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掐著脖子扭動,發出「啊啊」乾啞破碎的聲音,雙眼直視葉至深,艱難的伸手往
他的腿抓。葉至深腦袋一震,不自覺的往後退,隨即有點羞愧自己的反應,轉而朝何用秦
大吼。
「該死!我居然聽你的話標他來給你虐待,何用秦你這個虛偽噁心的人必須下地獄!
」
何用秦卻突然抱住他,伸進大衣裡面摸索,擦過胸膛和腋下,葉至深先是一愣,這人
到底要來幾次。
「你……」葉至深甩開他,氣到說不出話了。
何用秦的手上多了個針筒,無辜笑道:「誰叫你喜歡我這件大衣呢,裡面可有很多我
的寶物,不拿不行啊。」
「該死!」大罵一聲,馬上脫下大衣棄如敝屣的扔地,早就預謀好了,難怪答應讓他
穿這件大衣!
何用秦欣賞完葉至深生動的演出,站到身體扭曲的少年身前,血絲的眼睛盈著淚水,
懇求似的望著他。
「至深,為他取名。」
「又要耍甚麼花樣。」葉至深想遠離他,可是空間實在太小,無處可躲。
何用秦背對著他,仍說:「為他取名。」
看他一副不取名就不動作的樣子,葉至深認真的思考名字,想起小時候母親曾給他吃
過一種水果,後來台灣禁止進口就沒再吃過,但他一直覺得名字很好聽。
「山竹。」
何用秦回頭給他讚許的笑容,拉直山竹的手臂,針筒戳入肘窩將透明液體緩緩打進靜
脈,「我不喜歡用毒控制人,這是永久解毒劑,讓你不必再受中毒之苦。」
解毒劑流入血管,山竹瞳孔睜大,抽搐片刻後緩下來,終於吐出第一句話:「謝、謝
謝……」
葉至深看得瞠目結舌,比前幾分鐘看到何用秦扔掉傭工的解毒劑還要震撼。
「至深,過來。」何用秦向他招手。
他遲疑幾秒才走過去,何用秦拉他到自己面前,山竹剛解毒肌肉呈現無力狀態,趴在
地上,僅能昂頭看著他們。
葉至深與他很近,山竹臉上汗水淋漓,模樣狼狽至極,但仍看出絕處逢生的喜悅。
何用秦居高臨下的凝視,彷彿君王宣示:「從今以後,你可以忘卻所有事,但有兩件
事一定要謹記在心,第一是你的名字,第二是此時此刻站在你面前的人。才不枉我給你世
界唯一、終生的解毒劑,換句話說我買下你是拯救你,不會將你當作奴隸看待,但你必須
畢生為我奉獻,聽懂了嗎?」
山竹俯伏在地,眼中溢滿淚水,額頭嗑地,小小聲的道:「是……」
何用秦很高興,攙扶他起來問:「你學過武術?」
「我在國術館長大,從小就學了。」山竹虛弱回答。
「很好。」
何用秦把山竹安置在另間像是貴賓席的小房間,讓他在裡面休息,先前的得標者取貨
後不是直接走人,就是命令手下先把人帶走,再回場上繼續參加拍賣,何用秦能有這間房
,葉至深猜想是沈秋賢給他的破例。
回到會場也接近尾聲,取貨耗費的時間讓得標者失去後面的機會,獨自前來的大多開
場前就有鎖定目標,有些人為了取貨方便帶手下參加。
葉至深回到座位,台上的沈秋賢正在做禮畢演說,講了一個幽默的笑話,全場響起不
小的笑聲。
「為什麼你有永久解毒劑?」傭工說連製作者阿茲卡利都沒有開發出來,何用秦居然
會有,實在令他好奇。
「我不比『殺人藥師』差,可能還更勝一籌。」何用秦鄙夷道,「『殺人藥師』是稱
呼上代老闆盧西奧.阿茲卡利,現在的領導人連邊都擦不上,只是沿用已故父親的尊稱,
用得很驕傲自滿罷了。」
葉至深不是很理解阿茲卡利的背景,大概也是個義大利黑手黨家族,從何用秦的口氣
聽起來,可能跟羅薩家族處得不好,或是有利益糾紛,就算他暗指現在的老闆無能,能幹
出用KS+控制奴隸毀滅人性的手段,也是一個無法輕忽的勢力。
此時沈秋賢正式宣布奴隸市場結束,一片鼓掌聲響徹全場,魚貫而出,何用秦卻沒有
要走的意思,留在原位等待場子淨空。
「不走嗎?」葉至深問。
「不走,要完成來這裡的目的。」何用秦道。
「但你說戈爾貢之槍不在這裡。」
「不在這,就在別的地方,是哪裡我要知道。」
沈秋賢關上門,獨留他們三人,他坐到何用秦旁邊,笑容可掬:「久等了,特地來找
我,還花三萬美金買奴隸,讓小弟好生佩服。這麼大手筆,儘管問,我一定傾盡所有情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