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依舊──《限》
杰克陪我走回我住的地方,那是一間連鎖的汽車旅館,四方型的格局,一樓是車庫、
二樓是房間,中央是露天游泳池,夜風吹動池水,在四周的白牆上搖晃淺淺的波影。
「原來你是開車來的?」我們走上樓梯時杰克問。
「嗯,我在機場租車,先開到市中心在那待了幾天,然後去帕薩迪納,接著開到好萊
塢,再來到聖塔莫尼卡。」
「帕薩迪納嗎?我也去過。」杰克說,夾起肩膀向我展示他後背的玫瑰,「我的刺青
就是在那邊刺的。」
我笑笑,「是看完玫瑰花車遊行後的衝動嗎?」
「不,」杰克也笑,「是遊行前。」
「前一晚跟朋友狂歡,在大家的慫恿下刺的,我們那時都醉透了。」
我撫摸離我最近的那朵,「刺青真的會痛嗎?」
杰克點頭,「我本來想說,能有多痛?實際刺下去我才知道……」
他不好意思的乾笑兩聲。
「還好你不是刺了個不喜歡的圖,或是一些意思奇怪的中文,那就麻煩了。」我打趣
的說,掏出鑰匙把房間門打開。
我走進去,開燈,轉身過來,杰克高大的身子倚著門框,手抱著胸看我。
「你要進來嗎?」我問。
「我可以嗎?」
我看著他,誠實回答:「我今晚想要你留下來。」
杰克走進房間,直接把那件沾滿沙的白背心脫了。
「一起?」他頭撇向浴室問。
「你先吧,」我舉起手機,「我得打個電話回家。」
杰克哼著歌進浴室,我把電視打開,就著購物節目主持人情緒亢奮的談話,按下通話
,等待另一端接起。
杰克出來的時候我電話已經講完了,他腰間圍著白浴巾,拿著一條比較短的在擦頭。
我的視線從那被陽光曬得均勻的年輕身體往下移到腳,對於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還是
有點忐忑。
「換我了。」我說。
我出來的時候杰克盤腿坐在床的最尾端,專注地在看連續劇,我走過去,擋住他視線
,他抬頭看我。
「我明天,」我捧著他的臉說:「就要離開這裡了。」
他的綠眼珠直直盯著我,「你要去哪裡?」
「機場,我要回家了,明天傍晚的飛機。」
「傍晚?」
杰克握住我手腕,把我拉近,我順勢跪上床,聞到他的鼻息間,有著跟我一樣的、薄
荷牙膏的涼味。
「那離開前,」杰克的唇在我的之下呢喃,「你還來得及到我店裡,吃一杯夏威夷果
冰淇淋……」
杰克拉著我往後倒,掌心觸摸到柔軟床鋪的那一刻,我輕掙開他的掌控、手撐在他身
子兩側、埋首親吻他脖子。杰克半坐起身,呼吸有些不穩的看著我順著他的胸、腹,一路
往下親,直到我跪回到地上,把浴巾咬開,在那淡色毛髮匯集處的上緣,落下一吻。
我探出舌,舔了一口、又吻一口,然後握著那上翹的柱體,試探性的含進去一點點,
又吐出,發出響亮水潤的一聲。
「明……」
我含得十分陶醉,連上方傳來的壓抑呻吟也聽得朦朦朧朧,我抬起眼,發現杰克凝視
我的眼神已經很難耐,他克制不住自己地壓著我的後腦勺要我吞得更深,我的鼻尖,碰觸
到一點濕濕的,是他薄薄的汗,我一直注視著他,想要把他此刻的樣子牢牢記住,杰克的
手指摸過我耳骨、拂開我剛洗完還很濕漉的瀏海,他不吝嗇地不停誇讚我每一種不同角度
的嘗試,我垂下眼,專心加速套弄了,想給他最直接純粹的刺激,他也在我嘴裡越來越硬
、越燙、好燙……
「好了……明……明!」杰克突然把我推開,俯下身深深吻我,對我羞澀一笑解釋,
「這樣下去……我會射出來。」
他的唇來到我耳畔,啞聲問:「想不想來點更刺激的?」
我戒備地看著他,「杰克……我不吸毒。」
杰克開朗地笑了,「哦,親愛的,我也不用那些的。」
「來。」他起身,牽著我走到門口,打開後半推半就把我帶到走廊的欄杆旁。
「呃、杰克──」
他食指貼唇,要我安靜,把我一把轉過讓我背對他。我看著底下的藍色泳池,忍不住
顫抖起來,也不知道是出自於冷還是期待。杰克慢慢進入了我,熱燙的胸覆著我的背,他
咬著我頸肩最柔軟的那一塊,確定我可以了,就深深淺淺的動了起來。
「被、被人看見怎麼辦?」我喘著氣問。
「沒關係。」
我半轉過身,勾著他脖子與他長長一吻,放蕩的笑著問他:「我是沒關係,我本來就
是旅客,明天就走了,杰克你……可是當地居民哦。」
「沒關係。」他又重複一次,吻住我,唇往下貼著我脖子在那模糊不清地說:「會看
到我們的,也都是些不會在這裡久留的人,或許他們跟你一樣,明天就也走了。」
我笑了,轉回去,伏在欄杆上,很勉強的承受他不知為何突然大力起來的擺幅,杰克
扣著我的腰,一下又一下兇猛的頂弄我,像是故意挑戰要讓我叫出聲音,我當然不屈服,
他雙手便伸到前面,揉捏我的胸、我的乳首,我沒有料到他會來這招,叫了一聲、連忙摀
住嘴,杰克壞心地笑了,彷彿這樣就證明了什麼,他放慢速度,把我的臉扳過去,長長緩
緩、簡直要把我催眠似的,吻。
我在他的抽送下射在他掌心,他隨即也抽出來,射在我股間。在釋放之後,杰克還是
壓著我,沉甸甸的,像頭豹,我瞇著眼,感受他的溫度、他的心跳,舒服滿足的幾乎要睡
著。
「明,給我你的聯絡方式。」
我慵懶微笑,看著下方的泳池,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慢慢唸出我的手機號碼。
「這不是美國的電話號碼。」
「嗯,不是。」
「那給我你的facebook。」
「我沒有facebook。」
「Snapchat?Instagram?」
「杰克,我連facebook都沒有。」
「你們習慣用什麼?Whatsapp?Skype?」
「line,但是我也不用。」
我感覺他貼著我的唇上彎了。
「這是一種婉轉拒絕的方式嗎?」
「不是。」
「怎麼會有人沒有facebook,你沒有朋友嗎?」
「有一些,但他們也不用facebook。」
「那給我什麼都好,只要能與你保持聯繫。」
我轉過身,環上他的腰,我們最脆弱的那一處緊緊貼在一起。
「我只有電話,手機。」
「那就再跟我講一次,你剛剛唸的,你的號碼。」
我微笑,「你真的會打給我?」
杰克點頭。
「你知道越洋電話很貴的吧?」
「哦?」杰克勾起嘴角,「是『越洋』嗎?」
「我會打給你的。」他承諾。
我撫摸他的頰,「我們明明就沒認識多久,技術上來說,我們根本是兩個陌生人。」
他抵上我的額,「每一段關係都會有個開始,明,這就是我們的。」
他還想繼續說服我,我學他方才的動作,用拇指輕壓住了他欲張的唇。
──最後一夜,這麼好的人,我不捨得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
「我待會再寫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