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賣春
21、
天未亮，齊海開車載著杜彥凝，前往尋找
暗棋操偶師。途中齊海問起陳若詩的狀況
，才明白若詩將自己鏡迴之後，進入藏身
狀態，化為一名賣青草茶的女孩，叫做蘇
筱靖。
齊海疑惑著：「藏身怎會變成一位與若詩
毫無關聯的蘇筱靖？青草茶會是關鍵嗎？」
杜彥凝搖頭說：「臭杜仔最懂若詩，連他
都毫無頭緒了，加上以言的逝世，這對孤
兒院長大的兄妹，真是命運多舛。」
齊海繼續問著：「後來若詩怎麼會消失？」
「在我監視下，人會憑空消失，只有三種
可能。第一，若詩回魂，對我催眠；第二
，幻師再現，讓我進入幻境。這二點，幾
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所以，剩最後一
種可能。」
齊海接口說：「操偶師......以言的師父，
亦正亦邪的秦天豫！」說到最後，齊海語
氣異常沈重。
看著齊海糾結的神情，杜彥凝拍拍他的肩
膀說：「阿海，我知道你想報師仇，也明
白你因為承湮與若詩的感情，為了不讓以
言陷入兩難，這幾年來選擇默默退出暗棋
。但此事絕不簡單，承湮早有懷疑，加上
近來的劇變，我不得不懷疑暗棋組織已被
滲透。檯面上的成員，我們都可以掌握，
唯有師道，已與組織無關，也唯有師道，
讓人不得不懷疑，他們與藏武樓之間，有
著任何的可能性！」
「的確有這可能。不過，秦天豫向來熱衷
移魂之道，對於名利絲毫不當一回事，要
能對他產生誘因，除非......」齊海轉頭看
著杜彥凝，只見他輕點著頭，無奈地說，
「杜殤曲詩的傳說之寶，也許是真的吧。」
「連你如此接近杜殤一脈的傳人，都沒聽
過的秘寶，果真是利慾薰心！」
車行至過港隧道，二人的目的地就在擁有
美麗海岸的旗津。
當年，秦天豫未將操偶完全傳承給陳以言
便進入師道，在暗棋裡引起不小的爭議。
加上他一心追求操偶移魂，於是透過幻師
的技能，想讓人偶擁有生命意志。沒想到
此舉引起幻師的反感，二人因此結下樑子
。
秦天豫慢慢走火入魔，竟設計幻師掉入陷
阱，但幻師死也不配合，於是被秦天豫意
外弄殘半身，最後退出暗棋。而幻師的傳
人，就是齊海。
終於到了旗津海岸，車子停好後，二人走
入旗津巷弄，準備探訪神秘的操偶居。
老街舊巷，飄著濃濃海味，經過幾處紅磚
瓦舍，一些老婦人在外曬著魚乾，日光微
亮，二人的腳步聲，在斜影下顯得格外清
響。
「倒是奇特，秦天豫怎會跑來這地方找移
魂的靈感？」杜彥凝問著。
「可能是海韻的關係。」
杜彥凝怔了一下，問著：「鼓聲海韻？」
齊海別號鬼手鼓魄，是幻師傳人。幻師技
能，主要運用音律來影響人體的感官知覺
，簡單者，可製造出障眼法的效果；練到
極致時，搭配催眠手法，可讓人產生幻覺
。齊海並未完全習得幻師技能，但他一手
鬼鼓震懾人心，若被其節奏引動心律，有
令人瞬間心跳加快，暈眩神迷的狀況。
二人今次面對的操偶師，擅做人偶以及易
容術。明朝隱士時的操偶師叫做畫師，主
要利用易容技巧，讓替身取代本人，常用
於劫獄救人。一路演變到清朝，皮影木偶
劇興起，畫師一脈投身傀儡戲，便更名為
操偶師。操偶師搭配幻師行動，以傀儡劇
加上音律，獲得極大的功效，二家之間開
始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
而秦天豫從古書中研究出音律移魂的想法
，本想與齊海師父一起專研，但二人理念
不同，才造成後來的憾事。最初，齊海有
短暫參與移魂一事，秦天豫曾對其鼓聲讚
嘆：「這一首海韻能引動心跳，若能搭配
海上的靈魂，借月光的陰氣，我的移魂大
法一定有重大突破！」
齊海簡要說起此事，杜彥凝冷笑一聲：「
真是走火入魔，連殭屍都看不到了，還想
移魂？」
繼續走著，來到一處三合院，杜彥凝停下
腳步，看著正門的二道春聯，放聲唸著：
「天地萬物皆有命，皮影木偶豈無靈。」
習武之人耳聰目明，杜彥凝提高音量，便
是要細察屋內反應。
「東廂房有人。」杜彥凝低聲說著，卻見
東廂房走出一人，二人一見都大吃一驚。
杜彥凝上前喊著：「臭杜仔，你怎麼在這
裡？」沒想到杜彥凝剛接近承湮，承湮眼
神一變，以筆刃手法突襲杜彥凝。這一手
筆刃確實出自星象師絕學，杜彥凝沒有懷
疑來人身份，趕緊雙足運勁後躍，卻見星
移步法追擊而來。
杜彥凝狼狽閃躲，怒罵一聲：「你瘋啦！」
這時，一旁的齊海抽出藏在衣內的鐵腰帶
，將腰帶環扣成圈，接著拿出隨身的皮布
，裹住腰帶，形成鼓狀。脫下左手戒指，
往皮鼓背後串入，這特製的戒指瞬間緊縮
，鬼手皮鼓於是成形。
齊海左手持鼓，右手輪指疾敲，鼓韻沉沉
，其勢暗湧。這手念奴鼓取自蘇東坡的念
奴嬌，齊海大喝一聲，右手轉掌拍打，沈
穩霸氣的鼓聲節奏，猶如大江東去，淘盡
千古風流。
杜彥凝被鼓聲牽引，心念一動，停身閉目
調息，再睜眼，哪來的筆刃星移臭杜仔，
但見齊海來到身旁，說著：「剛剛是幻覺
，秦天豫的催眠手法又快又隱密，我們得
小心。」
杜彥凝深呼吸一口，對方既然不給情面，
他也不用再管尊師重道。一個閃身進入東
廂房，屋內昏暗，空中處處吊著木偶。杜
彥凝環視一周，沒發現異狀，齊海跟著進
來，看著木偶擺設的方式，怔了一下：「
這是五星芒，秦天豫的移魂陣。不過，他
怎麼會吊在空中？」
齊海思索同時，杜彥凝已走往正房與西廂
房，過了一會，聽見他大喊一聲：「阿海
，快來！」
齊海聞聲而至，來到西廂房，沒有遇到秦
天豫，卻見到昏迷不醒的陳若詩躺在床上
。二人互看一眼，盡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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