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悔 01
這是個既不真實，
發生過卻鮮為人知的故事。
某個下午，我渾身沾滿塵土，一塊黃一片灰，
像極了土裡打滾，正準備回家挨罵的小孩子。這樣的
我，抱著種"終於下班了"的心情，乘著小白飄飄號，
用最有效率的路線，稍微拐了個遠路，買了雞腿和可
樂...
隔天，又來到了下午，因為公司文化的關係，總得
和幾位老前輩簡短寒暄一番，才好回家。這樣的感覺
不知道你曉得嗎？要不，到時又幾個老人湊在一塊，
閒聊裡把我這個全公司最年輕的草莓族，當成茶餘飯
後的標靶話題，這箭冷到我完全不曉得它存在啊！只
有眼光像是雷射一樣具有殺傷力，只要有人開始閒話
我的部分，我就準備受傷了...
又是一天，來到這個時間，我的腳掌開始痠痛，連
續幾天下來，不斷地轉動手臂出力、站立、抬舉零件
，偏偏就是這樣，遲遲無法和前輩達成默契，工作的
協調性，溝通上都沒有很好，做起來就覺得有點累，
不能很直接地自己去拆裝機件，又要顧慮到前輩的眼
光，這也不失為一樁工作勞苦上的無奈...
「不要過去了啦！當作我們很閒，一直要我們
派人過去幫他做事。」最近幾週下來，幾乎天天跑外
地，身體勞累，心中積了不少埋怨。「他自己的工作
處理不完，也不請人，還要我們過去幫他弄。」鍾先
生氣憤地吐出一連串埋怨的話，但是，跑外地的是我
們這些小的，他能講得彷彿身受其害，我想這不失為
主管的一種功力吧？
時間過得很快，印象中書上讀到一些人的文章使用
時光飛逝無情，不過像我這種普通的小角色，還是說
些普通話就好了：「ＴＭＤ時間過得好快。」不用文
雅的修飾，心裡的複雜度是一樣的。有人咬著檳榔說
髒話，和有人抽著雪茄罵髒話，我想心情是一樣的。
幾天過去，夜間晚歸，加班沒有得到合理的報酬，這
樣的環境下時間是開始麻痺的，對我而言，真的進入
了過一天算一天的模式，管他以前念書有拼命，多麼
努力去學習多種東西和技能，如今也就是這樣。
晃神一空，鍾先生正好嘴唇合上，把他的怒氣妥善
地吸回口中，我再次見識到用口發怒而心中無礙，這
是個怎樣的境界。或可說是老人家的心境自如。話沒
聽到，唉算了，反正不就那一些，說人家要我們派人
去維護十年前的產品太囂張，當我們慈善事業諸如此
類的話。時間真的很快，幾週下來，我的意識好像還
留在開始去囂張人家搞東西之前的狀態。現在鍾先生
的口一開，好像才把我從過去的時空給召喚回來，等
他的唇一閉我也正好回神了。
曾經聽過這樣的論述，人對於不好的事物印象
會特別深刻，我說給一些人聽過，從來沒有人反對這
個事實。過去，當兵認識的好友阿石聽我講這些話，
當天晚上就躺在木板通鋪上，和另一位金五百分享我
們過去不好的回憶。有些人講得很簡短，匆匆帶過他
們本身的回憶，在別人聽來變得好像理所當然，只是
對於他們自己，是不願提及的情緒與經驗。我很開心
阿石願意給我們講這麼多，過去他不好的回憶，同時
促使我反省，自己有沒有辦法這樣好好的講出負面的
記憶和挫折？也許是，也許不是，過去遭遇了一些痛
苦的事情，才有今日這種恍惚惚的我。要說是心裡麻
痺，卻也不然，實際上看似慘暗的我，底部那光快要
照不到的心土上，還有有朵花苞，等待著陽光照入提
供向上的力量。
我一度認為，我的人生就這樣了吧？直到我看到了
那一段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