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滷味] 蜉蝣夢 40 (完)

作者: layu0113 (悸琉)   2015-04-06 21:57:14
※配對:嗽遜
※真人空一頁
今天 珍重 誰知道是真是夢
明天 過後 是解答或解脫
如果 你在 倖存的平行宇宙
請記 得我 曾這麼預言過
這首歌預言過
全罩式耳機猶罩在耳畔,才唱完副歌沒多久,眼前的歌詞紙就不尋常地劇烈晃
動。陳信宏抬眼望向玻璃帷幕外,發現日籍錄音師仍冷靜地定在操控機台,讓
他不覺地陷入了是否該停止錄音的掙扎。
五月天為第八張專輯再次赴日錄音,未料出發前便遇上了規模相當大的東日本
大地震;公司考慮到人身安全問題,一度猶豫著是否另尋錄音地點,但最後仍
決定按計畫進行。然而即使震災已過一個月,錄音期間大大小小的餘震依然未
嘗間斷,對於遭逢地震如家常便飯的日本人而言,方才的震度根本無須大驚小
怪,但對從台灣飄洋過海的五月天來說,似乎已達到需停止錄音去避難的規模

僅這一個恍神,後面的段落自然再無法跟上;錄音師的神情雖無太大改變,陳
信宏仍捕捉到對方一閃而逝的蹙眉。
「Sorry,stop。」
「OK。」
奔出錄音室還來不及踏出大門,不一會,就傳來救護車呼嘯而過的聲音。他們
一行人站在窗前,眼見窗外的世界已隨著方才的餘震一同失序,本是不會塞車
的時段,現下已壅塞成一團;行人們雖無太明顯的懼色,亦仍不約而同地加快
了腳步。
「好像停了,還要逃嗎?」目光依然定格在外頭宛若劫後餘生的世界,陳信宏
拋出問題,又像在自言自語。
「乾脆去沖杯咖啡再逃啊你。」蔡昇晏涼涼地吐槽著明明喊停、又猶豫要不要
逃的主唱,頃刻卻高聲罵道:「幹!又來了!」上一秒分明還在鬥嘴,下一秒
立刻天搖地動,大夥連忙就地尋找掩護。
「過去一點啦,沒位子了!」溫尚翊推了推左側的蔡昇晏。
「奇怪耶怎麼不叫陳信宏過去一點,明明就是他……」
「惦惦(安靜)啦!是桌子太小張,學長叫你過去一點沒聽到嗎?意見那麼多
!」
「吼溫尚翊你真的越來越誇張了!」嘴上雖不饒人,蔡昇晏卻默默地挪往另一
側。
所幸餘震並未持續太久,沒多久就又恢復錄音的工作,大夥一路忙到下午兩三
點才得空吃中飯。
為了不讓主唱喉嚨過度使用,今日剩餘的時間並未安排錄製VOCAL的部分,而
是讓其他人準備之後的錄音,也因此陳信宏得到了短暫的假期。
來到日本的優點之一,就是不再需要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現下的他,僅是一
身與旁人無異的裝扮,悠閒地漫步在錄音室附近的公園,走累了,就擇了公園
裡最近的座椅歇息,原只為盡情享受片刻寧靜,觀看醉人暮靄,但後來左側座
椅來了兩個約莫大學生年紀的男生,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見那兩人一會相視而笑,一會相互肘擊,再一會又勾肩搭背,乍看是對感情
相當好的朋友。雖然言語造成了某種程度上的阻隔,但單從他倆的臉部表情及
肢體動作,就能感受到一股旁人無法介入的氛圍。
太過熟悉的互動畫面,更剛好的是那兩人亦是一高一矮,此番來自左側的景象
,不由得令陳信宏一個失足,墜入回憶洪流,不覺耳根竟悄然升溫,迫使他反
射性地以雙手掩在鼻翼,好掩飾突如其來的困窘。
溫尚翊與他的互動不也是這個樣子?!
身為當局者,總是比旁人明白得晚,更難具備旁觀者的透澈。
待他回過神後,匆匆瞥過那兩位男大生,卻發現他們不知不覺間已貼得極近,
幾乎一轉頭就能貼上對方的唇。但似乎是感受到旁人的目光,其中一人不著痕
跡地拉開彼此的距離,另一人則全然默不作聲,僅堅定地握住對方的手;被握
住手的那位,起初還有些慌亂地東張西望,最後兩人仍舊不顧一切地十指緊扣

那一幕,深深撼動了陳信宏,那正是自己企盼多年、卻又不敢奢望的。
走回錄音室的途中,耳邊無預警地又響起刺耳的救護車聲,舉目望去,馬路頓
時成了一片車海,人們步行的速度倏地加快了好幾倍,原本的談笑聲消融於一
陣天搖地動。這次的餘震似乎搖得比早上更大、更久,時值下班時刻,受到影
響的人也比先前多了數倍。
那一震,亦徹底震出了他蟄伏於心底的恐懼──恐懼失去。
再美再純粹再堅定的情感,再迷人再醉人再炫目的風景,也無絲毫與大自然抗
衡的力量;大自然說帶走就帶走,沒有一點討價還價的餘地。
這樣的念頭瞬間充塞腦海,從前所恐懼的失去,突然變得微不足道,再糟糕也
不過就是生離,而方才的恐懼,則是陰陽兩隔的死別。
他不要他們變成那個樣子!!!
驟然湧現的強烈念頭,驅使著本來原只是被動地被人群推著走的陳信宏,開始
積極穿越人潮。但縱然歸心似箭,現下已然充斥人潮、車潮的街頭,顯然令他
無法迅速返回錄音室。
印象中不是太長的一段路,此時此刻竟彷彿延展了數倍;分明只是短暫的紅燈
,卻漫長得好似忘了要切換燈號。
高度的神經緊繃,讓陳信宏連髮絲遭受到風與汗水的襲擊、成了狼狽萬分的模
樣,都顧不得了。
「怪獸呢?」因為緊張而沁出的冷汗幾乎布滿掌心,依附於額角的汗珠沿著臉
側悄聲落下。才剛一踏進錄音室,陳信宏的目光就在視線所及的範圍內逡巡了
一圈。
「他說餘震後那麼久了,還沒看到你回來,不放心就跑下樓找人了。」剛好站
在玄關附近的石錦航道。
方得到答案,陳信宏就毫不猶豫地轉身,以在場眾人從未見識過的速度飛奔下
樓。
但空蕩蕩的大樓入口,讓他不由得涼了半截心。
他趕忙自口袋掏出手機,撥給不知身在何方的溫尚翊,然而回應他的卻是無止
盡的嘟嘟聲,逼得他掩不住慌亂的視線,四處兜轉。他向來是冷靜的人,出道
多年見識過無數風浪,使得他更擅長隱藏自己的心思,現下這般外顯的情緒反
應,著實頗不尋常。
陳信宏心神不寧地在錄音室附近又繞了一圈。約莫是過於焦躁的緣故,途中甚
至錯認了一個與怪獸有著相仿身高及髮型的陌生人;對方不解、困擾的神情,
令他不由得連聲道歉。
沒有。
沒有。
還是沒有。
秒針每向前挪移一步,他的肩頭就莫名沉重一分。一個個迎面而來的面孔、擦
肩而過的身影,卻無一是他所要尋找的人。
『你在哪?』
『哩底咧都威?』
終於接通的手機,傳來了兩人幾乎分秒不差迸出的同樣問句。然而……
『喂喂怪獸?』尚未得到答覆,彼端頃刻又切換為象徵斷訊的嘟嘟聲。
乍然失去好不容易取得的聯繫,且無論再撥打幾次,回應自己的皆是機械式的
女聲。陳信宏頹然地走在街上,兀自沉浸於自己的思緒,自然也沒有多餘的心
力注意沿途便利商店裡恰好走出的一個客人。
「阿信!」來人不禁三步併作兩步追上陳信宏的步伐。
「……」那個讓他不顧形象地在街上尋找的人,就這麼若無其事地出現在眼前。
在激動與理智的拉鋸下,原欲勾勒出的一抹笑窩,轉而遭略為顫抖的唇瓣出賣
了他的心思,疊加上不住糾結的五官,形成了再難看不過的神情。
「平安鄧來丟厚(平安回來就好),拍寫,拎杯手機沒電了。」溫尚翊本欲伸
手擁抱他,卻又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將手放下,瞄了下四周的狀況後,二話不說
就強拉著情緒尚未平復的陳信宏逕自往錄音室方向走去。
直到中途停等紅燈時,陳信宏才略略回神,趁勢掙脫溫尚翊加諸在他手腕的束
縛,不可置信地瞪視著不知哪根神經接錯的溫尚翊。然而對方似乎早料到自己
這樣的反應,只淡淡拋下一句「先回去再說吧」。
方回到無外人的密閉空間,他倆便緊緊地擁上了彼此,久久未發一語,僅靠著
最真實的體溫確認對方安然無恙。
「石頭說你出來找我了。」
「拎杯本來在門口等,但是等了快一個小時還是沒看到你回來,實在放心不下
就出去找人了。」
「還好你沒事,不然……就真的什麼都來不及了。」陳信宏將下顎倚在溫尚翊
的肩窩,面頰貼在對方頸邊。
「陳信宏?」雖看不見對方的神情,溫尚翊卻明顯感受到貼在自己頸際的側臉
,如同他環在對方腰線的雙手般微微地顫抖。
「沒事,就先這樣什麼都別說了,好不好?」
溫尚翊只是加重了環在陳信宏腰間的力量,使彼此身軀更加貼合至幾無一絲空
隙,來作為自己的答覆。
在結束錄音回台前的短暫空檔,陳信宏以採買土產需人力和翻譯之名,與溫尚
翊二人各自戴頂鴨舌帽,未刻意妝髮就出了門。
繞了一大圈,卻仍不見充當挑夫的溫尚翊手上多了些什麼;進到店家,陳信宏
往往只是站在貨架前若有所思。
「哩系袂買啥(你要買什麼)?」身後冷不防傳來突兀的台語,本在外邊等候
的溫尚翊突然走近,讓沒心理準備的陳信宏不由得顫了一下。
「這家也沒有,走吧。」
「怪怪的,啊該不會是你這個體虛的人不舒服了吧?」溫尚翊伸手便往額際探
去,來不及閃避的陳信宏只能任由對方動作。
「體溫還真的有點高,袂營耶咱緊來鄧(不行我們快回去)!」
「不用大驚小怪,我真的沒事啦!快沒時間了,東西要趕快買一買。」
如此無措的陳信宏,絕對不尋常。其實那天兩人在路上「重逢」時,溫尚翊就
隱約察覺對方的不對勁了;陳信宏當下那個表情令他印象太過深刻,彷彿看著
歷劫歸來的「戀人」似的。他本在心底嘲笑自己豐富又可笑的想像力,但當晚
他與陳信宏又經歷了那樣一個全然不同於演唱會眾人前的擁抱;交疊的體溫、
左胸規律的跳動、拂在頸項的吐息,無一不是急切地想確認對方的存在。即便
之後陳信宏並未多說,但溫尚翊總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了。
就在結束採買任務、準備返回旅館的途中,陳信宏驀然停下了腳步。
「阿翊……」深吸幾口氣才開口,卻依舊除不去緊張感,竟得靠彆腳至此的藉
口替自己緩和情緒。活到這把年紀,卻第一次無法從容面對這樣的場合。
「……底家(在這)。」突如其來的叫喚,令溫尚翊不由得屏住呼吸。
「如果……我說我終於明白了,會不會太晚?」陳信宏的聲音很輕,語氣揉著
幾分扭捏。
「什麼?」呼嘯而過的車聲幾乎掩蓋了他的聲音。
「記得你給過的承諾嗎?」
「拎杯會一直等你。」這是個未曾變過的承諾。
「溫尚翊,我愛你。」嘈雜的車聲未曾間斷,這六個字,卻清晰無比地拂過溫
尚翊耳畔,怔愣之餘還未及答覆,手裡的提袋便瞬間落地。
見狀,陳信宏連忙蹲下身去撿,但手還來不及拾起袋子,就先一步地被另一隻
布著吉他繭的手給握住,直至十指交扣。
瞬間,兩人就這樣維持著一高一低的姿態彼此對看著,周遭的一切好似都靜止
了。
在原地愣了幾秒後,陳信宏回過神來欲拾起提袋,卻見仍未鬆手的對方也跟著
蹲下身來,以空著的另隻手將之撿起。
「拎杯來丟厚(我來就好)。」一張堅決、笑得耀眼的面孔落入眸底。
倏地,陳信宏想起了多年前藉著石頭與狗狗度蜜月的機會來到日本的回憶──
在京都的地主神社,自己被挾著團長之名的這人要脅著去走戀愛石,卻誤打誤
撞地順利走完了全程;那時的自己,全然沒想到奢望有成真的可能,甚至還曾
一度對此感到諷刺。但如今,幸福卻近在咫尺。
起身後的兩人,手雖鬆開,距離卻未拉遠,一同走到河堤的欄杆前。
「什麼讓你突然轉變心意了?」雖大抵知曉陳信宏改變的契機,但溫尚翊還是
希望對方親口訴說。
「〈諾亞方舟〉的歌詞。」他勾起唇角,愉悅地丟出隱晦的提示。
再見 草莓甜甜圈 街角咖啡店 落下雨點
再見 黑白老照片 回憶電影院 埋進地面
再見 我們初識的那個公園
那天是誰先吻了誰 被誰遺忘的鞦韆
再見 那麼多名車名錶名鞋
最後我們只能帶走 名為回憶的花園
如果要告別 如果今夜就要和一切告別
如果你只能打一通電話 你會撥給誰
還是要告別 還是放棄海拔以下的世界
你會裝進什麼回憶紀念 在行李裡面
終於要告別 終於沒有更多的明天要追
你有什麼遺憾依然殘缺 還沒有完美
勇敢的告別 勇敢地向過去和未來告別
告別每段血緣身份地位 聰明或愚昧
最後的告別 最後一個心願是學會高飛
飛在不存在的高山草原 星空和藍天
「勇敢的告白,勇敢地向過去和未來告白。」溫尚翊拋出一句不知是刻意或真
的記錯的歌詞,上前勾過反應難得慢半拍的陳信宏的頸,在其耳邊低聲道:「
拎杯也愛你,對不起,久等了。」
他們的距離是如此地近,以致當溫尚翊欲收回勾住對方頸子的手時,那顆栗色
頭顱僅僅略略向前靠近了些,彼此的唇瓣就正好輕擦而過,又觸電似地彈了開
來。
一陣混亂中,陳信宏幾不可聞地道了句話:HAPPY BIRTHDAY TO US.
作者: mlsc1112 (缺)   2015-04-06 22:57:00
真的久等了(菸)
作者: oLynno (琳)   2015-04-06 22:58:00
頭推~沒想到我只猜了一點點也算對阿XDD阿 頭推沒了 另外"溫尚翊,我愛你"這不是六個字嗎然後我覺得我需要完整重看一遍才好點文,這樣可以嗎?
作者: pokachang (咖)   2015-04-06 23:41:00
真捨不得完結了QAQ 好期待本子的誕生阿~~~
作者: chingOvO (chinglee)   2015-04-07 00:12:00
失去的感覺真的很可怕...幸好阿信終於認清自己的心了....能看到他們在一起真的是太好了:)期待番外&本子的誕生~(撒花
作者: SPOON (湯匙)   2015-04-07 01:10:00
打怪團永遠不解散(喂不要破壞氣氛
作者: bean24865 (豆子)   2015-04-07 01:41:00
有點好奇篇名由來(?
作者: qwertyasgfd (脫氧核醣核酸)   2015-04-07 02:07:00
恭喜完結(灑花~ 重頭看了一遍,看著一路上來糾纏不清的兩人終於在一起了,竟然有點如釋重負的感覺…故事雖然不討喜,但幾經波折後修成的正果才是最令人
作者: stu93125 (紫芯)   2015-04-07 02:09:00
終於完結了,這系列真的很揪心不管怎樣都要打怪
作者: qwertyasgfd (脫氧核醣核酸)   2015-04-07 02:10:00
感動的啊TAT
作者: monsterkaki   2015-04-07 03:20:00
恭喜完結!!!追了好久超喜歡的!!!期待書寶寶呀><
作者: yukiCnyan (OwO)   2015-04-07 03:30:00
不解散+1(喂
作者: Aeartha (GreeN)   2015-04-07 09:51:00
齁齁齁齁齁齁齁齁 (無意義的噴氣聲 >\\\\\<) 終於~~~
作者: sheep111 (載不動,許多愁)   2015-04-07 12:43:00
恭喜完結,真的是非常好的故事,但是打怪團是不會因此散的=皿=
作者: supertaro (默默的就到了這一天)   2015-04-07 15:34:00
真的是很棒的故事....嗽嗽跟遜遜終於在一起了!!!
作者: luoyibeaker   2015-04-07 23:04:00
完結撒花花!耶!可是「溫尚翊,我愛你」是六個字欸
作者: oLynno (琳)   2015-04-10 20:43:00
我也是覺得沒有全中不太好意思點XDD那不然就加一小段來整一下團長,以解打怪團的怨念這樣可以嗎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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