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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且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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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找上我？｣我嚥了一下口水，故意不帶感情地問道。
｢因為你算個體戶，不用怕老闆找你麻煩。｣土虱回答。
｢而且聽說你是高學歷｣， 白帶魚又好似做眉批一樣，再補一句。
｢對對對，讀書人懂比較多。工會要怎麼弄，我們也不是很懂。｣土虱附和。
真是詭異。真不知從何跟他們談起。
｢公司對你們不好嗎？幹這行難道你們期待要有員工旅遊？幹嘛搞工會。｣
土虱提高聲調，但是音量控制得很好，｢哎呀，說到這天就黑一邊，講一個最近的例子，
｣糟糕，他看起來話匣子打開來了。
｢我們公司有個叫大塊仔，有一次公司叫大塊仔一天跑三攤，說是反正三個目標住很近，
順便殺一殺，欸，那三個一個是健身教練，一個是武打演員，還有一個是老大的女人耶。
這都很難耶，你殺一個沒準就有人報警了，警察都在附近，你怎麼再下手下一個。｣
｢你忘了客製化那件事。｣白帶魚眼睛看著草地，臉稍稍瞥向土虱，輕聲提醒。
｢喔，對，還不是三個都要殺，公司現在新推出客製化服務，客人可以選要買哪個部位。
你知道，就像是你去吃牛排，可以選要吃腿還是吃肚子，價格不一樣….｣
「那個我曉得。｣我不耐煩地點點頭，示意土虱講重點。
「客製化才剛開始運作，算是新業務，所以公司接客製化訂單是一個專人在負責，可是呢
，一開始接單的又是另一個人，結果就對不起來，大塊仔跑去現場，才跟他說客人要買目
標的『攝護腺』…｣土虱說得口沫橫飛。
「太扯了，你們哪曉得攝護腺怎麼拿啊？客製化也要有限度吧。｣又不是每個殺手都像我
具專業知識。
「不，重點是那個目標是老大女人。｣白帶魚語帶哀怨說。
「什麼東西啊？｣我不懂，但一聽就覺得是有人又做蠢事了。
「公司向來不信任我們，怕我們自己私下接單再去向客戶領賞金，所以每次都要壓到最後
一刻，到指定地點，才告訴你要殺哪一個，確定每一筆都是公司派人去處理的，他們才好
向客戶確認收錢。｣土虱沒好氣地解釋。
土虱繼續說，「結果那次大塊仔四十分鐘前才依客戶要求，剃了男健身教練的頭髮和眉毛
，又呼了他二十七個巴掌，不能多不能少，過程還要攝影，客戶要看。你知道那多難嗎？
比一槍讓他死了還難，起碼死了他不會動也不會反抗。」
「非常怪異的要求，這應該是拿來對付女人的。｣白帶魚作了註解。
「後來大塊仔趕到下一個目標的家中，才說是要殺女的，公司另外一個人再告訴他要拿攝
護腺。這下好了，亂了套了，女的怎麼會有攝護腺，一定是長在健身教練或武打演員的身
上啊，可是武打演員已經被宰了，被剃頭的健身教練應該已經報警，怎麼回頭去完成任務
，現在又該把這女人怎麼辦。大塊仔一個心亂如麻，老大女人就趁機跑了，還通知老大來
救她。｣
土虱說得上氣不接下氣，彷彿在現場直播的記者一樣，還真有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