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侯孝賢的《悲情城市》獲得威尼斯影展最佳影片金獅獎,這是台灣電影幾十年來
第一次獲得國際一級影展首獎的榮譽。改寫台灣電影史、甚至影響世界無數電影人的台灣
新電影浪潮至此畫下完美的句點。
2015年,侯導暌違八年推出的長片作品《刺客聶隱娘》轟動坎城影展,場刊分數第一(賭
盤也最被看好)且各家媒體爆棚好評。甚至有法國媒體開玩笑說:「如果《刺客聶隱娘》
沒得金棕櫚獎(坎城影展最佳影片),評審們就要小心了」。這並不是台灣媒體自慰心態
營造的假象,而是真的台灣離世界最高的電影殿堂如此靠近。
《刺客聶隱娘》把久違的「台灣」再次搬上國際影壇,而且燦爛奪目。也許不能說是台灣
新電影精神的死灰復燃,因為江山改弦、時空易轍,新電影是台灣的驕傲,但不屬於現在
的台灣。「侯孝賢的電影(指《聶》片)擺在這裡,拉開了和所有作品的距離。在愈來愈
規格化的電影世界裡,他的不為所動,反而更新了我的電影視野,思索起電影敘事的更多
可能。」,聞天祥老師這麼評論道。不愧是令人敬佩的電影人,時代變了,但是侯孝賢沒
變。依然用他自己方式在時代洪流與電影藝術的相依相悖中尋找全新的侯孝賢電影。
再過幾個小時,坎城影展即將公佈得獎名單。我想影迷們都很激動,因為台灣除了很有機
會在這次把世界四大影展的首獎收集完成之外(威尼斯金獅:《悲情城市》《愛情萬歲》
,柏林金熊:《囍宴》,奧斯卡最佳外語:《臥虎藏龍》,獨缺坎城金棕櫚),也是台灣
電影在近十幾年來的頹弱下一次揚眉吐氣。一次發光也許不能改變目前的台灣電影,但絕
對是對現今台灣電影產業以及年輕影人的正面刺激。
金棕櫚之難,難如登天。以中國電影比台灣早發展這麼多年,而且十幾億人口人才濟濟,
但歷史上也不過就靠《霸王別姬》得過一座(應該說是半座,因為當年金棕櫚是並列),
就可以看得出來。更別說把西方人觀賞華語片的迥異考慮進去(舉個例子,去年在華語電
影世界大放異彩的《推拿》,當初在柏林影展評價慘澹,甚至還是當屆場刊分數最低的作
品)。所以,就算侯孝賢《刺客聶隱娘》得獎後政客各種裝熟沾光,甚至2015變成台灣電
影元年,5月25日定為台灣電影日,我也都甘之如飴了。
褲子,我就先脫了。希望這潮水永遠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