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賈馬爾在,傑克還是得用衣服包住臉的下半部,再戴個帽子把帽簷壓低到幾乎
遮住眼睛,握緊賈馬爾的手,才敢走下樓。
「你這樣不是反而顯眼嗎?」賈馬爾苦笑,「待會兒去買一副大墨鏡給你好了。」
「我比較想要布卡。」傑克說的是部分地區穆斯林女性穿的,連眼部都用網布遮住的
全身罩袍。
「你不相信我嗎?」賈馬爾笑得無奈。
傑克不是不相信賈馬爾,只是窩在熟悉的地方太久,讓他變得更膽小了。
幸好賈馬爾的車沒有停太遠,傑克快速閃進後座,匍匐在前後座之間的窄小空間裡,
拿掉脖子上悶死人的衣服,心有餘悸地喘氣。
賈馬爾也坐進駕駛座,發動引擎,鼓舞般地說:「你看,路上沒有狼人啊。」
「狼人是看不出來的。」伏在後座的傑克警戒地往上窺視車窗。
賈馬爾知道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把車開上熙來攘往的大馬路,駛向市區。
賈馬爾說的小房子位在市中心,過一個街角就是警察局。他以為這可以讓傑克安心,
但傑克還是憂心忡忡,「聽說警察裡有血僕……一定也有狼人!尤其狼人又壯又敏捷……
」
「我看警察都是普通人,也沒特別壯,別想太多。」賈馬爾微笑著安撫他說:「獨角
獸說住熱鬧的地方相對安全,就算狼人來找碴也不敢變身。」
賈馬爾把食物放進冰箱和櫥櫃,傑克把新衣服放進衣櫃,順便到處看一回。
這間房子只有一個放了一張雙人床和小衣櫃的房間,客廳只有雙人沙發和一張小桌子
,連電視都沒有;廚房好像除了電熱爐和烤箱之外也沒什麼東西,是一個十分簡單的屋子
,不過看這個地段,租金應該不便宜。
「你好像和獨角獸聊了很多。」傑克坐在雙人沙發上,看著賈馬爾倒咖啡給他,不禁
問道:「沒有啤酒嗎?」
賈馬爾轉身從廚房拿出之前酒保給他看過的那瓶無酒精威士忌,傑克臉一沉,認命喝
那杯加了很多牛奶的咖啡。
「聽說現在很流行喝無酒精的酒,不喝嗎?」明知故問的賈馬爾一臉笑意。
「五趴三趴的都好啊……無酒精算什麼酒。」傑克的聲音很悶。
「戒酒吧,傑克。」
賈馬爾在他旁邊坐下,伸手摸他凸出的肚子,傑克立刻深吸一口氣,努力把肚子縮進
去。
不過他消失的腹肌連維持這個狀態的力氣都沒有,沒多久就痠了,只能吐氣恢復原形
。他彎腰抱頭,「不行啊……沒有酒我睡不著,我會做惡夢,一整晚做惡夢……要不是你
在旁邊轉移我的注意力,我甚至無法控制自己不疑神疑鬼……每一秒都害怕……」
賈馬爾牢牢抱住他。雖然在強而有力的懷抱裡使傑克放鬆了一下子,但想到賈馬爾也
只是個人類,他又不由自主擔憂起來。
「你怕什麼?」賈馬爾問:「狼人那麼可怕嗎?」
「那個壓迫感……恐怖感……」傑克的心跳又因腦中猙獰的怪物臉孔急促跳動,他喘
著氣,自嘲似地勉強笑一聲,「我太沒用了……」
「沒那回事,是你的武器太弱,當然會怕。那你更要戒酒,再把自己練回以前的你。
」賈馬爾的口吻堅定而溫柔,「以前的你就能用那把Zeliska,再加上我,沒有人是我們
的對手。」
這話說得太誇張了,傑克苦笑了笑,「哪可能。」
「你知道獨角獸是狼人吧?」
言下之意,賈馬爾也知道。傑克驚訝地抬頭看他,他知道傑克的疑問,答道:「他告
訴我的。」
安東尼居然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不熟識的賈馬爾,這讓傑克很訝異。他點頭,「當然知
道。」
「我聽說他很強,只是不想和狼人鬧僵,所以才叫你們出面--」
聽得目瞪口呆的傑克打斷他的話,「你怎麼知道?」
「知道他是狼人之後,花了一點手段查訪。」賈馬爾簡單帶過,問道:「你會怕他嗎
?」
傑克搖頭。「不會。大概因為我知道他不會傷害我。」
賈馬爾親一下他的額頭,撩起他的瀏海往後後腦杓撫摸,「那你要記得,我愛你,傑
克,我真的愛你。你一定要明白這一點。」
傑克看著他柔情似水的眼神,不懂他為什麼突然這麼說,疑惑地歪起嘴角笑一下,「
幹嘛?好像要交待遺言。」
「我要說的不是遺言。」賈馬爾笑著揉一揉他的頭髮,微笑注視著他,緩緩開口。
「我是狼人。」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