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保，來，『歐咪呀給』，感謝你這兩天的幫忙。」蔡怡然雙手捧著一箱子的牛舌餅，
彎腰行了個禮。
「哼！憑我的行情，你知道二天監工費多少嗎？就一箱牛舌餅？」阿保斜了她一眼。
「是是是，我知道大設計師您身價不凡，不是吾等升斗小民請得起的。完全都是因為小的
大學時代為您作牛作馬聽寫共筆黏模型的小小貢獻，您才顧念舊情大方幫忙。所以，您的
恩情，值得再來一箱牛舌餅。」她咧嘴大大笑著，從旁邊又拿了一箱牛舌餅，雙手奉上。
阿保接過箱子，用鼻子又「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虧你還記得我愛吃這家的牛舌餅
，絕對得嗑二箱才夠過癮。」
「阿保，說真的這東西挺上火，不要吃太多吧。」
「你不懂，我很珍惜的慢慢吃，一天最多吃五片，哪會上火？」
蔡怡然聽得下巴都掉下來了，一天五片還不多嗎？「說不過你，自己節制一下就是。還有
，我報答你的恩情，可不是只用兩箱牛舌餅而已，還幫你過濾油漆師傅耶。你說說，這莊
明漢的工夫如何？」她故意把員工旅遊放在施工的最後二天，請阿保來幫她看一下。
「作事滿仔細，工作態度不錯，技術也挺好的，如果價錢OK的話，是個可以考慮的合作對
象。你店裏的工程他開價多少？」
「連工帶料三萬元包到好。」
「真的？」阿保聽得眼睛發亮。
「是啊，不過最後結帳才知道，誰知道他最後會不會再來個『你家的工作比較麻煩所以要
加價』什麼的賤招，人心難測啊。」蔡怡然撇撇嘴。
「如果他最後只收三萬塊，以這種施工品質，你賺到了。」
「真的？」這次輪到蔡怡然眼睛發亮了。「欸阿保，如果你覺得他不錯，下次有案子跟他
合作一下吧，你之前不是說好師傅難找嗎？」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好啦，這個好師傅夠抵監工費，反倒是我要跟你道謝了。謝啦！」
蔡怡然高興得「嘿嘿嘿」笑著。
最後結帳的時候就是三萬塊錢。蔡怡然拿出鈔票給莊明漢時，他一直低頭道謝，頭點了一
次又一次。蔡怡然知道他眼眶含著淚，說了：「這是你應該得的報酬，不用這樣謝我。我
也要感謝你把我的店弄得美美的，謝謝喔。最後兩天來幫我看工地的朋友是設計師，他說
你技術不錯，施工品質很好，所以我們算是合作愉快啦！還有，算我多嘴，錢雖然要省著
點花，但吃的不能省。你和你家的小朋友都太瘦了，去好好吃一頓吧。」
莊明漢削瘦的臉笑得滿是皺紋，點點頭說：「好。蔡小姐，謝謝你給我機會，謝謝。太久
沒有工作，真的會懷疑自己的能力，但是把你這裏的工程作好以後，看到店面煥然一新，
真的很有成就感。謝謝你，我現在又有一點信心了。」他說完，深深鞠了個躬。
蔡怡然點點頭，笑得很開心。
她後來聽阿保說，和莊明漢配合過幾個工地，施工品質都不錯，之後會和他長期合作。蔡
怡然知道阿保不是個吃乾抹淨的設計師，分給師傅的利潤不錯。對於莊明漢和二個孩子未
來至少衣食無虞，她非常高興。
莊明漢後來又帶孩子們來「彩虹」吃了一次冰，卻沒有見到蔡怡然。他問妹妹頭女孩為什
麼店長不在，她說店長不是每天都進店裏，有時候一整個禮拜都不會過來。莊明漢知道蔡
怡然是故意讓設計師阿保來看他工作，對於無法親自跟她道謝，覺得十分可惜。孩子們都
很喜歡彩虹的挫冰，『下次再帶他們來吃好了。』莊明漢一邊這樣想，一邊帶著孩子推門
準備離開。聽到門上的風鈴「叮鈴鈴鈴」響，他想起那個深夜，抖著手拉開同一扇格子門
的時候，被這個聲音嚇到過，那時候差點就要轉身逃跑。
幸好當時沒有走，今天才能夠知道，原來這個風鈴聲如此悅耳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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