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台北還沒進入最冷的時刻。
我和其他幹部排排站在一旁,看著教室中楞楞發呆的他們。
待下次能如此俯望眾人容貌,是在很久以後,站上長階看著底下新生來來往往。
後來就沒有什麼後來了,大考結束,流放中部。
那邊很不一樣,豔陽高照、終年無雨。
僅有全台暴雨時節會落下兩三滴,如此而已。
太陽似劍,升空後將所到之處的黑暗斬除。
躲進心中蔓延的黑暗卻無能為力。
上下相賊,將他藏得妥妥的。
期待著盈滿流瀉出來的瞬間。
再也沒見著她,多少也有個底。
整天窩在被窩中,倒也不覺得冷。
台北最冷的時候,凍膚刺骨,萬物都是涼的,自來水跟她都是例外,她們是溫的。
她笑起來,牡丹在臉上暈開。
繪成一副最好看的樣子。
我眨了眨眼,悄悄拓下,藏在心中,卻怎樣也藏不住。
不是臉大。
是她在整片黑暗之中隱隱發光。
像是路燈下的尋人啟事。
奪人目光,無聲無息。
某次與老朋友吃火鍋,談到她的事,說她交了個男朋友,相處融洽。
見他滔滔不絕,我也不好打擾。
任其將我的回憶給揭了。
我也不擔心,畢竟心已是涼的,
只可惜護了這麼久還是釀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