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日本友人
當我再次被疼痛拉回現實時,已不知過了多久。我看了看手錶,仍然是該死的2點27分
。
那死胖子不知道死去哪了,現在只剩我一個。
眼睛適應黑暗後大致判斷出我現在是在一個多角形空間中,在我的正前方有一道極為巨
大的岩縫。
我不停摸索著四周的牆壁希望能夠摸到一絲不同的地方,當我摸到了岩縫旁時我突然看
到了有一點火光從中快速飄了過去。
我一邊大叫著胖子一邊往岩縫深處走,走了約千步後出現了另一條相當明亮的岩縫,陣
陣白光從中透出。
我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拚命的拿起手上的步槍砸向那條岩縫,好不容易砸出了勉強能
容人通過的大小,死命的擠過去後才發現不對勁。
岩縫後的空間是一個相當不真實的地方,似乎全部都是由純白的大理石建成的,且我看
到的那股從岩縫中透出的白光似乎是由這些大理石發出的。
當我靠近其中一面牆時,更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隨著我的靠近,原本映照出我
身形的牆壁變得愈加透明,當我伸手碰觸時,牆壁已變得如玉般清澈透明。
在牆後面是一個人的背影,一個身形和我有點相似的背影。那個人的穿著如同學生一般
,乾淨的白色襯衫配上一條熨燙的整整齊齊的卡其褲。
我看到了他的手腕,我又看看了我的手腕,在那瞬間我頭皮一炸,操這牆中的人根本就
是學生時期的我啊!
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數步,隨著我的後退牆中的那個人也慢慢的轉過身來。
我理智線已經斷裂了,這妖怪他娘的兩面都是背面。我兩腳一軟當即跌坐到了地上,下
意識的拿起手邊的東西就往那妖怪身上砸。咚的一響,只見一個圓球狀的物體被我狠狠的
砸到了牆上,發出了悶沈的聲音。
等等,跟球一樣的東西...?我迅速的在記憶中瀏覽自己帶下來的東西:一把步槍,一
根燒得剩半截的木棍,一包煙,一個彈匣外加10發子彈,,一個水壺,鋼盔跟防彈背心都
還穿在身上。
沒有球狀的東西。
我定睛一瞧我剛剛扔出去的東西,只見那東西還在朝我這滾來。是一個人頭般大小的烏
黑物體,隨著它的滾動,我也看到了它的全貌。
只見一張滿臉血污的面孔直盯盯的瞪著我,還真他娘的是顆人頭,而且還是胖子的。我
已經瀕臨癲狂了,一邊大叫著一邊使勁的踹向那顆人頭。
「小王八蛋要挺屍就乖乖在那挺著踹胖爺我幹嘛。」胖子將我打醒,只見胖子光著膀子
在一旁邊烤火邊罵。
「我昏了多久?」我問道。
胖子將一包餅乾扔給了我,我也顧不得他是從哪搞到的埋頭就吃。
「技術上來說....一秒吧。」胖子盯著他的手錶許久後才回道。
我看了看我的手錶,仍然在2點27分15秒和16秒間徘徊。
等我吃完,胖子扔給了我一本已經泛黃的日記,指了指遠方的角落說道:「這墓有人來
過啦,你吃的餅乾就那位前輩的,看在食物的份上翻譯一下他老人家的遺言吧。」
我翻開了那本日記,是日文的。第一頁寫的是日期:昭和二十年。看來我剛剛吃了一包
八十幾歲的餅乾。
日記的主人是個叫做服部的日本軍人,日記的前面沒啥可看性,大致上就是描述著二戰
末期駐台日軍的生活,和我們所處的地方有關的要從台北大轟炸說起。
「昭和二十年五月31日,今日一早防空警報大作,我奉上級的命令將軍營附近之居民疏
散至防空洞。這次的空襲規模前所未見,即使火焰是從遠方的臺北城竄起,但這裡卻仍然
感受到了強烈的震波。防空洞內數十人和外界的聯繫只有一台無線電。中午時,我聽到了
軍營內的防空炮聲大作,看來要輪到我們了。點點塵埃從磚頭的縫隙中滲入,隆隆巨響灌
入洞中每個人的耳膜,那一發改變一切的炸彈從高空中的惡魔掉落下來。當我再次恢復意
識時我已經處在了這個該死的地方。」
「昭和二十年六月1日,受困在這已經一天了,一切死寂的令人害怕,彷彿這裡並不屬
於這個世界。令人訝異的是在這身體機能似乎前所未見的好,即使我上一餐是昨天早上吃
的,到現在仍然絲毫不感到飢餓。」
「昭和二十年六月2日,當我醒來時發現前方出現了一道豁口,我試著進入探索,但除
了岩壁外一無所獲。我試著用手榴彈將岩壁炸開,但毫無作用,那些岩壁總是以一個肉眼
可見的速度重新恢復成原狀。我承認我現在開始害怕了。」
「昭和二十年六月3日,醒來後吃了一包餅乾,即使我不感到飢餓。那道豁口似乎又加深
了一點,裡面仍然一片漆黑。在這裡面時間似乎是停止流動的,我對時間的感受幾乎消失
,只能以睡眠來判斷過了幾日。」
「昭和二十年六月4日,睡夢中一道尖銳的聲音將我吵醒。醒來後發現豁口中間出現了
一個相當高大的武士人俑,也許是幻覺。」
「昭和二十年六月5日,那道尖銳的聲音再次出現,隨著豁口的不斷加深,武士人俑的
數量也不斷的增加,有大有小。看來我已經瘋了,我嘗試過自殺,但那些傷口總是奇蹟似
的迅速復原,也許天照大神並不希望我死。」
接下來的內容大致上是敘述了這個空間的構造,但到了八月底內容突然變得匪夷所思,
且字跡變得相當的潦草。
「昭和二十年八月29日,豁口似乎到底了,一扇極為巨大的門出現在底部,從門後不停
地冒出行軍般的步伐聲。」
「昭和二十年八月30日,那扇門裂了一條縫,每當我嘗試靠近時總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
我逼退,也許就是傳說中神的領域?要是真這樣也未免太過寒酸。」
「昭和二十年九月1日,祂們來了....在這鬼地方待了三個月後我終於能夠體會到死亡
的滋味了...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快速崩解... 祂
們 要 帶 我 走 了。」
日記就記錄到這,但在封底有一個字跡截然不同的符號,真要描述的話跟甲骨文的「祭
」字有些相似。
胖子聽完我的敘述後指了指他身後說道:「他說的豁口是不是那個啊?胖爺早進去看過
啦,除了那日本兄弟外啥鬼都沒有。」
我要胖子帶我去看那具屍體,那具屍體保存得相當完好,甚至連衣服都沒有破損的痕跡
,除了脫水而稍顯乾癟外其實和活人無異,屍體的表情相當安詳,彷彿只是沈浸在一場美
夢中一般。
我仔細的摸索屍體上的每一寸,當我摸到它肚子時摸到了硬硬的東西。我摸索了一會,
似乎是一個匣子的形狀,我稍加力量往下壓,胖子在一旁來沒來得及攔我,一隻三寸長的
黑箭就直勾勾的往我胸口射。
巨大的衝擊力將我掀翻在地,胖子急急忙忙的跑到我身邊查看,我抬手示意我沒事。我
脫下防彈背心,只見那隻黑箭直沒寸許,一旁還冒出絲絲青氣,要是我沒穿著防彈背心我
現在就得跟這日本友人一樣交待在這了。
「國軍軟蝟甲牛逼。」胖子在旁稱讚到,突然他好像想到什麼事般直接抄起刺刀將那日
本友人來個開膛剖肚。
片刻後胖子就拿著一個紅的透紫的匣子到我面前,看這匣子的樣式似乎也是戰國時期的
。
「你有沒有想過是誰放的?」我問那胖子,這時我注意到他手掌上的傷口早已恢復如初
,彷彿從未受過傷。
「問那日本友人啊,總之不是我放的。」胖子罵道,想想自己問的也是廢話。我仔細的
將那個匣子從頭到尾翻過一遍,這他娘的完全密合的啊。
「要不用砸的?」說完胖子拿過那匣子就要用蠻力打開,就當他即將下手時他手突然被
一個東西抓住。
「別攔胖爺,真捨不得出去再給你個一模一樣的,這東西胖爺家裡多。」胖子剛罵完就
發現不對勁,站在他對面的是我,我從這角度不可能從背後攔住他的手,除非我吃了惡魔
果實。
胖子看到我那死父母般的臉色也緩緩的轉過頭去看他身後,只見一雙醬紫色的手正牢牢
的抓著那匣子和胖子玩角力。
胖子大罵一聲直接朝我這一個驢打滾,那排山倒海之勢連帶將我撞出去四五米遠。只見
原本胖子在的地方站著那位日本友人,或者說曾經的日本友人。
只見那日本友人皮膚早已從脫水的蠟黃色變成了渾身醬紫,身上的皮膚因迅速的腐化而
開始一片片的剝落,露出了底下各種骨骼和筋絡,從那沒牙的口中還不停的發出嗝嗝嗝的
聲響。
那日本友人見從背後來不成就直接朝胖子撲來,胖子一把將我推開大罵道:「都詐屍了
你還在看戲啊,還不抄傢伙?」在胖子罵的當下那日本友人已經來到了胖子的面前,只見
胖子一個借力將那日本友人摔出三丈有餘。
那日本友人的頭都已經被摔歪了卻仍然不疾不徐的從地上直接挺了起來,胖子掏出了刀
正打算動手,卻只聽到啪的一聲,胖子剛剛生的篝火熄滅了。
瞬間伸手不見五指,只聽到胖子大罵:「給隻日本粽子不夠還附贈鬼吹燈啊,得,你這
墓主人待人不薄,胖爺我欣賞。」
正當我眼睛還在努力的適應黑暗時,我突然後頸一涼,感到一雙冰冷的手搭在了我肩頭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