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變成一條線 在時間裡面蔓延 長得可以把世界切成了兩個面
他在春天那一邊 妳的秋天剛落葉 剛落葉
如果從此不見面 讓妳憑記憶想念 本來這段愛情可以記得很完美
他的樣子已改變 有新伴侶的氣味 的氣味
那一瞬間 妳終於發現 那曾深愛過的人
早在告別的那天 已消失在這個世界
「欸，我懷孕了。」
被你打入冷凍櫃、完全不願聯絡、被當空氣很久的日子裡，
我終於下定決心傳了line給你。
坦白說，我沒打算真的得到你的回答。
在年初那用盡力氣做出的最後一次公開告白後，我斷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正式進入一個再也沒有你的世界。
你太溫柔了，即使你已不再是我的痞子天使。
我從來沒跟你說的是：「我好討厭這樣的你。」
因為我一直是如此珍視這般溫柔的你。
很意外地，你回了。
十幾年的相處與默契，我知道你很憤怒。
你氣我的唐突，更氣我的不懂事與這場不該發生的意外。
終究是個新生命啊……
十幾年前的我們曾經隔著電話聊著未來的可能，生命的誕生似乎從來不是我們的話題。
到底要多純粹的愛戀，才能不談到性？
還是那時你給我的初戀只是你的一場意外？
或者，其實你對我的感覺僅止於喜歡，不是愛？
但是我們都沒料到，我對你的依戀早已超過了這一切可能的定義。
正因模糊，所以無法解釋，就這樣存在著。
我總是這樣一直看著你，然後等著你。
明知分開後的我只是你的安慰獎，卻也怡然自得。
「至少他還記得我。」這是我一直以來對外的說法。
「謝謝你沒有拋下我。」這是我紿終沒說出口的心裡話。
十幾年來的相處，我們沒有爭執過。
也許，更正確的說法是我沒有跟你爭論過什麼，總是你說了算。
但是，這次不一樣了。
因為我有必須要守護的對象，而這個對象已經不再是你。
「我知道你很生氣我做了這樣的決定，但是我也希望你知道，
我之所以會告訴你未婚懷孕又被拋下這件事，
是因為你依然是我生命中最重要、也最重視的那個『真正的朋友』。」
激烈的line對話，最後以我的這個訊息結束，你不再有任何回應。
其實，你的反應讓我很受傷，只是這次無法讓你知道了。
「欸，妳會跟他講那種話根本就是……」死黨很傻眼，我居然把路完全斷了。
「呵，還有更好的辦法嗎？」我沒有太多十五年可以等啊！
「他有回什麼嗎？」
「當然沒有。」
「我想也是。」
我累了。
即使最終勢必都要被你拋下，我也無所謂了，現在我只求個痛快結束而已。
也許那一次見面 是生命給妳機會 了解愛只是人所渴望的投射面
只是渴望會改變 他的愛已經不見 已不見
那一瞬間 妳終於發現 那曾深愛過的人
早在告別的那天 已消失在這個世界
沒有人知道，在懷孕初期我做的那些僅限部份朋友知道的「告知」都是有用意的。
我不輕易示弱，也甚少跟誰說出心底話，
更不用說要這樣演著我沒事卻敲下非常有事的訊息，說出懷孕的事情。
我很害怕，非常害怕。
我怕一旦身邊親友知道我未婚懷孕、又被男方拋棄，大家會用何種眼光看我。
我怕死了！
真的，我怕死了……
數個月後，我在各種不順利之下終於順利生下了一個女兒。
也許，這會是我這輩子唯一一個孩子了吧……
「欸，我生了。剛吃完全餐，很累，等我轉到月中再聯絡吧！」
我在退麻醉後，先傳了簡訊給你。
那些爆炸的關心line對話和fb視窗什麼的，我根本沒體力應付。
催生兩次失敗被退貨，最後吃了全餐……
這大半個月的生活根本不是人過的，我的情緒常被壓力逼到邊緣，隨時會潰堤。
多麼希望你在我身邊，我根本不想一個人面對。
我用命賭來了一個女兒，也迎來了單身一輩子的可能。
我很想見你，即便只是奢望。
然後，你出現在我的病床邊，扛了箱尿布，嗯……還有個女伴。
還好我沒戴眼鏡，還好我失血過多仍然虛弱，我不用太刻意掩飾我的無助。
「好想被你擁抱」這樣的心情，我藏在沒有血色的笑容背後。
「微笑足以輕鬆帶過很多不必要的麻煩」這也是跟你學的。
只要不說破、不拆穿，我們就只是相識多年、很熟彼此的學長、學妹而已。
不對，要修正一下，是你很懂我、但我卻對你一無所知的學長、學妹而已。
「我要包十萬了嗎？」我意有所指地看著你身旁的那個她笑著。
「還沒追到手啦！哈哈！」你的爽朗依舊刺眼，一如我的心總是輕易被你刺到滲血。
那一瞬間 妳終於發現 心中的愛和思念
都只是屬於 自己 曾經擁有過 曾經擁有過 曾經擁有過 的記念
「十萬紅包」是我們的無聊賭注。
你說我包給其他友人的紅包太多，所以以我們的交情，至少要十萬。
「不管啦！十萬啦！誰先結婚，另一個就要包十萬啦！」
仍然記得你是這麼說的。
「欸，萬一你們互包怎麼辦？」
我也記得當時死黨在聽到轉述後是露出如何惡劣的笑容。
然後，我就懷孕了。
只是這孩子不是你的。
跌破了很多人的眼鏡。
也是啦！拖了十五年的爛戲也該落幕了。
「哈哈！加油！學長，你可以的。」我笑著這麼跟你說。
我已經毀了我的一切，這樣我就不會再一直回首過去了。
嗯，是啊！這樣就不會再一直等著你了。
「哈哈！好，我加油，妳休息吧！我先送她回去了。」
你帶著女伴離開了，完全消失在我的視線。
「欸，澄，要幸福啊！」
我不曉得最後的喃喃自語是否有被誰聽到，我只想對你送上我最後的祝福。
至少這一次，我要說出口。
後來……
沒有後來了。
我們的故事到此為止，一切都結束了。
我不會說什麼「因為是最愛，所以要用最絕對的手段終結」這樣的鬼話，
我只想在最後的道別裡，記下你最後的樣子，
然後與十五年前的你相比，才能笑著告訴自己：
「還好現在陪在我身邊的也不是這個已經發福、有了白髮、還捨不得成家的你。」
因為根本沒人陪著我，除了那些曾經擁有過的紀念。
與孤單為伴，很寂寞，卻是最適合我的生活。
MV連結：https://www.youtube.com/watch?v=UFPuBQvT69I
2017.10.28 @KH by醉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