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yutopo (翊)
2019-06-28 01:16:57(五十三) 親近
這次是粉色毛衣。
注視著A子坐在椅子吹頭的背影,回憶起幾個月前跟她第一晚的遭遇,那時候是灰色
毛衣。
真是充滿波折的那一晚,先是聽到學姐自殺的預言、再來又阻止A子的跳樓,最後又
莫名其妙跟女高中生睡了一晚──然後什麼事情都沒發生迎來隔天。
至今經歷了這麼多事件,我跟A子的距離似乎仍拉鋸著,表面上還是這樣子。
不過──實際卻是有改變的,現在瀰漫在彼此間的氛圍就是,雖然用氛圍形容還是太
過抽象。
不像第一次刻意裝出的自然,能感受到A子現在確實是放鬆待在我家裡,比起灰色毛
衣還是粉紅毛衣更有親切感吧?吹完頭髮後,她注視我的眼神也柔和很多。
確實希望,A子現在不全是為了利益算計跟我合作,即便我無法完全讀懂她的內心。
媽的,怎麼全都是些沒有根據的猜測。
看來還是有很長的距離要走,一恍神就想起夢中出現在A子胸口的變異,不免為此感
到煩躁。
「所以,妳這次又想告訴我什麼事?」
用詢問取代這些無聊的想法,我想趕快確認這次她又打起甚麼主意。
A子也沒跟我浪費時間──雖然她一回來就趕快跑去洗澡就是了,明明很少見到她流
汗,體溫也一直都偏低。
纖細的手指往桌邊自己的書包伸進去,拿出某樣物品。
是兩封信。
A子將一封信交至我手上,並示意我拆開它。
但我先注意到了──A子手上的信封,跟我的不一樣。
A子那封信的信封只是普通的米色紙,我的卻很精緻。
上面點綴著滿滿的各色矢車菊,雖沒有專注在特定某些顏色上,但一見到矢車菊我只
會聯想到某人。
「……」
我只有不祥的預感,但沒有再問A子甚麼,果斷就將信封打開。
意外的,裡面只有一張偏白摺起的信封紙,如同那單純的顏色,手寫的內容也相當簡
要,娟秀的字跡只短短寫下:
敬愛的劉松霖先生:
無論我們經歷過多少苦痛,那都已成為過往。
我與您同樣祈求著生活能回到正軌,邀請您參與九月二十五號,由父親的紅華基金會
舉辦的慈善晚餐會,我們都期待著您的到來。
另外,若您願意的話,請務必上台致詞、與我共奏一曲。
讓你我以樂聲弔祭摯愛的親人。
袁紫花
「不可能……她怎麼……」
怎麼可能知道“劉松霖會彈琴這件事”?
就算袁家有財力和勢力查我的底細……
但我的記憶中──劉松霖從沒有彈過鋼琴。
這才能是屬於袁少華的。
刻意提起的句子,只讓我聯想到那某種可能性。
雖然這不是不可能,過往的某些狀況也符合,但第一時間我還是難以接受。
「我沒有拆過信封。」
A子先表明了自己的狀況,聽得出來似乎在關心我。
「沒關係,就給妳看看吧。」
動搖的我將信件交給A子閱讀,現在需要聽聽她的想法。
只見少女快速看了遍,問了跟我一樣的疑問。
「“你”會彈鋼琴?」
我聳了聳肩:「“我”可不會彈鋼琴,妳多少看過“我”的記憶吧。」
但A子的雙唇微微閉緊,這反應很不妙耶。
「……不過劉松霖過去的記憶,其實有點奇怪。」
……啥?
這出乎意料的資訊讓我睜大眼睛,似乎為了避免節外生枝,A子就此打住。
「他是好孩子。」
現在在我聽來實在很可疑喔?但想起過往中A子隱隱約約透漏對那孩子的話語,這點
應該是實話吧。
而且也不容許我再探究此事,A子很快就針對這話題繼續說下去。
「我也被邀請參加,不過這封是正式的。」
A子打開了那封信,如她所言──她那一封是正常普通的邀請信,而且都是電腦打字
的內容,也許只有收件者的名字不一樣。
現在有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
「我猜是委託妳將信轉交給我吧,所以是紫花嗎?」
「不,是姬緋凰。」
「……」
想起那驕傲又自大的G黨當家,我的頭就很痛。
我只能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為這之中的錯綜複雜嘆口氣。
所謂不同勢力的死敵,就算公開場合見面也都是笑容滿面的,私下才會出盡陰招吧。
接下來A子也證實了這點。
「邀請函是幾天前──她直接到校門口,放學時交給我的。」
「姬緋凰是在對我表示,宣示自己有插手這件事,而且……」
遲疑了一下,A子說出另一個震撼的現實。
「似乎知道了,我的父親已經順利拉攏了袁長慶。」
「啥?」
我自然不管袁家的事情了,當然暑假時有聽過,現在檯面上的候選人都在拉攏袁家的
事實。
而A子隨後的證言,更確定了這點。
「少華,袁長慶──本來就要在慈善晚會這個場合,宣布要支持我的父親。」
……搞啥啊臭老爸。
我一瞬間只想罵出來,但緊接而來的思考,卻發覺一些奇怪的地方。
「我先問,妳該不會想清空我爸的腦袋吧……」
其實我還希望臭老爸得到一些教訓,對不起我是不孝子。
但A子只是眨了眨眼,看笨蛋的樣子。
「如果你想讓台灣經濟崩潰的話。」
……好吧,這真是現實的考量。
但這也跟現況不合,既然我爸要轉向支持A子的父親,那就更沒有所謂洗腦的必要了
。
「難道說──姬緋凰事先知道我爸要背叛了,所以打算使一些小手段?」
由於長年執政,G黨給人民少數正面,而有更多的負面形象,執政至今各種貪污與負
面醜聞從沒少過。
身為其中權貴的姬家,用各種陰險的手段保持地位也是合理──的?
「……」
A子雖是沉默了,看來是當作默認。
可是表情很複雜,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曾經真的以為A子天不怕地不怕,至少很擅長於玩弄我。
但姬緋凰卻顛覆了我的認知,讓她一再露出困惑,甚至是畏懼的姿態。
看來反覆思量的結果──A子躺到了床上,乾脆睡覺當作沒這回事了。
……喂。
「妳該不會認輸了吧。」
「沒有。」
因為背對著我面向牆壁躺下來,聽起來很像在狡辯。
明天也有早上的課,我想還是早睡比較適合。
盯著A子的背影關燈,我選擇背靠背跟她擠到那張窄窄的單人床上。
說過了,不可能讓床給她睡的。
不過,本來是該輕鬆很多的氛圍,在那兩封邀請函亮出的當下,果然又回不去了。
這孩子,每次來同居都不是講好事情耶。
這樣無聊想著,我安分得閉上眼睛,但一如預期的──我睡不著。
想起了剛才信的內容,還有紫花的慈善晚會邀請。
……跟她合奏嗎?
如果這一切沒有前提,我或許會接受紫花的邀請,就算要再次面對媒體的目光,我也
願意犧牲現在這虛偽的和平。
她拉著小提琴、我彈奏鋼琴,就像我們曾有過的美好時光。
但就算那畫面重現了,也不是真正的我們了。
“我”不是“我”,“她”也不是完整的“她們”。
我因為自己做過的蠢事得到了報應,被迫以劉松霖的身分活下去。
……但同樣的,那個紫花或許也一直在為過去贖罪著。
為在我之前所發生的,袁家的罪惡。
就是因為A子跟妹妹有些相像,我才無法完全對身旁的少女徹底起心動念吧。
表面裝得冷淡像個小大人,實際上並不像外表這麼冷靜,如果本性就不是如此,無論
怎麼偽裝都無法成為另一個人。
這或許也是在責備我自己。
「……睡不著。」
內心喃喃自語著,本來想就此睜開眼睛。
但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只是瞇眼就看到了──床邊突然站著粉紅毛睡衣的長髮少女。
「對不起,這次我無能為力。」
不知何時已偷偷下床站到我面前,A子只是用軟弱的聲音道歉,朝著我彎下身子。
冰涼的雙手捧起我的臉頰,想起最初的那一夜、是我伸手碰觸她的臉頰。
數個月後,我們的關係確實有了實質的變化,這一刻我才更加意識到這點。
A子的臉頰朝我緩緩靠近,是真的沒發現我已經醒來嗎?還是故意為之?
但最後──她的雙唇僅是落到了我臉頰上、輕輕一吻。
當下卻沒有某股熱情被點燃,我只感到不安。
讓A子不經意軟弱的原因──是什麼?
下一句,我才明白了她不惜以吻道歉的原因。
「袁紫花,會在慈善晚會的音樂表演中──窒息死亡。」
※本作品純屬虛構,與實際存在的人物,團體,事件等等一律無關.
*
作者的話:
總之巴哈姆特達人回來了(跪謝站方)。
死亡預言再次出現了──不知道有沒有讀者發現,這是各集內容簡介有提到的。
.....對不起,媽佛版這邊應該沒轉過內容簡介,網址在下面:
https://home.gamer.com.tw/creationDetail.php?sn=4394337
目前舉辦角色人氣調查問卷,學姐或A子黨的快站出來!
另外有想法或想悄悄問作者的,也可以透過這個問卷打出心聲~
https://forms.gle/uM9BYQLibs7ezDi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