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不易攀折的小草
這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江羽飛帶著傷口來的。
只見她身上四處都是傷痕，肩膀，手肘都有瘀青，膝蓋也包了紗布，臉上雖然還好，但也
有一處擦傷在顴骨的地方。
「挖塞，妳怎麼啦？」徐森趕緊問。
「跌倒。」她說。「昨天我小哥音樂成果發表，我去參加，結果離開的時候被推擠到就摔
下樓梯了。」
「小心點好嗎？我還以為妳又跟妳哥哥們打架咧！」徐森說。
「沒有，我哥他們不打我的，他們會讓我。」江羽飛有氣無力的趴在桌上，似乎心情受了
影響。
徐森和唐景翊面面相覷，看慣了她開朗或暴怒的樣子，突然變得這麼安靜，忍不住覺得很
奇特。
「妳是怎了？」
「沒怎麼了。」她也不說話，悶著頭就睡，一睡就是兩節課，老師也懶得叫她。
「平常這麼吵鬧的人突然這樣真不習慣。」徐森和唐景翊一同到教師辦公室去領作業的時
候，徐森說了一句。
但唐景翊竟沒有回話，今天的他似乎心事重重。徐森問了半天沒有得到他的回應，好整以
暇地取笑問：「怎麼？你竟然也會擔心？」
「沒有？誰會擔心她？」
徐森得意的笑了起來。「哦，我可沒提到任何人的名字哦！你不要對號入座，自己承認啊
！」
「……無聊。」唐景翊瞪了他一眼。
這時候兩個女孩手牽著手經過走廊，跟兩人擦肩而過，「妳有聽說嗎？就是那個叫做江羽
飛的女生？」
「有啊，聽說好多男朋友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徐森和唐景翊的眼神對上，「我沒聽錯吧？」徐森問。「哪來這種傳言？」
「……」唐景翊沒說話，但回頭看了看兩個女生，眼神不自覺的銳利起來。
「一定是搞錯人了吧，這丫頭哪來的男朋友？」徐森一臉不解。
但到了中午左右，江羽飛剛醒，沒想到一站起來，班上的女孩就像摩西分海一樣的離開她
，眼神一個比一個古怪詭異，江羽飛也不知道有沒有感覺，就這麼傻傻的前往福利社買午
餐吃。
兩個男生對看了一眼，表情都有些沉重。「景翊……」
「我看到了。」唐景翊點點頭。
「這是怎麼回事？」
「先吃飯吧。」唐景翊沉默的打開了便當，「或許這傢伙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也是活該
。」
「……我不相信。」徐森白了他一眼。「你明明也不相信的吧？這種沒神經的人。」
「誰知道呢？」唐景翊卻不置可否。
幾天下來，班上女孩們對江羽飛的排擠，可說是確定了。
據說有些奇怪的風聲，不知從何而來，說她和外校的男孩手牽手，摟摟抱抱，還在校門口
共撐一把雨傘，又說和高三的某個學長也糾纏不清。這些故事說得繪聲繪影，讓人聽了很
不舒服。
然後又說她在糾纏徐森，多次告白後每天纏著他說話，是個花痴。
但偏偏江羽飛就像是沒聽到一樣的，幾天來她都照樣上她的學，睡她的覺，中午搶水煎包
，下午自己一個人在角落乖乖練球，有時候開心的在美術教室畫畫，有時候在課本上面塗
鴉。
雖然都是一個人，但還真的看不出她到底對這些話知不知情，難不難過。
這天放學時，徐森問，「問她要不要一起回家怎麼樣？」
「……需要嗎？」唐景翊收拾了書本進書包裡頭，他深藍色的書包一向又厚又重，塞了各
種參考書、講義、和許多翻得快要爛掉的課本。
「你該報恩吧？人家可是幫忙救了你的貓咪，還招待你吃飯，雨傘也要還給人家吧？」徐
森提醒道。
「好啦。」唐景翊皺皺眉頭。「你去美術室看看。」
「你去。」
「去就去。」唐景翊經不得激，揹起了書包便往美術室方向走去。
經過了長長的走道，到達了美術室，上回泡水的作品因為毀了，她正在重畫，隔了幾扇窗
戶這才看到她坐在座位上認真畫畫的模樣。
只見這傻丫頭的坐姿挺立，舉著木頭鉛筆，仔細在畫架上的畫紙中描繪著靜物輪廓，她的
表情認真，看不出半點平常那個傻樣子。
他不喜歡畫畫，更沒有了解過美術這科目到底有什麼好玩，其實不要說美術，他從沒有為
了什麼科目如此認真的喜歡過、熱血過，一切都是為了責任，為了媽媽的期望。
他覺得這樣追逐著自己喜好的事物，連眼底都有光的樣子，很棒。
就像徐森追逐籃球，或是追逐著警察這個未來的工作。
他很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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