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結束了旅途，回家的時候，先是接收到媽媽的取笑：「哎呀書凡，這人是誰啊？」
小書凡當然還認得媽媽，對著她伸出手，「媽……」
接過兒子，她放下了手中的提袋給媽媽，那是這幾天買的名產，「這幾天還行嗎？帶他累
不累？」
「他比妳好帶多了。」趙永慈笑道，「晚上不哭不鬧的，總是愛笑，副食品或是奶也吃得
多。」
「喝了多少？」
「一次三百，一天三次。」
「妳餵豬啊？」周宛宛驚恐的看著兒子，「他不是都有吃飯吃吐司吃水果之類的副食品了
嗎？還喝那麼多？完了兒子我看看，是不是被外婆餵胖了？」
「哪會多啊？」趙永慈更氣，「妳也是這樣餵長大的啊！」
「一天兩次就好了，現在他已經開始可以吃簡單的水果和餐點，牛奶少量一點啦。」周宛
宛沒好氣地把行李推到房間。
「對了，岳明來送了點東西，說是妳有些東西沒拿走，順便還買了點水果來，都是書凡能
吃的香蕉蘋果。」趙永慈想到，便從客廳喊來，語氣帶了點故意，「他還真的很有心呢。
」
聽到這個名字，周宛宛微微驚愕，抱著孩子走回客廳。「永慈，妳這什麼語氣啊？」
「沒有啊，我只是覺得岳明那麼喜歡妳，妳既然跟他相處得也挺好，怎麼不跟他在一起？
」趙永慈笑得神秘。
「妳怎麼知道我們相處很好？」周宛宛問。
「妳一開始不是說他囉嗦難相處，後來都沒抱怨了，看來是習慣了吧？而且書凡又很喜歡
他。」趙永慈笑了起來。「唉他很好啊，比起子揚那孩子脾氣也穩定許多，而且他不嫌棄
妳妳就該偷笑了。」
「什麼啦，我怎樣了？」從沒聽過媽媽對他們兩個的評價，周宛宛愣了一陣。
「妳怎樣妳自己心裡明白。」趙永慈說，「脾氣那麼壞，家事也多半都是他在做的吧，生
個孩子躺在床上半年，人家那麼忙還要幫妳做牛做馬的，還真以為自己是公主啊？岳明就
是疼妳，所以什麼怨言都不說，是我早就氣死了。」
「……」被說得面紅耳赤，卻實實在在都是真話，周宛宛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回，「現在我
回來了我會自己做！妳別煩我！」
「不過，妳都二十八歲了，都沒想到要嫁人嗎？」趙永慈好奇道，「就這樣跟書凡兩個人
過一輩子嗎？」
「至少現在不想。」周宛宛搖搖頭。「這樣有什麼不好？非得要談戀愛不可嗎？」
「妳又要說愛情會讓妳軟弱那些話了對嗎？」趙永慈果然知道女兒是怎麼想的，嘆了口氣
說：「愛情當然會讓人軟弱，但也會讓人堅強啊，妳看看妳努力將兒子生下來，還開始學
做菜學換尿布了，這些都是原本妳不願意學也不想負擔的，這就是妳變得堅強的證據。」
周宛宛抱著兒子在冰箱翻弄，終於找到前陣子她買的雞肉，原本是打算中午做燉飯給兒子
吃，但卻看到冰箱裡頭有著好幾個保鮮盒。
「換成以前妳跟男生亂七八糟的關係，妳會願意這樣做嗎？願意生下這個孩子嗎？」
上面貼了日期，都是岳明做好送過來的。岳明肯定是知道趙永慈不下廚，這陣子周宛宛不
在家，當然不方便做給寶寶吃，所以每天做了送來。
周宛宛沉默。
「妳有沒有在聽啊？」
「有啦。」周宛宛皺眉，打開一個保鮮盒，盛了一些放進碗裡，然後丟進微波爐。「岳明
每天都來？」
「哦，妳發現啦？」
「能不發現嗎？」她翻白眼，放下了兒子，把今天份的飯菜另外用家裡的容器裝好，並把
空盒子洗了，「他知道我今天回來嗎？」
「知道。」
「那空盒記得還給人家。」周宛宛看著兒子努力抓著一旁櫃子邊緣，嘗試站起來，只好伸
手去抓他的手，就怕他亂抓亂爬危險。
「真是鐵石心腸。」趙永慈嘆了口氣。「岳明應該晚上會過來，妳自己去還，我可不要參
和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事情。」
嘖。周宛宛一陣惱怒，本來想假裝忙就不要出現在他眼前了，被老媽這樣講，好像躲不掉
了，真煩躁。
＊＊＊ ＊＊＊ ＊＊＊ ＊＊＊
8-4
「啊，岳明。」華仁聿打開門迎接，「請進。」
岳明抬頭看見華仁聿，似乎有點意外。「學長剛好來看書凡？」
「是啊。」華仁聿笑著說，「書凡會站了，很快就跑得跟飛的一樣了。」
華仁聿學長瘦了很多，岳明雖然經常去探望他，卻因為忙著照顧周宛宛，沒有發現他其中
的改變，隔了一段時間岳明才注意到。雖然華仁聿還是那張依然好看的臉，那本就是許多
女孩子都喜歡的樣貌，但如今看起來卻明顯憔悴了不少。
「對了，這是宛宛說要還你的保鮮盒。」華仁聿逗弄著小書凡的肚皮，笑著說：「看來你
做了很多寶寶副食品，難怪書凡吃得這麼壯碩。」
「哦。」接過保鮮盒，岳明的眼神忍不住在家中四處環繞，她不是今天回來嗎？怎麼不在
？他常常看她的粉絲頁，知道她去了哪裡，又多了幾張畫作和照片，但是沒看到她人，心
中還是忍不住有點寂寞。
「岳明啊，吃飯了沒有？」這時候趙永慈走了出來，熱情的招待，「家裡還有點水果，要
不要吃？」
「不用了，我吃過了，謝謝阿姨。」岳明客氣的。
趙永慈笑著把水果端出來，放在桌上，「吃點吧？這是剛才宛宛削的水果，她現在剛好出
門，說不定等等就回來了。」
看著被削得慘不忍睹，還氧化得黑黑紅紅的蘋果放在桌上，華仁聿忍不住笑了。「宛宛和
蘋果有什麼仇恨嗎？竟然削成這樣……」
「哈哈真是抱歉，我們家連削皮刀都沒有，這丫頭本來就不太擅長廚藝，當然就弄成這樣
了。」趙永慈笑著說。
「削的時候可以泡鹽水，或是加一點醋的水，顏色就會很漂亮哦。」華仁聿廚藝精湛，自
然樂於分享。
「好啊，下次我跟她分享一下，她會很開心的。」趙永慈笑著又分享了許多孩子的趣事，
華仁聿於是也跟著討論起來。
岳明只是沉默著看著桌上的蘋果不發一語，小書凡搖搖晃晃的從背後抓住他的衣服，他才
反應過來抱著孩子。
「爸……」孩子正在學說話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這樣教導他的，年紀小小的書凡，經常
叫他爸爸。
「叔叔。」他糾正孩子。
「爸爸……」小書凡很直拗，岳明也沒勉強孩子。
「叫我哥哥！」華仁聿沒發現岳明臉上有點尷尬又感傷的表情，卻是笑著逗弄孩子，「我
才28歲！是哥哥！」
「哥……」小書凡被強迫，只好勉強叫了一聲哥哥。華仁聿還一副自己贏了的表情，在岳
明面前耀武揚威，岳明只是勉強勾了勾嘴角，便帶著小書凡到他放玩具的小房間玩耍去了
。
「看來這趟他們見不到了，宛宛這死丫頭，竟這麼狠心。」趙永慈有點可惜的嘆了口氣。
「沒事，我們彼此關係都這麼親密的，遲早都是會見的。」華仁聿笑著說。「每年我們都
一定會聚幾次，躲不掉的。」
「是啊，春天已經要來了，夏天還晚嗎？」趙永慈點點頭，知道到了六月底，三個人必定
還是會一起去掃墓的。「不管怎樣，你們都因為子揚那個孩子的緣故，怎麼都分不開。」
「所以囉，宛宛有一天一定是會想通的吧。」華仁聿點頭，拿起蘋果來吃，「好醜的蘋果
啊。」
「好吃就成了，別嫌棄。」趙永慈笑著拍了華仁聿一下，「仁聿啊，最近好像真的瘦了不
少，你可要多吃點，好好照顧身體，如果又讓我女兒難過擔心，我可饒不了你！」
「知道了，阿姨。」華仁聿平常最是討長輩喜歡的了，嘻皮笑臉的點頭答是。「宛宛是這
麼堅毅強韌的人，我該跟她好好看齊。」
「那倒是。」趙永慈也沒否認，「宛宛成為母親後，照顧孩子努力生活都分身乏術，哪有
時間自怨自艾？」
華仁聿苦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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