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qqqlisa (兔子蹦蹦跳跳)
2013-11-17 21:51:17枝椏被風吹得沙沙作響,迴蕩在每一條走廊間,
髮絲飄揚的妳閉上眼睛,嘴角彎得好似今晚的月兒,透亮得要滴下香甜的蜜。
寧靜片刻卻不被輕易容許,妳查覺身旁裙擺的摩擦聲,纖長的睫毛揚起俐落的圓弧。
「是妳啊,啖。」
「唉,我說妳啊,妝化好了就快睡吧,明天起不來我可不叫妳喔。」
「我在看月亮,不睏。」
「月亮有什麼好看的,真搞不懂妳,幹嘛不進來跟我們一起聊天啊?」
「沒辦法,我經驗比不上妳們豐富,倒不如出來吹吹風。」
「隨妳便吧,反正我要睡了,不知道她們講到哪了呢,啊……」
呵欠隨著倦意滿滿的人兒飄遠。
「月輕輕彎彎敲敲,搖曳嘴角的笑,你送來蟬鳴,唱夏季的歌給我聽……」
妳唱起從前的記憶,還是無法安然地憑弔,
忍不住糊了腮上的顏色,好像壓皺的紙玫瑰,不忍多看一眼。
調淡了的水彩,漸層地畫出晨曦的色澤,
再洗刷一番,在藍色畫布裡勾勒白淨的蓬鬆感。
鐘聲在人潮擁擠時響徹,然後忙不迭地隱身,
倒頗有自知之明,懂得把時間留給值得的對象。
女孩們嚷著要去買票,嬉笑打鬧地步向了遠方,
妳眨了眨眼,像是凝視自己的青春,專注得聽不見耳邊的廣播。
啖小心翼翼地湊到妳身邊,嘿妳知道嗎聽說今天會請到情歌王子來演唱耶!
妳緩緩轉頭,看見哀愁的自己在她眼裡被雀躍包圍,無助,不知所措。
是嗎,那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
欸妳不懂啦我以前超愛聽他的歌不過今天看來是沒辦法去了。嗯。
好啦我回去囉不然又要被罵了。嗯。
彷彿完美雕塑,僵硬的白色臉龐卻綻放深紅色的花朵,
一雙眸子是宇宙的黑洞,沉淪的罪惡。
鎂光燈在眼前閃爍,人們滿是驚喜又帶些恐懼的神色,貪婪地想捕捉此刻的嬌顏。
妳什麼也不能做,只能任由人展覽妳,屏息,呆滯,毫無生命跡象地站立或坐著。
他們說每一年都可以因此吸引大量人潮,賺進大把鈔票。
妳睫扇低垂,又想到什麼似的展開眉頭。沒有笑容,因為不需要。
愈是冷漠就愈是引人注意,
左觀右查地想要剝去厚重的白色粉底,看看原來樣貌到底為何。
來來往往,空氣相對地也稀薄了,妳覺得有些昏沈卻不能張口,
男男女女好像都戴了面具,笑不出真心,玩不出開心,
妳迷惘了,搖了搖頭,想把幻覺甩開,只聽見耳邊細長的尖叫聲,「啊!鬼動了!」
「又昏倒了吧!叫妳早點睡妳就不聽,現在怎麼辦?人都被妳嚇跑了!」
燥熱難耐,睜開眼,妳看見啖正擰著毛巾,嘴裡的話沒停過。
妳笑了。
「笑什麼啊?吶!躺好,不要亂動喔。」
額上一陣冰沁,啖熟練地放好毛巾,抿嘴,
然後眉頭才漸漸舒展。「沒有我妳怎麼辦啊,真是的,都不懂得照顧自己......」
「......」妳只是盯著床邊的牆壁,那樣白晰。
一隻小黑蟻從遠處而來,妳咬著唇,伸出食指揉壓那黑點,
但妳病弱如黛玉,還是讓它給逃了。
「謝謝妳」妳說。
「別謝得太早,明天妳不能再昏倒了啦!
我說真的喔,妳現在給我好好休息,我要回去工作了。」
啖站起身,面有憂色地踏出了門檻。
「是不是變成那樣,就能,不受過去的記憶糾纏?」妳問。
房間裡有小小的回音。
舉起毫無血色的左手,腕上浮起吐信的紅蛇三條,似有交集又像平行。
[本報訊] 死傷妝還不夠 割腕一命嗚呼
昨日北市某所高職舉辦校慶,其中著名的「鬼屋」每年都吸引大批人潮。
但扮成女鬼,臉上化死傷妝的莊姓學生,卻被人發現躺在醫護室內,
左手因割腕而血流不止。經緊急送醫後宣告不治。
據了解,莊姓學生平日寡言,常出現幻覺卻沒有適當治療,
也常貧血昏倒,左手腕更是有舊傷,懷疑曾有多次自殘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