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d you. Love you. Marry you. And live without shame.
因為是未來式，是Robbie的妄想，更是Briony作為贖罪的文句，這幾個意象根本沒有
達成的一天。劇終回想更令人感慨…
我去看了第三遍。
流淚次數少了，因為更仔細要搞懂幾個主題，比較分析性地欣賞了、而不是整個人浸入
水中般地沉溺於難過情緒裡，尋找逝去的時間把手。
然後我得說，我開始喜歡Keira了…
很多網友的影評都照著劇情走、文情並茂，很是精采。讀了都讓人不禁自問：我看的
時候到底都注意了啥？我第一次看完後(一月中)跟Sophie在MSN上聊到，她說：
「你有沒有注意到手的部份？」
「手？」
「是啊，出現了很多手的特寫，也都有特殊意義…」
很慚愧，我只注意到James McAvoy的眼睛。
第二次去看(上星期日)，因為隔一段時間了，太興奮、很期待，流的淚比第一次還多，
又忘了手的焦點。
這次出門前，我告訴自己，不只要注意手，水啊、菸啊、台詞啊、尷尬場面啊通通
都要記錄下來…
所以這篇專講小東西。
A. 『手』
Robbie浮現青筋、指甲特短、工作堅毅的手，Cecilia夾著菸、發抖等待、異常
纖細的手，Briony喜歡在短短幾頁建築出自己世界或毀壞別人秩序的打字的手，
當然也是為了懺悔不時接觸穢物的手，共同轉動攝影機以完成讓人揪心的整齣戲。
(1> 帶著驚訝和懊悔等待於水池旁，Robbie寧願自己潛入水中卻又期待心儀的Cecilia
回到地面，拇指來回撫觸花瓶的動作，終究沒能延伸到Cecilia的身上…
(2) Cecilia浮出。對看。羞澀與告白的揉合。錯身。搶走花瓶。不給解釋。拋下
Robbie握拳懊惱。(「根本不該提償還這事兒。根本不該企圖盛水以彌補失言。
根本不該…」)
(3) (「試試水溫？或許是我該下去…」) Robbie的手浮於水面，也許是顧影自憐？
(這讓我想到多年前一部影展片，小男主角終於得以坐在暗戀已久女生床前，望著全裸
胴體，卻只以手懸空游移她的肌膚、碰也不碰到… 那才是永恆啊，不是嗎？一旦接觸
，就確定了。確定正是幻滅的開始。 )
(4) 黑暗中Briony拾起Cecilia掉落在地板上的頭飾，發亮的手執著於一貫秩序，
即將在同一天裡目睹第二次毀滅堅固信念的偷情場景...
(5) 圖書館壁上兩朵交纏的靈魂，Cecilia的手仔細地被強調了三次：環繞著Robbie
的頸子、伸入他的髮間、和他緊握歇在身後的櫥櫃上。如同秘教儀式般隱晦而迅速
的歡愉，從未有第二次延續，卻種下災難因子。(是不是進入前說聲”I love you...”
真有那麼樣的天長地久感覺？)
(6) 晚餐時飯桌下的把玩輕觸、餐點前的故作鎮定，冒險宣示激情後的愛情...
距離幸福最近的溫存。
(7) 三年半後，從軍的Robbie和當護士的Cecilia約在cafe的那一幕，讓我流最多次淚。
「對不起我遲到了... 因為迷路...」Robbie心神不寧、回復到當年階梯上捲菸的
羞澀男模樣。
「嗨！」
「嗨！」
Cecilia只管深情地望著他、問聲好，時間寶貴，解釋沒有意義。
「我們該坐下吧？」
「是！當然。」Robbie乖乖聽命，多說無益，愛人就在眼前，享受這一刻才是。
「抱歉... 我忘了你加幾匙...」
「兩匙，謝謝。」Robbie攪動茶匙，Cecilia緩緩將手停在Robbie手背...
停頓一會兒，Robbie把手輕輕挪開。銜淚別過頭去，望著遠方。
「你現在住哪兒？」
「巴林的一間小公寓，有點陰森。房東太太粗魯又多事...」
「你看起來還是一樣，當然，除了制服。」這次換Robbie等不及，他只想抓住以前的
感覺。
「半小時後我就得回醫院了...」
「喔老天！真是...」眼淚打轉，Robbie和觀眾的都是。
再次望向他處，鄰桌兩位老婦人聊著八卦。他看得出神...
「我很抱歉...」Cecilia開口。
「不... 你有跟家人聯絡嗎？」
「我跟你說過，我不想。上禮拜里昂來醫院等我，我把他推開...」
「西... 你... 沒有虧欠我什麼。」
「你沒看我的信嗎？如果他們讓我探視你、如果我可以去的話... 我會每天，每天
都去找你。」
「恩... 可是我不確定... 如果我們所擁有的就是三年半前在圖書館的幾分鐘，
我不知道... 我不確定還有沒有...」
Cecilia這次把手貼近他的臉龐，「看著我。」
「回來... 回到我身邊... 回來...」
Robbie用手和肩膀環住她的手，熱淚盈眶...
受訪時，James McAvoy和Keira Knightley不約而同都說最喜歡這一幕的演出。
原本導演Joe Wright要James對著Keira吼叫以表達他的無奈和憤怒，但James認為
唯有安靜內斂地呈現Robbie的心境，才更有情緒上的一貫。短短幾分鐘，兩位演員
的演繹功力自然流露，觀眾無不動容...
(8) 也是回想鏡頭。兩人走在街頭，Robbie和Cecilia的手夾在Cecilia腋下、
緊緊握住。「真希望公車永遠都不要來...」是不是很討厭？剛剛拭去的淚痕又有
新淚流經。那張白牆藍窗的明信片，遞給Robbie... 「可以讓你想起我...」粗糙的
手的特寫。
(9) 寫信給Cecilia的Briony，敘述她以報效國家求得心寧平靜的決定。在整理
傷兵便器和床墊後不停刷洗自己雙手的過程中，多少彌補自己一意孤行造成兩個
破碎家庭的過錯...
(10) 瀕死士兵Luc握著Briony的手，說著自己妹妹彈奏德布西時看起來多麼認真，
說著Millau的奶油品質最好，說著今年夏天他們也許應該結婚，問她愛不愛他，
喚她的名... “I'm frightened... I'm frightened... Tallis”
“My name is Briony. Briony Tallis.”
是的，就是她造成這些苦難的，不是嗎？
你會原諒Briony嗎？你恨Briony嗎？我一直問自己這個問題。其實不恨，除了她老年
說的那一句話… 稍後再談。
於是乎，任誰也無法轉回時間之手，不是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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