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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稍早前的《哈囉少女》,幾年前九把刀的《報告老師!怪怪怪怪物!》,甚至在更久
之前張榮吉導演的《共犯》,都對於青少年的黑暗面有很棒的發揮。只是黑暗歸黑暗,還
是有些議題是台灣電影一直不敢觸碰的領域,而《無聲》狠狠的把這些敏感地雷全都踩過
一輪,包括身障、性侵、社會事件改編、軍公教醜聞,如果你知道這些元素有多難說服資
方接受,就也可以知道這對於一般觀眾來說,不會是挑選電影時的首選。
因為《無聲》有膽量的題材挑戰,加上有議題的劇情電影本來就是我喜歡的類型,所以很
早就開始期待,也可預見的我會喜歡這部片,除非它真的拍得很差。抽離自己的偏好,我
評斷它好不好的標準大概是以下三項:看議題的距離有沒有站得太遠、有沒有情緒化的同
情、有沒有過度醜化加害者。
「比起警察,我更相信你們。」
對於事件改編電影,很多會以第三人稱的角度切入,除了讓觀眾較容易帶入第三人稱主角
的英雄旅程(遇到困難並順利解決),用旁人的角度看事件也比較不容易踩雷,畢竟我們一
直以來都是用這個角度在看社會事件的。但《無聲》很勇敢的選擇用第一人稱的當事人視
角做拍攝,除了要做足功課以避開扭曲事實的嫌疑,若不仔細處理細節,還會不小心對身
障人士有錯誤理解,而這些問題《無聲》都漂亮的避開了。如果電影是以劉冠廷飾演的老
師為視角,看議題的角度就會站得較遠一些,但若用被霸凌的學生為視角時,他的所見所
聞帶給觀眾身歷其境的效果,震撼絕對加成。
「我值得活在這世界上嗎?」
「比起聽不見,我更害怕外面的世界。」
受害者值得同情,但用悲慘的遭遇或結局來加重情緒,只會變成過度情緒化的狗血安排。
當深入探討一個議題之後,必須再加上情感,讓你的同情不是來自於畫面,而是因為你夠
了解這個角色,知道他的處境和掙扎,那樣產生的同情才是發自內心,而非被影像語言操
弄。《無聲》的最大重點「認同」已經是青少年電影說到爛,但還是必須得說的重點,而
如何說得漂亮,是這部電影我最喜歡的地方,就算已經不是青少年的我,它的後座力還是
會讓我開始反思自己存在的價值、我尋求的認同是什麼。
「沒有照顧好孩子,是我們的錯。」
身為旁觀者或加害者的大人們,在這事件中難辭其咎,但《無聲》除了給良善的大人有完
成艱難任務的機會之外,也沒有過度抹黑那些"走錯路"的大人們,就連「最後的關鍵角色
」也只有幾個畫面而已。這邊舉個最大的反例,大家去搜尋《熔爐》的圖片就會看到一張
校長從隔壁間廁所探出頭來的畫面,我覺得這呈現已經是驚悚片等級了,除了畫面不舒服
之外,也有點脫離現實。過度醜化加害者會模糊焦點,《無聲》很盡力的聚焦在青少年身
上,比起齷齪的嘴臉,看受傷的靈魂如何在大人造就的環境找到自己的生路,才是我們更
需要看到的勇敢。
如果你看過《熔爐》,又在看完電影後有查點資料,就知道當年的台灣剛好也上演著一樣
的事件(搜尋「婉柔案」,或是書名《沉默》),而這個事件終於在被爆出的9年後拍成
了《無聲》。這起醜聞一直以來鮮少人關注,電影上映的此時能否成為該事件最多人關注
的一刻呢?電影對很多人來說是追求放鬆的娛樂,但它也可以是讓你看到社會角落的探照
燈,一但角落被照亮了,就能降低罪惡孳生的可能。不要因為它沉重就選擇不看,更要因
為它沉重而給予同等重量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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