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我們來到了平原上的寶石,海洋上的燈塔──利布羅夫。利布
羅夫是大海與平原的交界處,在這裡,平原上的游牧民族、商旅、農人都來
到此地,與,海洋上的海盜、商販、走私客進行交易。所有再荒謬的東西,
在這裡都可以買得到。或許,這裡本身就是為了交易「荒謬」而存在的城市
。
我和瘸腿魔鬼,很快的被城市的熱鬧給吸引,我們看到披著薄紗而底
下什麼都沒穿的舞孃在街上跳著舞、獨眼的海盜拿著彎刀與馬賊在巷口比劃
、高樓大廈有準備墜樓的自殺者、賭場裡有著見機行事的扒手。
我們沈浸在城市的繁華迷宮之中,瘸腿魔鬼憑著嗅覺,帶領我來到一
間後巷裡的妓院,我推開門,所有的男人與女人正在大廳相擁著起舞,角落
裡黑人正使勁揮汗拉著小提琴,以及賣力打鼓的黃種人。還有一個擁有象牙
膚色的女子在唱歌,她穿著一件緊身鑲水鑽的黑色禮服,露出頸子、肩膀、
背、手、大腿、膝蓋、小腿、腳踝……她身上所覆蓋之物,只是強化了未覆
蓋之物對我的吸引力,而她身上未覆蓋之物,只是讓我更想知道那覆蓋之物
底下的一切。
我剎時理解了男人們出海的理由,這裡有男人所想要的一切,冒險:
刺激與痛苦的回憶;女人:歡快與怨憎的回憶;愛情:所有的回憶。
我想要與女人共度良宵,但瘸腿魔鬼阻止了我。他說:「我親愛的同
伴,你知道大廳裡為何有這麼多人跳舞嗎?」
我搖搖頭,除了塔卡歐的一切,我什麼都不知道。
瘸腿魔鬼裝出一副博學的樣子,對我說:
「這大廳的舞蹈,是嫖客與妓女的第一步接觸。你必須學會了這個技
術,才算是入了門,有機會到二樓的房間裡,與妓女們一度春宵。男人藉著
這種舞蹈,瞭解女性的暗示與詮釋,女性也在這種舞蹈當中……」
我止住瘸腿魔鬼的嘴,說道:「好了,太長的話我也不在行,總之如
果要有女人陪我,就得學這個舞對吧?那好,咱們兩人來練練吧~~」
瘸腿魔鬼笑歪了腰,「唉呀唉呀……我的好主人哩,你沒看到,我這腿
是瘸的嗎?我怎麼跟你跳?我看你囊裡還有個幾十基爾,去找當地人學不是
快一些嗎?」
我認為他說的很有道理,於是我就在大街上這麼晃呀晃的,看到有間
教室,黑不愣通,掛個招牌寫著,「專教妓院舞蹈」。再明白不過了。我到
櫃臺裡,一個大鬍子先生跟我收了十個基爾當學費,又拿了我十個基爾去採
買跳舞所需的衣物。然後要我付五個基爾給我的舞伴。我乖乖照做了,
於是,一個高挑的長腿美人,就是我第一堂課的遐想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