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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害怕出不了頭，中年害怕被取代
〈青春倒退嚕〉即是兩個世代的凝視與回望
來自紐約的導演Noah Baumbach於2012年的作品〈紐約哈哈哈〉（Frances Ha），
細膩描繪了中產文青進入30歲大關前，面對人生的焦慮惶恐，以黑白片形式向
Woody Allen的名作，同時也是天下文青的愛片──〈曼哈頓〉（Manhattan）致
敬，再次邀請螢幕前的影痴們，一同對現代的世界首都進行一場1970年代式的浪
漫想像。在〈青春倒退嚕〉（While We're Young）中，Baumbach則將20代與30
代的文青們來場現實對比，展現地不僅是世代差異，更是人們在不同人生階段的
轉變與不安。
當你還20幾歲，人生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浪費，社會還足以容忍你失敗或做出錯誤
的決定，反正「你還年輕，可以多多嘗試。」而你也還可以告訴自己，即使追求
夢想的過程不盡如人意，最壞也不過如此而已。只不過，一旦進入了30代，社會
對你的期待越來越高，同時你也漸漸擁有太多而無法失去，輸不起了，進而羨慕
起20代時的輕率與放縱。〈青春倒退嚕〉即是如此的人生回望。
紀錄片工作者夫婦Josh（Ben stiller飾）和Cornelia（Naomi Watts飾）遇上了
年輕的文青夫婦Jamie（Adam Driver飾）和Darby（Amanda Seyfried飾），重新
思考起人生除了生兒育女之外的可能。詮釋起中產魯蛇，Ben stiller可說是駕
輕就熟，Adam Driver近年來也多次在〈女孩我最大〉（Girls）等的作品中演出
文青角色（hipsters），兩位男角的互動讓這部片看來彷彿信手拈來般自然，真
實而微妙地凸顯出兩個世代的差異。
相對於20代組的Jamie初入行地野心勃勃，30代的Josh已進入了另一事業階段；
當年輕人在為實現夢想鋪路時，下一代的人則為無法再創高峰而苦惱著。〈青〉
片不僅是兩個世代的相互凝視，更是勾引出了所有創作者最大的夢靨：被超越，
甚至被取代。長江後浪推前浪，Josh在Jamie身上看見了自己所失去的，也看見
了自己沒有勇氣做到的種種。片中巧妙利用了紀錄片產業對真偽的區別，對照出
20代與30代的落差。不同於Josh展現了自己對事業的焦慮與無助，Jamie口口聲
聲說拒絕追求成功，卻在背地裡汲汲營營。
〈青春倒退嚕〉一片在故事格式上與〈紐約哈哈哈〉大同小異，同樣是不願成長
的人們在經歷一連串的「冒險」與「脫序」後，有所領悟而重新出發。但相較於
〈紐〉片展現了20代面對成長時仍稚氣未脫的天真浪漫，〈青〉片更為真實地映
照出壯年邁向中年夫婦的實際與哀愁。
事實證明，人可以變幼稚，但時光不會因而倒轉。如同〈紐約哈哈哈〉，〈青〉
片中的主人公們終究是面對了人生階段所必然會有的責任，慢慢成長為社會所期
待的「大人」，為所有坐在螢幕前的觀眾留下成長地同時必然而生的淡淡哀愁，
想著，終究我們都是回不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