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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瘦小的男學生故意一本正經說：「老師，你沒有把電源打開，怎麼會有聲音
？」底下的學生哄堂大笑，陳靜雯臉上紅了起來，覺得自己現在怎麼看都像個笨蛋。
　　陳靜雯故意清了清喉嚨說：「哼哼，我是你們的新任國文老師，名字叫陳靜雯。」
陳靜雯拿起一根粉筆把自己的名字寫在黑板上，還囑咐說：「習作上的名字別寫錯了。
」陳靜雯本來還有一些開場白要講，但被這個小插曲打斷，就忘了自己還要講什麼，只
好匆匆進入課程。
　　第一課上的是〈碧沉西瓜〉，是一篇寫物的記敘文，並沒有什麼閱讀難處，陳靜雯
花了一節課講題解、作者，下課前交代學生回去先看課文跟背注釋，但不出所料，有幾
個學生上課不到10分鐘就趴下了，大部分的學生眼皮也都很重，問問題也沒什麼人有反
應，陳靜雯本來想下去敲敲那些快睡著的學生的桌子(要不是敲頭會有被告體罰的風險，
她一定會敲他們的頭)，無奈自己被麥克風綁死在講台上，根本沒辦法下去滿場跑。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幾個男學生拿著籃球就往外衝，還有幾個學生支持不住，趴在
桌上睡了起來。學藝股長拿著教室日誌來給陳靜雯簽名，陳靜雯試著跟她搭話說：「你
們班之前上國文課也都這樣昏昏欲睡嗎？」
　　學藝股長說：「差不多吧，反正想聽課的人就會聽，不想聽課的人就算醒著也是在
發呆……」聽到這樣的回答，陳靜雯有些難過，但自己上課不有趣這點自己也很清楚，
要這些活蹦亂跳的國中生乖乖坐在教室裡，聽自己用平淡的語調，說著一點都不感興趣
的作家跟課文，還能有一半的人保持清醒已經是超水準演出了。陳靜雯開始覺得自己之
前想像的那些上課情境，全都是自作多情，太過奢求這些國中生了。
　　下一節上809的課也是相同的狀況，陳靜雯挫敗地回到辦公室，心中不停自問：「怎
麼樣才能讓他們好好聽我上課？」但這個問題的答案並沒有這麼容易回答，陳靜雯克制
住想要用力抓頭皮、把頭髮全弄亂的衝動，因為這會讓自己看起來像個瘋婆子。
　　第四節是空堂，陳靜雯正想整理自己的思緒時，書店業務出現了，一個中年女性很
熱絡地跟陳靜雯說：「陳老師午安，我是A書局的小慧，之前放在您桌上的樣書、試卷
不知道老師翻閱過了沒？老師有沒有需要訂購？」
　　陳靜雯說：「嗯……我訂測驗卷就好，809、810訂南一版C卷，916訂……」
　　陳靜雯說到一半，突然被那業務打斷說：「陳老師，是這樣啦，你們學校有三個書
商在跑業務，你只教三個班，我把你的班都吃下來，其他兩個同行會說話，這樣吧，老
師一個班的測驗卷、講義跟一家書商訂，大家都有生意做，彼此相見比較不會尷尬。我
這邊幫你訂809的份就好，老師還有什麼需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