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由這一分鐘開始計起

作者: searchword (澀)   2018-07-26 23:21:14
第一人稱,沒有名字,莫名其妙的超短篇。
設定在香港。
《由這一分鐘開始計起》
「You jump, I jump.」
坐在我身旁的他轉過頭,一臉嚴肅地對我說,我忍了忍,還是忍不住。
「都去到這地步了,你還在說什麼呢。」
我看著他,看著他身後的大海,無論是他還是那片海都在閃閃發光。
「明明是你拉著我陪你玩跳樓機的。」 (注:跳樓機就是大怒神)
下一秒,我們開始急速下墜。
剛剛聽完訓練員講解海豚護理和訓練趣事,漫步回山上的時候,他走在我身旁,
突然就站著不動,然後仰著頭,看著這個跳樓機。
他沈思了幾分鐘後,開口問我:「坐在上面真的有跳樓的感覺嗎?」
「我沒跳過樓,不知道,坐在跳樓機上面的感覺很難形容,我也想不到該怎麼說。」
我看著那些陌生人隨著機器的操作升起又墮落,突然想到一個答案。
「比較貼切的形容,就如來回地獄又折返人間吧。」
他佇立在跳樓機前,又看了一分鐘,然後拉著我往身後不太長的人龍前進。
我們晃著腳,看著自己慢慢離開地球的表面,往無人的高度進發,彷彿衝破雲端。
比起跳樓我覺得自己那一瞬間更像一個正在目睹自己升空的太空人,也有一種靈魂
出竅的感覺。
在我們爬了大概一半的高度,他終於忍不住緊握我的手,手心滿是汗,我側過頭,
看到他的驚恐和眼淚。這一點讓我更能夠接受他的反常。
或許這輩子他都不會再牽起我的手,只有我會記得他曾經在徬徨的時候和我十指
相扣,陪他找尋方法去解答他對生和死迷惘。
我自知我無法為他再做更多,同時也無法再擁有更多。
我沒有經歷過生離死別,不能自以為是的去替他感同身受,更不適合說一些冠冕
堂皇的話去給他一些廉價的安慰。
給他心靈雞湯倒不如真的給他一碗忌廉雞湯。至少還能給他暖暖胃、填飽肚子。
這世界總有些事情是要我們每個人獨自面對,我能做到的就只有相伴和安慰。
儘管如此,我還是希望自己在他來說是特別的。
我想每個人都會貪婪,都會做不切實際的夢,我想我也只是人,不應是例外。
我握著他的手,多麼的希望我可以將這兩分鐘不到的旅程拉長,可以擁有不只是
一份暗戀。有時候會偷偷的幻想,萬一我們是兩情相悅呢。
可是很矛盾地,我也是個現實的人。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可以是他的戀愛對象,
除了我。
我想要的很多,能夠真的開口要的、求的、得到的卻很少。
可能是我不知足,所以我不快樂。
求而不得是苦的。
苦在佛教的術語是指苦、不安、不滿足,而苦的來源就是貪愛。
當時自己看到百科網頁的解釋時彷彿頓悟真理,又有被理解的安慰和無奈,原來
自己的悲傷並非想像中的孤獨和低俗,就不過是不想失去、無法放下,苦苦糾纏
的枷鎖。
若不認為是缺就能接納這種情感中的樂了。
在幾乎抵達地面的距離,我們又再次回到半空中。
這是最後的一次墜落了。
冷風將我們的頭髮吹得零散,我抑壓著哭泣的衝動,閉上眼睛,在心裡對他默念
了一次我愛你,然後讓離心力將我內心的悲憤和不甘一一抽出。
當地上的人都變得清晰可見時,我已經準備好降落地面。
(end)
之前在遊樂場打工時經過跳樓機總會很好奇那些人是不是能體驗到與死亡接近的感覺
莫名其妙就生出這一篇XD
標題和來自地獄又折返人間都來自《心淡》這首歌,一直被我在錯的地方濫用XD
(比如說朋友遲到的計時、夏天從冷氣房到室外)
作者: YingweiC   2018-07-27 17:31:00
感覺聽到容祖兒到歌聲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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