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在樂乎的最新靖蘇連載，現代AU，蕭警官vs.黑道老大蘇
#原本用ABO寫了個1.0版但寫不順，所以用原標題重寫
#在靖蘇前我是站藺蘇的，本文正式向藺蘇道別，所以前幾回微藺蘇
#請大家不吝提供建議與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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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牛刀小試
12.
華燈初上，妙音坊才剛開門營業，顧客只有小貓兩三隻。言豫津是妙音坊的常客
，踏進店裡一眼就看到在吧台裡忙活的宮羽。
「宮羽小姐，我來了。」
「言先生，」宮羽抬頭，巧笑倩兮，「很準時嘛。」
「那當然，宮羽小姐特地邀約，我一定要準時到。妳今晚要上台呀？穿得這麼漂
亮還做吧台，弄髒了怎麼辦？」
「今晚的員工說要晚點來，我就先墊著啦。」
言豫津環顧四周，「妳說有人要給我新聞呀？是誰？他來了嗎？」
宮羽指指最靠近小舞台的沙發區，他順著方向看過去，那裡的燈光昏黃，隱約看
到一個高瘦男人坐在沙發裡。
「什麼來歷？什麼事情？知道嗎？」
言豫津入行也好幾年了，假新聞假資料看得很多，面對不認識的人小心點總是不
錯。
宮羽搖頭，遞給他一張名片。
「他叫梅長蘇，知道我認識週刊記者，就說一定要找你，問他什麼事他不肯說。」
「這樣啊…江左盟梅長蘇…江左盟…好像在哪裡聽過…」
言豫津輕敲著名片，一時想不起來到底為什麼覺得耳熟。名片挺講究的，是有凸
紋稍硬的美術紙張，該有的資訊都有。他考慮著要不要去見那個男人。
宮羽見他猶豫不決，便佯裝想起了什麼事而驚呼一聲：
「哎呀我忘了，那位先生還說，他的新聞很值得挖下去，以後可能也還有其他爆
料，但是如果你不要…」
「還沒瞭解哪能決定要不要！我這就去跟他談談！」
於是來到梅長蘇面前的著名新聞週刊記者言豫津，眼神閃亮得像是看到堅果的小
松鼠，令梅長蘇忍不住笑了，那一彎銀月晃得言豫津臉上一陣發熱。
宮羽為兩人端來飲料後，便走上小舞台開了麥克風，朱唇輕啟，如吟似訴的輕柔
女聲逐漸在空氣中傳開，與暖色調的裝潢融合在一起。
「言先生知道前天夜裡失火的蘭園嗎？」梅長蘇做了手勢請言豫津先喝飲料，也
不跟他客套，單刀直入就這麼問。
「是在地下室發現四具屍體的那個蘭園嗎？」言豫津搔搔頭，「略有耳聞，不過
這新聞不是指定給我的，就沒再關心了。」
「請問，你有興趣嗎？同樣的資料，你覺得你跟你同事比起來，誰能寫得更好？
」梅長蘇修長的五根指頭牢牢釘著桌上的紙袋，「這裡面，蘭園始末、屍體來源
、老闆、金主，我保證比你的同事還有警察知道的更詳盡，而且，都是真的。」
「但是這新聞不是我負責的，恐怕…」
「我看過你從前寫的報導，中肯又深入，所以我希望是你來追這條新聞。這裡面
只是材料，能挖得多深就要看你的功力。」梅長蘇壓住紙袋，不讓言豫津抽去，
「我明說好了，你要不要搶新聞，我不在乎，但是如果要用我的材料，就一定得
是你來寫，懂嗎？」
「都是真的？」小松鼠看到眼前堅果如山，恨不得全塞進口中。
「保證是真的，隨便你查。」
「好，我試試。」
「不只試試。」
「當然，我盡全力。」
「那麼我先走了，言先生多坐一會兒，今晚在妙音坊的開銷由我買單。合作愉快。」
言豫津用力握住梅長蘇先伸出的手掌，入手的卻是一把骨感冰涼。類似於稍後他
邊聽著宮羽的繞梁之音邊粗略閱覽那些文件，竟被那冷血的內容激得打從心裡發
起冷來。
出了妙音坊，梅長蘇直接坐上在路邊等候的車，然後打開手機查看訊息，裡頭只
有一條未讀是飛流傳來的，也正是他在等的。
「蘇哥哥我都找到了我要吃夜市鐵板麵牛排雙份+超大杯珍珠奶茶全糖正常冰
｡:.ﾟヽ(*′∀`)ﾉﾟ..:｡」
「沒問題。」
梅長蘇笑著按下傳送鍵，便交代黎綱先繞進夜市給飛流買晚餐再去琅琊閣。
琅琊閣的鴿舍經過幾年的發展，原先在頂樓一隅的空間已不敷使用，於是藺晨清
空了廿九樓把鴿舍移到那裡，更大的空間、更齊全的資料庫、更多的工作人員，
其中最頂尖的仍然是飛流。
飛流有溝通障礙，口語能力趨近於零，但若使用社交軟體交談則與常人無異甚至
更嘮叨。原先礙於學生身份，飛流只能利用課餘時間來打工，但去年高中畢業後
他不再升學，直接轉正職，薪水也三級跳，他更樂得幾乎整天窩在鴿舍，頂多洗
澡運動睡覺時才會上頂樓使用設備。不過幸好他很熱衷於健身，否則以他的食量
及飲食內容來看，早就變肥流或是坐在電腦前暴斃。
梅長蘇走進鴿舍，把一大袋沉甸甸的食物放在飛流的工作台上。飛流露齒而笑，
拿下了耳罩式耳機，令人頭疼的死亡金屬樂瞬間從耳機裡爆發出來。也幸好藺晨
及早讓飛流接受了耳機這種東西，否則依他原本聽音樂的壞習慣恐怕再也找不到
人願意進鴿舍跟他同處一室。
飛流抱著晚餐就要上樓去吃飯，又馬上折返指著電腦螢幕對梅長蘇說：
「不要，這裡，刪除。」
不要的，按這裡就會刪除了，永久刪除。
正是梅長蘇想要的。
早該這麼做了，為什麼當初沒想到呢？梅長蘇一邊聽著耳機裡傳來牽制心跳的雙
踏節奏與高亢的尖叫聲時，這麼想著。早想到的話，蕭景琰就認不出他來，他也
不必在警局裡演那齣，徒使兩人傷心。
千金難買早知道，亡羊補牢猶未晚。
失蹤人口資料庫裡的林殊。戶籍資料庫裡的林殊。網路上這個林殊的所有紀錄。
蕭景琰電腦端與網路相簿裡的林殊。媽的這麼多，從小到大，這頭固執的水牛花
了多少時間把照片通通掃成數位檔的？
那個鐵盒子裡的所有照片。
從蕭景琰衣櫃深處摸來的鐵盒，裡頭滿滿的都是林殊自己、林殊與家人、林殊與
朋友、林殊與蕭景琰的照片，要不是藺晨及時趕到搶了下來，早就被他一把火燒
個精光。
「你都還沒死急著燒什麼！你這是在跟蕭景琰過不去、還是跟你自己過不去？我
把飛流借你用，不代表我贊同你的行為！你想想你自己失去多少，你也要讓他一
無所有嗎？他是欠你什麼讓對他這麼狠！你鐵了心不理他不就好了嗎？他現在就
只剩這些了，把他逼瘋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幹嘛一直幫他講話？」
「我哪裡幫他，我是幫你！拜託你給自己多留幾條退路好不好！」藺晨氣極敗壞
從梅長蘇手中搶回盒子轉手塞給黎綱，「趕快還回去！」
他是這世上我最不能當退路的人。可是梅長蘇說不出口，咬了老半天的牙，也只
對黎綱那吃裡扒外的傢伙施以扣薪半月之刑。他心知肚明，要不是黎綱也不贊成
他這個行為，就不會暗中通知藺晨來搶救這盒照片；而藺晨只希望他好好活著，
打從一開始就不願他走上這條路。
還回去就還回去吧，那些圖片檔也留著吧，就讓蕭景琰繼續把所謂的青梅竹馬初
戀情人留在心裡吧。
現在只要按下對應的按鍵就行了。
刪除。再沒有失蹤時候的各項生物證據。刪除。再沒有出生年月日與身份證號碼
，林燮與蕭晉陽夫妻沒有任何後代。
全數刪除。這世上不再有林殊。
13.
蕭景琰一早進了刑警隊，又看到桌上堆積如山的各式慰問品時，懊惱得幾乎要拿
頭去撞牆。今天不止是水果麵包蠻牛巧克力了，還有好幾張男男女女的照片。
「這到底在幹什麼！已經第三天了還這樣！」
那天上午吃瓜群眾沒聽見他與梅長蘇的談話內容，光憑圍觀兩人互動就衍生了不
知多少個版本，但總脫離不了「被嫂子甩了」這聳動的主題。從當天下午起，來
自警局內各處室的匿名慰問品與卡片簡訊便如雪片般飛來，使他不勝其擾，一度
萌生了越級發公告明令禁止這種行為的想法。
「一樣啊，這些東西你們喜歡的通通拿去！」
「謝謝老大！」
「謝謝蕭哥！」
「這照片比不上嫂子，我拿回去給孩子們瞧瞧。」
嗷嗷待哺的同事們蜂擁而上。等這群蝗蟲過境後，蕭景琰把剩下的東西通通掃進
垃圾桶裡，這才露出原本清爽的桌面。
他的視線在林殊與梅長蘇之間游移。
若是繼續施壓，蘭園案移給他辦只是遲早的事，這樣他就能順理成章去找這名關
係人，可是犯不著這樣。他只要人，不缺績效不需打壞同事情誼，他已經從歐陽
遲那裡得知了梅長蘇的基本資料與聯絡方式，另作打算即可。
遇見梅長蘇的隔天，蕭景琰把拜託歐陽遲收集的樣本拿到鑑識中心。那些八卦顯
然已先飄洋過海來到這棟大樓，所以他才前腳踏進門，好幾張戴口罩隔離帽的臉
孔就以最誇張的表情傳達他們的哀悼之意。
「既然人都出現了，小子你可要抓緊，早點把人娶回家！」
是誰說夏江大人不開玩笑的？蕭景琰覺得整個市警局都不正常了。鑑識中心主任
夏江當場明白表示，這陣子案件多，騰不出人手來，但是只要一得空就會馬上幫
他做比對。
話是這麼說，但已經第三天了還沒有任何動靜，蕭景琰不免心急，猶豫了一會兒
終究打電話去問了。而對方語帶保留只說要他過去一趟，讓他感到異常不安，是
出現什麼問題嗎？
該不會給錯樣本查錯人？
而在鑑識中心裡，面對夏江與夏冬一臉抱歉的樣子，更令他險些說不出話來。
「比對沒有結果，是什麼意思？我給錯樣本是嗎？」
「不是樣本的問題…」夏冬覺得要告訴蕭景琰的事情好殘忍，一時說不出口。
「失蹤人口資料庫裡沒有林殊。要不是我以前曾經很明確找到過，我現在也不會
相信他是失蹤人口。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一般使用者沒權限刪除的，而且就算找
到人，照規定也不是刪除而是更新檔案。」夏江摘下老花眼鏡，「小子啊，我假
設假設，他有辦法入侵這裡，是不是連其他跟他有關的也都處理掉了？你要不要
去查查？」
蕭景琰只看到夏江的嘴開開合合，聽到的全是嗡嗡嗡刷刷刷似的白噪音，他根本
完全不能理解夏江到底在說什麼！度過了令眼前師徒擔心的沉默五秒鐘後，他拿
出手機打給林靜。
「媽，妳在家嗎？幫我找個東西，在我衣櫃裡有個鐵盒…對就是那個…」
林靜的聲音伴著開門找東西的窸窣聲傳來。
「照片都在呀…不過你平常不是都放在衣櫃左邊？我剛是從右邊拿出來的…我當
然知道，就准你想小殊不准我想嗎？」
很好，在媽媽的眼皮子底下，做兒子的毫無祕密可言。
得知了寶貝盒子無礙卻有異後，蕭景琰大腦此時轉得像是鑑識中心實驗室裡的高
速離心機，想把最適當的那一句話找出來。他知道此刻自己又氣又難過，胸口鬱
悶得無論怎麼捶打都呼吸不順，所以他很意外自己居然還笑得出來，雖然在夏江
夏冬看來，那張臉根本殺氣騰騰。
「欲蓋彌彰。」他從齒縫裡吐出這四個字，直想做成匾額送給梅長蘇，「夏叔，
他如果不是林殊，就不會費心做這些事了，他這是在跟我劃清界線。」
「唉，複雜得很，你自己斟酌斟酌吧。」
蕭景琰向夏江道過謝，回頭直接進了訓練中心。是有幾人想問他要不要過幾招什
麼的，但在看他手腳並用把沙包袋揍得飛起時，當下決定自己的命比較要緊。
十二年前的林殊。五年前的梅長蘇。現在的梅長蘇。車禍失蹤。酒店現身。刑案
關係人。
張揚明媚的笑容。欲言又止奮不顧身。誘惑人心的花草調淡香。
為什麼不來找我？為什麼連自己原本的身份樣貌都捨棄？你不要你自己也不要我
，究竟想做什麼？完成之後你有什麼打算？
你寧願當梅長蘇就去當吧，我不在乎你是什麼身份，只要你活得好好的。你是不
是已經有了別人，我還能不能愛你，也不是現在我該過問的。既然你出現了，我
不能視而不見，既然你不說，我就自己去查，我必須弄清楚你究竟發生什麼事。
好好保護你，如果你不是罪犯。小殊，你千萬不能是罪犯。
打到脫力的那刻，不好的預感像是自己噴出的汗爬滿整個後背，壓得他爬不起來
。可是自從幾天前在林靜面前痛哭過後，他就對自己發誓不再被這些未解的謎團
左右情緒了。他手上的牌並不好，只有梅長蘇的基本資料以及車號，是那輛被賣
掉已註銷的車號，登記在江左盟名下。
蕭景琰進淋浴間匆匆洗了澡，在回辦公室的路上迅速撥了通電話。
「霓凰，我蕭景琰，最近有空嗎？請妳幫我調查江左盟、梅長蘇還有梅嶺車禍這
三件事，我先找一些資料，再約個時間碰面。」
14.
言豫津的蘭園案追蹤報導，順利登載於當週的新聞週刊。
就案件本身而言，其實並不複雜。蘭園位於T市近郊山腳下，外觀是一棟三層樓別
墅，有大車庫與室外游泳池，實際上是一間高級招待所。這一帶的房子相鄰並不
緊密，屋主通常只有度假時才會來，算得上隱密，才被前任屋主張晉相中，經營
了將近十年。三年前，張晉心臟病突發身亡，身後留下一些產業及債務，他也沒
什麼親人能代為處理，銀行就很乾脆將他的所有產業給查封拍賣了，蘭園則直到
最近才被人買下。而暗夜裡這把無名火，經鑑識確定是房屋老舊失修導致電線走
火，竟燒出了蘭園地下室四具埋在牆裡已腐爛的女屍。死者都很年輕，身材很好
，衣物殘片也是高級品牌，合理推測是找來助興的特種行業女子，而死因不外乎
吸毒過量或是賓客玩過頭被弄死之類之類。沒想到張晉處理事情竟然如此草率，
現在屍體曝了光，想必有不少涉案人正在跳腳。
若嫌報導單調，文章裡另外還有三項亮點。一是曾出入蘭園的人物有哪些？張晉
有沒有記錄？屋裡是否有當年賓客遺留的痕跡？二是這四具女屍的身份都已確定
，其中一名的身世悲涼，她父母親在十幾年前的梅嶺車禍中過世，留下當時年幼
的她與哥哥相依為命，後來為了生存不得不出賣靈肉，沒想到最終落得如此下場
。三是根據可靠消息指出，蘭園的幕後股東之一是現在的娛樂圈大亨。
而該名娛樂圈大亨，此時正在家裡客廳低著頭，被父親蕭選大罵。
蕭選把剛出爐熱騰騰的週刊摔在蕭景宣身上，不顧自己的臉才剛去斑拉皮還貼著
紗布吼道：
「能投資的東西那麼多，你偏偏選這個出人命的！」
「我也只是剛開始出個錢而已，是記者亂寫…」
蕭景宣氣惱不已。當年他看好張晉，後來還增資成為蘭園的第二大股東，每月坐
收豐厚的紅利，但一夕劇變害他平白短少了許多收入，其他股東也不敢出面，大
家只好摸摸鼻子當作是把錢丟進水裡了。而前兩天突然有個記者來問他蘭園的事
被他罵了一頓，其他至今還有聯絡的股東也打電話來說同樣的事情，他們一致認
為只要說什麼都不知道就好。想不到這名記者寫得條理分明有憑有據，這下大家
都跳腳了。
「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子嗎？」蕭選的怒吼差點把屋頂掀了，「看要怎麼澄清，
你自己去收拾殘局吧！」
蕭選一揮手把人攆走，兀自坐在舒適的沙發椅上生悶氣。高湛這才端了茶來給老
爺子，順便撿起週刊放在他面前。
「老爺子別發太大火，身子要緊。三少爺自己會處理妥當的。」
「那不是個問題，他本來就是專門操縱緋聞帶風向的。是這個…」
蕭選用指頭使力敲敲文章裡寫到梅嶺受難者的那段，高湛趨前掃視了一下。
「應該是碰巧，寫得悲慘一點比較會引起讀者的興趣嘛。」
「礙眼啊…」
同樣的週刊此時也放在梅長蘇桌上，正攤開在言豫津寫的文章。梅長蘇用手指來
回繞著梅嶺二字，若有所思。黎綱進來打斷他的思緒，說：
「老闆，人現在在外面，想親自向老闆道謝。」
「跟他說不必客氣，這是我該做的，如果要報答我，好好工作就是了。你再拿些
錢給他好好安葬他妹妹。」
而文章裡提到的賓客名冊，是他的手下在客房浴室的角落暗格裡找到的，筆記本
裡滿滿都是往來的賓客伴遊名單，時間姓名聯絡方式無一缺漏，張晉性格謹慎，
這八成是準備哪天發生什麼事用來自保的，沒想到自己還沒用到反而落入他人手
中。但梅長蘇不急著利用，而是先交給鴿舍建檔保存，以後有興趣再來研究就好。

推推 期待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