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指間的重量》這部電影,我只能以好看、好看、好看這三個字眼來形容。如果要求
我今年我今年只能看十部電影,其中一部我必定會挑《指間的重量》;如果要求我今年只
能看一部國片,我也一定會挑《指間的重量》;如果眼前有一張《指間的重量》的電影票
,問我是否願意再多花兩個小時的時間再看一次,我一定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
這是一部相當出色的電影,其中我個人最欣賞的就是它的劇本。相較於過往國片太過藝術
、空洞,甚至胡搞的劇本,《指間的重量》的劇本是相當傑出的,內容充實,故事結構相
當完整,劇情張力也夠強、夠緊湊,讓整部電影更加精采。演員傑出的表演,也是這部片
好看的因素之一,其中我特別鍾愛演員張洋洋以及吳中天在裡頭的演出。經由兩個世代不
同的交會,綻放出令人讚嘆不已的表現。因此,我認為這部片的精采,是建立在出色的劇
本以及兩位演員精采的表現上。
影片名為《指間的重量》,講述的是老、中、青三代當扒手的故事,但實際上故事是由大
雨誤入歧途、成為中輟生開始的。在這部影片中,令我相當印象深刻的即在於中輟生被社
會世俗人群貼標籤這一點,「貼標籤」實在是中輟生們最難以承受的事情之一。以大雨為
例,訓導主任因為他曾在以前的學校表現不好,一口咬定他偷錢,甚至羞辱似地要求他把
衣服、褲子都脫掉,以搜尋遺失的錢,大雨受不了主任如此羞辱他,憤而打了主任、離了
家,成了中輟生,最終以偷竊維生;阿立的例子更是令人心寒,因為有前科,沒人敢用他
、給他工作,即便有了工作,有一天廁所少了一捲衛生紙,全公司的都懷疑是他偷的,祇
因為他有前科而已。
中輟生或許時時刻刻出現在我們身邊,或許走路擦身而過,在麥當勞坐在身旁的人,亦或
如大雨相同,每天在捷運上看見的人,他們一直隱沒在人群中,只是我們未嘗發現。或許
中輟生也不是自己願意、自己甘願成為中輟生,會導致他們如此的原因也許有很多,像大
雨,他來自單親家庭,母親忙於工作、鮮少有時間陪伴他,再加上他自己個性軟弱、社會
人群對他有偏見、歧視(如訓導主任),種種的原因造成他放棄自己,成為中輟生。台灣有
不少的中輟生,對於中輟生我們究竟該以何種眼光去看待他們?如果每一個人都像訓導主
任或懷疑阿力偷衛生紙的同事,中輟生的問題豈可能有解決的一天?恐怕祇會讓問題變得
更嚴重而已。
在看電影時,有許多想法、聯想一一浮現在我腦中,或許這些想法並不是導演當初拍
攝時的初衷,只不過是我自己的看法而已:
1.敘事觀點
打從一開始,我就覺得這部片的敘事觀點相當有意思,畢竟電影是鮮少有旁白的,一般而
言旁白僅存在於戲劇而已,但此片除了有旁白,且旁白的角色更如同American Beauty、
Million Dollar Baby的旁白一樣,是以經歷過一切、重新以旁觀者的角度去描述一切。
2.色調
電影給人的色調是可特意營造出來的,例如《滿城盡帶黃金甲》給人強烈的金黃色、Erin
Brockovich的土黃色、《刺青》的綠色……,《指間的重量》則是藍色(藍色的牛仔褲、
帽子、牆壁,房間關燈後的藍色夜幕,甚至連老廖在牢中的衣服也是藍色的)。儘管水是
透明無色的,當大量的水聚集起來時,水是呈藍色的,例如海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這一句話代表的水具有強大力量,除此之外,我們都知道水可以用來清洗髒東西,因此
本片中強烈的藍色色調,是否代表具有強大力量的水,用來清洗過往的罪惡的?影片中時
時刻刻出現的藍色色調,是否即是用來提醒大雨要及時回頭、洗刷罪惡?
3.雨
「雨」這一字在影片中是很重要的關鍵字,畢竟主角就名為「大雨」。影片中,當大雨明
瞭自己已犯下罪行,不能回頭時,他想像有一個小丑拿著一朵花,要他及時回頭,此時是
下著雨的。為何此時的場景是下著雨而不是出大太陽?雨可以沖蝕土壤,那雨是否也如同
前面藍色色調的功能,代表著洗滌罪惡的水?在The Shawshank Redemption,當Tim
Robbins逃出監獄時,下雨了,那場及時雨是否即代表他靠自己逃出監獄,洗刷自己的冤
屈?
4.Icarus
阿立告訴大雨,他喜歡來台北101是因為那裡是離天國最近的地方,當時大雨想像阿立背
上多了一對翅膀,當他想離開建築物,向上飛往天堂時,他失敗落地了,這與希臘神話的
人物Icarus不是如出一轍嗎?Icarus因自滿自己會飛,越飛越高,最終墜海而死。當然,
Icarus與阿立墜落的原因大不相同,Icarus的墜落是因為他違抗自然,因而最終過度自滿
墜海而死;阿力的墜落只是大雨單純的想像罷了!儘管如此,大雨想像中阿立的墜亡時則
為影片最後阿力的死埋下伏筆。
5.骨灰
影片最後,大雨將阿立的骨灰帶到直昇機上,飛到空中將骨灰灑下,達成阿立希望到天堂
向下俯瞰的願望。阿立的死是促成大雨及時回頭的最主要關鍵,因此阿立的骨灰代表的是
過往的大雨,將骨灰灑下一方面代表達成阿立生前的願望,另一方面則代表大雨拋棄過往
的自己、重新做人。
當然,以上所言只不過是我個人的聯想、解讀,或許導演當初拍攝時根本沒想這麼多
,但也可能冥冥之中導演是有如此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