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 如果,再相遇21

作者: s890258 (蘋果眼睛)   2016-10-18 23:21:49
  終於熬到了今日的最後一節課,佳晴已經迫不急待想回家了,因為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她的十七歲生日。
  From:楊柏顥
  等等不用等我,妳先回家吧!店裡有急事必須去一趟。
  什麼啊!看到這封簡訊以後,佳晴憤恨的將手機丟進抽屜裡,今天可是她的生日,到底有什麼事情比她的生日還要緊急!
  她連回都不想回簡訊,一個人悶悶的坐在位置上,用手托著臉頰。
  「幹麻了妳,大壽星?」
  敏敏在佳晴的背後點了幾下,發現她正臭著臉,看起來活像個深宮怨婦。
  「回家沒人幫我慶祝生日……」佳晴哭喪著臉,小聲的說。
  還好最後一節課,是老師不怎麼管的歡樂地理課,全班鬧哄哄的,幾個男生無視老師大聲喧嘩,課堂上還不至於太沉悶。
  「我早上不是幫妳慶祝過了嗎?難得生日就開心一點啊!不然等等陪我去哪裡晃晃吧?」
  反正回家也沒人,佳晴接受敏敏的提議,嘟起小嘴哀怨的點了點頭。
  時間在熱鬧中飛快的度過,在鐘聲響起的那刻,一堆早就背好書包的學生,在此刻傾巢而出。
  敏敏緩慢的收拾書包,她們成了倒數幾個步出教室的學生。
  「……欸,你嚇了我一跳!」
  走出教室的同時,敏敏因為忙著回頭跟佳晴聊天,完全沒發現不知何時,就已站在門外的江宸豪。
  「抱歉,嚇到妳了。」
  「真是個冒失鬼。」
  敏敏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趾高氣昂的別過頭。
  「咦?江宸豪,你怎麼還沒回家?」佳晴也發現了還沒回家的他。
  一看見佳晴,江宸豪便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喔……因為我、我……生……禮物……」
  「什麼?」
  佳晴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在一旁的敏敏真為他的愚蠢感到哭笑不得。
  江宸豪覺得自己簡直丟臉到一個極致,於是索性直接拿出一個包著彩色包裝紙、不規則形狀的禮物,遞給佳晴,然而佳晴也為他突然其來的動作感到錯愕。
  「這是……要給我的嗎?」
  他猛點著頭,既然說不出好話,不如就別說了吧!
  「謝謝……」佳晴怯怯的收下禮物,還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這個人怎麼會突然送她禮物呢?不料答案一下子就被他給揭曉。
  「生日快樂。」
  他只留下短短的四個字,人就飛也似的跑走了。敏敏在旁邊大笑了出來,因為她實在忍不住嘲笑他的愚蠢了。
  佳晴站在原地望了望手上的禮物,又望了望江宸豪離去的背影,她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他要突然送她生日禮物?他們有熟成那樣嗎?
  「他送妳什麼?快拆開來看看。」敏敏還止不住眼角的笑意。
  佳晴輕輕的撕開彩色包裝紙,一個水藍色、毛茸茸的東西半裸露了出來。
  「娃娃?」
  待佳晴褪去禮物上的所有包裝後,那是一個約半張A4紙大小的多啦A夢絨毛娃娃。摸起來很舒服,前面的百寶袋還繡著『Happy Birthday』的英文字樣,十分可愛。
  「多啦A夢的娃娃?江宸豪也太幼稚了吧?」敏敏在一旁差點笑歪。
  佳晴對這份禮物雖然沒有多大的感想,因為她並沒有特別喜歡,但也沒有特別討厭多啦A夢,不過這個禮物終究還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也勝過那個忘記她生日的臭傢伙楊柏顥!
  「我很喜歡這個娃娃。」佳晴鬧彆扭的說著。
  「妳是認真的嗎?」
  敏敏也算是了解佳晴,她記得佳晴喜歡的並不是多啦A夢啊?難道她記錯了?
  「沒錯!我們走吧。」
  佳晴小心翼翼的將禮物收進書包,然後拉起敏敏的手,往樓梯走去。
  敏敏作夢也沒想到,江宸豪竟然會送一隻娃娃,給佳晴當生日禮物,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真的跑去問楊柏顥。
  算了!不想了,反正不管他怎麼做,都跟她沒關係。
  走出學校後,佳晴和敏敏隨意的在學校附近的商店街,兜了幾圈,直到敏敏累到坐在附近公園的椅子上,表示投降。
  「我累了,先休息一下。」
  上次扭傷的傷口還沒有完全好,偶爾還是會隱隱作痛,所以敏敏不太能長時間的跑來跑去。
  「敏敏,妳上次扭到的傷還沒好嗎?」
  「快好了啦,別擔心。」
  敏敏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手腕上Swatch的桃紅色手錶,時間大約是六點半。
  「佳晴,我可以去妳家坐坐嗎?」
  「喔,可以啊!不過怎麼突然要來我家?」
  「沒有啦,想說很久沒去了,我家現在沒人,回家也無聊。」
  「好啊,現在回我家嗎?」
  「好。」
  敏敏開心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勾起佳晴的手臂,果然她還是不能沒有佳晴這個好朋友。要是為了江宸豪那個蠢蛋,放棄最好的朋友,那她真的是無可救藥的笨蛋。
  兩個人一路上一邊聊著高一的趣事,一邊走在回佳晴家的路上。
  佳晴還記得,高一剛開學的時候,敏敏就坐在她的左邊,但是因為敏敏的臉實在太臭了,導致她都不太敢跟敏敏搭話。直到後來有一次,佳晴忘了帶課本,和敏敏一起合看一本書,她們才開始熱絡了起來。
  「那時候,我才覺得我旁邊這個女生,怎麼看起來笨笨的。」敏敏反駁道。
  「明明就是妳的臉太兇,害我都不敢接近妳。」
  緣分就是如此奇妙,無論何時都不會知道,自己究竟會跟誰變成朋友、變成知己,又或者是今天會喜歡上誰,明天又會愛上誰。
  或許是聊得太盡興了,轉眼間,就到了家門口,一旁的盆栽又飄來陣陣的薄荷香。
  『咚──』敏敏一個不小心,踢到了門口旁的鞋櫃。
  「怎麼了?」
  手還握在門把上的佳晴,聽見聲音便回過頭來,觀望在她身後的敏敏。
  「沒事、沒事,踢到櫃子而已,趕快開門吧。」
  「喔,小心一點啦!」
  佳晴叮囑著,然後緩緩推開深紅色的內門,屋裡一片漆黑,只有放在客廳桌上的蛋糕搖曳著蠟燭的火光。
  「Surprise!生日快樂!」
  拉炮聲此起彼落,佳晴看見她最愛的家人和楊柏顥,正端著蛋糕站在她面前。
  「這到底是……?」佳晴還在驚訝中,尚未回神。
  「佳晴,祝妳生日快樂。」媽媽慈愛的笑臉被火光倒映得炙熱。
  站在媽媽身邊的爸爸,雖然依舊板著一張臉,但看得出來他也正在對她說著『生日快樂』。
  「你們怎麼會……?」怎麼會出現?
  爸爸媽媽已經很久沒幫她慶祝生日了,每次都是因為工作繁忙的關係,走不開。在過去的每年生日裡,她幾乎都是在家和弟弟度過得,現在的她簡直不敢相信,爸爸媽媽居然站在她的眼前。
  佳晴摀住嘴巴,眼淚不受控的落下,她覺得自己就好像在做夢一樣。
  「佳晴,對不起,爸爸和媽媽因為總是很忙的關係,已經很久沒幫妳和佳緯過生日了。真的對不起,這次是我們想要彌補妳的。」媽媽的話語撫慰著她的心,眼淚又掉得更厲害了。
  「爸……媽……媽……」她哭得連話都說不清楚。
  內心一股說不出的澎湃感,化作淚水撲簌簌的留下。
  「哎呀,怎麼哭成這樣啊……」媽媽憐惜的看著佳晴。
  「醜八怪,不要一直哭啦!快吹蠟燭。」孫佳緯在一旁嚷嚷著。
  「對啊佳晴,趕快吹蠟燭許願吧?」
  在佳晴身後的敏敏,遞了幾張衛生紙給她,好讓她止住淚水。
  佳晴淚眼婆娑的點著頭,她一邊擦拭臉上的眼淚,一邊望著媽媽手上的蛋糕。蠟燭的光正照亮著蛋糕的模樣,蛋糕的正上方被用鮮奶油擠上她的名字,旁邊還有一個黃黃的東西。她用力的抹掉眼眶裡的水珠,才看清楚,那是她最喜歡的小熊維尼。
  她驚訝的看著蛋糕,說不出話來,竟然會是她最喜歡的小熊維尼的蛋糕!
  「醜八怪,那個蛋糕是哥親手做得喔。」
  像是知道她的疑問一樣,孫佳緯已經幫他解答了。
  「你說這個蛋糕是……真的假的?」
  佳晴轉向楊柏顥所在的位置,一臉訝異的表情。
  「佳晴,趕緊許願吧!」楊柏顥用著非常溫柔的語調說著。
  「嗯!」
  佳晴被眾人包圍在中間,她盯著蛋糕上的小熊維尼,許下願望。不知怎麼,她覺得楊柏顥就像是她的幸運星一樣,自從他出現以後,她的身邊總是有許多好的事情發生。
  去年許下的生日願望終於實現了,那麼今年該許什麼願望好呢?
  「希望大家都能健康……嗯……希望大家都能平安……」
  希望大家都能幸福快樂。
  佳晴吹熄了蠟燭,微笑著,但眼淚也掉了,大概就是所謂的喜極而泣吧。
  「來,我幫你們拍照。」
  敏敏拿著相機為佳晴和她的家人各拍了幾張合照,還淘氣的將佳晴和楊柏顥推在一起,也拍了一張照片。
  和楊柏顥的合照裡,佳晴捧著他為她做得生日蛋糕,笑得很燦爛,而他卻一臉尷尬的樣子,站在她身邊,那是他們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張的合照。
  直到後來佳晴才聽說,那次生日爸爸媽媽之所以會出現,是楊柏顥去和他們說的,還有敏敏也是,早就和楊柏顥串通好,要給佳晴一個大驚喜。
  世界上最珍貴的,便是擁有深愛的人,和愛自己的人。
  生日快樂,難忘的十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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