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頭隨即送上一張A4大小的菜單，並幫他們端來三杯水。看到菜單和水莊明漢嚇了一跳
，他哪有錢點東西吃？「小姐，不好意思，我可以不要點東西，在這裏等你們店長來就好
嗎？」
「店長有吩咐，請你和小朋友吃東西。請點吧，不用客氣。」
聽到這句話，莊明漢才放下心來，但是心中殘留的些許自尊，讓他有點不服氣。昨天被這
「肖查某」訓了一頓，今天自己還是聽話乖乖地來了，真是太窩囊了，『幹！有錢了不起
喔。』他一邊這樣想，另一邊，那壓得他喘不過氣的現實，卻讓他不得不考慮昨天「肖查
某」的那句「小孩子會肚子餓，我這裏有吃的。」對啊，小孩子需要吃東西，不能意氣用
事。想到這裏，他乖順地說了聲：「謝謝。」
「你點好再叫我。」
莊明漢看著好奇又期待的二個孩子，把菜單遞給他們，「你們選。雖然店長說要請客，可
是不能貪心，每個人只能選一樣。」「耶！」二個小孩興奮地歡呼了一下。他們看了菜單
，窸窸窣窣地討論了好一會兒，然後小姊姊開口問：「爸爸，你要喝果菜汁還是吃刨冰還
是吃果醬烤吐司還是喝茶？」莊明漢想起昨天晚上那讓自己食不下嚥的果汁和吐司，毫不
猶豫地選了刨冰。
孩子們點點頭。小姊姊很高興的說：「我們三個都要點刨冰耶。爸爸，幫你點一個彩虹，
我要紅。」
「我要藍，藍色的冰超酷的。」弟弟說。
「我一點都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什麼彩虹，什麼藍什麼紅，那是什麼東西啊？」
「我不知道，就菜單上寫的啊！不然你自己看。」姊姊說完把菜單遞給爸爸。
莊明漢看著菜單上讓人摸不著頭腦的紅橙黃綠商品分類，不禁感嘆道：「那女人頭腦果然
怪怪的，我真的要小心一點。」
「什麼事要小心一點？」他的頭頂突然冒出一個聲音。莊明漢被她嚇得一聲尖叫差點從喉
嚨衝出來，是他用為人父親的自尊強硬地壓了下來。那「肖查某」來了，還故意不出聲，
他在心裏把驚嚇化作恨意滿滿的一聲『幹！』。
他抬頭，看到「肖查某」臉上堆滿溫柔的笑，對著二個孩子說，「你們選好要吃什麼了嗎
？」
「我要『紅』，刨冰！」姊姊說。「我也要刨冰，『藍』。還有……」弟弟還來不及說完
，姊姊就搶著幫爸爸點，「我們幫爸爸點一個彩虹刨冰。」
「妹妹是『紅』刨冰，弟弟是『藍』刨冰，爸爸是『彩虹』刨冰是嗎？我知道了。」
莊明漢完完全全的被店長嚇住了。這女人昨天晚上像母夜叉一樣又瘋又兇，現在竟然可以
笑得那麼溫柔，她到底怎麼回事啊？他搖搖頭，不懂啊不懂。
「莊先生，這位是我朋友蘇志娟，在台北市社會局工作，我想她應該可以幫得上忙，你先
跟她聊一下。基於你們家目前的狀況，還有昨天你自己答應過的事，我想政府如果有資源
可以幫忙，應該盡量去爭取，不要拒絕比較好。」說完，她俯身在莊明漢耳邊又輕聲說了
幾句：「昨天晚上我忘了告訴你，我們店有很高級的監視器喔，你的臉應該被拍得一清二
楚。監視錄影帶怎麼用，就看你了。好好跟蘇志娟談一談，我就會忘掉昨天的事。」
莊明漢被這瘋女人嚇過頭，完全沒注意到她旁邊還站了一個人。直到蘇志娟在另一張椅子
上坐下，遞出名片，他才看到她。
「莊先生你好，我是蘇志娟。我想跟你聊聊，看看可以幫你們找到什麼資源。」
這個時候妹妹頭女孩端上三份烤吐司，加上一杯果汁，放到他們桌上。
「咦，我們沒點啊？」莊明漢說。
「店長說先讓小朋友吃一點東西，不要空腹吃冰比較好。」妹妹頭說。
「莊先生，我想先跟你單獨聊一下，讓弟弟妹妹先到隔壁桌吃一下烤吐司剛剛好，你覺得
如何？」蘇志娟說道。
莊明漢點點頭，交待女兒：「姊姊，爸爸和大姐姐講一下話喔，你和弟弟先去旁邊坐一下
吃吐司好不好？」
小女生乖巧地應了一聲「好。」然後牽著弟弟的手站起來，問：「我們要坐到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