關來到這裡的,更何況水晶體是被放置在花家本家最深處的封印之地
。
雖然有了這麼多的防護措施,他還是不放心,因為這些陷阱不只是防止外人的入侵同
時也威脅著月睦的生命,只要月睦醒來的時候仍舊無法保持精神清醒,那麼這些陷阱便會
攻向月睦,奪取他的生命。
這是那時候風家之長所設計的,因為那個男人就是這麼壞心眼,他明明知道霧望不希
望月睦死去,卻設計了這樣的陷阱,同時又以懲罰為由派霧望來監視這裡,讓霧望的心情
非常的複雜。
「月睦,你什麼時候才會醒來呢?」霧望看著水晶體的人兒,自言自語著。
突然,一道通訊聲響起。
霧望按下顯示在自己眼前的鏡面,月家雙胞胎姊妹的臉立刻被放大在眼前,月殷面攤
的說:「那邊,如何?」
「普通。」他知道雙胞胎對月睦的狀況很在意,盡可能的去蒐集相關的情報給阿雪,
讓阿雪能夠治癒月睦。
大家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任務。
從來沒有一個紀錄者可以逃過死亡的命運,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這一點,也映證在月睦的爺爺身上。
就算卸下位子,受到精神傷害的他們,看過太多這邊與那邊的世界,灰色夾雜的黑色
與白色,任何一種都有可能要了他們的命。
現在這種微妙的情況,只是在拖延時間而已。
「霧望,那邊就交給你了。」雙胞胎的另外一個神情有些憔悴,為了月睦她已經好幾
天沒有睡覺了,完全失去平常霧望對她的印象。
「嗯。」語畢,霧望不再說話。
他只能靜靜等待,這是他的懲罰,也是他的期待。
※
「嗯?聽說那孩子躺進去了。」以火紅色為主要裝飾的房間內,有一個男人慵懶的躺
在沙發上,聽取著白髮男人帶來的情報。
火紅色的男人站起來,笑著說:「這樣呀,那孩子傷了我這件事情,我還沒有找他算
帳,他自己就快進棺材了,真是沒想到呀。」男人持續的說著,「哎呀呀,這下子我要怎
麼進行我的遊戲呢?」
「您似乎對他很有興趣?」
「當然有興趣呀。」火紅色的男人摸了摸下巴,勾勒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說:「因
為那孩子的靈魂可是特別的喔。」
那火紅色頭髮的男人不是別人,而是先前和月睦發生衝突的神祉-昊炎。
「算了,您高興就好。」白髮男人緊皺著眉頭,好像可以夾死好幾隻蚊子一樣。他用
左手手腕揉著頭部疼痛處,想要舒緩最近昊炎帶給他的壓力,吐了一口大氣說:「只是您
要小心一點,上面盯得很緊,若您再有很大的動作,恐怕上面不會放過您的。」
後者語氣有些輕挑,不以為然的說:「那又如何?我可是一點都不在乎的喔,想要的
東西要把他弄到手,是我的原則喔~如果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
白髮男人有點無言:「你這句話好像佔有慾很重的情人才會說的話。」
昊炎勾著一抹微笑看著白髮男人。
「你說呢?」
※
「各位同學,下一堂課我們要小考,請同學記得準備不要被當了!」
台下一片哀嚎。
「別哀哀叫了,仔細聽考試範圍啦……」講台上的教授無視學生的哀號聲,仔細叮嚀
小考的範圍,學生們只好拿起紙筆好好地記起來,以免錯讀考試範圍。只有雪侑茗盯著左
手腕的手錶,沉思等等該交代的事情。
最後一堂課的鈴聲作響,他馬上收拾書本站了起來,丟下一句:「各位美麗的花兒,
我有事情先走了。」然後用眼神示意方海把後續處理好就離開了。
他一邊用職業性的笑容對著其他人打招呼,一邊加快自己的腳步,然後衝進學生會辦
公室,往那只有學生會長可以使用的小門走去,輕輕地用右手敲了三下,再用左手敲了三
下,然後用自己的力量在門上畫了一個圓,最後說:「顯現,吾之所往,雪之本。」
打開門,映入眼簾是自己熟悉的湖景,和花家的森林、月家的教堂及風家的建築不一
樣,雪家的本家位於某處高山湖中,雲霧繚繞增添了神祕氣息,附近同樣設置了結界不讓
外人踏入,若偶有旅人不小心誤入,則利用大自然的雲霧來誘導旅人離去。
看著本家大門,雪侑茗有所感嘆說:「上次回本家是什麼時候了呢?」
四大家的本家有的在表世界,例如月家、雪家;有的在異界,例如:花家、風家。但
不約而同的是孩子一旦十三歲,便會要求孩子離開本家獨立生活。
跨過門檻,他憑著記憶走向雪家的藏書閣,他知道雪家所有的醫術全都記錄在藏書閣
內,若要找出拯救花月睦的方法,只有這個方法了。
正當他準備仔細翻閱書籍時,背後響起了另一道聲音。
被稱作為父親的人倚靠在門邊,雙手交叉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不急不徐地說:「回來
了,不打聲招呼嗎?」
雪侑茗轉過頭,看著依靠門邊的父親,歲月幾乎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跡,一頭白色
長髮蓋住了男人妖豔的雙瞳,濃厚的消毒水味從白袍陣陣傳來,纖瘦的身子和稍微憔悴的
臉龐可以看得出來男人已經好幾天沒闔眼了。
「父親,您怎麼會在這裡?」依他的直覺,這個時間父親理應在醫院內,不可能有時
間回本家的。
「這幾天動了好幾場大刀,你母親逼我回家休息,我才能在這裡。正要睡覺的時候我
感覺你的氣息,就來找你了。怎麼,久違的父子相見,不來個愛的擁抱嗎?」男人堆起燦
爛的笑容對著雪侑茗張開雙臂,往前走去卻被自己的白袍絆倒。
無奈地嘆口氣,雪侑茗伸出手把自己的父親扶起來,把對方身上沾染的灰塵拍打乾淨
,然後說:「這次我回來是為了阿睦……。」
「花家那孩子嗎?」
「父親,如果您知道拯救阿睦的方法,請您告訴我?」雪侑茗抓著對方的肩膀,著急
著詢問著,他知道對方是個很厲害的醫師,擁有許多醫療知識,在他的刀下拯救了無數的
生命,無論是異界或表界。
他的父親,雪右均就是這麼厲害的一個人。
「不是我不願意救花月睦,而是我的立場很難辦事。」雪右均把前陣子發生的事情說
了出來。
花月睦出事的時候,雪右均正在動別的手術,並未參與到,負責動刀的則是雪右均的
手足,雪左均。在經過緊急處理後,花月睦被暫時封印在水晶體內,好讓雪家能夠找到適
合的方法來拯救紀錄者。
但是,花家長老們卻拒絕雪家的好意,執意此事要讓他們自行處理。
後來開四大家族會議時,又再度把此事提出時,花家長老們仍拒絕治療花月睦,把花
月睦交由風家處理。
原來,花家長老們有一部分支持讓紀錄者進行更替,但是紀錄者未死,妖筆便不會選
擇新的紀錄者,但是又無法直接讓紀錄者直接死亡,因為妖筆會保護紀錄者,而風家的立
場是只要紀錄者沒有瘋狂,他們就得保護紀錄者不讓任何人傷到他。
在紀錄者昏迷不醒的時間,紀錄者的生死便會轉移到監護人的身上。
因此,花家一部分的長老們正在對花月睦的母親葉如以大局為重進行勸說,要她放棄
孩子的生命,轉移鑰匙和書櫃的能力。
葉如是個堅強的女子,她愛孩子甚過於任何人,要她放棄怎麼可能。
「所以,小如和他們還在僵持中……,我很想幫助她,但是花家只要拒絕治療,那麼
我就不能治療花月睦,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不能,即使我跟你說了,你的能力也不足以
救他。」葉如是雪右均的好友,他當然放不下對方。
雪侑茗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垂下了肩膀,看著自己兒子落寞的神情半晌,雪右均用微
弱的聲音對著他說:「其實,按照現況,我認為讓花月睦一直睡比較好,直到妖筆自動分
離……」
話還沒說完,就被自家兒子打斷,他抬起頭,淚水逕自流出,哽咽著說:「父親,這
是多麼的殘忍啊。」
他怎麼可能讓友人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按照雪右均的盤算,只要花月睦沉睡在水晶體中,即使不治療慢慢等待,也能夠讓力
量沉睡,直到妖筆分離。水晶體會永遠保護沉睡在裡面的人,同時停止對方的時間。
但是,分離力量需要花費的時間很長,幾十年或者幾百年。
屆時,當花月睦醒來之時,他所熟悉的那些人,已經不在了。
四大家族中,唯一有妖族血緣的只有花家,但並非每一個孩子都能夠讓血緣甦醒,大
部分的孩子仍和普通人類一樣老去,走完自己的人生,接受神平等給予的死亡。
「你能夠想像當自己醒來的時候,這個世界已經不再熟悉,是什麼樣的感覺嗎?」衝
著父親他竭盡力氣的大吼。
聽到自家兒子的話語,他沉默了。
他知道,他無法接受,任何有情感的人類都無法接受。
當自己醒來的時候,所有熟悉和所愛之人不在之時,情感會有多崩潰。
無法想像。
※
四大家之中,旁系與本家之間的衝突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了,最為劇烈的則是花家,三
不五時會打起來把對方幹掉是常有的事;其次是月家,雖然沒有互相把對方做掉,但是情
報間的競爭是無法避免的,最後風家與雪家則是和樂融融,互相分享情報共生成長,偶爾
互看不爽,扯對方後腿,但都無傷大雅。
月彌強打精神盯著筆電已經三天了,從花月睦躺進水晶體後,她和月殷兩人用盡自己
所有能夠動用的資源去尋找可以拯救花月睦的方法,卻沒有半點消息,應該說有關於此事
的情報被有心人士給壓了下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伸伸懶腰大喊著,月彌把這些日子來的憂鬱情緒通通發洩
出來,這個舉動嚇到剛從門外走進來的雙胞胎姊姊。
「你還好吧?」月殷放下手邊的資料,走去廚房幫辛苦的月彌泡一杯咖啡。
「姐姐,為什麼一點情報都沒有啊啊啊啊啊啊啊──」月彌又再大喊了一次,她實在
太難過了,儘管被有心人士隱蔽情報,但一點消息都沒有是怎麼一回事,見鬼了她的蒐集
情報的能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弱了?
將泡好的咖啡放在電腦桌上,端起另一杯淺嚐,月殷思考著:「我剛剛走了一趟本家
,他們分了派系。」
「妳說什麼?」
如同猜想的,月家本家與旁系為了紀錄者沉睡一事鬧得不可開交,開了無數次會議仍
沒有統整想法,一派認為中立,沒有命令不行事,一派認為紀錄者若沉睡,無法進行神族
交代之事,需強行更替,最後一派和葉如比較親暱,則是想要紀錄者甦醒。
「三個派系吵得不可開交,把議事堂整個掀了。」月殷一想起本家的議事堂,就這樣
被那幾個長輩們給掀桌,然後晚輩和長輩打在一起,比台灣的立法院還要精采。
當然事後的互相傷害,是不可少的。
同時間,很多間商業間諜被揪出來,是哪一派做的就不得而知了。
「媒體最近也在大肆報導,每個派系都有人被默默揪出來,後續的彌補和掩蓋花了很
多時間。」盯著順道買下的報紙,斗大的新聞標題報出族人一個個被抓或牽連,她心想最
近要安分一點,不要亂生事比較好,但是雙胞胎妹妹可不會乖乖聽話,在這個風頭上,她
是動作最多的,因為是學生而且在雪家的保護傘下,所以沒被抓。
月睦那笨蛋的情報會這麼少,也是派系壓下來的,要找出來需要花點時間。
只要再給她們一點時間,會找出來的。
思考良久,她吐出一句話。
「最近,要小心點,要做就做大。」
既然阻止妹妹沒有用,那麼她就來保護妹妹吧。
誰敢對她的半身動手,她會讓他走的進來,橫著出去。
「四大家,在台灣是有特權的。」
「姊姊妳不要學那個變態檢察官說話啦!」
※
同一個時間另一個地點。
黑夜向大地襲來,掩住人工光源,狹窄巷子內的微弱燈光無法映照出真實,任憑黑色
將所有物品吞噬,被稱呼為學生會副會長的他正在處理學生會的事情的時候,收到了一封
來自分家的簡訊,然後他就將事情交代給在後面一片哀嚎聲的學生會成員後便自行離開了
。
聽到些微的腳步聲,方海反射性地轉頭,還未轉過之時,一把硬物抵住了他的背後,
對方壓低聲音,發出警告說:「別動,維持這個姿勢。」
「你是誰?分家派來的人?還是假借訊息把我騙出來的?」方海一邊冷靜的判斷,一
邊和對方斡旋,想要從對話中找出蛛絲馬跡。
「都不是。」對方笑出聲來,人工機械的聲音讓他無法判斷男女,然後笑聲很快就停
止,他說:「我來警告你,選錯邊會死,我知道妳們在找紀錄者的情報,那是不能碰觸之
事,如果不想死就趁早收手,讓花家進行更替。」
「你以為我們有這麼好對付嗎?」一個措手不及,方海撞向對方的下巴,趁著對方反
應不及將手中的英語辭典砸向對方的眼睛,對於方海的反抗讓對方有些意外,反應不過來
而被砸個措手不及,丟下一句『你想清楚。』便向後翻個幾圈離開視線了。
瞬間,襲來的黑夜變亮得通明。
剛剛的戰鬥讓方海心有餘悸,一個不注意可能會讓自己的小命丟了,從口袋中拿出銀
白色外殼的手機,按了一串號碼,他依靠牆壁喘息著:「喂,是我,我遇到了。」
話筒的另一端傳來女性的聲音,不帶感情地說:「有得到什麼情報嗎?」
「有,但是不多。為什麼你傳給我簡訊卻沒有出現?」
明知道簡訊或電子郵件會被攔截,卻用這種方式聯絡,是故意的嗎?
身為情資者的一員,對於情報是謹慎的,即使是一通電話都會加上重重法術讓旁人無
法竊聽,簡訊和電子郵件是非必要不會使用的,因為風險比電話還要高上許多,儘管要使
用也會加上暗碼,但是對方傳來的簡訊別說是暗碼了,根本是把內容敞開給所有人看。
「明知道會被襲擊我怎麼可能會去?」話筒另一端的女性輕聲笑了,好像是在笑方海
的愚蠢,但是方海反駁對方說:「你明知會被襲擊卻傳簡訊給我,這是很不理智的行為,
而且你竟然用情報來釣我?」
「不理智的人是你,被簡單的情報而釣出來的人不好,這麼簡單就被擺佈,可不是專
業的情資者。」
「這句話,你最沒資格說。」推推眼鏡,方海很不以為然。
女性的笑容更響了,她念了一串數字給方海,然後輕聲地問:「方同學,你是哪一派
呢?」
眨眨眼,這次換方海笑了,吐露出的話語讓話筒的另一端沉默。
然後看著被人工光源掩蓋住的星空,留下了一句話──
「妳說呢?」
隨即掛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