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18。肉補在文後。
無來由、貳肆
一輛白色休旅車行駛在山道上,路越來越窄,窗外的植物由低海拔到中高海拔
呈現不同變化,有時是整片竹林,有時是繁茂的林木。山道有時很陡,霍明棠盡量
平穩駕駛,讓鄭雅岑睡得好些,最後視野忽然開闊,車子抵達一處露營區,標誌立
牌旁就是停車場。
不遠處的管理建築是一棟看起來古老的木造平房,旁邊挨著另一棟雙層樓木造
建築,看起來很新,設計也很現代。
車子一停下來,鄭雅岑就擦著快流出口水的嘴角醒來。霍明棠下車打開後車門,
招來鄭雅岑幫忙拿東西,他給了青年一個檸檬綠的大背包,自己也背了一個駝色背
包,並拿出一瓶防蚊液將青年噴得全身都是香茅味。
鄭雅岑瞇起眼:「噴太多了吧!你自己都沒噴這樣誇張。」
「我擔心你被蟲子叮。走吧。」
鄭雅岑環顧四周問:「要露營?」
「呵,是啊。認識的朋友回老家經營生意,去年才完成申請登記,最近公司有
人提出一個節目企劃是跟旅遊露營有關,我就想起這裡。企劃內容大致就是介紹國
內外各種露營旅遊景點。我想先來這裡探勘看看,每集都請不同來賓,也會讓你做
一集來賓去體驗。因為老闆是認識的,所以不用提前一個月預約。」
他們往管理處走,途中霍明棠跟他介紹環境,這裡海拔還不算太高,可是風景
幽美,附近有溪流,生態自然沒有被破壞,也沒有什麼開發,算是一處秘境。
霍明棠說:「趁這裡還沒被炒熱,先帶你來。往後大概就很難預約到了,畢竟
這地方限制人數。」
鄭雅岑拉著背包肩帶,跟著霍哥進那棟老屋。雖然是老房屋,可是維護得很好,
內部看起來很有年代感卻並不破舊,還有種探尋舊時光的趣味。這種炎夏只開了電
風扇也覺得通風涼爽,經營這裡的鄒老闆跟他們年紀相仿,帶著老婆孩子一起在這
裡生活,相當健談。霍哥介紹他時只說是朋友,鄒老闆給他們一份露營手冊,內容
是這裡的相關設施和環境介紹,霍哥跟老友稍微敘舊幾句就帶他前往露營地點。
從管理處走到露營區要五分鐘,盥洗室都在管理處隔壁那棟看起來很新的建築,
一樓有罐頭、飲料、衛生衣褲等的自動販賣機,租帳篷、獨木舟或釣具、望遠鏡都
要去管理處登記付費。預約的客人可以備註預定食材,但是比較貴。
兩人到溪流邊的營區開始搭帳篷,霍明棠帶的雙人帳篷不僅輕便,組裝拆卸也
很簡單,兩人合力花不到十分鐘就搭好了。接著再架好簡易瓦斯爐,霍明棠想起了
什麼說回車上一趟,鄭雅岑不想落單就跟著去拿東西,他拿了個小屋形狀的瓦愣紙
箱給鄭雅岑,自己拎了兩張折疊椅和小桌。
「我幫忙拿椅子吧。」鄭雅岑搶著幫忙,問說:「這小屋幹什麼用的?」
霍明棠拿的椅子被接手,笑了下再去拿車上小冰箱,背在肩上關好車後門回說:
「那是迷你煙燻箱。之前在網路看到,覺得你大概會喜歡,買了一個來給你玩。」
鄭雅岑看內容物附了張裝飾外表的貼紙,說明書上寫著親子同樂等漢字,嘴角
抽了下,吐嘈道:「這是你自己想玩吧。」
霍明棠笑著沒應聲,回帳篷前把桌椅都擺好,兩人研究了下那個煙燻箱,霍明
棠說:「我去準備食材,箱子交給你負責。」
鄭雅岑比了ok手勢,組裝完並貼好貼紙,不忘拍照紀錄一下。霍明棠拿出雪
白乾酪、水煮蛋、魚板、豬肉排放到網架上煙燻,拿掉手套摸摸鄭雅岑頭髮說:
「去旁邊玩吧,這個至少要燻一小時半,別守在這裡。」
鄭雅岑問:「萬一被其他動物偷去吃怎麼辦?松鼠、野狗、老鼠什麼的?還是
鳥啊。這裡會不會有浣熊啊?聽說浣熊很會偷東西吃。」
霍明棠指著他講:「這不就一隻?」
「……」鄭雅岑扭頭哼聲,霍哥在一旁大笑。
他們跑去租了釣具,鄭雅岑問:「那裡還能租獨木舟,但我看這條小溪不適合
吧?」
「那是到另一個露營地點,離這裡大約十幾分鐘車程還有個營區,那邊有座湖。」
「噢。」
霍明棠手握著釣竿問他說:「覺得怎樣?」
微風輕拂樹林,林蔭間傳來悅耳鳥囀,溪水潺潺,蟲叫蛙鳴,溪石上能看見圓滾
滾的雀鳥擺動尾羽給同類打暗號,也有鳥兒能夠直接走進水中覓食,不遠處的石頭上
則有蜘蛛靜止不動準備伏擊獵物。夏日山溪生態顯得生氣盎然,風光幽靜,令人感到
無比愜意自在。鄭雅岑深呼吸,微笑道:「很好啊。拿這題材做旅遊節目也不錯,打
算做幾集?」
「大約十一、十二集吧,先試看看。不過拍完到播出,應該是來年的事了,差
不多接在我們電影播出後。會跟一些相關用品的品牌合作。」
鄭雅岑轉頭望著霍哥聊天時的表情,看來不僅認真投入也很樂在其中,他問:
「你很喜歡戶外活動?」
「不討厭。你呢?」
「沒有很喜歡,不過主要是看跟誰出來。」鄭雅岑看向霍哥笑得開心,又靦腆
別開視線。
傍晚釣了三隻魚兩隻蝦,霍明棠拿出一把黑色的刀子俐落處理牠們,另外煮了
鍋水。鄭雅岑在一旁觀看,好奇道:「這刀你新買的啊?好利的刀,感覺很不錯嘛。」
霍明棠噙著笑意回話:「都是贊助商跟之後可能合作的品牌的東西,帳篷、桌
椅、背包、煙燻箱都是。先買來用看看,不錯的話再談之後的,對了,之後的旅遊
節目也打算辦雜誌,你如果有興趣也可以寫文章介紹這裡,不過雜誌主編不是我,
會不會過稿就不曉得了。」
鄭雅岑半開玩笑說:「你不是有錢有勢的大金主嘛,運用一下你的黑勢力嘛。」
「我只是個正派經營娛樂產業的老闆而已。何況人脈、人情其實是有額度的。」
霍明棠把魚刺剔掉,片好魚肉擺在預先準備的烤盤上,加了蒜片和香料,拆了一小
塊奶油扔下去。他隨口的一句話讓鄭雅岑有感而發,鄭雅岑說:「徐珍禎的額度應
該就是負的吧。」
「雅岑?」霍明棠擔心望著他,生怕他又記起悲哀的事。
鄭雅岑稍微低頭,瀏海稍微遮掩了眼神,他低頭幫忙切菜料,扯了下嘴角,語
氣淡然閒聊道:「我差不多都記起來了,她來找我的事,還有她……跟那伙人開槍
打你的事。霍哥,對不起,要不是我的話,你根本不會遇到那些倒楣事。」
「我都好了,沒事。」
「我還記得醫生說你恢復力驚人。」鄭雅岑抬頭朝他露出有點苦澀的笑容。
「因為不想讓我內疚難過,硬是憑意志力撐起,急著想出院吧。」
「你想多了。我就是體質好而已。」霍明棠拿額頭輕碰他腦袋,笑說:「我妹
講得不錯,你習慣把我看得太好。但也因為這樣,我好像也越來越好了。所以,雖
然我一度怪罪過徐女士那樣對待你,可是也感激她把你生下來。」
鄭雅岑釋然微笑,點頭說:「嗯,這點我也一樣。她大概沒有遇到一個能讓她
做出不同選擇的人吧。這樣說起來,我跟你都是幸運的。」
霍明棠把熟食盛盤,一面道:「雖然我不見得會給你你喜歡的,但我會盡力讓
你喜歡上我給的。因為我所有的東西就是這樣。」
鄭雅岑打他一下肩膀笑回:「說什麼啦你。我就喜歡你,所以你不必費心想這
些。就算你給我的東西我討厭,但我也還是喜歡你這個人啊。」
霍明棠嘆息似的吁氣,像是滿足、安心,也鬆了口氣。鄭雅岑講完這話自己害
羞得紅了耳朵,轉移話題問他需不需幫忙,霍哥讓他去開罐頭,他從冰箱找出一個
干貝罐頭,霍哥將事先冰起來的御飯糰,將罐頭和蔥加進去,轉小火加入飯團慢慢
煮成雜炊,撒上胡椒鹽調味,霍哥讓他負責攪拌免得煮焦了。
只要有霍明棠在,即使在野外仍要吃得豐盛,鄭雅岑更知道霍哥總是盡量讓他
吃好穿暖,再他越發鮮明的記憶裡,放眼望去都是荒原或沙丘的陌生國度,霍哥為
了他不吃蟲,冒著被夜行性肉食動物盯上的危險回頭去找駱駝屍體,濕熱導致容易
脫水的叢林裡,也把水都分給他喝,冷得要命的極圈地帶,兩個人一起啃地衣吃,
還真是同甘共苦啊。
用餐時天已經暗下來,他們只在帳篷外擺了一個小燈。霍明棠先去帳篷裡鋪好
睡袋,聽鄭雅岑在外面喊:「霍哥你出來,快!」
霍明棠探頭出去看:「怎麼了?」
「螢火蟲噯!」一米八高的青年興奮得像個大孩子,指著溪流對岸的點點螢光。
「嗯,附近有個未開放的生態保育區,大概是那邊飛過來的吧。你這麼喜歡發
光蟑螂?」
「耶、討厭啦你不要這麼講牠們。」
「他們吃蝸牛。」
聽出霍哥又想藉由科普令他幻滅,他咋舌低斥:「好啦好啦我不想聽,快停止。
你怎麼不去參加機智問答節目算了。」
「呵。」霍明棠還是沒能戒掉戲弄他的樂趣,不過這跟以前的惡趣味不同,只
是喜歡逗自己喜歡的人。
霍明棠剛回帳篷裡,鄭雅岑在外頭看星星,前者又拿了防蚊液出來要替人補噴,
就聽鄭雅岑怪叫:「蛇啊!」
霍明棠拉住他手腕往自己懷裡帶,低聲道:「不要緊張,沒事。」
鄭雅岑盯著爬過眼前的小傢伙,睜大眼:「好像是毒蛇。」
「那也沒什麼好怕的。你不嚇牠就沒事了,牠的食物是青蛙、蜥蝪跟同類,不
是我們。你看,牠走了,什麼事也沒有。」
「萬一在這裡露營被毒蛇咬了怎麼辦?」
「就叫管理處的人打電話求救啊。」霍明棠講得理所當然,他說:「手冊裡都
有寫應對的方法。習慣就好了。」
「呼。我就對那種長長滑滑的東西沒輒啊。」
「嗯……」
鄭雅岑還被男人摟著,他看霍哥似笑非笑的表情,扁嘴問:「看什麼啦?」
「你真是活寶。」霍明棠收緊手臂親他臉頰、嘴角,青年稍微掙扎跟他抗議:
「噯噯不要這樣,萬一有人過來會看到。」
霍明棠由著他溜走,兩人回帳篷休息,把小燈拿進來。鄭雅岑一看雙人睡袋就
問:「我怎麼覺得好眼熟。」
「記起來了?」
「咦,真的是我們去極地用過那個?」
霍明棠詫異注視他:「你記起來了?」
鄭雅岑一臉羞赧,點點頭應了聲,笑哈哈的鑽進睡袋裡說:「原來你帶著啊?
這不是節目品牌贊助嗎?」
「嗯,我討來的。留個紀念,只是之前沒機會用,所以一直收在公寓角落。」
鄭雅岑笑嘻嘻說:「要是當時挑戰的時候連帳篷一併附上就好啦!」
「……那就不叫野外求生,就普通露營了。」
「哪裡普通啊!那些地點一點都不普通好嘛!」
霍明棠招手讓他出來,從背包裡拿出兩袋衣物,是抽走空氣的壓縮袋,一個遞
給鄭雅岑說:「我幫你帶了衣物。」
鄭雅岑看了看笑出來:「好像真空包裝的鹹菜,哈。」
兩人帶著換洗衣物和盥洗用具前往那棟新建好的木屋洗澡,其實就是盥洗大樓。
雖然營區旁邊有自來水跟一間小廁所,但要洗澡就得跑來這裡,不過離得不遠,而
且這裡更舒適,空間也很乾淨,自動販賣機那區還有兩台按摩椅可以坐。
兩人進到淋浴間洗澡,沐浴用品就從底下或上方傳遞,邊洗邊聊天。鄭雅岑說:
「這裡的蚊子意外的沒很多啊。我國中露營的時候那蚊子嚇死人的大隻,搭帳篷還
要先把蚊子趕出去,有同學不小心坐死一隻,要不是他是男的還以為他大姨媽來了。」
「哈哈哈。我第一次露營的時候,那營區管理得不算好,紮營的平台爬滿了超
大隻黑色螞蟻,只好把我們那組的人拆散到各組去。再長大一點就習慣一個人到外
頭。」
「你喜歡一個人啊?」
「自在。」
「那要是遇到危險怎麼辦?手機通訊又不好怎麼辦?」
「那年代還沒有手機。不過說到危險,有次我去打獵,回來的時候看到一隻熊
正把頭伸進我帳篷裡看。」
「還好你不在!熊?你在外國啊?」
「小時候的事了。」
鄭雅岑想起霍明棠講過自己從小沒人管,有些心疼,他關掉水跟霍哥講:「以
後你就沒辦法一個人啦。你到哪裡我就黏你到哪裡。」
霍明棠也洗好澡把水關了,聞言莞爾:「那正好,我到哪裡都想帶著你。」
鄭雅岑忽然大叫一聲,霍明棠問:「怎麼了?又有蟲或蛇?」
「不是啦,浴巾……」
「在我這裡。你等下,我快穿好衣服了。」霍明棠匆匆著衣,出來敲敲隔壁的
門,鄭雅岑把門開了一道縫伸手拿浴巾。洗澡刷牙完又跑去坐按摩椅,投了兩瓶飲
料喝,沒多久這邊露營區的另一組客人才出現要過來洗澡,是一家六口。
鄭雅岑心想白日裡沒遇到,應該是那家人跑去別處玩,而他們兩個又來得特別
晚,碰巧錯開了。他知道這裡不久以後可能會變成熱門露營景點,雖然限制人數,
但像這樣隱秘也不錯,雖然老闆一家會很困擾就是了。
那一家子似乎沒朝他們兩個看來,顧著跟家人聊天,所以完全沒發現他們兩個
是明星。霍明棠站起來朝青年淺淺笑道:「要回帳篷了嗎?」
「好啊。被發現也不好。」鄭雅岑仗著這裡沒別人看見,跟霍哥手拉手走回帳
篷那裡,出去之前霍哥拿防蚊乳液替他抹了脖子,再拿噴霧幫他噴手腳,他失笑:
「你真誇張。」
霍明棠把收納袋的拉鍊拉上,俏皮眨單眼:「有備無患。」
一回帳篷他們就躺進雙人睡袋裡,把燈關了。明棠摸到鄭雅岑的手握牢,語氣
帶笑意問:「你想起來多少了?」
「唔,差不多都記起來了啦。」
「那我考考你。印第安人的麵包?」
「達爾文菇。」
「沙漠常見的夜行性肉食動物?」
「胡狼。」
「你哭出來的時候我做了什麼?」
「……補充水分。」
「怎麼補充的?」霍明棠笑了,被鄭雅岑惱羞推了下手臂。
「下一個問題啦。」
「最後挑戰結束時,我們在租下的小島做了幾次?」
「呃、誰、誰會去數啊!」
霍明棠低笑,轉身欺近鄭雅岑摸上他的臉細細親吻,手貼在青年身上曖昧游移,
好像摸到有力的心跳,再慢慢往下撫摸。鄭雅岑訝然吸氣,按住霍哥的手害羞說:
「不好吧。睡袋髒掉怎麼辦?」
「髒了就洗啊。」
鄭雅岑無語,怎麼能答得這樣理所當然,不愧是看見毒蛇都能冷靜應對的男人。
他被霍哥溫暖的掌心熨熱了身體,低軟沙啞的嗓音聽得出是動情了,他顧慮道:
「可是附近有別人。」一想到這個他就覺得無比羞恥,卻也非常刺激。他們不是一
般民眾在野外露營這樣搞,還是兩個公眾人物身份的同性。
「那就小聲點吧?」霍明棠說著親他臉,翻身撐在他上方,低頭在其頸間煽情
誘惑的舔吻。
鄭雅岑被含住喉結吮囓,忍不住輕哼一聲,也環住霍哥的脖子咬唇壓抑呻吟,
默默把腿張開,算是默許了這瘋狂刺激的行為。
黑暗裡這座輕便的雙人帳篷就像在強風裡一樣猛烈顫動,若有人站在旁邊仔細
聽就能聽見有兩人激烈喘息,其間夾雜著隱忍哭泣的聲音,直到夜深了才徹底回歸
自然寂靜,剩下原先的蟲叫蛙鳴。
* * *
次年冬季,年末某國際電影頒獎典禮,鄭雅岑和霍明棠兩人跟隨衛聖豐和其他
工作團隊一起走紅毯,鄭雅岑穿著紫黑色西裝,霍明棠的西裝則是皇室藍,一下車
迎來的就是尖叫與閃光燈。
鄭雅岑咧齒燦笑,大方揮手,心想霍哥幫他挑了墨鏡果然有先見之明,雖然走
紅毯是晚上,但這閃光燈能閃瞎人啊。一伙人分成兩輛車進場,他和霍哥一起、班
恩和艾琳走一起,飾演詩蔻蒂的少女則和導演他們一起走。
那個叫朱歆星的少女是強顏歡笑出場,最近媒體對她極盡捧殺之能事,才國中
二年級的她就已經在國外拿過鋼琴、小提琴的獎項,不僅音樂有天賦,興趣還是跳
舞,又是童星出身,但最近開始有她是靠爸、靠媽族的聲音出現,媒體就像發現鮮
肉的蒼蠅一樣圍上來拼命炒作。不過朱小妹完全不回應,專注自己的學業和生活,
令其他同業大人既心疼又佩服。
一行人抵達紅毯上設置的採訪地點,紅毯主持人問了衛導關於電影的事,也趁
機問班恩和艾琳的八卦,班恩連忙撇清:「我們只是朋友,我跟她的友誼超越性別,
把她換成男的也不會變。」
艾琳附和:「就是啊。我跟班恩沒什麼,同樣到道理,要是遇到我喜歡的人,
就算對方跟我同性別我也還是會喜歡。」艾琳一講完,場邊女粉絲們尖叫歡呼得更
瘋狂了。這話聽得鄭雅岑有些胃疼,他前陣子才聽霍丹妃講起艾琳好像在追求自己,
這下艾琳跟班恩就變成情敵了吧。他取笑妃妃是紅顏禍水,其實很替他們擔心,反
而是霍明棠淡定得很,一點都不緊張。
主持人把話題跳到鄭雅岑和霍明棠身上,女主持人問:「今天的鄭活寶也很帥
氣漂亮,新節目還是跟霍男神一起主持,霍男神是你的搭檔、經紀人跟老闆,而且
到現在都還住在一起,感情好到都不會膩嗎?」
鄭雅岑開玩笑睨了眼霍哥,對麥克風講:「是有一點膩,所以不能老是窩在公
寓。我們要常常露營趣。」他笑著給節目打廣告,之前霍哥說要開錄的露營節目除
了每集找不同來賓參與之外,還讓他當主持人,霍哥自己則是偶爾出現的主持助理。
男主持人詢問他們有沒有信心獲獎,其他人的回答都很客氣,霍明棠很官腔回
了句平常心,麥克風再度湊到鄭雅岑面前,鄭雅岑衝著轉播鏡頭燦笑道:「有入圍
我就很開心啦,尤其這次能入圍最佳男配獎,就意味著──我肯定有獎金啊。謝謝
評審團!」
錢居然比獎座重要嗎?眾人一愣,總之先笑就對了。霍明棠站在後方抿嘴憋笑,
暗暗笑斥一句笨蛋。霍明棠上台表演自彈自唱,一連唱了好幾首他寫給其他人的歌
曲,都是大熱也大賣的曲子,由創作者本人來詮釋更有滲透力,鄭雅岑在台下眼泛
淚光,感動莫名,似乎這一刻他自己只是霍哥的粉絲。
典禮上,主持人跟鄭活寶開玩笑,鄭雅岑跳起來帶氣氛,借了道具跟來賓們玩
波浪舞,他跑過的那排座位大家舉起手高呼,也算搶了些風頭。
這次衛導拿了改編劇本獎、導演獎,這部片贏了幾項大獎,是大贏家,唯獨鄭
雅岑跟霍明棠什麼獎都沒拿,純粹來當陪客。不過典禮後的慶功宴他們還是玩得很
開心,拍照之外還開了直播。
在霍明棠的刻意操作下,他和鄭雅岑成了越低調神秘就越紅的明星,偶爾發表
單曲、幾年演一齣電影,都能造成轟動,光靠代言和廣告就能荷包賺飽飽。無論他
或鄭雅岑都不曾拿過任何獎項,音樂、電影、演藝作品,總是入圍之後就無下文,
儘管如此,他們從不曾在意,在一次訪談裡鄭雅岑被問到這事,一派豁達的表示:
「拿不拿獎我們還是繼續創作啊。我們都喜歡這份工作,對創作有熱情,每一個歌
迷、影迷的支持就是我和霍哥的獎。當然也謝謝評審們,因為我們常常入圍,感謝
評審們讓我入圍再入圍,讓我總是能賺筆零用錢,通常這筆錢我會拿來當我姪女的
紅包。」
採訪者笑問:「要是哪天你得獎了呢?」
「什麼獎?嗯,那也好,得了獎的獎金更多。」說完周圍的工作人員都笑了。
事後看著這段錄影的霍明棠也笑出聲,鄭雅岑坐在霍哥懷裡,兩人窩在沙發上。鄭
雅岑吃著洋芋片嘆氣:「我想看新一季的Survival X啦。這個內容你早就知道不
是嘛?」
「但我比較喜歡看你。」
鄭雅岑搶過他手裡的遙控器坐起來,回頭瞪霍哥說:「我就在這裡給你看啊。
你可以看我看Survival X,OK嗎?」
霍明棠笑著在他唇上蜻蜓點水親了下,任由他調頻道,再把人摟回懷裡問:
「你怎麼變得這麼愛看那節目?以前不是恨得牙癢癢?」
鄭雅岑嘿嘿笑:「那不一樣啊。以前是自己找死吃苦,可是現在我吹冷氣、暖
氣看別人受苦,多爽快。」
霍明棠捏了下他的腰肉低笑:「壞。」
鄭雅岑轉著眼珠笑回:「男人不壞,你不愛嘛。」
「壞孩子。」霍明棠拍他大腿側和屁股,然後改成揉捏。青年扭了下把他手拍
開低斥:「不要鬧,等我看完電視。」
霍明棠冷下目光,吃電視節目的醋了,奪回遙控器把聲音關小,扳過青年的臉
說:「我喜歡我看你的時候,你也看我。」
「你不看我的時候也希望我看你,你就希望我無時無刻都看你吧?」鄭雅岑哭
笑不得,張口假裝要咬他那張認同又得意的臉,忽然想起了什麼,像確認似的問霍
哥:「這麼多年過去,我們真的不必公開出櫃?」
「我無所謂,但這是我跟你的事,沒必要對任何人交代,又何必自找麻煩?」
鄭雅岑淺笑:「我也無所謂,但你講得沒錯。對啦,你以前說要寫歌給我,結
果一直都沒下文。」
霍明棠無辜挑眉:「我寫啦。而且每次都唱它哄你睡。」
「……吭?你該不會是說那首小浣熊的怪歌吧?那首根本兒歌噯?」
「是兒歌哦。」霍明棠笑瞇瞇的親他嘴,一次又一次加深這個吻不讓這隻浣熊
出聲抗議。
浣熊、浣熊,小浣熊,洗洗手,洗洗臉。洗你最愛的大鳥哥哥,洗你漂亮的小
小嘴巴。不窘、不窘、不要窘,摸摸手,親親臉。餵你愛吃的香香松茸,小嘴吞了
變甜甜蜜桃。後略。
鄭雅岑哭笑不得,那根本是連押韻都沒押就亂哼的歌,而且每次詞都不太一樣,
一樣的只有變態無下限的精神而已。他的霍哥真的是表面有多優雅斯文,骨子裡就
有多獵奇變態。偏偏他愛,只愛這個人。
他感受得到霍明棠的好與溫柔,霍明棠也懂他,他在霍哥懷裡輕喘低笑:「我、
我想我跟你是天生絕配。」
霍明棠望著他淺笑,一臉理所當然的接受了。
娛樂圈永遠不缺的就是八卦、造謠、炒作或各種荒唐事件,哪怕他們再低調,
偶爾也會遇上麻煩,但他們兩人的人脈廣,人緣好,後來以他們為首的一些藝人又
被稱為霍家班,鄭雅岑則戲稱他們都是娛樂圈天才邊緣人,不管遇上什麼麻煩的人
事物總能團結面對。
粉絲圈裡有句話就這麼流傳著,霍男神收服了一隻浣熊,那隻浣熊收服了一票
才藝出眾的怪咖。
無來由、貳肆 番外完結H
「那就小聲點吧。」霍明棠對害羞的鄭雅岑如此低語,後者也被撩得動情,環
著他的頸項調整姿勢。他感覺到鄭雅岑主動展開身體面對自己,青年不時顫抖的身
軀不曉得是緊張還是激動。
霍明棠伸出一手摸到那個太陽能褶疊燈將它打亮。鄭雅岑被光線刺激得瞇了眼,
眉峰被霍哥親了親,他皺眉說:「不要開燈,萬一有人會被看到啦。」
「開最微弱的燈,而且我們在睡袋裡,不會很明顯。我想看你。」
鄭雅岑害羞別開臉,脫口問:「看我什麼?」
「看你愛著我的樣子。」
鄭雅岑無言以對,這男人好像無論講多肉麻的話都不會噁心到自己,真厲害!
偏偏又不是在念台詞對戲,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每次遇上這種情況他都招架
不住,身心都興奮,卻無從反應。
霍明棠看他這樣羞赧無措更認為開燈是對的,低聲笑了笑,把方才洗澡換下的
衣物拿出來墊在睡袋裡說:「這些也不算很髒,先拿來墊著。」話說著就把自己一
身剛穿好不久的乾淨衣物脫掉,催促鄭雅岑也脫光。
鄭雅岑想想也有道理,把乾淨的脫了,躺在換下的衣物上,這雙人睡袋似乎是
加大型的,畢竟他們兩人都是高個兒,在睡袋裡抱在一起也不會滾出來。他跟霍哥
抱著又親又摸,一下子我壓你,沒多久又你壓上我,最後也不管下面墊的衣物有沒
有鋪好,玩得彼此渾身是汗。
「哈、哈,好癢。」鄭雅岑扭腰閃躲霍哥的手,他伏在霍哥身上笑出聲,兩手
按著霍哥的肩臂撐起上身,霍哥大掌貼在他背後一壓,讓他又往下趴,乳頭恰好被
霍哥噙住,恣情吮咬得有點刺疼酥癢。他帶著哭腔抽了口氣,拿胯部變硬發燙的性
器去磨蹭霍哥腹部,輕聲喘吟:「不要真的咬,會痛啦。會流血……兩邊不一樣怎
麼辦?要是拍寫真集都不能看了。」
霍明棠鬆口回話:「不准拍。只准我拍你,看你。」
「嘿,好容易吃醋。好啦不拍不拍,我秀秀你哦。」鄭雅岑拍拍霍哥臉龐,低
頭親他額面,又笑得一臉不知死活了。這時霍哥的手指陷進他臀壑間,男性較為粗
礪的指節和皮膚在敏感的穴口蹭過,帶起一陣銷魂酥麻的觸感,他被惹得一陣驚喘
顫慄,身體深刻記得那處被進入後所帶來的歡愉快感,不由得咬唇悶哼:「霍嗯、
呼嗯嗯……霍哥……」
鄭雅岑一手也向自己身後摸,順著霍明棠有力的手臂探到股間,兩人的手指在
幽秘緊窄的小肉隙反覆磨擦刺激,他前方興奮得不得了,已經分泌出一小攤透明體
液,濡濕了霍哥下腹和胯部。霍明棠也極力控制呼吸,雙手在其臀肉、股間游移愛
撫,有時推揉著側腰或青年健美漂亮的胸肌,拿手指圈出一個範圍舔舐吻咬。
一旁的LED燈發出最低微的白色亮光,恰好照出鄭雅岑胸口上被吻咬出的紅痕,
霍明棠狠狠嚥著唾液,喉結滾動,沉啞低語:「好像不需要特別潤滑?」
鄭雅岑羞窘瞇眼,兩人交疊的下體確實濕淋淋的,他哼了哼小聲邀道:「那你
快進來啊。」平常笑起來像貓兒般鮮靈張揚的眉眼,此刻濕潤無辜得像小鹿,而且
充滿對情人的期待和渴望。
霍明棠對上鄭雅岑認真深情的這雙眼,不打算再壓抑,握住青年的腰扶著他說:
「來,坐上來。」
鄭雅岑點頭,軟糯低應了聲,跪立的雙腳挪了下,藉霍哥的攙扶抬高臀腿,握
住霍哥那滾燙粗長的肉棒對準自己身下,緩緩吞吃進去。「哈啊、啊、嗯,呃嗯,
呼……嗯……」輕細短促的呻吟像幼貓的爪子撓在心上,霍明棠目不轉睛望著青年
完全接納自己的情態,徹底被擄獲,不等青年徹底坐下就忍不住稍微向上頂。
皮膚因為汗液、體液而濕滑,霍明棠突如其來的動作害鄭雅岑整個往下坐,驚
詫尖叫:「哈呃!」他抖了下,腰身被霍明棠抓牢沒有滑下,跨坐著被那根火柱頂
弄攪動體內。驚嚇大過異物侵入的不適,被加劇的動作頂撞了會兒,刺激得湧上些
許尿意,他搖頭低聲喚:「先不要頂、霍哥,我……哈、哈啊,我想尿……呃唔,
停一下,我想尿了。」
霍明棠聽見了,也看見了,正因如此他無法停下來,驚羞而又陷在情欲中的青
年紅著臉,一手摀嘴,只有低頭能附在他耳邊時才敢出聲講話,說的每句話都只有
更加刺激他的情欲。
「霍哥……讓我尿一下,好不、呃啊啊、尿一下啦……不能再插了,真的快、
嗚嗯,快尿出來啦。」語尾已是哽咽,鄭雅岑被逼出生理淚水,歪著脖子喘氣,無
力攏嘴,像貓咪忘了收起舌頭一樣吐出一點舌尖低軟呻吟:「別哈嗯嗯……」
霍明棠終於停下動作,他箍緊鄭雅岑讓人掛在自己身上,抱出了睡袋,把鄭雅
岑雙腿抓舉環好自己腰身說:「抱緊我。」
鄭雅岑也是看過不少成人愛情動作片的成年男人,心中閃過一個荒謬的言想,
感覺好像有預感霍哥要做什麼,他用力拍了下霍哥的肩背低罵:「不要出帳篷,你、
你變態啊、啊哼。」對方每走一步就不免被那根還硬燙的東西炙熱輾磨,無力掙扎。
「總不能尿睡袋裡,晚點還要睡覺啊。」
「不要出去啦。外面好多蟲。」
「我會保護你。」
「屁啦!」
霍明棠低笑了聲,放下了青年,給他和自己都套上了T桖短褲,再將人拉出帳
篷外。有衣物蔽體,鄭雅岑安心許多,只不過褲頭根本沒拉,而且褲襠很快就濕了,
自己還沒盡興,實在想要得不行,乖乖跟著霍哥跑到外面,不忘帶上那個方便的小
燈。
他們離那一家六口有段距離,動靜不大的話其實根本不會影響到別人,霍明棠
一臉平常的拉著情人往溪流邊走,把燈擺在不遠處,兩人則走到光暈外圍,讓鄭雅
岑背對自己站著,從褲間那布包裡掏出性器重新楔入。鄭雅岑被霍哥從身後牢牢環
腰箍牢,雙手摀住嘴巴,附近充滿大自然的聲音,還有水流聲掩飾,當霍哥那根凶
器徹底沒入他體內時,他仰首大口呼吸,恰好見到滿天星辰。
「好美。」他心想,但讚嘆只有兩秒,身後的男人開始疼愛他了,動作越來越
劇烈,自然聲音裡夾雜了不自然的啪啪聲。霍哥一手伸到他衣裡揉胸,搓捏乳頭,
那顆乳頭被玩得又痛又爽,一腳也被同一隻手的手肘架高,像動物撒尿似的抬高一
邊的腿,身體向後仰靠霍哥。
他好像忘了什麼啊?就在這時霍明棠含他耳垂低喃:「不是要尿嗎?尿在這裡
吧。」
「哈、哈嗯嗯。唔,討厭啦。我、是要去旁邊廁、呼,廁所啦。」
「雅岑,好可愛。」霍明棠恣意衝撞著懷裡的青年,將人又逼出尿意,忽地他
將人兩腿的膝窩架起,鄭雅岑驚詫低呼。鄭雅岑沒想到霍哥體能過人,居然把他整
個人抓抱起來,他呈兩腿大張之勢被身後那根粗長肉棒折騰,自己的性器也高高翹
起,儘管腸肉不停要將霍哥的東西往外推,但那根肉棒仍暢行無阻的進出著,並狠
狠蹂躪。
「霍哥、哈、哼嗯嗯……」鄭雅岑發出低軟呻吟,尾音抖得厲害。他再也控制
不住生理反應,繃斷了某根弦似的,他看到自己翹高的傢伙斷斷續續噴出瑩白液體,
接著在夜色裡噴射出一道白弧。霍哥在他身後也發出低沉吼聲,粗長性器迅速衝刺,
數不來抽插了多少下後倏然休止。
鄭雅岑射精後就放尿,已經不想管什麼了,在大自然裡自我放飛,只是身體還
被霍哥牢牢抱住,他被輕放落地,腳有點發軟的站著,股間慢慢淌出溫暖的液體。
霍明棠摟著他溫聲道歉,說:「雅岑,抱歉,你生氣嗎?」
「……」
「我不可能讓人看見你的,只是很想跟你這樣玩。」
「沒生氣啊。」鄭雅岑提起短褲,但裡面早就濕得一蹋糊塗,他乾脆拉上拉鍊
不扣釦子了,挽住霍哥手臂說:「你真厲害,居然把我抱起來,真的很舒服好像在飛。」
霍明棠頗意外他的接受度這麼大,摸他臉輕笑:「你喜歡?」
「對啊。但我怕蚊子咬。噯,我們做完再去洗澡吧,我屁股都黏糊糊的了。」
「嗯。」霍明棠不經意被對方狠撩,擔心一直要的話青年會真的不快,所以抹
了把臉要去洗澡,哪曉得鄭雅岑早他一步回帳篷,背對他跪到一旁,拉下短褲抬起
臀,回首露出羞澀微笑。
「雅岑……」霍明棠覺得像做夢一樣歡喜,拉好帳篷的拉鍊湊近。鄭雅岑一手
往後越過自己腿間,中指在沾染白濁的肉穴撫弄著,低啞邀約:「霍哥,我還不夠,
你可不可以再灌進來多一點?」
霍明棠快被他撩瘋了,為免自己的模樣嚇壞青年,這回他真的將燈關滅。兩人
恣意歡愛,做到累了直接睡癱,直到天剛亮的時候,霍明棠才趕緊叫醒鄭雅岑,趁
沒人注意的時候重新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