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綻放
一路上的白雪靄靄，反光亮得幾乎晃眼。天氣很好，有許多旅客也像他們一樣啟程，有的
坐車回喀納斯，有的去白哈巴。
兩人上山的路上也有稀稀落落的幾個旅客，雖然走起路來有些吃力，一整片白色的雪景，
旁邊的白楊也都晶瑩剔透的結冰滴露，冰雕玉琢般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雲雪離披山萬里，堆瓊積玉幾千疊。
廣闊的草原變成雪白的世界，順著山峰的曲線披上了一層厚厚的素白銀裝，即將融化的冰
堆上昨夜剛下的雪，踩起來輕綿綿的，但也因為正在融解，如果不走馬道的話，有可能會
因為不確定地形，突然踩空或滑倒，也難怪馬不能隨便出發了。
「啊。」身後的安翎又跌倒了。她似乎有點抓不到訣竅，就算套上了釘鞋套，走起路來還
是覺得又滑又顛，她又好強不給張崇文扶，只能不停的摔了再爬起來。
「哈哈，舊金山人。」張崇文搖搖頭，繼續向前走。
「你少看不起人！」安翎氣極了想要跟上，卻只是一拐一拐的在雪地裡掙扎。
幾個小時後，因為今天的日照相當強，雪已經融了一些，地上滿是濕軟的泥濘，走起來更
是不容易，原本四五個小時就會到的路程，兩人走了三個小時半，卻還剩下一半的路。
雖說是山路，但主要還是因為雪地難行的關係，兩人又累又喘，只能勉強坐在旁邊的大石
頭上休息。
「累嗎？」
「還好。」她看著他的臉都凍紅了，拿出綿羊油給他擦。「你的臉會裂哦，來補一點。」
「哦。」他放下了相機，正準備脫下手套，她的手就直接抹上去了。
她的手很涼，仔仔細細的把他的臉塗抹均勻後，還是忍不住在他的臉頰上摸了兩把，最後
拿了護唇膏出來給他抹。
「是不是玩上癮了妳……」他笑，其實很不喜歡唇上臉上有點黏膩的感覺。
「你都說我貪圖你的美色了。」她笑得也得意。「我的美人兒可要好好保護臉，可不能凍
壞了。」
「別三八。」
「三八是什麼意思？」她問。
「就是三八的意思。」他不回答。
「你再不說，我要冰你的脖子哦！」她從背後抱住他，但是手被扣住，她好不容易抽出手
又被他抓住，一個輕輕的過肩摔把她摔進他的懷裡。「你賴皮！」
「我為什麼？」他好氣又好笑的抱著她。
「你都學那些跆拳道空手道什麼的來打女生！」她躺在他懷裡掙扎，被他戳了幾下腰間，
又癢得大笑起來。「變態！」
他笑。「我變態？半夜騎到我身上的可是妳耶？我變態還是妳變態！」
「你就變態！」說得她氣不過，安翎就咬了上去，這可不是玩笑的輕咬，她就像頭獅子一
樣狠咬，痛得他嘶聲。
搏鬥了半天，兩人雖然不懂為什麼要浪費力氣打架，但是唇邊卻有撤不下的笑意，喝了點
水，他們休息了一下。
一會兒他們看見羊群。一隻兩隻，漸漸變成一大群。那些羊是屬於長毛的山羊，走起路來
搖搖晃晃的，很是可愛。
羊兒踏過碎冰，踏出了一整片野原的黃綠草色，晶瑩的透著水珠隨著微風搖動，也甩開了
前幾天的凜冽。
「這些羊好胖。」安翎說。
「這是大尾巴羊，屁股都是油脂，所以新疆人炒菜都是用這團油，不管什麼菜都有羊肉味
。」張崇文說。
「哦，是可以吃的羊啊。」她笑得像個孩子，張崇文忍不住又看著發楞。「屁股真的好大
。」
「妳去追他們，如果屁股肉左右搖擺就是母的，上下搖就是公的。」張崇文說。
「騙人！」
「真的。」話還沒說完，她已經上去追羊了，張崇文休息了一陣子，與碰到的牧羊人聊了
一下，問了小黑湖上的狀況，山上似乎雪融得很快，預計上去大約要再走四個多小時就會
抵達。
張崇文抓了時間，想在還有太陽的時候上山，免得上去之後太冷，於是休息片刻後，就拉
著還在追羊的安翎出發。
「妳體力蠻好的嘛，昨天陪孩子玩今天又追羊，都不用休息。」張笑她。
「是不差，晚上再陪你戰兩回也是沒問題的哦。」
「就叫妳不要三八了。」他皺皺眉頭推了她一下。
「又是這兩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啦？」她故意想要撞他一下，結果他又閃過了，使得她
又滑了一下摔倒在地上。「你讓我撞一下會怎麼樣，小氣鬼。」
「來。」他想扶她，但是她卻又拒絕了，自己跳了起來。
「屁股好冰。」她拍拍屁股說。「覺得褲子越走越硬，該不會結冰了吧？」
「晚上幫妳按摩。」他說，好像是直覺的回答。
「這回答像是老夫老妻的，留給你要交往的女朋友吧。」她哼了一聲，跑得飛快。
張崇文心裡頭咯噔了一聲，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爬上。對於兩人的關係雖然有確定就是好
感的意味，卻又馬上抗拒退縮。
她把他當作什麼呢？自己又是怎麼想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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