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是新的短篇系列「棲息於心中之獸」,各篇是獨立的、但背後有共通的部分。
"父親說:我的孩子,你為什麼要將臉藏起來呢?孩子回答:父親,你沒看到那個魔王嗎
?"
-摘自舒伯特《魔王/Erlking》
我的男友賈許是個老派的人。
或者應該說,我們都偏好過去的東西。
賈許熱愛看老漫畫,像是他總說著初代X戰警的組合多麼棒、獨目龍(Cyclops)作為領導
應該才是整個漫畫的主角。之後的其他變種人角色,都是因為人氣上漲才得以獨立出來的
。
因此他拒絕看2003年「X戰警2」之後的所有電影,他認為後來的電影逐漸讓金剛狼(
Wolverine)當主角,這是對X戰警系列的侮辱。
「這傢伙不過就是會再生還長了爪子而已,怎麼可能比得上強力的雷射光束呢?!」
這是他的原話。
賈許也鍾情於舊遊戲,大概是1995年到2003左右發行在PC主機上的電子遊戲、因為那就是
他的童年,以及開始接觸相關流行文化的起點。
而在這那個電子遊戲蓬勃發展的年代中,賈許最喜歡的其中之一是「太空戰士/Final
Fantasy」系列。賈許堅持要用當時在亞洲發行時的譯名「太空戰士」,他認為這才是經
典名稱。
他也不避諱承認,對自己來說足以背負系列名稱的作品,只有七、八、十這三代。作為系
列的死忠粉絲,他甚至因此學會日文與中文。
我會提這些事情,也是為了讓你們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心理師告訴我,這些過去正是導
致一切發生的原因之一。
所以在2019年發行商宣布會發售太空戰士八代的重製版時,賈許馬上就買了。
不只如此,他還額外在網路上買到當年隨遊戲一起發行的絕版單曲。而一切就是從這張光
碟,還有裡面收錄的「Eyes on me」開始的。
這首歌不只在遊戲發售的時候受歡迎,甚至在喜歡系列遊戲的玩家群體間,也是很知名、
有代表性的歌曲之一。賈許就非常喜歡這首歌,在買了重製版並破關後、他仍持續反覆地
聽這首歌。
「賈許,你已經持續聽一個月了。是不是可以換一下口味?」
「這首歌很經典耶,艾瑪。」
「可是我回家就要聽到這首歌。這讓我有點...怎麼說,感到疲乏。」
儘管賈許仍然繼續聽「Eyes on me」,但是他仍然是個很好的男友,因為他戴起了耳機、
或者關在房間內播放。但是有時我還是能聽到這首歌傳出來,或者聽到他在洗澡時哼唱著
。
拿到單曲後三個月的某天,我帶著順路買回家的披薩進門、因為賈許告訴我這麼做,我很
驚訝他沒去上班。
我呼喚他,而很快地他就出現了、手上拿著舊式的CD隨身聽。
「寶貝,我需要妳聽聽這個。」
他看起來憂心忡忡,我有點緊張。
「天啊,親愛的,你還好嗎?」
「等下再說,我需要妳聽聽這個。」
他將耳機遞給我。
機器播放的是「Eyes on me」中的一段。我重複聽到兩次,顯然托瑪斯設定好了。
「怎麼樣,妳有聽到什麼嗎?」
我取下耳機,表示自己並沒有聽到什麼。
他表情不太對。
「那句歌詞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他翻開光碟內印有歌詞的小冊,指著其中的一行。那一句是:
How you shyly placed your eyes on me.
我沒有搞懂他想表達什麼。
「妳不覺得最後的on me聽起來很像zombie嗎?」
「不會啊,它確實是eyes on me。」
接著他說服我重聽了幾次,可是我依然沒有發現哪裡不對勁。賈許表情緩和了一點,然後
他說自己肯定是搞錯了。
賈許是一家新創公司的開發工程師,主要負責程式各個頁面的細節設計。因此他工作時間
很彈性、甚至可以不用到辦公室,一切都可以透過網路進行。
我後來回顧這一切時才發現,他開始在歌中聽到詭異的聲音,是在他被提拔為項目負責人
之後。雖然公司沒有把整個計畫交給他負責,但是能力受到肯定的他、也急於在當時做出
一番成績。
可能是壓力越來越大,因此代表他熱衷事物與童年回憶的「Eyes on me」,對他來說變得
更重要。
上次事件不久後我出了一趟差。我的工作是擔任一份女性時尚刊物的編輯,而那時新項目
預計要到加拿大、與當地的模特兒與經濟公司合作。
我和賈許每天都會講「晚安電話」。但是那天他在我回到飯店房間不久,就打了視訊電話
過來。
螢幕上的他肯定是在家裡。畫面的光線昏暗,我猜想他躺在床上。
「嘿,親愛的,今天還好嗎?」
「不太對勁,艾瑪。我覺得那張CD、不對,是那首歌不太對勁。」
我嘗試安撫他:「嘿,你看起來很糟。那首歌怎麼了?」
「我還是聽到zombie,這讓我越來越焦慮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賈許不是一個特別膽小的人。儘管熱愛舊式電子遊戲,也不妨礙他嘗試近代的新玩意。雖
然他對某些遊戲廠商與工作室的手法嗤之以鼻,但他絕對不是一個膽小的玩家。
實際上,他很喜歡「死魂曲」、「鬼屋魔影」、「沉默之丘」這些恐怖同時又帶有很多元
素的遊戲。
「賈許,你會沒事的。你都敢玩『絕命精神病院』了,單純一個詞zombie是嚇不到你的。
」
「我知道,艾瑪。相信我,我真的知道。可是…怎麼說呢,這次不太一樣。我感覺這首歌
裡面藏了什麼。」
那天我們的對話沒有持續太久。在外工作一整天讓我非常疲累,而賈許的焦慮在我聽來毫
無根據。但是我很認真地安撫了他的情緒,囑咐他也許請假幾天、嘗試讓自己放鬆下來。
但是當我回到家後,馬上就發現一切真的不太對勁。
他的房間看起來很凌亂,而且散布著很多紙;上面寫著扭曲的各種詞彙,還有黑影般的人
像。賈許穿著一件寬大的連帽衫、整個人瑟縮在椅子上。電腦螢幕上的程式正播放著「
Eyes on me」,但是沒有聲音。
「親愛的,天啊,你看起來糟透了!」
我走過去抱住他,但是賈許身體僵硬、遲疑了一會才回應我的碰觸。
「艾瑪,妳終於回來了。」
他的聲音沙啞而無力,在我懷裡的肢體毫無溫度。
那時賈許已經在家工作第三天,而且隔天開始請假。他告訴我自己沒辦法工作,因為「那
首歌」一直帶給他很大的困擾。我當時以為只有zombie那個詞困擾著他,而我認為這不是
什麼大不了的事。
「不,艾瑪,這首歌不對勁。不對,應該是我這個人不太對勁。」
然後他又改口:「我搞不清楚是哪裡有問題,但是有什麼部分不太對。」
「好,沒關係,賈許。」我摸摸他的頭,繼續安撫他。
「現在我回來陪你了,這首歌還有哪裡不對勁?」
他翻開那本印有歌詞的小冊,然後用電腦播放那首歌。除了那句How you shyly placed
your eyes on me,讓他聽起來結尾像zombie之外;在上次之後他還從歌曲中聽到越來越
多不詳的詞彙。
「像這句,歌詞應該是Wishing they would be heard,但是我聽起來像是Wishing they
would be hurt。」
(詞意從「我希望它們都能被聽到」變成「我希望他們會受傷」)
他播放了一遍那個段落。
雖然兩者在發音上確實有幾分相似,但是在「Eyes on me」這首歌中,我覺得並沒有到難
以區別的程度。
「好吧,確實聽起來很像。不過要區分heard和hurt我認為不難,畢竟是一首富有感情的
歌曲嘛。」
「不是這樣,我當然知道唱腔會導致差異。」賈許解釋道。
「但是…每當我反覆聽這首歌時,那些發音的詭異之處,總讓我心神不寧。我認為很像有
什麼地方不對勁。」
「也許你應該別再聽這首歌?」
賈許沈默了。
「寶貝,我認為你想多了。最近工作還順利嗎、你是不是又讓自己壓力很大?」
他嘆了口氣,摸摸自己的額頭。
「好吧,可能確實是我多想了。妳說得對,我不該繼續讓這首歌洗腦我。」
我提議當晚我們去他最喜歡的披薩店用餐,賈許臉上的笑容恢復了一點。等到熱騰騰的餅
皮、起司和餡料在他嘴裡咀嚼時,我的男友回到正常狀態了。
「該死,艾瑪。我寧願太空戰士系列再也沒有重製版,也不要這家店倒閉。」
我大笑:「先把你嘴巴旁邊的醬料擦掉再說,你現在根本就是希斯.萊傑版的小丑。」
我們都以為事情會就此結束。
畢竟賈許確實開始休假放鬆,也不再聽那首歌了。可是他回去上班的前一晚,我半夜醒來
卻發現身旁空無一人。
我睡意正濃,所以輕聲地呼喚賈許。我以為他可能去上廁所,或是去喝杯水。然而當我再
次睜眼,身旁依舊是空的。
我不知道中間隔了多久,但是賈許不見了。
起身前我瞥了一眼時鐘,上面顯示四點三十七分。不像電影演得那麼誇張,但是也還是讓
我有點緊張。
我走出房間,預計要在黑暗中的家尋找賈許。但是我很快就發現他在哪裡,因為他的工作
房內門虛掩著、投出一道黃色光條。
「賈許,親愛的,你半夜在做什麼?」
才剛靠近,我就聽見門後傳來「Eyes on me」的旋律。
賈許確實在裡面。他像之前一樣蜷縮在椅子上、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但是螢幕上只有放
大至全螢幕的播放程式、正在隨著歌曲的旋律產生像素化的視覺效果。
「賈許,你在做什麼?」
我搖搖他的肩膀,可是他沒有回應。這讓我開始覺得不安,腦海中浮現剛出差返家的畫面
、以及這會不會是某種他策劃已久的惡作劇。但是我很快推翻了雜亂的思緒,因為我的男
友此刻真的不太對勁。
我抓住椅背,將他轉向我。可是賈許的視線依舊停留在螢幕上,脖子隨著我的動作扭出了
紋路。
「寶貝,到底發生了什麼?」
片刻的寂靜後,終於有聲音從他的喉嚨裡傳出來。那雖然是賈許的聲音,但是聽起來很陌
生、幾乎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我睡不著,艾瑪。牠...牠在召喚我,我必須得要這麼做。」
「冷靜點,沒事的寶貝。」
我輕扶他的臉龐,想將他轉向我。但是他的身體如同雕像一般堅硬且冰冷,皮膚的觸感此
刻如同劣質的矽膠。
他繼續盯著螢幕、視線完全沒有轉動,但是手操作著讓播放程式跳至某些段落。
「妳聽,這裡像是在唱Share lie be the one of you。」
(原句是Shall I be the one for you,意指「我會成為你的唯一嗎」。但是更改後雖然
文法錯誤,但可以變成「分享謊言來成為你們之中的一員」)
「賈許,我覺得...」
他沒有理會我,繼續說下去、並且讓音樂跳到相應的段落。
「還有這裡,雖然原詞唱著Close as I wanna be,但是聽起來像是gouge eyes want it
be。前一句還是so let me come to you,我認為這首歌想告訴我什麼訊息。或者說,是
有什麼東西想透過這首歌、告訴我什麼。」
(原句是指「如我所想地靠近你」,變動後也是文法不太對,但是可以理解為「剜出你的
眼睛吧,我想讓這發生」的意思)
「等一下,賈許。我認為這太荒謬了...」
「這裡也是,原本的詞是To feel your heart beating fast,但是我聽起來比較像是To
feel your hurt begin fast。妳感受到了嗎?那個東西想要更多地感受我的痛苦、牠希
望告訴我什麼。」
我繼續想要拉回他的注意力,賈許卻仍舊不理我。可是他說的話語越來越莫名其妙、而且
也更加詭異,我認為他應該要趕快脫離這種狀況,否則一切會變得很不妙。
「賈許,認真聽我說。」我用力搖晃他的身體。「你變得很奇怪,不可以再聽這首歌了!
我要你趕快回到床上睡覺。」
「艾瑪我感覺到了,牠在呼喚我、牠想要我做點什麼。妳認為我應該怎麼做?」
「清醒點,賈許!」
我朝他大吼,並且順勢關上了播放程式。這也是我第一次對他大聲嚷嚷,我們過去幾乎不
曾吵架的。
賈許彷彿大夢初醒,用朦朧的眼神回看著我。片刻之後,他意識到現在的處境,接著埋入
我懷裡哭泣。
「天啊,艾瑪!所有事情都不太對,真的太奇怪了!我不想這麼做,可是這首歌一直在向
我傳達著什麼。」
他哀嚎著說:「我看見了,艾瑪!牠在黑暗的深淵中注視著我,那雙藍色的雙眼!」
在情緒穩定之後,我帶賈許去最近的醫院掛急診。值班醫師判斷他情緒不穩、精神狀態也
不好、但不到疾病的程度,因此建議賈許服用一些鎮定和安眠藥物、睡到早上第一批精神
科醫師來接手。
我們同意了。
看著男友安詳的睡臉,我輕輕撫摸著他、在他臉頰上一吻。賈許扭動身體,繼續沉醉在夢
鄉中。那時我很安心。
醫院的時鐘顯示當時是五點二十二分,距離精神科醫師上班還有大概四十分鐘。我緊張的
心情隨之放鬆下來。
我一定睡著了。
意識再度恢復時,我第一眼瞥見的是對面牆上的時鐘、黑色的指針表明當時是五點四十九
。一股不祥的感覺竄入心頭,我馬上轉頭看看病床上的賈許。
床上空無一人,只有凌亂的薄被。
在我的思緒來不及被恐慌填滿時,醫院的廣播系統傳來一陣熟悉的曲調。
王菲優美又富有情感的歌聲在冰冷的空間中迴盪,演唱著太空戰士系列最著名的歌曲之一
。那首摧毀賈許人生的「Eyes on me」。
「賈許,你在哪裡?!」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但是眼下我認為賈許一定不安全。藥物並沒有在他身上發生效果,
可能反而讓他在深層的夢境中、與那個糾纏自己的怪物接觸了。但是也有可能他只是起床
上廁所,或者某個護理師帶走他、也許抽血或檢查?
正當我忙亂地尋找男友的身影時,不遠處的櫃檯響起了低鳴的警報聲,隨後兩名穿制服的
男子在我前面急奔而過。
「頂樓,3025!」
其中一位男子在跑過護理站時說了這句,然後裡面的一名護士也跑了起來。
我就不解釋自己是怎麼上到樓頂、看見站在大樓外牆上的賈許,不過那裡的女兒牆高度到
成人的腰間以上、在四周沒有施力點的情況下是很難爬上去的。根據事後醫院人員的描述
,通往頂樓的門平時有電子鎖保護、沒有對應的卡片根本上不去。
「賈許!我的天阿,你在做什麼!」
在警衛的威嚇與護理師的勸說聲中,我呼喊著自己心愛的人。那時的我已經完全被驚慌與
恐懼填滿,一心只想將他從那個地方拉下來。
「艾瑪,妳聽見了嗎?」
他說這句話時,醫院的喇叭正好播放到「Just reach me out then, you will know
that you're not dreaming」。這句歌詞配上王菲優美的歌聲、彷彿確實有種輕柔的魔性
呼喚,此刻更加讓我不寒而慄。
「只要我願意去到牠身邊,我就會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賈許,它只是首歌而已。沒有什麼東西在呼喚你,那都是你的幻覺!」
「不,艾瑪。那是因為你們都沒有聽到。可是我聽得到,牠在呼喚我、那對藍色的雙眼在
召喚我。」
此時歌聲在一陣詭異的雜訊之後,跳轉到「so let me come to you, close as I wanna
be」。我立即想起了賈許曾提到過,他認為這裡的歌詞聽起來更像在叫他剜出雙眼(
gouge eyes want it be)。
「賈許、親愛的,別再這麼做了。那只是幻覺,你會好起來的。」
「可是那對我來說就是現實,艾瑪。」
我的男友緩緩地轉過身,直到面向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到抽了一口氣,我甚至幾
乎要尖叫出聲。
賈許用某種利器剜出了雙眼,以至於臉上只剩下兩個暗紅色的窟窿。我無法想像在過程中
有多痛苦,但是他看起來卻異常地平靜、甚至比起之前的他更穩定許多。
此時歌曲來到了「And stay there as I whisper. How I loved your peaceful eyes
on me」。明明是如此深情的句子,但是在當時顯得多麼諷刺與可笑。我的男友雖然很平
靜,卻已經沒有眼睛能注視任何物體了。
「我必須要這麼做,艾瑪。我不得不,甚至我認為自己渴望許久的就是如此。」
「你在說什麼阿,賈許!你怎麼能離開我?!」
他露出微笑,兩個窟窿中的血液仍不斷流出。
「我仍然是愛妳的,艾瑪。別擔心,我還是會在妳身邊,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而已。」
「不要!該死,賈許你這個混帳王八蛋!不許給我做什麼傻事,你聽到沒?!」
「我將會棲身於寰宇之間,與妳時刻相依。」
「我不要什麼棲身寰宇那種鬼東西,我要你現在從牆上給我下來!」
他咧開嘴、露齒而笑,鮮豔的血混雜著口水暈開在牙齒上。我陪他看過這麼多血腥、恐怖
的電影,但是我從沒見過眼前那揉合著瘋狂與平靜的畫面。
「我必須要響應那股聲音,艾瑪。如果妳聽見,也會明白這種感受的。」
「不要,我不准你這樣做!」
「世界初始之時並無人類,想必終焉之日亦然。」
在他從身軀躍入空中、被女兒牆吞沒之前,最後留給我的話就是:「記得我愛妳。」
我的心理師鼓勵我寫下和賈許之間的故事。我相信他在自己的專業中,很努力地做到溫柔
和同理,但是我知道他壓根就不相信我說的故事。
他就像事件中初露端倪時的我一樣,覺得賈許可能就是個精神疾病的患者。我則是親眼目
睹男友自殺,遭遇重大創傷而痛不欲生的女子。
我不是,我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
雖然並非專業人士,但是拜搜尋引擎的強大,我很快就知道賈許很有可能是思覺失調症的
患者。這種精神疾病的典型症狀就是幻想與幻聽、帶有被迫害或偏執的妄念等等,這些都
發生在賈許身上。
我不否認他有症狀,但是這些事情中還隱藏著一些什麼。某種更龐大、黑暗、神秘的東西
,也就是他不斷描述的那雙藍色的眼睛。
我會找出那究竟是什麼。
*****
嗨,媽佛板。
我被友人吐槽更新小說比紀錄和報告更勤勞QQ
「棲息於心中之獸」全都是跟精神疾病有關的短篇。
這樣算不算也是一種另類的宣導呢?
恩,就叫類衛教好了。
話說王菲作為女神,多年後還是覺得這首歌超棒。
有人當年也因此愛上太八的女主角嗎?
不過有人和我一樣、覺得她長得很像西方臉的葦月伊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