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離開了那片流域就沒事了。
沒想到這個男人又出現在我面前。
「嗨,好久不見。」他歪著頭對我微笑。
他瘦長的身軀配上合身的西裝,意外的適合,雖然我從沒想過他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
「......」我不發一語轉身想跑,但他完全看穿我的意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
「別走,我那麼想妳,陪我一下吧。」他微笑著說,不懷好意的表情跟說出來的話完全
沒關聯。
「放手...我要報警了。」
「妳覺得警察對我有用嗎?」他緩緩靠近我,輕聲的說,「妳想玩這種捉迷藏多久,我
都可以陪妳玩喔,可是妳也要陪我玩我喜歡玩的遊戲才公平啊,是不是?」
我一個奮力甩開他,攔了輛計程車馬上叫他開走。
從後車窗看見他還向著我微笑。
在冬天闌珊的夜裡吐著白色的煙霧。
那個微笑就像當年在那片流域的小村第一次遇見他時,溫柔卻又帶著邪氣。
=====================================
回到公寓裡,脫下外套包包一身疲憊的躺在床上。
他是高中交往的男友,當他第一次說他是那個流域的河神時我還以為他在開玩笑。
雖然我當時不清楚他有多神通廣大,但現在我終於深深明白了這點。
當初交往時的確感覺的出來他有點邪惡的氣質,但因為他一直表現的很溫柔所以沒想到
會變成後來這樣。
就在大學畢業時,他不知道怎麼洗腦我家人,所有人都聯合起來逼我結婚。
因為害怕,我只好逃到北部趕緊找了份工作,連過年都不敢回家。
沒想到他居然找到這裡。
正當我腦袋高速運轉思考對策時,手機突然傳來一條訊息。
「在妳家門口了。」
=======================================
「還沒吃晚餐吧,我買了很多,看妳要吃哪種...」他自顧自的從塑膠袋裡拿出各種食
物,「看妳最近越來越瘦這樣不行喔,拍婚紗不好看...」
「沒有結婚。」我站在一邊狠狠瞪著他。
他放下手上的食物,緩緩地把我逼到牆角。
「有,我只會跟妳結婚,妳也只會跟我結婚。」他冷酷的看著我。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樣很恐怖!」我終於受不了朝他大吼。
他看著歇斯底里的我,狂妄的笑了出來。
「我以為妳說喜歡原本的我是真的。」
語畢,他丟下那些帶來的食物,走出我家。
=======================================
就這樣驚心弔膽的過了幾天後,,他就像消失一樣不再出現。
某個晚上跟朋友們聚在快炒店吃飯。
「小妍,妳感覺精神不是很好,還好吧。」
「沒事沒事,最近工作比較累一點。」
邊聽她們說著各種工作上感情上的抱怨,邊喝著啤酒。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都睡不好,很快就醉了。
結束跟她們一一告別後,我一個人站在路邊怎麼等都等不到一台計程車。
只好緩緩地走向快一公里遠的捷運站。
搖搖晃晃的走著,冬天的冷風吹拂著。
這裡的風沒有山也沒有泥土的氣味,我一邊哼著歌,腦海裡卻不斷想著那個曾經喜歡過
的人和他邪邪的笑容。
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呢?
啊,還是其實他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只是為了迎合我而營造那種溫柔的樣子?
風吹動街邊的樹,沙沙的搖晃著,樹影在街燈下閃爍著。
想到他那天離開的背影,我不禁停下腳步,頹然看著來來去去的車。
======================================
就這樣,他消失了大半年,時節也漸漸進入夏天。
某個假日我在家裡看著新聞時,無意看到老家的新聞。
「OO村的河水因颱風暴漲,淹沒附近村落,幸好警消適時驅離疏散,無人傷亡...」
然後是記者訪問當地民眾的畫面。
「厚,最近很愛淹水喔,溪流動不動就淹...」
這時我注意到新聞後面,混在人群中的他,失神地站在一旁。
一直都是這麼大搖大擺、狂妄的他,居然也有這麼失落的時候。
「喂,拿出威脅我的氣勢啊。」我對著電視喃喃自語。
很快的,新聞跳到別的畫面。
=====================================
在秋季的某天傍晚,剛從公司走出來的我,就看見他在門口等著我。
依然是一副冷酷的表情。
「結婚的事情考慮得怎樣?」他依然笑容可掬的問我。
「我忘記了。」
「這是我最後一次問妳,如果妳不要就不要吧。」他嘆了口氣,別過頭。
他的側臉感覺又削瘦了一點。
「怎樣,心情不好就氾濫嗎?」我沒好氣的說。
「......」
「為什麼想結婚?」
「我想要妳是我的。」他緊緊抓住我的手,「我以前就是這樣的人,以後也是。」
「再給我一段時間吧。」我輕輕掙脫,硬是對他擠出一個微笑。
「我哪裡不好嗎?」秋風吹著他的頭髮紛亂。
我沒回答,只是怔怔的看著他。
不行,再看著他只會被他的笑容迷惑。
為了跟我撐一把傘突然憑空下起雨的下午。
龍舟大賽的時候,忽然怎麼划都不動的對手。
每次都買很多東西回家給我選的時候。
女人就是對回憶特別脆弱啊。
在這種時候怎麼又特別想起這種事情呢。
明明他就是個控制慾超強又恐怖的傢伙啊。
「那就等幾年後結婚啊,不是因為你不好,只是我還想再等一段時...」正當我要解釋時
,
他又馬上變回那副惡劣的樣子。
「我受夠妳講的那些了。」他冷笑著,一把把我扛起回到我家,對我家門鎖吹了口氣,
門就自動打開。
看他如此熟練的的動作我又忍不住一陣惡寒。
「換我玩我想玩的遊戲了。」
他把我輕輕放上床,對我邪惡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