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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次郎悚慄地向前攀爬,跪伏在羅德理格腳邊,「......神父,我有罪。」
「我已經沒有資格做為教會的司祭,不管你想說什麼,我一個字也不想聽。」
羅德理格早已知道他要告解什麼了。為了他的自尊與驕傲,他冷酷地拒絕吉次郎。
其實吉次郎什麼都不用再多說了,為了他的抑制劑,吉次郎受盡侮辱、輕蔑和誤解,
如今輪到他來承擔起他的罪業,他卻不由得膽怯了。
費雷拉向吉次郎招手,「不要緊的,我的孩子,這裡有兩位司祭,讓羅德理格保持他
的純潔吧!信眾的罪惡,向來由司祭承擔、淨化,我也是司祭,如果你不嫌棄我早已
墮落。」
吉次郎如蒙大赦,他抓著費雷拉的外褂下襬,顫抖但清晰地將他如何張羅Omega神父
的抑制劑的細節都告解出來,第一劑抑制劑是他向井上獻出處子之身換來,井上順理成
章地標記了他,此後他週旋在羅德理格和井上中間,井上以他的Alpha身份迫使他屈服、
出賣其他信眾,他的內心卻在負隅頑抗,用盡心思準時將抑制劑送到羅德里格手上,他
虔誠地保護羅德里格,只因為他在眾人都懷疑、排擠他的時候,仍然聆聽他的告解、赦
免他的罪行......
那些悲慘的字句像毒蛇一般噬咬著羅德理格的內心,他巴不得不曾踏上日本,對恩師的
際遇一無所知,那麼,他還能夠保持內心的平靜──
然後他又在一瞬間否決了這個想法;他為什麼來到日本?不正是為了尋找費雷拉?找到
恩師之前,他可曾有過一時半刻的平靜?
羅德理格正襟危坐,紋風不動,但是吉次郎的聲音,字字句句都聽在他耳裡,敲在心底
;他從眼角求救似地望向費雷拉,費雷拉卻沒有回過頭來看他一眼,只是專心聽著吉次
郎的告解,不斷地點頭,拍拍他削瘦的肩膀,讚許他的做為;犧牲自我拯救他人,一向
是人類的最高德性,何況井上大人除了年齡稍大之外,也不失為一個好對象......
羅德理格幾乎不能相信這是出自光風霽月的費雷拉神父之口。
他痛恨這段言語的扭曲,但他也不得不承認,沒有什麼比這樣扭曲的言詞更能安慰吉次
郎受到重創的身心,也同時減輕他的負疚感。
種種無從開解的情緒交錯在心頭,化為一滴淚水,滑過羅德理格的臉頰。
井上發出了嘲諷的笑聲,「小吉,你看看,把神父弄哭了呢!」
吉次郎朝向羅德理格,謙卑一拜,「我並沒有這個意思,神父。」
費雷拉的嘴唇靠上羅德理格的臉頰,輕柔地吻去那道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