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鄉下小酒吧的Bartender 。
鄉下地方會來酒吧喝酒的人不多,所以坐在吧檯上的都是些老朋友。有被拗剛加班完的菜
鳥公務員、在討論剛練舞情況的舞蹈教室學生、來舒緩一整天工作壓力的公地主任、附近
大學的教職員,每個人在我心中都有一個代號。
其中有個年輕的女孩,
她總是笑的燦爛,彷彿可以用笑掩飾稚嫩肌膚上的傷痕。
她總是帶著不同的男性,彷彿可以他們可以填滿她心中的空洞。
她總是穿著一身黑,打個大大的蝴蝶結,就算她的笑聲再大聲地在吧檯間來回穿梭,只要
沒有掩著嘴笑,那就不是真的笑聲。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讓我聯想到歌德風的洋娃娃,空洞的身驅穿著黑色的洋裝,打著歪
歪的蝴碟結,身上到處都貼著OK繃,面無表情的坐在吧檯等著有人領走。
她每次的第一杯都說:「我要一杯甜的!要跟我一樣甜!」
我每次都會回:「這麼甜不能喝啦,我做順口一點好嗎?」
「當然好!」
「你shaking的姿勢帥到我都要濕了!」
「我可以等你下班嗎?」
我總是瞄一眼她身旁的男伴,然後對著她說:「下次吧!」
「每次都下次,要等到什麼時候!」
「不然妳先跟我秘書領號碼牌,輪到的時候叫妳?」
這種千遍一律的對答,更讓我想起壓胸口就會有聲音的洋娃娃,只是這個洋娃娃的身材有
點太好.....我想壓的不只是胸口......
我想要在她的項圈上寫上我的名字,
豢養著。
我想要在她身上掛顆鈴鐺,
讓我的心跟著鈴聲一起忐忑。
我想要把她放在吧檯,
沒有理由地盯著。
我想要把她打上紅色蝴蝶結,
為我灰暗的天色抹上一道血色。
想要撫摸她身上每一道傷口,
輕聲對她說:『不痛了』。
我還想要用我最愛的Chartreuse,
為她調製一杯『something like you』。
我還想要用我注入靈魂的酒液,
輕觸她的雙唇,流入她空虛的身軀。
我還想要用我掌心的溫度,
帶給她冰冷的肌膚一股熱流。
還想要從後面擁著她、聞著她的髮香,
說:『有妳真好』
我還想要再有一晚把剩下的青春汗水揮灑在她的身上,
但是我只能撫摸靠在我胸口的髮絲,
盯著熟睡的臉龐,
等著她醒來,
轉身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