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哈小屋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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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的儀式也有出現在鏡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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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唐部長說
唐部長是一個精明幹練的女強人，一絲不苟的鮑伯頭每天都像用剃
刀精準修整過，沒有半點雜毛。有她在的地方通常只有一個人說話的聲
音，這是身為機械工程部部長，兼任新設媒體部代理的權威。她坐在螢
幕前瀏覽資料時，夏涼和恬恬兩人只能交出電腦，坐在一旁緊張地等待。
終於資料頁面來到尾聲，唐部長開口說話。「我得說這些數據令人
滿意。」
「Yes！」恬恬開心地舉高拳頭。
「不要太興奮，我只是說數據令人滿意而已。」唐部長笑著說。
「我就知道部長人最好了。」
「你們表現好，我才會對你們好。讓機器人寫詩唱歌不算新點子，不
過港工倒是頭一次。現在競爭激烈，先繼續做下去累積觀眾，再看看可
以作出什麼成績。」
「部長放心，我們已經寫好劇本，不會讓你失望。」恬恬摟住夏涼的
肩膀，完全不在意唐部長的眼光。反倒是夏涼自己不太自在，幸好沒被發
現。
「不要忘記這次新設媒體部和工程部合作，主旨是讓更多人了解永續
資源的開採過程。實境秀你們好好努力，我很看好這一次的企劃，夠成
功我們才有得談下一次。」唐部長說完，起身離開辦公室。
難得受到唐部長肯定，夏涼開心的心情卻混了雜質，她尷尬地推開
恬恬，轉身去擺弄工作檯上的機器人。
「怎麼了嗎？」恬恬追上來問。
「沒什麼。」
「才怪，你的樣子就是有問題的樣子。」
「真的沒事，我只是在看這個新的機體。下一代的港工會加上潛水
功能，到時候就可以開採海岸下的資源。」夏涼舉高新機體的大腿拿來
當擋箭牌。
「你真的是工作狂耶。」恬恬用讚嘆的口氣說。
「我只是把我自己的事情做好而已。」夏涼放下手上的腿，轉向她
真正應該調整的手臂。
「你知道嗎？我就是喜歡你這樣認真工作的樣子，二十九號港工一
定會愛死你的。」
夏涼聽出恬恬話中有話。「你在說什麼？」
「我讓你當上女角了。」恬恬露出笑容。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不知怎麼讓夏涼有種遭暗算的感覺。恬恬走到
辦公室另一端，坐在座位上故作姿態打字。夏涼繞過工作檯，又在半路
停下腳步，她不想顯得自己很在意這件事。
「你讓我當上女主角？」她問。
「放心，我把名字改過了。」恬恬說。
「我的問題不是這個。」
「要寫詩，我總得讓他喜歡上誰吧！我不可能用我自己，又不知道
找誰當主角，就只好找你了。」
「你寫自己有什麼不好嗎？」
「這樣就沒有驚喜了。我的故事設定是這樣的，有一個非常努力工
作的女工程師，然後有一天她的機器港工愛上了她，展開跨種族的秘戀。」
看看那副少女懷春的模樣，夏涼實在不喜歡戳破她的幻想，幻想向
來沒有好結果。「港工才不會跟誰秘戀，他們只是機器人。他們都知道
要是做出設定之外的事會有什麼結果。」
「要是知道結果是什麼，秀就不好看了。」恬恬嘟起嘴巴，專心在
她螢幕上的劇本，雙手飛快打字。夏涼真的愈來愈弄不懂這個新同事了
，又必須承認自己多少感到吃味。
不管在直播時和觀眾互動，或者設計這些劇情橋段，恬恬確實有她
的一套。而且她這一套有用，夏涼精心修整過的港工工作表現有人看到
了，在網路論壇上醞釀討論熱潮。如果能幫助港工和公司，恬恬也許沒
有夏涼想的這麼壞。
只是那鍵盤聲還是有些惱人。
「你為什麼不用聲控的？」夏涼問。
「不要吵我，我現在火力全開。」
夏涼順她的意，回頭繼續整修機體。這兩天忙著克服直播節目的技
術問題，和新設媒體部耗掉不少時間，她的進度落後，得快點追回來才
行。只是當她擺好工具準備開始，恬恬卻發出嚇人的尖叫，夏涼忍不住
又放下手上的事物抬起頭。
「又怎麼了？」
「完成了！我終於完成逃亡任務的劇本，可以幫你的二十九號港工
逃出下港了！」
「二十九號港工才不是我的。」夏涼無力地反駁。她不打算繼續對
話，只是恬恬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端杯子喝飲料兩眼直勾勾看著
她，夏涼只好暫時打消開工的念頭。
「你為什麼一直看我？」
「我在看你什麼時候才會清醒呀。」恬恬說。
「清醒？」
「我知道你很在意這個二十九號，不然就不會天天問我進度了。」
「我只是怕你又出怪主意打亂這些港工工作。」夏涼耐著性子解釋。
「我打亂這些港工？」恬恬說：「我怎麼會打亂他們？我是將他們
的貢獻呈現給觀眾。」
「港工的AI非常靈敏，時間一久一定會注意到事情不對勁。一旦他
們察覺有問題，他們內建設定就會驅使他們去解決問題，到時候要是因
為這樣耽誤工作排程就不好了。」夏涼耐著性子解釋說：「港工是非常
重要的工作，沒有他們，我們就沒辦法從被垃圾島取得珍貴的原物料。」
「你心疼嗎？」恬恬問。
「我當然心疼，這些港工有好幾個都是我親手灌設定，讓他們有辦
法思考、解決突發狀況——嘿！你在做什麼？」
夏涼話說不到兩句，恬恬開始打字，臉上帶著賊笑偷看她。
「你不會又把我說的話打下來了吧？」夏涼趕緊跑過去想看清楚她
寫了什麼。恬恬立刻將螢幕封鎖，畫面陷入黑暗之中。
「當然沒有。我跟你講，這些台詞都是我設計過，比你講得好聽一
百倍。」恬恬的口氣一點都不像無辜的人。
「你不應該亂寫。」夏涼皺起眉頭。
「我哪有亂寫，你是真的很愛這些港工。」聽她的口氣，好像有多
了解夏涼一樣。夏涼往後退，不想把氣氛弄僵。
「那是我的工作，我只是想做到最好。」她說。
「我也在做我的工作——讓觀眾人數提升。」
「我不喜歡你這樣。這些港工的AI已經有完整的設定和訓練，突然
加入以前沒測試過的東西，很可能會把他們弄到崩潰。」夏涼說出自己
的憂慮，希望至少能收到一點同理心。
「放心啦，我已經和唐部長說好了，下一次會換另一批港工，然後
把這一批的記憶都洗掉。在那之前，二十九號和涼夏會有一場轟轟烈烈
的戀愛。」
這到底是哪來的言情幻想？夏涼回到工作檯旁，她拿起工具可是已
經沒有心情繼續工作。那些破碎的零件和她的思緒一樣混亂，她不懂恬
恬這樣一個看似無害的女孩，為什麼能把辦公室弄成一團亂。
「你生氣了嗎？」禍首問道。
「我沒有生氣。」
「你不喜歡談戀愛嗎？不想被人看見嗎？」
「我想談戀愛、被看見也是找一個和我認識，生活在現實中的人。」
「啊哈！」
察覺說錯話的夏涼抿嘴低頭。「總而言之，我不會因為一些情節就
喜歡上某人。」
「真的？不喜歡有人寫詩給你嗎？」恬恬的手指在鍵盤邊緣游移。
「我學的是程式碼。」夏涼不會再鬆口了。
「這句要是給二十九號聽到一定會很精彩。」恬恬說。
「他不會聽到我說的話。」重拾冷靜的夏涼回道。
「我之前也不相信他會愛上你。你都不知道，觀眾愛死你這個癡情
的港工，還有他的好兄弟。我們兩個的實境秀大受好評。」恬恬豎起大
拇指說。
「那我最好不要破壞你的好事，讓觀眾繼續享受。」
「你口氣怪怪的，真的藏了什麼秘密嗎？」
夏涼不理會恬恬的揶揄，細細撫摸機器手臂的手指。「我沒有什麼
秘密。你把機器人管好，不要讓他們鬧革命了」
「放心，二十九號現在是愛情俘虜，哪裡都去不了。」
夏涼握緊機械手臂的半成品，銳利的金屬邊緣刺進掌心。「等他們
完成逃亡任務再說吧！」
恬恬皺眉露出懷疑的眼神，夏涼深呼吸繼續工作。暫時忍受她，夏
涼告訴自己。如果直播成功，她也因此受惠的話，不正是皆大歡喜的好
結局嗎？她的目標不是這些辦公室鬥爭，她想和唐部長一樣，成為永續
能源公司的台柱。她為這個目標努力了好久，撐過了這麼多艱苦的時光
，恬恬這個丫頭休想弄垮她的防禦。
他們都該專心工作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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