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文有點媽佛,但不太恐怖就是了
我是膽小鬼,所以可以放心閱讀
字數也是差不多五千字,跟大家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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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把香蕉用繩子掛起來,他會以為自己還在樹上,就會熟的比較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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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哪裡看來這個偏方,我把范光曜送來的香蕉一一掛在天花板上,這情景還滿好笑
的,乍看之下很像身在熱帶雨林之類。
從廚房出來的范光曜有點愣住,「這是某種法術嗎?」
「網路上說的,試試看,畢竟你送那麼多,我一個人根本吃不完。」
「警察大人,網路消息要過濾啊──」他拿走尚未掛上的香蕉,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上次的煙火,漾漾說她很開心,要我幫她跟你說謝謝。」
「謝謝,辛苦了,每次做這種應該都很耗神吧?」
他擺擺手,「我的功力你還不清楚嗎,這才不算什麼。」
「你今天過來應該不是為了送香蕉吧?」
「不是啊,送香蕉我幹嘛要把工具全都帶上。」
「該不會是我又被什麼纏住了吧?」
「目前沒有。」我每次都很怕這傢伙這樣講話,他從小直覺就準,尤其是遇到麻煩事的時
候。
記得小時候某次我們附近小孩跑到後山玩,明明他平常都衝第一個,就那天在說人不舒服
,死不跟我們去,還警告我們最好今天早早回家,那時候只知道他家開宮廟,爸爸是宮主
,以為他在裝神弄鬼嚇我們。
我本來就跟他比較好,看他不去也沒什麼興致想玩,就留在廟埕兩個人一起下棋,結果到
了晚上,發現帶頭衝的那小鬼沒回家,整村出來幫忙找人,還請他爸爸請示神明幫忙,最
後在山裡荒廢的工廠發現,說那天剛好遇到山上陰氣最重的時候,再慢一點就來不及了。
我問他你早就知道了嗎?他只說了句:不知道,一種直覺。
從此他說不要去哪玩,我還真的都不太去。
所以看到現在這樣道具備齊出現在我家的他,我心裡真的是黯淡無光。
果不其然,麵都還沒煮好,電話就來了。
「隊長,六區豪宅有人上吊,你可以來現場一趟嗎?」學妹打來的時候語氣很驚慌,感覺
不像是單純的自殺案件。
「怎麼了?」
「現場除了屋主,還有......還有三個被貼了符咒的冰箱,很奇怪的感覺,所以才打給你
……」
「知道了,我現在過去一趟。」
掛斷電話後,范光曜早已在門口等著,「賓果。」
這人真的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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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區豪宅是個靜謐的社區,據說社區管理完善,便利性十足,有錢還不一定買得到。這次
發現死者的是死者父親,隔壁住著死者的親生哥哥,父親北上探望哥哥,順道去按電鈴才
發現死者。
一進門,就算戴了口罩,味道還是讓人難受,死者用跳繩將自己掛在水晶燈上,皮膚老化
的關係,他的舌頭因身體重量下沉而擠出,脖子呈現一種可怕的伸展狀態,周圍的肉被跳
繩緊緊嵌入,你會懷疑他隨時都要斷掉,只是時間早晚罷了。
嘴巴周圍都是乾涸的血跡,一路從脖子、胸口、肚子到下肢接著滴到地板,地上的屍水、
血水和糞水浸濕整片地毯,完全就是一個不適合被家人發現的慘況。
看著死者的父親和哥哥一臉茫然的樣子,想知道真相也只能繼續查下去。
這間房子的格局是三房兩廳,廚房有冰箱好像滿正常的,但學妹剛剛說有三台貼了符咒的
冰箱,我目前是都還沒看到。
先走進主臥室,房間裡頭的東西說少不少,說多不多,只有一張雙人床,但床的周圍,放
了滿滿符咒和各種道士才會用到的工具。
「這傢伙,應該是招惹到了怨氣很重的魂喔。」范光曜跟在旁邊,小聲道:「廚房一個,
其他兩個房間各一個,我先封住了。主角現在在客廳沙發上。」
他把護身符交給我,「等你問完我再解決。我要先去談價錢了。」說完就閃人,留我自己
面對死者。
我走去客廳,發現他坐在沙發,好像等我很久的樣子,我們兩個互看一陣子,我正想開口
,他就自顧自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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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從小就有錢,你看我住的地方,這裡有錢你也買不到,要靠關係,我爸替我跟我哥
買在隔壁,說好聽點是互相照顧,實際上只是希望我哥盯著我,他根本不把我當一回事。
講白一點啦,我就是你們口中的敗家子,我就不喜歡投資、不喜歡什麼規劃,我爸什麼事
都幫我們安排好好的,我們根本就是魁儡、就是他的玩具,像名片一樣到處炫耀,他越是
想控制我,我就越不想如他的願。
你不要看我現在這樣,我從小就是跳繩隊的,老師說我很有天分,要幫我們去報名比賽,
尤其是我,他那時候還特地到我家跟我爸講這件事,我覺得功課比不上我哥,至少這方面
我終於可以贏他了吧?
結果我爸只是冷冷地問老師:這以後有出息嗎?
什麼都要出息,什麼都要達到他的要求,我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反抗他,說我就是想要加入
跳繩隊,想去比賽,以後參加國際賽,結果你猜下場是什麼?
我被轉學了。
從那之後我跟家裡的關係越來越差,去學校也沒在上課,國中高中能畢業幾乎都是靠錢靠
關係,我爸也管不動我,每個月固定匯錢給我,反正知道我沒有死就好。
欸欸欸你別急,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讓我講完,我會跟你解釋所有的事情。
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可能不明顯,但我跟我哥是雙胞胎,是同卵喔,長得很像的那種,這輩
子他唯一拜託過我的事,就是因為我們長很像,他要我代替他去相親,我爸朋友的女兒,
據說小時候就很喜歡我哥,但我哥是gay,跟她根本不可能。
我是很討厭我爸跟我哥啦,但可能從小看我哥這麼聽話,又得人疼,心裡多少還是有點羨
慕吧,難得他有求於我,就還是答應了,那時候我甚至有點小小的期待,至少這樣我爸他
們會對我好一點吧。
相親那天很順利,打著我哥的名號,根本不用多講什麼,對方眼冒愛心什麼都說好,吃飯
好不好?好。看電影好不好?好。上床好不好?好。
幹,連上床都說好耶。不得不說,雖然她看起來大家閨秀的樣子,但在床上真的很騷,屁
股會自己翹高找好角度,把小穴扳開後坐下搖,覺得我揉不夠還會自己邊搖邊抓奶給我看
,要我狠狠幹她之外,口交技巧也是很棒。
看這種平常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富家女幫你口交感覺真的不錯,我最喜歡叫她把妝都化
好,尤其口紅,越紅我越喜歡,看她吞吐肉棒把口紅留下,嘴巴還會牽絲,抬頭看,眼眶
都是眼淚,用沾滿口水的肉棒抹花她臉上的妝,真的超爽。
唯一不爽的就是,她口口聲聲喊的仲齊,是我哥的名字。
所以每次她在喊的時候,我都會把肉棒直接塞進她的嘴裡,聽她在那邊嗯嗯啊啊,比聽我
哥的名字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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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不要急,我就快解釋到了。
你們警察不都需要細節嗎?我現在可是把所有細節都跟你說喔。
你聽我說!為什麼你們都沒有人要聽我把話說完!
那我繼續說,你不要再隨便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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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仲齊這個身分跟她交往了好一陣子,我問過她好幾次喜歡我哪裡,她說喜歡我的個性
,比她印象中還要開朗、活潑很多。
那是當然啊,我哥那麼陰沉,又不太喜歡說話,所以那天晚上,我決定要跟她坦承,我是
仲全,她喜歡的、她交往的人,根本就不是她想像中的仲齊。
可她那天不知道為什麼特別騷,又是性感睡衣,又是主動挑逗,我一直找不到機會講出來
,在她背後進出的時候,她還要求我掐她的脖子,「拜託、控制我,我是你的。」
聽到這句我整個人都酥麻起來,我在她耳邊問說:嗯?妳是誰的,講清楚啊。
她一邊扭動屁股,一邊喊:仲齊仲齊……
就是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應該要說出來,「我是仲全,妳男朋友是賴仲全,賴仲齊的弟弟
。」
事實來的太快太急,她愣住了,我退出她的身體,本來想給她一個擁抱,可她整個人縮了
起來,用棉被包住自己,退在角落,用著全然陌生的眼神看著我,我有點慌了,「小乖,
怎麼了?其實沒有差別啊,妳不是說妳喜歡的是我的個性嗎?我還是我啊。」
她搖搖頭,很驚恐的搖搖頭,「我喜歡的是賴仲齊啊。」
我想靠近她,但她躲開了我,你知道那舉動讓人多心碎嗎?只是換了個名字,為什麼她突
然變成這樣,難道我們這些日子的相處,都不算數了嗎?
「妳說過妳喜歡我的個性啊,我就是仲全,現在只是名字換了,我們這段時間不是很快樂
嗎?」
她直接哭了出來,我不懂為什麼要哭,換成賴仲全,就爛到想要哭嗎?
「我爸說仲全是敗家子,如果被他知道跟我在一起的是你,他一定不會同意的。」
「那我努力啊,努力改變,妳要我跟仲齊一樣學投資嗎?那我可以去學啊!」
「我不要!我當初相親的對象明明就是仲齊,你為什麼要騙我那麼久!我要分手!」
「妳說妳喜歡我的個性,妳不是說過的嗎!仲齊跟仲全妳根本分不出來,為什麼這樣就要
分手!」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好像回到當初我爸在老師面前甩我巴掌、對我冷笑,淡淡說了句
:如果你是仲齊我就願意讓你去。
那種全然的絕望將我打碎,我他媽就不是仲齊,為什麼大家都要我當仲齊!
等我回過神的時候,原本死命掙扎的她已經全身癱軟,我知道我該驚慌,我殺人了,但當
下我竟然有種成就感,我覺得自己好像從被控制的角色當中脫離,我也可以控制別人了,
這件事說出來你可能會鄙視我,但我上了她,而且比平常都還快射。
等到我恢復理智後,我很緊張,又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怕有屍臭,只好先把她放到冰箱。
用她的手機傳訊息給她爸媽,說仲齊要帶她出國玩一陣子,最近不會回家。還做了好幾天
的惡夢,跑去附近宮廟收驚,塞了很多錢才請到道士,請他們來我家做法,給我符咒貼在
冰箱上。
我後來發現我愛上了這種可以操控別人生命的感覺,不知不覺,都會習慣在做愛的時候掐
著對方脖子,享受她們那種快要窒息的驚恐感,一個不小心失手,家裡就多了一台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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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很難受,你再忍一下,我快講完了。
就算離開了,我還是很想念這種感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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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晚上一個人睡在這多少還是會怕,你看主臥室這樣就知道了,我幾乎沒有辦法好好睡上
一個小時,每次眼睛一閉起來,就會看到她們那種哀怨的臉,我真的快要發瘋,跑去找仲
齊求救。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仲齊說了,包含他那個相親對象,可你知道他說什麼嗎?他說他不想
知道,叫我不要惹麻煩。他說我已經不是小孩了,要我不要丟臉、自己想辦法,你知道他
跟我講話的時候根本沒有正眼看我,都在滑他的手機,把我當成隱形人一樣。
「聽說把香蕉用繩子掛起來,他會以為自己還在樹上,就會熟的比較慢。你要不要乾脆把
自己吊在天花板,這樣可以不用長大。」
他那種輕蔑的眼神和笑,我覺得就算我是他的雙胞胎,也是學不來的,他打從心底看不起
我,那種從眼底就能窺見的不屑感,讓我全身無力。
我認知到,不是仲齊,就什麼都不是了。
在我將椅子踢開的那刻,我真的好恨這個世界,好恨我為什麼要出生在這個家,我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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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泉!」光曜的聲音讓我有種解脫的感覺,剛剛那段時間裡,我一直感覺到有人掐著我
的脖子不放,那種窒息感讓人幾乎快要喘不過氣,尤其他最後一直不斷喃喃自語,要不是
光曜及時趕到,我覺得我真的會死在這。
「你也太……慢了吧……」大口喘著氣,我看著光曜嚴正以待的樣子,今天大概有場硬仗
要打。
「抱歉啊,討了些救兵,耗了時間。你先回去吧,這裡我來就好,幫我跟我爸說今天不回
家吃飯了。」
「不行啊,哪可能讓單獨讓你在案發現場。」
他搖搖頭,「你們這些警察,就是不懂變通。虎爺,麻煩你保護他了。」
看過他們家的虎爺幾次,被他保護倒是第一次,看來一次四個果然還是太硬,而且三個是
枉死,一個是含恨而死,我光想就覺得累。
我爸媽一開始不相信什麼陰陽眼什麼鬼神論,他們認為我就是天馬行空亂說話,直到某次
我看見在我出生前就過世的阿公回來,因為我跟阿公從沒相處過,但可以說出阿公說話的
樣子還有口頭禪,他們才驚覺,阿泉看得到鬼啊。
因此我才被帶去光曜他們家的宮廟,聽說他小時候就很有天賦,很多人都說他注定要吃這
行飯,他那時候在廟埕跟虎爺玩,我以為那是他們家養的貓,很大一隻。
後來光曜他爸幫我封了天眼,但他說我有極大的機率會再看到,這是我的天賦,端看我長
大後做什麼工作。所以當我第一次在案發現場看見,應該已經死掉的死者時,我就知道自
己,選錯職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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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暫時走出賴仲全的家,打給光曜他爸,「阿叔,光曜他說今天不回家吃飯喔。他在處理
六區豪宅那邊,有三個被掐死的女生,還有一個上吊自殺的。」
「這樣喔……阿泉你不要進去嘿,你在旁邊阿曜更麻煩還要顧你。」
「有啦,他有請虎爺顧著我了,我剛被掐住,差點沒命。」聽到我這麼說,范爸沉默了一
下,聽起來像是站起身要走去哪裡的樣子。
「阿泉,今天結束後跟阿曜一起過來我們家嘿,阿叔幫你凈一下。我先幫一下阿曜,你就
在外面等他,莫入去啊(不要進去了)。」
過了大約半小時左右,光曜一臉不悅走了出來,他手上拿著應該在我口袋裡的護身符,我
趕緊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破了一個不小的洞。
「趙家泉你是白痴嗎?口袋破洞自己不知道,難怪被掐。」
我只能一邊打哈哈,一邊幫他把道具包拿好,好在我剛沒有虧他護身符沒效,原來是我自
己把它弄掉了。
到光曜家後,他大概耗了滿多精力,幾乎是一碰到床就睡著。阿叔幫我弄了杯符水叫我喝
下,我的脖子上有著滿明顯的瘀青痕跡,這人也真夠狠,也不看在我聽他碎念那麼久的份
上,下手那麼重。
阿叔原本留我在家裡過夜,但我想到了那些被我當成熱帶雨林裝飾的香蕉,總覺得有種不
吉利的感覺,想要回家把他們通通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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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後,地上都是香蕉屍體,他們熟到皮肉分離。
誰跟我說掛高會比較慢熟的,先讓我揍一拳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