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緣幸福到動彈不得了。他軟軟爛爛的陷在柔軟的沙發座中,枕著男朋友的手臂,眼
前一片朦朧。
當然酒精的影響也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整個氛圍太美好,食物好吃不說,暈黃的燈
光格外有情調,但最棒的還是音樂,從踏入餐廳以來的每一首歌都是他喜歡的那種芭
樂歌,但又經過別出心裁的混音後製,將所有節奏音調提升至不同的層次,真的很舒
服。
不過,最舒服的還是胃了,陸緣摸了摸凸起來的肚子,知道自己再也吃不下了。只
是每當這樣的念頭方起,旁邊就會伸一支湯匙過來,而他的身體就不聽大腦使喚了,
配合的張開嘴,連甜點帶湯匙的啜進口中。
白鷹笑了,修長的指節輕蹭著陸緣頸後的髮。後者覺得自己就像隻貓似的,只想繞
著對方的手腕團團轉,汲取那樣的溫暖與親暱。
所以他握住了白鷹抓湯匙的手,從指尖開始,一口一口的沿著指頭落下親吻。
白鷹捧著他的脖子也吻向了他的額頭,兩個人一個往上一個向下,直到嘴唇交疊舌
尖交纏,勾著彼此怎麼樣都不肯放。
「你開心嗎。」白鷹貼著他的嘴唇笑著問。
「超──開心的。」陸緣拉長了音調,也笑了出來,「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朋友推薦的。本來想帶你吃米其林,可是時間點太近了,我連三星都訂不到。」
白鷹語帶遺憾。
「不用!這裡很好,我很喜歡!」
「真的?」
「當然,我喜歡這種小店。」隱於巷弄之間,乍看之下雖不起眼,可其實別有洞天。
曖曖內行光的只有有緣人才能一見,宛如宿命感的詩意。陸緣被自己腦海中不知所云
的描述逗樂了,癡癡笑個不停,「特別是這裡的音樂,超棒的欸,好想去跟他要歌單,
我沒聽過這種版本,不知道他哪裡下載的。」
「你有注意到音樂真是太好了,維爾一定也會很高興。」
陸緣愣了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是維爾做的?」
「嗯,我昨天晚上請他幫忙,我說我想要給你一個驚喜。」
陸緣又愣到發起了呆,好半晌才找回語言能力,「……我就在想呢,好多都好久以
前的歌了。」
「雖然是舊了點,但還是經典啊,不就是這樣你才喜歡的嗎?」
白鷹話才說完,陸緣便聽到音響流瀉出來的音樂,那前奏太耳熟了,好多年前的YA
電影主題曲。雖然電影情節不是陸緣的菜,但是那首歌他怎麼聽怎麼喜歡,有一陣子
還直說著要用這首歌當婚禮的主題曲;他自己都忘記有這一回事了,直到聽到的現在
才想起來──而更別提他那時候根本還跟前男友在一起,白鷹如何得知的。陸緣剎那
之間鼻子酸澀一片,
他睜著雙眼望著白鷹的,完全說不出話來。
白鷹只是笑著,示意陸緣往投影幕的方向看。
他看到了才分別沒多久的艾倫的臉,超大的、似乎還在喬角度,又過了幾秒視線才
對上鏡頭並綻放出笑顏。
「嗨!陸陸!又見面啦!你一定很高興對不對!我都快要高興死啦!這真是太好了!
你們這樣真的太好了!」他說著還哽咽了,連嗓音都有點沙啞,背後似乎傳來夏克斯
嗤之以鼻的冷哼,因為艾倫橫了一眼過去給旁邊才又看回來,「不管怎麼樣,都希望
你們能幸福快樂啊!不好意思讓你多等了這個好消息一些時間,不過我跟夏克斯會送
大禮給你們的!等著吧!」
他朝前走了幾步,直到他的臉再次填滿了螢幕,「但是陸陸,要說好喔,一定要是
說好!不然就沒有禮物啦,所以要說好喔!」他再三耳提面命。
影片就到那裡,然後螢幕上出現的竟是赫密士,他滿臉的倦容,朝陸緣揮揮手。
「愛德格,好久不見,你可把我們害慘了。」害什麼啊?陸緣不明所以,而赫密士
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自言自語了一陣這可以說嗎?不能說啊之類的,「總之、還是
恭喜你啊!這是好消息,雖然對我們而言不是……不過或許你可以勸他改變一下心意,
畢竟還是可以兼顧的嘛。好啦就這樣……喔對、要記得答應他喔,雖然不答應也無所
謂啦,哈哈。」
什麼跟什麼,陸緣看得好笑,下一個出現的是克蕾蒙。她將頭髮剪得更短了,然而
看上去精神不錯,比起一年前還要有朝氣,她神色飛揚的湊到了鏡頭前。
「愛德!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你們能走到這一步真的太好了!我太為你高
興了!這是天大的好消息!如果你們要辦婚禮,一定要邀請我喔!我要參加的!我一
定會到!」
她說到眼眶泛淚,雙頰是一片嫣紅,胸膛也起起伏伏的激動不已,「說好的、我們
都要幸福,現在你的就在眼前,不要放過他喔,你值得的!祝你們快樂!」
接著是一個陸緣不認識的男人,他才正有疑惑,便聽那人用耳熟的聲音說道,「哈
囉愛德,我是梅兒娜。抱歉用這副樣子面對你,但我在工作,有點臨時……」他嘖了
兩聲,而後愉快的上揚了語調,「我猜大家都給了很多祝福了,你也有我的一份,恭
喜你們!啊、但有一點:他是跪下的嗎?要是不是叫他後面也別想了。」
陸緣轉頭一看,果不其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白鷹已經單膝著地了,陸緣心頭軟成一團,
笑著想把他拽起來,白鷹卻死活不肯,而是揚揚下巴讓陸緣繼續看。
「我不知道我要說什麼。」背景是齊知予在醫院的辦公室,萬年臭臉的男人依然將
眉頭擰的死緊,彷彿寫論文那樣的絞盡腦汁。
「就說你想說的就好了。」跟著的是光的聲音,顯然他正拿著手機在錄影。
「那你怎麼不先說?」齊知予抱怨。
「因為我已經想好啦,倒是你就幾個字的事情你都考慮一小時了。」光輕快地回嘴,
「快點、白鷹催我們要得急。」
「那幹嘛不早點說。」齊知予還在mur,好不容易瞪向了鏡頭,「陸緣,我沒什麼好
說的。嫁給他,就這樣。」畫面震動著、搭配著光的悶笑聲,顯然在取笑齊知予就這
三個字也糾結這麼久。齊知予的臉色更黑如鍋底,卻又有點紅,然後光將鏡頭轉過來
面對自己,「愛德,這是好事!恭喜了,祝福你們啊!」
在影片結束之前,陸緣隱隱約約聽到齊知予仍埋怨不休光也講得簡單憑什麼笑他云
云。
本來以為影片就結束在這裡了,卻沒有想到最後還有一段,那是陸緣的高中同學顧
良榮,他與白鷹的共同好友。
「哈囉陸陸,白鷹說要跟你求婚,叫我錄一段影片幫他助攻。但這超沒必要的啊對
吧,你從高中的時候就幻想白鷹能穿婚紗嫁給你了。」靠北竟然在這裡掀他底!陸緣
完全沒有預料到,明目張膽的快樂笑容硬生生僵在臉上,「總之,這就是你想要的了,
夢寐以求,高興吧?我其實也很感動,聽了這麼久你們之間,想不到竟然真的有美夢
成真的一天。」他頓了頓,似乎也在壓抑過於興奮的情緒,「我等你回來閃我啊,你
可以用這個當作你的起手式。」他用一個特別浮誇的動作伸出自己的左手,好像上面
有顆閃閃亮亮的大戒指,而後又從上梳過了自己的頭髮,特別中二的抬了抬自己下巴。
畫面就轉入黑暗,最後是兩個明晃晃的白色大字,Marry Me。
陸緣轉過頭看向白鷹,早就已經克制不住情緒,只是咬著嘴唇用力點頭。
「我還沒問呢。」白鷹笑了笑,他的眼眶也有點發紅。
「那你快問啊!」陸緣惱羞得拍著他的手臂。
白鷹又上揚了嘴角,「陸陸、陸緣。」他喚著他的名字,「你願意接下來的這一輩
子,都讓我陪著你走嗎?」他執起陸緣的手指,在上面套上低調的銀色誓言,「不相
棄、不相負、不相忘、不相離,從現在這一刻到以後每一刻,都有我也有你。」
他每說一個字陸緣就點一個頭,直到所有的話語都應允,才後知後覺的注意到內容,
「……不相離?」
「我辭職了,現在待業中。準備回臺灣給你養,你可別嫌棄我。」白鷹可憐兮兮的
抬首看他,咬著下嘴唇無辜又無助。
陸緣再也忍不了,他揪住白鷹的衣服將人拉起覆到自己身上,然後用力得吻向了他。
而白鷹摟住了他的腰,吻得比他還要投入與痴狂。
當兩人的氣息終於稍稍恢復平靜,陸緣才咬著白鷹的嘴唇,以同樣的頻率呼吸,信
誓旦旦地輕聲保證,「從今往後,有我也有你。」
「說好了?」
「嗯。」陸緣用力點頭,「成為我的人可是不能反悔的。」他拿當初白鷹對他說的
原話堵他。
白鷹自然記得的,他眷戀的又吻上了他,「我不反悔,我愛你。」
然後他們再次抱緊了對方,想著這一刻就是世界末日都無所謂了,因為他們都已經
沒有遺憾,他們所想要的都已經擁有了。那個溫存的片刻就好像天長地久,直到陸緣
發現了幾乎湊到他眼前的手機。
他瞠大了眼眸,驚訝得幾乎咬到舌頭,「……克蕾蒙?」
「驚喜!」剛剛還遠在螢幕另一邊、如今近在眼前的克蕾蒙開心地大笑,手上的錄
影不停,依然記錄著他們的求婚實況。
「你怎麼在這裡?」
「你在開玩笑嗎?我當然不會錯過你們的重要時刻的!」克蕾蒙笑個不停,也與陸
緣擁抱,「我就在附近,想說這一定要留作紀念的,跟白鷹說好了之後我就一直坐在
那裡偷拍你們了。」
「我都沒有注意到你啊!」
「這不是當然的嗎,你的注意力當然要在你老公身上。好了,讓我看看你的戒指!」
陸緣想了想,用著榮哥的姿勢霸氣的甩出左手,而後擺出睥睨的視線。白鷹笑著摟著
他的肩膀,在他的臉頰上落下親吻。
「很好!就這樣!撐住喔我要拍了!」克蕾蒙被逗得哈哈大笑,舉起相機讓這一刻
剎那成為永恆。
他們的照片流傳以後,加入所有天下有情人,成為了#hesaidyes的一員。
THE END
* 會不會有番外二不知道,我現在唯一的靈感是夏克斯艾倫打高空炮(是多飢渴
* 陸緣喜歡的芭樂歌:https://www.youtube.com/watch?v=rtOvBOTyX00
(真心喜歡這首歌的人我沒有冒犯的意思,其實我也很喜歡啦XD 很好聽
只是想要說陸緣喜歡的就是大眾流行樂這樣
* 謝謝看到這裡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