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學校不人道的制度,所以其實月考之前就已經考過不少考卷。然後我們就莫名其妙地
發展出一個常規。
這節發月考總成績。
「吳昱祥你考得怎樣?」
喔喔喔,要開始了。
趙翎錦也聽到了。
「趙翎錦、陳昊宇。是阿恆問我又不是你們。你們靠那麼近幹嘛?」
連炮哥都有危機意識了。
「趙翎錦。我們和炮哥是不是朋友?」
趙翎錦倚著頭想了一秒:
「好像不是喔!」
「不熟的話是不是應該不要太貼近比較好呢?」
「說的對耶!」
本來聽到這些話很高興的炮哥突然罵了一聲粗話;他的表情黑了一半因為我們後退是後退
了——退一公分。
「陳昊宇。可是畢竟同學還是同學哪!」翎錦向我打了一個眼神。
「所以不能太冷淡呀!」
我們直接趴在他的桌子上。
他的臉,全黑;我們三個則是瘋狂地笑。
「好了,停。辦正事。」
成績單攤在桌上:炮哥三十五;王恆三十二;趙翎錦三十六……啊!我第三十名。
「陳昊宇你……」
這三個人的同樣一句話意思不太相同。
炮哥一臉:我沒事幹嘛考那麼高;王恆的意思是:我瞭。(因為上次是他。)
趙翎錦的,呃,我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我現在多想落跑。
「下午茶。」竟然用天使的臉孔掩蓋惡魔的心腸。
「妳乾脆加消夜比較爽快。」
「原來你領悟了“當有人打你左臉, 連右臉也給他打”的真諦。」
看著彷彿快斷氣的我,換成他們狂笑了。
那時互虧的一字一句我還記得清清楚楚。那時我覺得這就是令人喜悅的高中生涯…最好是!
知道我們現在在哪嗎?Starbucks!一杯星冰樂就是我一星期的零用金!看他們喝地那麼
開心,我只能鬱卒地喝白開水。
「耶!」
「乾杯!」
「慶祝陳昊宇考我們之中的第一!」
「X!」死小孩。
「我們之中的第四要怎麼辦呢?」我對著翎錦問。竟然提議這裡,我一定要拖她下水。
她倒是表現出不在乎的樣子。
「你不應該問我怎麼辦,而是問我們怎麼辦。」
嘖!還不都英文,四個人連續好幾次都五十幾了。理由不外乎那幾個:範圍太大、老師不
會教或是題目太多。
至於真正的原因…現在想不到。
「我也不清楚耶!」放鬆了一個下午,王恆和炮哥要坐公車回去;我因為順路所以先送趙
翎錦到捷運站。
「妳平常怎麼念?」
「7000單和雜誌。」
「大家半斤八兩吧!」
「我再想想……」
隨著思緒的流動,步伐已經走到捷運站。
她彷彿恍然大悟般地說:「啊!」我則表示怎樣。
「大家好像都是這樣念。」
「喂!」我本來想一掌拍下去的,可是看到她不好意思的笑容和調皮的動作,我的手不由
自主地放下去。
「不要微伸舌頭裝可愛。」
「我本來就很可愛。」唉,是是是。
「是不是你說!」
妳以為妳能威脅我嗎?「是是是,大小姐說的是。」
「你很煩耶!」嗚!好痛!
她看著我痛苦的表情還落井下石:「活該。ㄌㄩㄝ!」
雖然有時會有點皮肉傷(?),不過這樣的互動方式倒是令我安心。
捷運進站。
「妳的車來了。」
「車?我們在捷運站呢!」
「再不上車要開走了。」
「真是惡劣的司機。」妳看我做什麼?
趙翎錦哼一聲自顧自地上車。
往往拿她沒轍,我不像其他人能和她相處時逗她開心;雖然知道她的笑容十分漂亮,我
也了解那是屬於大家的。
「欸!」又突然轉回來了。
「怎麼了?」
「我們剛剛喝了下午茶。」
「然後?」這表情……
「消夜。」
「X!」
「不要罵髒話。」表情仍然維持淡定,但嘴角卻已經不禁上揚。
「妳再矜持宵夜就要飛了。」
「怎麼這樣?」趙翎錦解下冷淡的武裝換上氣憤的姿態,其實我寧願這樣。
「妳不高興的表情還蠻可愛的。」她綁馬尾其實還蠻好看的。
一邊抱怨著我怎麼敲她的額頭,她一邊仍把我拉進捷運;做什麼?呃,當枕頭。
在starbucks的時候看起來興高采烈,現在嘛,體力好像消耗殆盡了,這睡相。
感覺到手臂上的重量,心中有種踏實感;輕盈的秀髮飄逸,明明就在眼前卻懼怕消失無蹤
。正當我的思緒逐漸染上灰暗,她突然發出不悅的嚶嚀,身體翻動著、掙扎著彷彿想要睡
更舒服的位置。黯淡的情緒好像被震懾而消失,我連忙將外套鋪在腿上,小心地順著她的
動作讓她睡在上面。
灰暗被照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