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鼠一籠/\切勿合籠/\以認養代替購買/
照慣例(?)來張員外https://i.imgur.com/bk1JOVY.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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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我收回前言,什麼寵似主人?如果將來我有機會養寵物的話,我絕對絕對不會帶他去那個
慘無人道的地方。
裝潢好、氣氛佳,可是那有什麼用?!
哪怕穿著白衣的女性笑容可掬,稱讚說我很溫馴,是一隻可愛的倉鼠,我也絕對不會被收
買的--再怎麼說也要附上幾顆瓜子才對吧!
饒是這樣,我還是抑止不住想逃跑的心情,一路上搭著公車快吐了不說,一進門我就覺得
不對勁,哪怕成了家鼠,生物的本能還是告訴我這地方千萬不可久留,還是盡速離開的好
。
然而三於卻沒有給我這個機會,堅定的走進了小房間。
這半個月相處下來,我知道這人個性軟歸軟,好說話得很,否則也不會被油頭男吃的死死
;對待我的態度也好的不像話,換了個又大又寬敞的新房子,上有瞭望台,下有盪鞦韆,
豪宅還附有個後花園,一夕之間暴富的感覺簡直不能更好,連伙食也提升許多。
但三於在某些事情上卻是異常堅持,比如對於他的事業,隔夜的蛋糕不賣,堅持的原料絕
不輕易改變--還有現在,帶著我來到這個地方也是連預警都沒有,絲毫不管我瑟瑟發抖
的少男心。
而我的心也在聽到自己名字時跳到了最高點,如果老鼠也有心電圖,我的心搏絕對過速,
唯一有效的方法就是把我送回家,現在!立刻!!
老鼠沒有心電圖,我和三於也不存在什麼心電感應,我板著死魚眼,感受著外出籠的搖晃
,直到上方孔洞的風景定格,我知道該來的還是得來,怎麼也逃不掉。
穿著白衣的男人把我打撈出來,就像是長年在海上討生活的漁民一樣,熟練又快速的,我
還沒反應現在是什麼一個狀況,是要變鼠泥還是鼠餅,整隻鼠就茫茫然的被放到了玻璃缸
裡。
我的好奇戰勝了害怕,抬起眼打量周遭環境。
我似乎被放在一個平台上,三於和白衣男站在我上方,只有這種時候我才深刻的體認到老
鼠與人類的差距極大,無論是長相還是體型,人類只要動動手指,我這柔弱的身體就會嗚
呼哀哉。
「三十五克……還行。」白衣男看了下磅秤。
「會太胖嗎?」三於問,我很想讓他別問了,有考慮過當事鼠的心情嗎?
「不會,看體型起碼有三個月了,這個體重還可以能再吃胖點。」白衣男說,順便推了推
往下滑落的眼鏡。
「有三個月了?」三於倒是有點驚訝,也不知道是不是發現我這個老鼠的真相。
我忽略掉我其實是個滯銷品的事實,聽到三於的詢問,才知道眼前的白衣男是個醫生,啊
哈,這下我可是被醫生認證的穠纖合度,於哥,回家放飯先哈,我可是知道你買了新的零
食了。
「你不清楚他多大?」醫生皺了下眉,本來就平淡的語氣聽起來更是嚇人。
來了,又是那個本能的恐懼,可以不要一言不合就嚇老鼠嗎?雖然你剛剛幫我講話我很開
心,但零食是不會分你的!
「我不確定…員外是別人送我的。」三於的表情有些尷尬,在底下侷促的絞著手指,玻璃
盆裡的我看的一清二楚。
喂,別欺負我的主人啊!
醫生嘆了口氣,兩句話的功夫也差不多講明了,再開口卻透著瞭然:「我做這行看過這種
事太多,你可以說我嘮叨,但小動物也是生命,我希望你能記著這點。」
「我會對員外好的。」三於說,沒有多許什麼諾言。溫柔的摸著還在玻璃盆裡的我,大拇
指細細摩娑過頭頂至尾巴的感覺太美好,舒服的都要趴下來了。
但溫情的時光沒有維持太久,因為下一秒醫生就把我抓起來,恰到好處的捏著我脖子後的
毛皮,整隻鼠動彈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這邊有個傷口。」醫生用另隻手指了被皮毛蓋住的部分,有一道不明顯的痕跡,不仔細
看就會忽略,「寵物店會把老鼠們關一起,但這是不對的。他們會打架,嚴重還會致命,
只因為要賣錢。」
被這樣赤裸裸的說出來,三於的臉上露出了複雜的表情,我有點尷尬。其實這也沒什麼大
不了的,魚缸裡生活的老鼠嘛,多少都會碰過這些事。我這不是還活的好好的嗎?
接著醫生把我翻了面,肚皮朝上的,對著這個不懷好意的人類露出我最脆弱的地方,想掙
扎卻被制的死死,我懷疑這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幹這事,行動迅速、手段惡劣,也不知道有
多少同類慘遭魔掌。
我一個良家鼠男被上下其手,沒有三於摸我的柔軟,壓了我身上的軟肉,還被逼著露出牙
齒--別壓啊,再壓我可要咬你了!
我不知道人類嘔吐的感覺如何,但被逼著吐出頰囊的食物可不好受,那些都是我珍藏的儲
備量啊!人類連倉鼠的食物都已經飢不擇食到這種程度了嗎?
「食物不用一次放很多,員外會想要都塞到頰囊裡。」醫生指了指衛生紙上的穀片瓜子,
濕濕的沾滿了口水,「你給太多,囤在頰囊的食物吃不完會容易壞掉,老鼠口腔也容易發
炎。」
「我知道了。」三於認真的應下。
不對啊你知道什麼了?知道要減少我的食物嗎?還是連我嘴巴裡的也要搶?我瘋狂的在心
底吶喊,卻因為在醫生手底下不敢造次,委屈的不行,連毛皮一瞬間也懨懨的失了光澤,
只希望有人可以尊重一下小動物的意見。
三於看著無精打采的我,忍不住好氣又好笑的戳了我一下,卻沒注意戳到了醫生的手掌,
「別這樣啊員外,不會餓著你的。」
少來。我轉身,用圓潤的屁股對著人。
我,陳員外,保守估計三個月大的銀狐鼠,一生中最開心的除了有了新名字和新主人外,
還有吃東西這回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魚缸的執念太深,有食物吃儼然成了鼠生裡最重要的事情,哪怕吃的撐
了,也不想留著食物在盆裡,能塞多少到頰囊裡是多少,就算下一餐遲了沒了搶不到了,
也能夠有多餘的食物讓我撐段時間。
而自從有了新家之後,我再也不用因為有一餐沒一餐而煩惱,三於把我餵的飽飽的,還不
時給我加餐,最幸福的不過吃飽睡好。
但也許是習慣使然,三於餵多少,我就吃多少,而看到我碗裡空了,又會再放點飯,反覆
幾次,我頰囊沒有一天是空的。
現在卻告訴我要減餐?我知道人類會減肥,但原來倉鼠也要的嗎?!
我有點惆悵,就算聽不懂什麼是口腔炎,但食物不用放太多還是明白的,我不得不面對這
個殘忍的現實。
人類有厚片女孩,有厚片銀狐也不為過吧?
說好的能吃就是福呢?因為物種不同就不能套用了嗎?你們這是種族歧視啊!
還想著說服三於的一百個理由,連什麼時候被帶回家都不知道。但能夠明白的是,從那天
起我的食物僅夠吃個八分飽,連偶爾的零食也減少了,三於還會不時問著醫生說這樣會不
會太多。
等到下一次檢查,變成三十七克的我覺得磅秤一定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