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完價錢，微微一笑，乾脆地說：「好，這個工作就包給你了。我要漆成和現在一樣的
顏色。下個星期一開始可以嗎？」
「你們大樓星期日不能施工嗎？我不會製造噪音，假日施工應該沒關係吧？既然剛好不是
你們店的營業時間，我可以星期天就來作沒關係。早點開工早點完工，比較不會耽誤到你
們的生意。」
「不用，你在家陪小孩，星期一再來就好。」
有這麼體貼的業主真是太好了！莊明漢很感動，當場就決定一定要好好幫她作。
「那我就下星期一八點來上工，鑰匙要跟誰拿？」
「我會把鑰匙寄放在警衛先生那邊，你登記一下跟他拿就好。」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幫你把東西保護好，一滴漆都不會沾到，也會幫你把店面粉刷得美
美的。還有什麼別的事要交待嗎？」
「把桌上的吐司吃掉。」蔡怡然微笑說道。
蔡怡然把莊家小姊弟帶回爸爸的座位，然後到工作區把他們的刨冰作好。盛在玻璃碗裏五
顏六色的刨冰送上來的時候，莊明漢和二個孩子眼睛都發亮了，「哇～！」三人不約而同
發出感嘆。「彩虹」的小雪山上，淋了五道不同顏色的糖漿，兩個孩子顧不得自己點的刨
冰，不約而同地向父親央求：「爸爸，你的冰好漂亮，看起來好好吃喔，可不可以讓我吃
吃看？」「爸爸，讓我吃一點。」
莊明漢微笑著答應。姊弟倆急急忙忙各挖了一口。姊姊吃的紅色是草莓口味，「耶！猜對
了。」小姊姊歡呼。弟弟嚐了一口綠色，「哎喲喂呀，好涼好涼，好像綠油精的味道。」
莊明漢哈哈大笑起來，「那就是薄荷了。」他也挖了一口弟弟的藍紫色刨冰，「弟弟，爸
爸幫你吃了，是桑椹喔。」弟弟趕快吃了一口自己的冰，「酸酸甜甜鹹鹹的，好像『鹹酸
甜』喔，好好吃。」姊姊一聽趕緊叫道：「我也要我也要！我喜歡蜜餞。」父女三人吃冰
吃得很開心。
莊明漢一家人吃冰的時候，蔡怡然和蘇志娟聊了一下。
蘇志娟交待了莊明漢的事情，「他從嘉義北上打拚，在三重租房子，所以戶籍在新北，我
會找一下新北和嘉義有沒有認識的人有資源，再來看怎麼幫他們。你放心，我還是會幫你
全程盯緊的。你這次欠我人情欠大了，這根本不是我的轄區好嗎？害我還要四處欠人情債
。」
「你說得對，我這次欠你太大。加碼到大餐三次再加人情債欠條一張如何？」蔡怡然嬉皮
笑臉地說。
「呿，好啦好啦，那我先走了，辦公室還有事。我先研究研究最近想吃什麼再跟你點餐，
你荷包先準備好喔。」
「沒問題。真的超感謝你的！」蔡怡然彎腰敬了個禮。
「話說，這莊明漢是誰啊？讓你塞給我這個急件還欠我這麼大的人情。」
「搶匪。」
「什麼～？」蘇志娟聲音高了八度，偷瞄了莊明漢一眼，又趕緊把聲音壓低，「搶匪？你
不要嚇我，給我說清楚！」
「他昨天半夜想來搶我，肉腳得要命，被我三兩下就唬住了。」
「然後咧？」
「然後隨便套一下話就知道他們家的情形啊。他跟你談過了，你知道的嘛，有一技之長，
結果時運不濟失業了，連孩子都養不起。」
「這種可憐人現在可多了，也不見你個個都去幫，而且剛剛還聽到你給他工作，幹嘛好人
作到這種程度？」
「首先，把工作包給他不是作好人，我本來就要找人來重新粉刷一下店裏，而且阿保不是
在找合作的工班嗎？順便幫他試用一下嘛！」
「那第二呢？」
「他說要去死。」蔡怡然輕淡地說著，蘇志娟的心卻揪了起來。蔡怡然繼續說：「他說要
去死，要丟下二個小孩去死喔。我當場給了他兩巴掌。」
依照她對蔡怡然的了解，蘇志娟完全可以想像那兩巴掌鐵定又重又響。
「然後你就又找我又給他弄工作？」
「就跟你說工作只是剛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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