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連發兩篇，大家不要森77。
***正文開始***
那天對顏遙而言，是個惡夢。翻窗戶回家之後，渾身是瘀傷和紅腫，加上剛剛在戶外被侵
害，所以滿身臭味。
「去哪裡玩得這麼瘋？」何一東看到顏遙狼狽的樣子關心地問：「該不會又去做什麼想不
開的事情了吧？」
「不用你管。」顏遙整理衣服：「我要去洗澡。」
「你媽等一下就回來了你要去洗澡？這樣她會誤會我啦。」何一東拉住顏遙：「喂，你身
上怎麼青一塊紫一塊的，受傷了嗎？」
顏遙看著何一東，她分不出來他是真的關心她，還是只是把她當作工作：「何一東，如果
我跟我媽說你跟我做過愛，你會跟我交往嗎？」
何一東愣了一下：「你在胡說什麼？那是犯罪耶！」
「你到底愛不愛我？或者說，你有沒有愛過我？」顏遙開始哭了：「大家都不要我了，那
你呢？」
「我什麼我，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何一東抓著顏遙的肩膀：「你別瘋了好不好？算我
求你了。」
顏遙苦笑：「那你對我好，為什麼？」
「因為我是你的家教老師，我有那個義務關心你。」何一東隨口扯了一個聽起來超薄弱的
理由：「顏遙，你到底怎麼了？」
「放開我。」聽到那個答案，顏遙也不知道是應該哭還是應該笑。掙脫何一東的手，顏遙
跑進浴室沖洗著，然後大哭。
「你到底怎麼了？」何一東敲著浴室的門：「說話呀，不要想不開喔？」
「我只是你的責任嗎？」顏遙還是止不住哭泣：「你幹麼那麼虛偽的關心我？」
「你在胡說什麼呀？」
「我……我今天被學長強暴了。」顏遙跟何一東，只隔著浴室的門。顏遙甚至可以感覺他
在門的另一頭倒抽了一口氣，她在門的這邊苦笑著，聽到這句話的何一東，是否又會把她
當作不潔身自愛的少女呢：「所以我現在要洗澡，因為我好髒。」
「你應該出來，我來報警。你這樣證據就都不見了，怎麼告死那王八蛋？」何一東還在敲
門：「你快點出來，我去報警。」
「你管我那麼多幹麼？你又不是我的誰。」顏遙對著門大吼。
「你就是這樣不聽我勸告，跟著亂七八糟的人在一起才會出事！」聽到顏遙那句話的何一
東暴怒了，失去理智地對著裡面的顏遙大喊：「我再也不管你，因為我不是你的誰！」
於是何一東走到了房間，東西收一收就要走。他情緒失控，滿腦子想的都是顏遙的事情，
連顏遙的媽媽回來都不知道。
顏遙媽媽一進門，聽到顏遙在浴室大哭，連忙跑過去問。顏遙坐在浴室裡面，看著自己傷
痕累累的身體。她到底是犯賤到什麼程度？學長不珍惜她就算了，為什麼……為什麼何一
東一直把她當作壞孩子？既然如此，那她就徹底壞下去吧。所以顏遙把門打開：「媽，老
師強暴我。我下體很痛。」
***
「祂到底是誰？」
強勢的靈體也不是沒遇過，只是折命舖通常與這些靈體不太有接觸，正所謂井水不犯河水
。要奪舍、奪命，與舖子無關。折命舖的存在就只是靜靜地，作著餘命的買賣。當然偶爾
也是會遇到貪心的靈體，想要奪取不屬於祂們的那部分，當然紀家後面「堂」的存在也不
是什麼省油的燈，在危急之際還是會下指示。只是這些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祂，」究竟是誰？紀默然早有答案，但這個答案他還沒打算開口告訴紀翩：「就只是個
占據小廟吃吃香火的地伏靈。不用對祂太客氣。」
「那祂憑什麼這麼驕傲？」紀翩不懂。
「因為有人供香火。有人養祂就有驕傲的理由。」紀默然看著紀翩，這孩子的靈敏度可是
越來越旺了呀……還真是個接舖子的料。
紀翩隱約覺得整件事情不是那麼單純。
「為何挑上何一東？」
「祂錯在以為何一東的命是祂的，因為何一東跟祂求過東西了。」其實這何嘗不是一種執
念？去供香的人無欲無求，純粹是為了供香而供。但是因為有所求就想要人拿命來交換，
這不值得。
「我不會讓祂帶走何一東的。何一東的命注定是要我們收著的。」
「你平常不是這麼執著的呀，爸。他對你而言到底是哪裡重要了？」紀翩疑惑地問。
「因為何一東是無辜的，他想要拿命來交換清白。他要換，我願意幫他換。所以他的命是
我們的。」紀默然說著：「還有，不要跟馮菈菈走太近。」
經過一連串的官司纏訟，還有許許多多的偵查及審判程序，最後，何一東仍然被定罪了。
新聞一出來，何家面對的是眾人的指責和謾罵。網路上的言論一面倒稱何一東是「狼師」
，尤其在看到顏遙哭的梨花帶雨的時候。
「化學去勢！這種人把他手腳砍斷都還太便宜他了。」
「真該死，連國中生都吃得下去！」
「我看他以後生女兒也被人家強姦看看，看他還敢不敢？」
「進去裡面被大哥肛肛好，誰無父母誰無屁股？」
「超噁心的，你們知道他facebook上面有按『性侵者去死』這個粉絲團讚嗎？」
「好諷刺。」
「Ｔ島就是這樣才會有好秩序啦，警察讚。」
網友們的留言一個比一個更不堪入目，何家父母連夜搬家，深怕遭受人肉搜索後二次傷害
。沒有人過問何一東真相如何，連法官都不信了。什麼是正義？他進去服刑前問過自己。
他以為，可以保護好人懲罰壞人的，那叫做正義。他以為法律會還給他公道。
結果呢？
鍵盤法官跟鍵盤柯南總是講得好像他們真的有看到他趴在顏遙身上亂來一樣。「性侵犯」
這三個字會緊緊跟著他一輩子。一輩子好長又好短，編號四二零八望著現在外面的窗。他
現在可以體會，死──輕如鴻毛，重如泰山的感覺了。
紀翩看著馮菈菈。一向紀默然都不會管他跟誰交朋友或不要跟誰交朋友，這次怎麼會這麼
斷然的要求他不要跟馮菈菈走太近？其中必有詐。
「看屁呀。」馮菈菈瞪著紀翩：「你從剛剛就對著我皺眉頭，是我長得很醜嗎？」
「你不醜，只是長的不好看。」紀翩說著，然後順便斜眼看了馮菈菈一下。
「你……！」
這時，有個人出聲了：「馮菈菈，身為班長還一直在上課講話？」是班導。
「老師，他們兩個在一起啦哈哈哈哈。」不知哪來的聲音，引起班上哄堂大笑。
班導忍著嘴邊的笑意：「相愛很好，可是要先上課好嗎？」
此時紀翩表情尷尬，然後發現該死的馮菈菈紅著臉瞪他。甘他屁事喔？要不是馮菈菈跟他
講話也不會被老師嗆。於是，趁著馮菈菈瞪他，他回敬一個很殺的眼神。
「老師，他們又在眉目傳情了啦。」
「不要在那邊生事了好不好？喂，你們兩個，再一次就叫你們出去罰站喔？不要在我課堂
演起《那些年》。」
紀翩因為常常搬家的關係，說實在地，沒有什麼朋友。加上個性冷冷的，要交到朋友其實
不容易。紀翩也總是獨來獨往，反正一個人也很自在。沒有人討厭他，當然也不太有人喜
歡他。每次分組不是刻意忽略他，但他總是最晚才會發現自己沒有組別。
也習慣了，反正不會難過很久，因為不知道多快又要換一所學校。
馮菈菈算是主動跟他講話的少數人，也是會主動來找他聊天的少數人。紀翩很喜歡這種有
人陪伴的感覺，但那不是愛情。
有時候，他會懷疑自己，會不會出生的時候就註定是「鰥」命，所以對於很多心兒砰砰跳
的那種荒謬情感都沒啥感覺。紀翩也曾經問過紀默然，紀默然只是淡淡地說：「毛長齊了
再來想這件事，小鬼。」
忽然前面的女生嗤嗤地笑著，傳來一張紙條，紀翩愣了愣之後把它打開。
「紀扁羽＝王八蛋」
智障八婆，他想。
「你還是決定了嗎？」紀默然睜開眼發現又出現在一個他從來沒有看過的空間，他猜測應
該又是那個年輕人創造的地方。
果不其然，遠方走來一個人影，慢慢地出現的是熟悉的那個人。
年約二十歲，不同於何一東的青澀，那個人臉上掛著的，是不應該出現在那個年紀的老成
還有邪惡。
「你以為我是那個人嗎，呵呵。」少年笑著：「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想我們之間沒什麼好
說的。」
「你知道我來的目的，對吧？」紀默然握著黃紙，可怕，太可怕了。
他連紀默然只能靠著黃紙才能引發靈力這件事情也知道。
少年掛著微微地，淺淺地笑：「我叫祈。」
「我不管你叫什麼名字，何一東不是你們可以奪走的。」紀默然看似平靜的說：「他是屬
於我們堂上。」
「那麼，他跟我求的東西，又該怎麼說呢？」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少年手上多出一本紅
色的冊本：「我記得，他要的是那女孩的平安不是嗎？」
「你們沒跟他確定他必須有所犧牲才會有報酬，這樣的索命程序是不對的。」紀默然說。
「喔？還有這規定嗎？」少年還是淡淡地笑：「好吧，反正他那條命也沒值多少。」
稍稍鬆了一口氣，紀默然的手鬆了一點：「你要他那條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