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的精隨就是失憶後必有浪漫關係 (二)
　　隔日一早，崎路人被生物辨識鎖判別的動靜喚醒，他摸到枕下的掌上型光刃收入袖
口，無聲無息走出客房。
　　只見一線生俐落的背影在廚房來回，崎路人將光刃插到腰間用衣襬遮掩，輕輕靠在
廚房入口，笑道：「一線生，我搞不懂你究竟是素還真的至交好友，還是他的專屬管
家。」
　　一線生吃驚回身，沒好氣地說：「臭小子，大清早的嚇誰啊？」
　　「我哪敢嚇你，」崎路人佯作委屈地回應：「還不是因為我在這兒站好一陣子了，
你都不理我。」
　　「什麼歲數了還裝可憐，我不吃這套。」一線生不耐煩地揮揮手，「一邊玩兒去。」
　　「我才不走，」崎路人吃吃笑了起來，「喂，一線生。」
　　「繼續廢話等等沒你的飯。」
　　「是重要的話。」
　　「那你說。」
　　「為何素還真家連洗碗機都沒有？」
　　一線生瞪他，「真正高級的器皿怎麼受得了洗碗機的粗暴對待？」
　　「那為何素還真家連家務機器人都沒有，我們昨天還得自己洗碗。」
　　「市售的家務AI可能變成安全隱憂，你也不希望家裡有個會監視監聽你的家務機器
人吧？」
　　崎路人想了想，又問：「一頁書前輩家不可能沒有家務AI吧，前輩家又沒有你。」
　　一線生大翻白眼，「一頁書又不需要別人投餵！而且哼哼，」一線生得意地說：
「他家有我的得意之作AI靈心維護，哪還需要什麼家務AI，而且外邊的什麼不法份子想
要入侵靈心，那更是─想都別想~~」
　　「那你怎麼不幫素某也造一台，素某才是你的至交好友。」也起身的素還真目光搜
尋著檯面上的食物，委委屈屈地加入對話。
　　一線生瞪著堵住廚房入口的兩位青年，突然之間就笑了，「兩個小混蛋，」他將檯
面上的食物盛盤，塞給兩人要他們拿出去，「裝委屈時就是一個模樣！」
　　一線生當真只是過來投餵的，他們一同用完早餐，一線生風風火火地就走了。
　　「又是洗碗？」崎路人垂頭喪氣地捲起袖子，「素還真，不如我們立刻訂一台洗碗
機，下午就會到貨了。」
　　「然後一線生明天就會將你殺死，這些餐具都是他的寶貝收藏品。你再也吃不到一
線生好友的手藝了。」
　　「收藏品就不能好好收藏起來麼？」
　　「崎路人，你可以當面請問一線生。」
　　「等我考慮考慮。素還真，等一下泡茶來喝，你沒有忘記怎麼泡茶吧？」
　　「忘得一乾二淨，還是你泡吧。」
　　「你確定？你若連泡茶都不願意，要如何討好本大仙，讓我願意為你盡心服務？」
　　「如是，只是沏茶，自然讓素某代勞，好友暫等。」素還真隨即起離開廚房，留崎
路人獨自洗碗。
　　然而崎路人左等右等，等至他都認命地將一線生的寶貝收藏品洗淨整理好後，都還
沒等到素還真出現，於是他往茶室找去，只見素還真眼神閃亮地坐在茶桌前，但茶具卻
分毫未動。
　　「怎麼了？」崎路人落坐一笑，「決定不討好我了？」
　　「不，你看這茶盤……素某的茶具竟升級至此，」素還真陶醉地撫摸著茶盤：「真
好，真好，我竟連自己擁有這等寶貝都忘了，真是不該。」
　　崎路人被逗樂了，「所以，有茶嗎？」
　　「暫等。」
　　茶香飄散，崎路人盯著友人的手指靜默片刻，開口：「因為一頁書指派了任務，我
想我們先隨便聊聊好了。素還真，你還記得自己為什麼會記憶缺損嘛？」
　　「……素某『知道』為什麼，前輩說過琉璃仙境號被未標記的黑洞立場捕捉到，根
據當時的回報，那個野生黑洞附近的時空亂流非常嚴重，琉璃仙境的跳躍系統失效，脫
不出黑洞力場，最後由素某駕駛裝甲偵察機至艦後連續引爆真空魚雷，依靠爆炸推力勉
強脫出。偵察機被回收時素某昏迷不醒，而醒來後，就是現在這樣了。」
　　「你知道得很詳細。」
　　「診斷推判是在時空亂流中停留太久。」
　　「喔，那表示你可能是從過去來此的素還真。」
　　「哈哈，素某的細胞年齡百分之百符合現下。」
　　「那更厲害，你可能是平行宇宙的來客。」
　　素還真為他斟上一杯茶，「素某記得的部分完全符合這個時空的紀錄，來自平行宇
宙的機率不大。崎路人，你為何要將事情想得如此複雜？被時空亂流影響記憶者，素某
並非首例。」
　　「我在想，或許可以見證不可思議之事。」
　　「這並不好玩，不過也罷，你崎路人本是無情狠心之人。」
　　「比不上切開你的肚腹全是黑水厲害。醒來之後，你怎麼察覺不對勁的？」
　　「一開始……我並不明白自己因何在醫院醒來，睜開眼睛先看到的是一線生，他和
我記憶中的模樣並無不同，僅僅是鬢角略增白髮，我心想，害我進醫院的原因肯定十分
嚴重，才會讓好友一夜憔悴。然後是前輩來了，問我感覺如何，說實話，前輩有點不同
了，不是外表，而是我記憶中的前輩氣勢更尖銳，如今內斂許多，但這還不足以讓我起
疑，第一件讓我感到不對的是青衣宮主的到來，我竟不知道一線生有一位夫人，然後吊
著手臂身著副官制服衝我叫艦長的青陽到了……你記得青陽子吧？我們要畢業時入學的
小學弟，小個子圓臉鳳眼的那一位，他長得實在太快了，而且他說他當時就不應該聽從
我的指令留在琉璃仙境號上，但，素某的星艦叫做翠環山，素某的副官是采鈴。」
　　「所以，你怎麼反應？」
　　「我感覺這是某種將計就計做出來的戲，八成是前輩的指示，他老人家特別喜歡考
驗我和他的默契，所以我就問，崎路人為何如此狠心無情，連一頁書前輩都來了，卻不
見他。」
　　「哈。」
　　「如何？」
　　「素還真，」崎路人垂落眼，「坦誠會要你的命嗎？」
　
　　「好友為何有此一問？」
　　「原先你說你還沒表示想法，前輩就將我叫來，現在你說，你問起了我。」
　　「素某沒有表示想法，我提到你，但不曾要求你過來。」素還真的語調很輕，但神
情卻很嚴肅，「我在醫院醒來前日，你尚在執行任務，已經數年未歸，音訊全無，你本
不應該會出現。」
　　素還真突然伸手探向崎路人左耳後方，崎路人反射性擋了一下，卻還是任友人動作，
素還真在青年頭髮裡摸到一處疤痕，雙眉皺得更緊，「你是真的。以你我關係，就算多
年未見也不至於如此，崎路人，你為何如此陰陽怪氣？」
　　「我陰陽怪氣？」
　　「任務期間，發生什麼了？」
　　崎路人笑，「我的任務很順利，也已經結束了。」
　　「那麼素某是否得罪了你？」
　　「那也不可能，」崎路人撐著臉說：「因為我們根本沒聯絡。」
　　此話一出，素還真瞪大了眼，他的訝異半點也掩飾不了，「我們第一次打架是什麼
時候？」
　　崎路人興味地看著友人道：「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那時候我們說什麼了？」
　　「臭女生，幹嘛進來男廁。」
　　現在素還真開始懷疑這裡真的是相似度極高的平行宇宙了，「那，我們為何會不聯
絡？」
　　崎路人盯著他，唇角的笑意越擴越大，最終放聲大笑，「因為那不是真的。素還真，
我信你了，原本還以為一頁書太寵你要配合你的無聊玩笑逼我結束假期回來，不好意思
啊，兄弟。」
　　素還真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