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那隻狗跟著我是為了手上的那袋食物。
誰知道門開了以後他尾巴搖啊搖的直直穿越了我，跑到走廊的盡頭。
基於好奇我跟了上去，看見牠好整以暇的窩在給人做的沙發椅上，一雙圓眼睛
盯著我看－－「如何，很舒服呦!」
我走回電梯前才看到那張「小心!別讓狗狗進門!」的告示，抬起頭看見一圈紅色的
眼睛看著我，對準走廊。
「噢！」
　　小笨狗，你害我被拍下來啦！　　　　　　　　　　　　　　　　　　　　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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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女
　　一抓到機會，伊蓮娜便氣呼呼地對菲菲罵道:「你這丫頭把我的話當地上的淤泥了?」
　　茉莉不明所以，只在一旁默默的看伊蓮娜發火。
　　「沒人發現──」
　　「是啊，原來我不是人吶！」看著菲菲無謂的樣子，伊蓮娜真想用指甲狠刮她的臉蛋
。「要不是暢言咒，好端端的人怎麼會在餐會上說出這種話！」
　　「為什麼不可能呢？」菲菲心虛地說道，「她可是領主的妹妹啊！難道他們之間的親
情不容許妹妹對兄長的任何一點批評？難道他對自己的妹妹就沒有半分容忍？」
　　「容忍？」伊蓮娜冷笑了一聲，明白菲菲要她睜隻眼閉隻眼。「別忘了那天被拔舌頭
女人的淒厲尖叫。」
　　「我可是聽說了，從騎士那兒聽到領主一家人的相處故事。」菲菲辯駁道，毫無畏懼
。「更別說她今天早上才從伊卡德那兒吃了閉門羹呢！這不是正好讓姊姊你給了他台階下
？我看啊，再不出多久就能順利封印他。」
　　伊蓮娜這才想起來菲菲不知道伊卡德的身世，轉過頭去和茉莉互相對視。
　　「更別說我是在幫茉莉的忙啊！」菲菲誤會了那兩人的眼神，更加心虛地說：「碧耶
拉一直在奉承你的丈夫，他也不懂得避嫌，居然就這樣獨獨和她聊了許久……兩人都是已
婚的身分啊!要是讓領主知道了，他自己的妹妹不用說，那我們的計畫呢?要讓一個女人破
壞掉他好不容易與領主建立起來的信任嗎?」
　　茉莉知道伊蓮娜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忘了通知菲菲，便逕自開口向菲菲解釋。
　　菲菲的心虛立刻像放在老鼠前的麥粒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你們沒告訴我?」她看著
伊蓮娜沒反駁，更加重語氣。「連這件重要的事都不告訴我，我們算什麼姊妹?反正從來都
是這樣，伊蓮娜，從來都只有你決定的份，茉莉有事也只會跟你說──好呀！我會等著，
看這棟宅邸沒有了我還夠不夠熱鬧！公爵只是開始，我親愛的姊姊，這下子，你是不是得
搬到北方去了?我想那兒夠冷，夠把你的容顏凍起來──」
　　「我？」伊蓮娜一想起公爵便不高興，但更不高興菲菲將所有的錯都往自己身上推。
「沒有了我，你還能待在哪裡？那些壯士可都是居無定所的啊!菲菲，你是我們三個之中最
笨的女人，隨隨便便、短視近利！啊！盡管茉莉還算精明，但這件事我也只有被通知的份
，別忘了，是她在花園裡碰見了伊卡德，可不是我!」
　　「說什麼話?」茉莉不滿的回嘴。「伊蓮娜，你才是大魔女呀!你才是那個有能力阻止
這一切的人，我當然是先告訴你……」
　　「先告訴她?那我呢?要不是我，你哪嫁得了人?」菲菲說，憤怒地轉向茉莉。「記住，
我的好妹妹，你口中的丈夫可是在『我的』晚宴上向你求婚！難道他不是追求我不成才─
─」
　　這下子，菲菲捅了茉莉最大的痛處。茉莉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方，也忘了自己扮演的
腳色和身分，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了起來。
　　但只見她嘴巴一張一合，半點聲音都沒有。
　　菲菲想開口，卻發現自己的嘴巴怎麼樣也張不開──她是在什麼時候下咒的，怎麼一
點痕跡都沒有?
　　伊蓮娜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待緩和了些後才說:「我們來這裡可不是來吵架的……菲
菲，聽著，別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和那些騎士廝混了，我們有新的計畫。盡管伊卡德不是
領主的親生子女，但既然都到這裡了，總不能半點事都不做就回到魔女界──她們的嘴巴
就和你一樣骯髒，天曉得會被講成什麼樣子?我想徹底杜絕他孩子出生的可能。」
　　「杜絕?」菲菲無聲的問道:「你要怎麼做?這裡的女孩多到數不清。」
　　「但魔女只有一位。」伊蓮娜高傲地表示，「他會愛上我，這和原先的計畫差不多，
只是目的變了而已……茉莉和伊卡德的友好可以成為我和他的橋樑!唉!畢竟，這就是一位
母親最大的功用了。」
　　　伊蓮娜的一席話成功的惹惱了兩個女人。
　　「只有一位魔女?」菲菲生氣的想著，「我就知道她從不把我放在眼裡。」
　　「母親最大的功用?」茉莉不高興的想，「你還稱讚過我比菲菲聰明呢!原來我還是那
個棋子，你手上的工具!」
　　「我需要你們兩位的幫忙。」伊蓮娜甜蜜的說著，解除妹妹身上的咒語。「茉莉負責
伊卡德，菲菲你則多幫我注意騎士們的動向──他一向敬重這群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勇士
。但你也不能超過一個公主該有的矜持與分寸，還是得保持點距離。」
　　「我愛怎麼做就怎麼做!」菲菲回嘴，「這可不是宅邸，夠了!你不是大魔女嗎?哪有勾
引男人還需要其他魔女幫忙的道理呢?」
　　「為了魔女界著想……」
　　「那我還真好奇，為何到現在連一點占卜的消息都沒有！」菲菲說，「凱薩琳答應我
會用鏡子通知，但我到現在連她的一點消息都沒收到……或許女神大人也發現了伊卡德的
身世!既然沒有占卜，我不相信我們還有待在這兒繼續計畫的必要。你愛勾引領主你就去勾
，我管不著，但你也管不了我和那群英勇健壯的傢伙們共處一室!他們可比你有趣多了!」
　　伊蓮娜對菲菲的說法嗤之以鼻。「笑話!你以為這裡離我們的住所有多遠?更何況占卜
師住在世界的邊境。至於伊卡德──這就是我說的『短視近利』!男人跟女人可不一樣，即
便年老了還有生育能力，要是我們什麼都不做的回到魔女界，結果幾年後領主又蹦出了個
孩子，這又該怎麼辦?我們還能在魔女界立足嗎?用你貧瘠的腦袋想一想啊，菲菲!」說完後
伊蓮娜轉向茉莉。「至少我們的小妹知道事情的輕重。」
　　「她說的沒錯，伊蓮娜。」茉莉可沒有菲菲的勇氣能直視大姊的眼神說話:「這裡不是
宅邸，主人自然不是你……你管不了菲菲，就好像你管不了伊卡德將我排在上位。」
　　這是怎麼回事?有生以來，伊蓮娜第一次不安的望著兩個妹妹。她們倆人不是從來都以
她的話當作依歸，見她生氣了就連忙安撫，雖然喜歡鬧脾氣卻對她百依百順嗎?
　　茉莉不是才說過「偉大的伊蓮娜」嗎?
　　「你們……」伊蓮娜的困惑轉為生氣，她從未受到這等對待──男人便罷了，他們誓
言永遠只會在詩歌裡實現，但她們是姊妹啊!「這算什麼姊妹?」她顫抖的複述菲菲的話。
「我們不留著一樣的血嗎?難道你們不該尊重最為年長智慧的我嗎?是誰領導你們走過魔女
的戰爭?走過皇室掃蕩?是誰將你們帶來這裡，領受公主般的待遇?啊!是，這裡不是宅邸!茉
莉，你最該站在我這邊的不是嗎?你生病的時候我不就馬上趕過去了嗎?菲菲還自在的和男
人一起淌泥水呢!」
　　「淌泥水?」菲菲立刻喊道:「說我沒有公主的教養，你看你說這話又有多少智慧了?
不!我不管，姐姐，你沒受到領主的青睞就別把怨恨發在我們身上!」
　　　她說完便一腳踩斷橫靠在門上的樹枝，揚長而去。
　　　茉莉沒菲菲這樣大膽，她低下頭，沒能直視伊蓮娜的灼灼目光。「我還是會幫伊卡
德弄好要送領主大人禮物，我們一起來，總得一起回去……這段期間，就先這樣吧!」她說
完便匆匆離去，臉還是低著，不去面對城裡那些探詢的目光。
　　「我們一起來，便得一起回去……」伊蓮娜按耐住怒火，吩咐小女奴將門關上，說她
累了，暫時不見客，連同下午和城裡那幫貴族們的小散步也取消。
　　「好呀!」她想著，讓小女奴幫她搥背按摩、抹上香膏，「等到回去你們就知道了、
等到回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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