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一路直接貼到終點啊哈哈 有點長
「你聽說了嗎?那個人回來了。」陳佑瑞坐在王銘璽對面,兩人相約在酒吧見面,自
從陳佑瑞和被他自己戲稱如花的女友愛情長跑十年,結婚後陳佑瑞就很少和王銘璽約在這
種聲色場所見面了。
「誰?」王銘璽一臉疑惑,看著對方的臉想起那段不怎麼愉快的回憶,「喔,你說孟
以稜。」
「對呀!聽說他從美國回來了。」
王銘璽用「所以呢?」的眼神看著陳佑瑞,搞得對方不知道如何收場。
王銘璽順勢喝了口可樂,他今天開車沒打算喝酒。不介意他和陳佑瑞氣氛尷尬,隨意
地把目光掃過正盯著他瞧的那些人,他們都想吃了他──各種意義上的,不論是一號想把
他拖去床上的吃,還是其他零號想把他碎屍萬段的那種吃。
王銘璽不在意地笑了,把目光放回陳佑瑞身上。
「不知道為什麼他要從那麼大的藥廠離職,那可是我一輩子也去不了的地方。」陳佑
瑞也要開車只點雪碧喝,還沒形象地打個嗝。
「他沒離職,他升職了,他們藥廠想設立亞洲區辦公室,因為董事長是台灣人,所以
才在台灣設立,他是被外派來當主管的,哪是什麼離職。」王銘璽淡淡地回應。
「你好清楚……不會還偷偷關心人家吧?」陳佑瑞賊賊地看著他,笑得一臉欠打。
「沒有,我只是聽到風聲而已。」王銘璽忍不住翻了白眼。
當初他和孟以稜不歡而散,他痛了許久。時間果然是最好的失戀良藥,他已經很少回
憶當初和孟以稜分道揚鑣的心情,只是他到現在還無法再下定決心去愛下個人。
他的生理需求靠著幾個固定砲友解決,一旦對方露出想與他穩定交往的意圖,他會立
刻離開,因為他不想建立麻煩的關係,也不想處理相關的事情。
久而久之,王銘璽的砲友都知道他是個好砲友,技巧好、除了旁門左道之外的事情都
配合度很高,但絕對不能妄想能追求他,讓他當情人。
「啊!不過我聽說馬運霖還留在美國,他們分手了,也交往七八年了吧?」陳佑瑞用
「這你不知道了吧!」的眼神看他,王銘璽感到一陣煩躁。
「陳佑瑞你今天是專門來刺激我的是不是?」他們分手干他屁事,王銘璽沒禮貌地繼
續翻白眼。「我對孟以稜跟他那個清純小白花發生什麼事完全沒有興趣,不用再跟我報告
了,好嗎?」
王銘璽和孟以稜除了短暫誤傳是一對的八卦而有牽扯外,其餘時間兩人在同志圈並沒
什麼交集,甚至連知道他們是要好的朋友的人也不多,知道的人也多是學區那邊的人。
王銘璽在學區同志圈很低調,在鬧區看起來和孟以稜也沒關係,因此知道兩人是好友
但鬧翻的人其實並不多,比如說他這個多年的同系雙性戀損友──陳佑瑞,算是少數知道
來龍去脈的人。
「他才不是什麼清純小白花……」陳佑瑞小聲地嘀咕,但王銘璽沒聽到,「啊!他來
了。」
本來王銘璽還在想是誰,順著陳佑瑞目光看過去,是很久沒在這種場合見到的孟以稜
。
他比八年前壯些,穿著被兩塊胸肌繃得緊緊的鐵灰色襯衫,讓他絕對會是今晚眾單身
零號們注目的焦點。
王銘璽曾經想過,和孟以稜在這種場合再見面時他會是怎樣的心情,他以為時間都過
這麼久,他總會釋懷。過去幾年王銘璽並不是沒看過孟以稜,只是都在藥學研討會或是藥
廠的聯誼餐會見到面。
王銘璽看到對方一向是禮貌性的輕輕點頭,接著轉身當作沒看到。所幸他的工作內容
不需要和孟以稜接觸,就算是當作沒看到也不會怎樣。
有時也會有人多事地問他孟以稜是誰,他總回答:「不熟的研究所同學。」然後對方
就會了然地點頭,不再過問。
他對於這些年來的孟以稜,向來都是草草略過,不曾仔細端詳,今天倒是他這幾年來
第一次認真地再看著這人。
孟以稜比起研究所時更有魅力,他明白那是清純小白花讓孟以稜成為更好的人。看對
方變得更好,他沒有覺得欣慰,只感覺到強烈的恨意和嫉妒。
他恨孟以稜當初狠心拒絕他、拋下他,嫉妒小白花擁有那麼好的孟以稜,而他只能回
憶過去的孟以稜。
沒想到過了八年,王銘璽沒有想像中的釋懷,那種感覺一瞬間侵襲到心肺,痛得他無
法呼吸,酒吧的空氣幾乎讓他窒息。
王銘璽注意到孟以稜也把目光放他身上,神色中帶著點懷念,他反射性地站起,拿起
包包就要往外走。但饒是這樣,他還是得和孟以稜打到照面,他放下包包,瞪了陳佑瑞一
眼,然後道:「我要去跳舞。」
王銘璽沒那麼笨,他知道陳佑瑞不只是他的朋友,也是孟以稜的朋友。
台北gay吧這麼多,絕不是孟以稜隨便說要跟他巧遇就能巧遇的。孟以稜離開後,王
銘璽就換了常去的gay吧,更別提這八年來gay吧來來去去換這麼多,怎麼孟以稜一回到台
灣就能巧遇他!
王銘璽也不怪陳佑瑞,身為兩人共同好友,陳佑瑞一直希望他們能和好如初,至少把
當初的心結解一解,畢竟三個人曾經那麼要好,夾在他們中間,陳佑瑞其實也挺難做人。
邁入舞池,所幸今天王銘璽沒有因為只打算和陳佑瑞見面而穿得太樸素,要在舞池勾
搭一段露水姻緣並不難。
他隨著DJ播放的音樂擺動,用餘光搜索目標,終於他看到一個覺得還算上相的小鮮
肉──年紀大約小他5歲,一臉剛出社會,以露水姻緣來說,這種容易精蟲衝腦的對象正
好。
他慢慢靠近對方,在對方身邊扭動身軀,距離相近卻又不失分寸,接著勾著對方脖子
與之面對面。他輕輕搖擺身體,時不時觸碰到對方身體和下半身。
小鮮肉就是小鮮肉,王銘璽沒跳幾下就把對方跳硬了。他的計策成功,靠近對方耳邊
親舔對方耳垂,他含著那人耳垂,吐出溫熱氣息誘惑:「廁所?」
他沒興致跟小鮮肉開房間,一來他事前沒清理,二來是他只想躲過孟以稜,頂多幫小
鮮肉口交撸一撸就算了,萬一對方認真起來他也很難處理。
小鮮肉猴急得連回應都沒有,放下勾著他脖子的手,直接拉他的手離開舞池往廁所走
去,可惜王銘璽的另隻手卻被身後的人抓住,熟悉的聲線在他耳邊響起。「抱歉,我找他
有事。」
王銘璽不用回頭,也知道抓住他手的人是孟以稜。
他知道他剛才的所作所為孟以稜一定全瞧見了,可他不介意,他們又不是彼此的誰。
他要藉由和小鮮肉去廁所約砲逃過孟以稜,那也是他家的事,孟以稜他媽的管不著。
「別理他。」王銘璽不回頭,施力想直接抽回被孟以稜抓緊的手腕,無奈對方把他抓
得死緊,他根本無法掙脫。
王銘璽看著前一刻還被他勾得心癢難耐的小鮮肉露出為難表情,然後放開他的手。
王銘璽只好帶著怒意,回頭瞪視孟以稜。
昏暗的燈光下,孟以稜的表情他無法解讀。
八年距離讓兩人都不再像以前那般,一眼就能看穿對方情緒。
「放手。」王銘璽警告對方。
「不放。」孟以稜倒是很堅持,把他抓得比剛才更緊,他都不知道他手腕是不是被抓
紅了。
眼下孟以稜大有和他耗到底的氣勢,王銘璽想著既然孟以稜都特地找上門,甚至還不
惜先行收買陳佑瑞演這一齣,那想來他也是避無可避,除非他打算之後都不去酒吧,天天
在家當宅男。
「我們下次遇到再玩?」王銘璽轉身,用溫和、帶點誘惑的嗓音和小鮮肉道別,雖然
是他挑起這次的露水姻緣。
他不知道的是,孟以稜在他背後用殺人般的眼神看小鮮肉,小鮮肉悻悻然離開,連氣
都發不起來。
王銘璽目送小鮮肉回到舞池,他深吸一口氣後轉身,瞇起眼對孟以稜笑著說:「好久
不見。」
即使心中有千百個幹,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想讓孟以稜認為他還對過去的事耿
耿於懷。
「嗯,好久不見。」
兩人對視一會,還真是無言以對,而宣稱「找他有事」的孟以稜只是一直盯著他的臉
看,一句話也不說。
「所以你找我有什麼事嗎?」王銘璽真的被孟以稜看得太過尷尬,一出口他就後悔,
他根本不想跟孟以稜再有任何交集,只想馬上離開。
「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吧。」孟以稜開口提議。
「我跟你沒什麼好聊的。」王銘璽拒絕,他們有什麼好聊的?只是從在gay吧乾瞪眼
變成在其他地方乾瞪眼而已。
王銘璽企圖掙脫從剛才一直抓著他手的孟以稜,打算回位置上拿包包,可他不論怎麼
用力,還是無法掙脫幾乎要把他手抓到瘀青的孟以稜。「你到底想幹嘛?我跟你沒什麼好
說的。」
王銘璽說完,嘲諷地笑了笑,繼續以高分貝道:「你不覺得我和你這對話很蠢嗎?我
們根本沒交集,卻在這邊講著一副『我們交往過,分手後藕斷絲連,你來纏著我求我原諒
』的對話。」
王銘璽的聲音引起周遭注意,大家紛紛把目光投向這兩人,開始竊竊私語。大部分的
人都認識王銘璽,不認得多年不在台灣的孟以稜,討論的都是在猜測孟以稜是王銘璽某任
前男友回來死纏爛打。
王銘璽十分得意地勾起唇角笑了,孟以稜那樣好面子,肯定會放開他的手。
孟以稜丟不起那個臉。
特別他還指責孟以稜死纏爛打,向來只有別人對孟以稜死纏爛打,沒有他孟以稜對誰
依依不捨的。
「難道不是嗎?」
「呃?」
「我就是在死纏爛打,就是在求你原諒我,難道你不知道嗎?」孟以稜笑了,像是不
在意他的大呼小叫。
王銘璽楞楞地看抓著他的男人脫口而出的話,一瞬間像是被下定身咒一樣,不知該如
何反應。
王銘璽聽著周遭聲音紛紛擾擾,眾人交頭接耳,他聽到了很多他的名字,還有稱呼孟
以稜「那個胸肌帥哥」,其他語句他聽不清楚,但他也聽不下去。
「你在說什麼?」王銘璽沒想過,孟以稜會拋下帝王的姿態,來和他說話。
「走吧。」孟以稜沒有正面回覆他,只是拉著他繼續往酒吧的出口前進,然後他才發
現孟以稜另隻手上拿他今天帶來的包,王銘璽匆匆往他和陳佑瑞剛才坐的位置一瞧,發現
陳佑瑞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你個賤人陳佑瑞!
下次他看到陳佑瑞沒把他打個半死,他王銘璽名字倒著寫。
一走出酒吧,他發現孟以稜的機車就停在門口不遠處的機車格,他一看就知道,孟以
稜騎的是以前研究所時那台破機車。
「你車還是以前那台啊!」王銘璽忍不住懷念道。
「公司配車還沒有下來,所以我就先騎以前的車。要是你怕他載不動人的話……放心
,我爸還都載著我媽到處跑,應該沒事。」孟以稜淡淡回答,說到父母時還笑了笑。
「你這不是要載我去哪裡吧?」王銘璽一臉驚恐,他現在身無分文,連包包都被孟以
稜抓在手裡。車鑰匙、皮夾、證件、手機通通都不在他身上,說話都顯得毫無底氣。
「我想和你談談。」孟以稜像個機器人一樣重複著一樣的話語。
王銘璽也真是沒輒了,「我可以開我的車……我不想坐摩托車。我們找個地方分別過
去,你先把我的包包還給我。」王銘璽想到一個金禪脫殼的辦法,等他拿到車鑰匙,他就
打算一路狂飆驅車回家,雖然車遁是弱了點,但他就是不想面對。
「不,我不會讓你逃走,除非你載我一起。」孟以稜抓緊他的手,手裡的包包也握得
死緊。
被看穿了嗎?
看孟以稜一副不會輕易讓他脫身的樣子,又不知道孟以稜要帶他去哪裡。他知道自己
抵不過孟以稜的硬脾氣。「我知道了,我不逃,我諒你也不敢把我怎樣。」
孟以稜看著他,當著他的面把他的包包鎖上需要鑰匙才能解開的掛勾上,然後打開機
車箱,把安全帽遞給他,接著發動機車,挪到道路上。
看著自己被孟以稜隱性扣押的包包,王銘璽只好乖乖戴上孟以稜給他的安全帽,跨坐
上孟以稜的機車。
接著孟以稜把車子騎上道路,王銘璽把雙手扣在後握把上。
王銘璽看著孟以稜的背影,想起以前總是孟以稜在酒吧喝個爛醉,然後叫他來載他回
家,而他居然真的傻得每次都乖乖去載他回家。
一直沒深究孟以稜受歡迎的程度,明明隨便去借住在哪個小白花的住處,或是和新勾
搭的小白花去motel開房間就好,幹嘛非要他來載?
現在回想起往事,才發現孟以稜其實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訴說喜歡,只是隱晦到讓人很
火大就是了。
否則以孟以稜的個性,如果他沒那意思,是不會讓他們兩個交往的傳聞燒到他耳邊。
王銘璽不知道在他前方的孟以稜想到的是不是跟他一樣。
孟以稜一出現,他以前失戀、嫉妒等負面情緒全湧上來,彷彿回到當初倆人決裂時。
當初隱晦拒絕孟以稜的是自己,後悔的也是自己,告白的也是自己,而孟以稜像個沒
事人一樣,拍拍屁股就和小白花遠走高飛,獨留下他一個人失戀心碎。
他現在心情很糟,等等他掰了孟以稜,就要回家喝個爛醉,然後睡個兩天兩夜不出門
。
王銘璽在機車上惡狠狠地想著。
最後孟以稜停到某個住宅區,大概是孟以稜在台灣落腳的地方。
孟以稜停下機車、拔下鑰匙後,便抓住他的手腕不讓他離開,拿著兩人的包包,甚至
連安全帽也沒脫就直接拉著他上樓,把他帶進他家。
一進門,孟以稜就把門反鎖,甚至他家還有從裡面鎖起來的鑰匙孔也一併被鎖上,然
後放進他的西裝褲口袋裡。
孟以稜在做這一連串的動作時,手還是不曾離開他的手,緊緊抓著不放。
「你這是在幹嘛?」王銘璽可以猜出對方接下來要做什麼,雖然隔著安全帽的塑膠片
,他還是可以看到對方充滿情慾和愛戀的眼神。他每個暈船的砲友都是這麼看他,然後他
打完那砲就會跟他們謝謝不聯絡,有時甚至連那砲都沒打就走。「你冷靜點,不是要談談
嗎?」
不是沒預料到他們可能會進行到這一步,只是王銘璽不想讓這一步這麼快來。
孟以稜沒有回應他,只是把抓著他的手靠近安全帽,示意他用那隻手跟他一起把安全
帽脫下來,他們一起隨手放在鞋櫃上,接著把他的安全帽也脫下來,放在那頂安全帽旁。
「我其實不知道我該跟你談什麼、說什麼,我只是不想就這樣讓你走。」孟以稜用手
使勁,讓他重心不穩,跌進他練得壯碩的胸膛上,然後抱住他的背,把頭埋進他肩膀裡。
他們從沒做過如此親密如情侶般的動作,就連那次上床應該也沒有發生。
老實說他和孟以稜上床那次,王銘璽早忘得一乾二淨,他只知道他們兩個做過了,但
做了幾次、又是用什麼姿勢做,他真的完全想不起來,也不想去想。
他只記得他要孟以稜搬出去後,他在家裡一邊腰痛一邊大哭,足足在床上待了兩天才
能正常活動,飲食還是靠著陳佑瑞救濟他,天天送飯給他,他才能活過那兩天。
再後來的事,他已經忘得七七八八了,他只記得他像個行屍走肉,每天就是在學校瘋
狂做實驗,然後待到撐不下去的時候回家洗澡睡覺,隔天繼續去學校。而最後,他終究還
是順利口試,從研究所畢業,然後去找工作。
孟以稜就這樣完全消失在他的生命中……直到現在。
「你在幹什麼?」王銘璽沒有推開孟以稜,只是冷冷地開口:「我想我們不是這種關
係。」
「我想你。」孟以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他們今晚一直是這樣,孟以稜用雞同鴨講的話回答他的問題,然後兩人的對話就一直
沒交集,像八年前一樣。
「我沒想過你。」王銘璽還是沒有推開他,就讓自己待在孟以稜懷裡。
他不想讓孟以稜覺得他會為他有任何情緒波動。
也許他想知道孟以稜會怎麼面對對他毫無感覺的王銘璽吧?
看孟以稜遇上這樣的王銘璽,是不是會繼續在乎他?還是轉過身回到八年前那個孟以
稜,然後冷酷地推開他。
孟以稜還是沒有放開他,他也沒有推開,兩個人就這麼待著。
王銘璽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於是他選擇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銘璽聽著孟以稜和自己呼吸的聲音,還有孟以稜隨呼吸起伏的胸
膛。王銘璽發現自己很可恥地貪戀孟以稜的體溫,還有他靠在他肩膀上的感覺,就連他身
上散發出來的氣味也讓他如此迷戀。
可恥,他從不覺得自己有受虐狂的傾向,面對對他如此無情的孟以稜,他發覺自己居
然還有感覺,孟以稜的示弱,讓他原本毫無波動的心又泛起漣漪。
太可怕了,他必須趕快離開這裡,他得趕快離開孟以稜。
「我跟你之間沒什麼好說的,我要走了。」王銘璽推開孟以稜,往後退一步。
孟以稜站直身子,目光灼灼地看入他的眼睛,然後嘲諷地笑了。「王銘璽你總是這樣
。」
「你什麼意思?」王銘璽不明所以,看著孟以稜。
「你只認定自己所認定的。你從來沒有問過我喜不喜歡你,就因為你認定我不會把你
當成戀愛對象不斷推開我、跟我保持距離。」孟以稜朝他步步逼近,他只能一步一步往後
退。
「我好不容易快走出來,又因為你的嫉妒眼神全盤失控,我只能強迫我自己推開你,
說我只是喜歡過你,不是喜歡你!你一味的自我認定,然後拒我於千里之外,不讓我靠近
、不讓我說我想說的話,明明在八年前我是最了解你的人,但我常常覺得我們的距離很遙
遠。」孟以稜說著,表情顯得既無奈又挫敗,像個不得志的萬年考生一樣。
王銘璽想張口反駁,卻發現他被對方逼得退無可退,不只他的身體已經靠在牆上,距
離孟以稜只有一步之遙,他的嘴巴也像是塗上強力膠一般,開不了口。
「王銘璽,是你讓我變成這樣的,你總是用你的想像認定我,讓我們沒辦法再進一步
。」孟以稜進一步把他壓在牆上,兩張臉靠在一起,孟以稜張口咬了他的臉頰肉,他啃噬
的力道不小,唾液沾在他臉頰上,
王銘璽聽到孟以稜一連串的辯駁,感到沒來由的火大,孟以稜憑什麼把錯通通推到他
一個人身上,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到底是哪個智障不敢行動?
「幹!你這些話為什麼不早說?知道『恥』字怎麼寫嗎?我才不懂你在想什麼咧!如
果你早就喜歡我幹嘛不跟我說,就因為我說我的菜不是你,你就不敢行動,還怪在我身上
,你又沒行動過你怎麼知道我不會上鉤啊!」
王銘璽抹掉孟以稜在他臉頰上留下的口水,奮力推開對方,孟以稜踉嗆地退了一步,
王銘璽以挑釁的姿態繼續推著孟以稜的肩膀,繼續叫囂。
「你那麼隱晦地傳達你的喜歡,到底哪個天才會知道你天天去酒吧勾搭小白花,又打
電話叫我載你回家是什麼意思啊!我才想怪你咧!媽的、幹。」
王銘璽最終把孟以稜推倒在地板上,伸手就是握緊拳頭使勁往對方肚子招呼過去,雖
然孟以稜有在健身,但沒用力繃緊的肚子還是軟軟的。
他聽到對方吃痛得叫了一聲,他得意地勾起唇角,有種報復的快感。
他跨了上去使勁揍對方,接著孟以稜用大腿夾住他身體將他放倒,兩人在客廳地板上
扭打成一團,雙方都沒有心疼對方的臉或身體,直把對方打得鼻青臉腫,身體也到處是紅
腫的痕跡,打了十幾分鐘兩個人也累了,直接躺在地板上。
「哈……幹、媽的,我們真的很像白痴。」王銘璽喘著氣,對著躺在他身邊的孟以稜
說。
王銘璽生氣、遺憾、難過、傷心了這麼久,結果兩個人才打了一架,發覺他那些負面
情緒好像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他從跟孟以稜的互毆中發現,對方雖然也沒放輕任何力道,但是卻很小心不讓他嗑碰
到會發生撕裂性傷口玻璃或是尖銳的桌緣,會跟他認真互毆也是因為孟以稜大概覺得如果
只讓他單方面毆打,他們誤會恐怕還是沒辦法解開,也沒辦法真正和好吧。
孟以稜沒有說話,只是翻身壓在他身上看著他,他倆四目交接,王銘璽看著對方被他
打得鼻青臉腫,帥臉被他糟蹋成這樣,有種對方活該死好的欣然,笑得歡快。可惜他肚子
也被孟以稜揍了,沒辦法笑得太誇張,只能斷斷續續地抽笑。
原來他們的距離可以拉近得這麼快,他主動勾住孟以稜的脖子,吻了對方被他揍得瘀
青的嘴角,然後咬破他的嘴唇。
血腥味瀰漫在他倆唇齒之間。
孟以稜把舌頭伸進他嘴裡翻攪,細細舔過嘴裡的每一吋,他也對孟以稜的口腔比照辦
理。
孟以稜離開他的唇後,像是討好般的舔了舔他上面印著他齒痕的那片臉頰。又替他整
理凌亂的頭髮,他摸摸他的側臉,開口問:「你願意給我機會,讓我和你試試嗎?」
「我先驗貨試試,滿意了再考慮留用。」王銘璽挑釁地看著對方,笑著說。
雖然他現在的醜臉好像沒什麼資格談什麼驗不驗貨的。
接下來的劇情就如同王銘璽所預估的,兩個人一邊接吻給對方退去衣物一邊進浴室準
備清潔,他們給對方洗了澡,直到王銘璽準備要給自己清潔卻被孟以稜打斷時,他才依稀
想起似乎有這一幕。
「以前是不是……唔、嗯……」
孟以稜吻住他,不讓他繼續說下去,把他吻得暈呼呼後才放開他,拿起了蓮蓬頭轉開
,只剩水管噴頭。「我幫你。」
王銘璽迷濛地看著孟以稜,有些遲疑,他記得對方那時候的技術很……不怎麼樣。
孟以稜看著他那狐疑的表情,笑了,「我可以,相信我,讓我來?」
看孟以稜那麼堅持,王銘璽也不再反駁,乖乖趴著給對方清洗後穴就是了。
孟以稜服侍人的技巧確實比他那次迷迷糊糊的記憶來得精進不少,王銘璽不知道該高
興還是該嫉妒這些都是馬運霖教出來的……好處是他只需要享受現成的成品,似乎也沒那
麼糟。
孟以稜床上功夫很好,他相信他忘記的那晚,孟以稜一定把他全身上下都給摸透了,
不然不會知道那麼多他自己可能都沒發覺的敏感地帶,孟以稜雖然不是他睡過技巧最好的
男人,但也有排進前三了。
直到孟以稜替他清潔擴張結束,用單手把他壓在浴室牆上,當對方的粗長陰莖插入他
濕熱鬆軟的後穴時,他才發現……「你──嗚──」
孟以稜這是在重現兩人唯一那次做愛時的記憶嗎?
孟以稜把他的臉往後轉,然後叼著他的舌頭吸吮。兩根舌頭碰在一起,他舔著對方舌
頭,上頭的小顆粒舌苔他都能清楚感受到。
孟以稜沒戴套子,正如同他們那次做愛,對方的陰莖頂進他穴裡的每一部位,卻獨獨
漏掉剛才他用手指替他擴張時時常摳弄的敏感部位。
「你故意的?」王銘璽在和對方接吻換氣的途中,瞇起眼睛怒視對方。
他相信孟以稜把他全身上下都摸透了,不然不會摸得毫無疑慮。
孟以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把埋在他體內的陰莖直接往他敏感處深深頂弄,弄得
他尖叫起來。「啊──」
對方輕重交替的抽插頂弄,他感覺自己的內壁把對方的性器絞得死緊,像是一百年沒
嚐過男人的陰莖似的。
孟以稜仍不厭其煩親吻他,直到對方感覺到他即將高潮前,孟以稜把陰莖抽出。接著
孟以稜把他翻成面對他,他臉上全是剛才爽得哭出來得生理淚水,還有和孟以稜打鬥的痕
跡。
孟以稜輕輕舔了他臉上的瘀青,還順便舔過了他的淚痕。「疼嗎?」
王銘璽喘著氣,還沒來得及回答,孟以稜抓住他的雙腿大開,把自己剛才還沒發洩的
性器以正面姿勢再次闖入他體內,他的呼叫通通進了孟以稜嘴裡,孟以稜不給他說話喘息
的機會,用粗大的陽具幹他,還用嘴堵住他的呻吟和抱怨。
對方不給他任何抗議的機會,也沒問過他,就直接把精液全射入他體內。
雖然木已成舟,王銘璽在對方把性器拔出來的同時開口抱怨:「你沒戴套。」
孟以稜看著他,笑了。「你明知故問。」
王銘璽有些腿軟地待在一旁喘息,看著孟以稜去裝回蓮蓬頭,給他們沖洗掉剛才他噴
在兩人之間的精液。
沖洗乾淨擦乾後,孟以稜拉他到臥室裡的大床上,他們互相用嘴給對方口交解放一次
,當孟以稜把他抱起來,讓他坐在他身上,面對面再次用碩大陰莖闖入他剛才沒清乾淨的
後穴時,王銘璽調侃:「你這次可別哭,我最討厭砲友在跟我做愛的時候哭了。」
孟以稜沒回應他,只是把陰莖猛力頂入他體內,往他敏感的地方抽插,一下深一下淺
,還毫無規律,弄得他心癢難耐,在他想要抗議的時候,孟以稜又突然重重頂進他的敏感
處,每次都頂得他幾乎高潮,後穴同時也歡快地把對方肉柱吸得更緊,兩人緊密地相連在
一起。
後來王銘璽受不了,再次高潮射出精液,這次他腰都軟了,整個人無力地靠在孟以稜
身上粗喘著氣。
孟以稜拔出還沒射精、仍賁張的性器,給他墊了顆枕頭,讓他用最普通的傳教士體位
躺著,他把陰莖再次插入。
「嗯──你怎麼──」王銘璽本想抗議,可也懶惰了,乾脆直接雙腿大開,任由對方
擺弄。
直到王銘璽感覺到有一連串的水珠滴在他的臉上,他原本以為是孟以稜的汗水,睜開
眼才發現是淚水。「你怎麼又哭了?我說我最討厭砲友哭。」
「我是你男人,怎麼就不能哭了?」孟以稜回答,低沈的嗓音還了點啞,聽來更是性
感。
王銘璽看著對方,笑了笑,沒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吻了吻對方的淚水,然後接受
對方侵略,最後把精液全射入他體內。
王銘璽不曾跟砲友不戴套就幹那檔事。
一直到完事後,他們總共在床上做了三次,換了三種體位,王銘璽除了呻吟,還有說
些淫聲穢語求孟以稜或是勾引對方外,沒說過任何正經話,包括該回應孟以稜的那句話。
「王銘璽,我愛你。我可以一直等你,我只求你不要再離開我。」
孟以稜在最後一次射精之後,用性感又略微沙啞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語。
孟以稜的聲音沒有任何猶豫,眼神也不閃爍,王銘璽知道孟以稜來真的,但是他卻說
不出口,他沒辦法回應孟以稜的告白,他只是閉上眼睛,享受孟以稜帶給他快感的餘裕,
不想把事情想那麼深。
孟以稜對於他絕口不回應愛的事也不逼著他講,只是親親他的額頭,然後抱著他去浴
室裡清潔,就像以前他常常替孟以稜做的一樣。等到上了乾淨的床,孟以稜沒問過他的意
見,就自動摟著他的肩膀閉上眼睛。
*
隔天王銘璽醒來,看著不熟悉的天花板,才想起昨天和孟以稜的種種。
他翻了個身,孟以稜睡在他身邊,腰間痠軟不堪,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腰。為
避免誤會,王銘璽不曾和任何一個砲友睡過夜,所以他許久未曾與人同床共枕過。
「醒了?」孟以稜跟著睜開眼睛,輕吻了他的額頭。「疼嗎?」
王銘璽原本不知道孟以稜的意思,看了對方被他打得鼻青臉腫的臉才想起,兩人在妖
精打架之前還真的紮紮實實地打了一架。「嗯。」
大概都是些皮肉傷吧。
「要吃早餐嗎?我買了……」孟以稜說了一家他以前很喜歡光顧的早餐店,「吃完再
替你擦藥。」
「嗯。」王銘璽點頭,「你還記得啊?」
「嗯。」
王銘璽很驚訝,也難怪那些零號對他總是趨之若騖。
王銘璽起身洗漱,吃完早餐後,孟以稜替他擦藥,他也禮尚往來地給對方上藥。
「你等等有什麼計畫嗎?」孟以稜閉上眼睛,讓王銘璽給他塗藥膏時詢問。
「應該開車就回家吧?不過還要麻煩你載我去拿車……不方便的話我就叫車去拿吧!
」王銘璽很久沒這樣和人這般無節制的上床,他只想要好好在家躺一整天,好修復他用力
過猛的腰和過度耗費的體力。
「好,我載你去。」孟以稜點頭。
等到擦好藥,王銘璽穿回昨天的衣物,孟以稜套上一件簡單、能出門的衣服,他拿著
手機,「我們交換聯絡方式吧?」
王銘璽手裡拿著包包,盯著孟以稜沉吟一陣,他現在也沒什麼理由拒絕,便點點頭,
拿出手機給對方掃了line的QR code,兩人還交換了手機號碼。
接著孟以稜帶他上機車,載他去昨天的酒吧附近取車。
在停到他車子旁邊放他下車,王銘璽摘掉安全帽遞給對方,孟以稜開口問:「那你有
空的時候可以赴我的約嗎?」
王銘璽看著對方,點點頭。「嗯。」
「好。」孟以稜笑了笑,是王銘璽記憶中的笑容,眼神中似乎還多了點他沒看過的溫
柔。「那我們改天見。」
「嗯,再見。」
孟以稜的邀約並不特別頻繁,一開始是一週見面一兩次,後來是兩三次,漸漸的,次
數越來越多,王銘璽也不拒絕,只要沒事就會赴約。
孟以稜時常在兩人離別時對他說愛,他只是聽著沒回應,孟以稜說要追他,他也沒有
正面給答覆,只是默默和對方相處著。
孟以稜是個成功的獵人。
王銘璽漸漸懂,明明孟以稜在圈子裡姿態非常高,可是卻有一大堆人排隊等著要給孟
以稜寵幸。
孟以稜有自然而然的體貼,有些人做了是矯情、是刻意,孟以稜做得渾然天成,本來
不動心的人很有可能會就此淪陷,更何況他本來就已經動心已久。
兩人相處已然如情侶般,拿到配車的孟以稜,早上會開車到他家接他去上班,晚上來
接他,兩個人一起吃飯,再看要去哪晃。
有時是去酒吧喝酒小酌、有時去看電影,有時就只是找個公園散步餵餵蚊子。孟以稜
會約他一起去健身房健身,但他只跑跑步機,孟以稜會拉著他去重訓。假日他們會去彼此
的家,然後上床。
除了做愛以外,他們假日做的事也和平日差不多,正在交往的情侶,生活大概也就是
這樣了吧,他想。
王銘璽雖然不曾正面回覆孟以稜的追求,但他自動斷了和砲友的聯繫,把他們通訊方
式全刪除,line通通封鎖,甚至還把自己專門加gay的臉書小號跟Instagram直接關閉不用
。
「我明天一大早有事,你醒來直接離開就好。」王銘璽在某個週五夜晚和孟以稜溫存
完,孟以稜給他清潔完畢後,兩人躺在他的雙人床上,他突然想到。
他和孟以稜做愛沒那麼多限制,有時孟以稜會用保險套,有時不用,王銘璽沒特別在
意,也不介意讓對方內射在他體內。
「好。」孟以稜只是應聲,沒有再過問。
他們已經各自給對方自己家中的鑰匙,雖然王銘璽還是什麼也沒說,但在孟以稜把家
裡鑰匙給他的那刻,他也自動交出家裡的備份鑰匙給對方。
「你還記得李詠宸吧?就是以前有追過你的那個,我姊妹。」王銘璽不知為何,他明
知道自己不需要向孟以稜交代他明天的行程,可還是開了口。
「嗯。」孟以稜摟著他,應了一聲。
「他要跟他交往五年的男友登記結婚了,找我當證人,晚上他們在酒吧包場慶祝,我
也要去給他們祝賀。」王銘璽自然而然地說,手指還把玩著孟以稜穿著放在他家的睡衣扣
子。「我跟他認識那麼久,一定要去祝賀的。」
「結束要去接你嗎?」孟以稜問。
「再看情況,如果太晚我就自己搭計程車了。」王銘璽沒有拒絕,但也不捨得對方熬
夜。
「幫我祝福他們。」
「好。」
隔天王銘璽起了個大早,孟以稜還是有起床,開車載他去他和李詠宸約好的戶政事務
所,他遠遠就看到站在門口等的李詠宸和他未婚夫,還有另個證人。
「你放我在這個路口下車就好。」王銘璽不知道怎麼解釋他和孟以稜的關係,他暫時
還不想面對。
孟以稜點頭,把車停下,解開中控鎖。
王銘璽相信孟以稜看到了,他在下車之前問:「你不會……」不會介意吧?
「不會。」孟以稜似乎知道他想說什麼,直接斬釘截鐵地打斷他。
「謝謝你,那我們再聯絡。」
「嗯。」
王銘璽走下車,去和李詠宸他們會合。「你們都來得好早。」
「吼,我看到囉!」李詠宸看到從孟以稜車上走下來的王銘璽,便笑著調侃。「我就
想說你最近怎麼都不來玩了,原來是你偷偷交了男朋友,居然藏著不說?」
「不是你想的那樣。」王銘璽就是怕發生這樣的情況,才會要孟以稜放他在路口就下
車。
「你還不從實招來!」李詠宸拉著未婚夫,「你看他,有男友都不跟我們說。」
李詠宸的未婚夫是六年前經由朋友介紹認識,兩人曖昧發展將近一年,交往五年多,
最後在司法院釋字第七四八號解釋施行法通過後不久決定要登記結婚,找了王銘璽和當初
介紹他們認識的朋友當證人。
王銘璽笑了笑,帶開話題。「別說我了,今天是你們的大喜之日,我怎麼樣哪裡重要
。」
「你之後一定要給我解釋清楚啊!」李詠宸笑著說,勾著未婚夫的手。「今天的主角
是我們。」
「當然。」王銘璽可沒有搶人風頭的興趣。
到了夜晚,王銘璽坐在酒吧的一個角落,他的出現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你今天怎麼會來?」其中一個和他有點交情的零號來找他,說好聽是找他寒暄,說
的難聽其實是想來探聽他的八卦。
「詠宸和他老公結婚派對,當然要來。」
「我上次聽Ben說你封鎖他的line,我還以為你收山,不流連花叢了。」
「嗯,算是吧!」王銘璽喝了口調酒,想起孟以稜,他笑了。
「所以你真的收山有男朋友了?還是只是玩膩了想休息?」
王銘璽沒有正面回應問題的答案,只是和對方閒聊近況,防得滴水不漏。
「真想知道是誰讓王大美人收山的。」那人突然笑著說,「我還以為你會待在這個圈
子更久呢!沒想到居然──」
「哪有那麼誇張。」王銘璽跟對方打哈哈,對方看他守得那麼嚴實,也不再追問下去
。
等派對結束後,孟以稜還是堅持來載他,他在眾目睽睽之下上了孟以稜的車,好在燈
光昏暗,沒人發現他的對象是孟以稜,不過還是能隱約看出孟以稜的輪廓是個帥哥。圈子
裡便有了王銘璽收山交男友的傳聞。
王銘璽沒否認,也沒承認。
那是他和孟以稜再次相遇半年左右發生的事。
*
「所以你們復合了?」
「我們又沒交往過哪來的復合?」王銘璽此時和陳佑瑞坐在某個咖啡廳裡,「說到這
個,我還沒找你算帳你在酒吧裡丟下我,陰我的事。」
陳佑瑞乾笑了幾聲,「所以你們交往了?」
「沒。」老實說王銘璽也不知道怎麼定義他和孟以稜的關係。「他說要追我。」
「你答應了?」
「沒有。」
「那你們現在是怎樣?」陳佑瑞打斷陷入沉思的王銘璽。
「就是我沒答應孟以稜的追求,也沒跟表白跟他說我愛他,但已經跟他在過情侶生活
的意思。」
面對陳佑瑞,王銘璽反而什麼都敢講,但是看著孟以稜的臉,他卻什麼屁也放不出來
。沒辦法說答應交往,也沒辦法說愛他,即使他知道自己很愛他,愛到根本離不開也一樣
。
雖然和好,但他還有什麼心結暫時走不出來,所以才會怎樣都說不出口。
「你都拖了快十年還不說,難道你要上黃泉路才要跟他說啊?」陳佑瑞吃了口他點的
黑森林蛋糕。
「這提議聽起來不錯。」王銘璽笑了。
「跟你說正經的啦,別跟我打哈哈。」陳佑瑞吞下嘴裡那塊蛋糕,繼續說。
「我真的愛他,但我一看到他的臉我就是說不出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孟以稜沒
有勉強他,可他就是因為說不出口而有些愧疚。
「該不會是因為你心裡還有十年前的陰影吧?要不是因為馬運霖,你們哪需要這十年
啊!」陳佑瑞皺了眉頭,有些憤憤不平。
這關那朵小白花屁事?王銘璽清楚知道,他和孟以稜的問題從來都是他們的問題,跟
外人一點關係也沒有。
但看著陳佑瑞似乎知道些什麼他不知道的,於是他故意不回應,讓陳佑瑞繼續說下去
。
陳佑瑞被他的沉默以為,他是因為馬瑞霖和孟以稜交往的緣故,才不對孟以稜坦白,
於是陳佑瑞把馬運霖和孟以稜交往八年的原委一口氣全說了。
王銘璽這才知道原來馬運霖根本不是什麼小白花,是食人花啊!
但他心裡也清楚,馬運霖可能也是他心裡的刺,但絕不是最重要、扎最深的那根。他
的刺扎在他和孟以稜之間,至於馬運霖,他是小白花還是食人花都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這些消息我從來沒聽過,你怎麼會知道的?」
孟以稜雖然花名在外,卻不是會去道人長短的人,這些話不可能從孟以稜嘴裡說出來
,想來是陳佑瑞不知道從哪聽來的。
「我認識個學弟他是馬運霖的姐妹,他覺得他姊妹太委屈,所以找我喊話,希望孟以
稜可以改變心意。」
「你說了嗎?」
「當然沒說啊!我胳膊怎麼會向外彎呢我。我相信孟以稜也不是沒有在努力喜歡馬運
霖,可能真的沒辦法走到一塊吧!」
王銘璽忍不住摸了陳佑瑞的頭,「你真是個好孩子!」
「好孩子你媽啦!老子都一個孩子的爸了。」
王銘璽看看手錶,收拾東西便說:「我先走了。」
「你要走了?」陳佑瑞吞下他最後一口蛋糕,「去約會嗎?」
「嗯,算是吧。」王銘璽點頭,「他要來載我。」
「呿。」陳佑瑞嘖了一聲,「有男朋友了不起啊!當初不知道誰失戀在家大哭還要我
送飯的。」
王銘璽揮揮手,不理會陳佑瑞的嘲諷。「下次再一起找你太太吃飯吧!」
「嗯。」陳佑瑞點頭。
走出咖啡廳,孟以稜的機車剛好停在店門口,他把安全帽遞給他。
「幫你買的,你喜歡的歐貝拉。」王銘璽在離開前外帶一塊孟以稜喜歡的蛋糕,把紙
袋遞給他。
「等下燈光那麼暗你要我怎麼吃。」
「有什麼關係,就直接整個吞下去啊!」
王銘璽看孟以稜笑了笑,接受他的好意,他戴好安全帽跨上機車。
「我剛剛告訴佑瑞我們的事。」在某個紅燈時,王銘璽抓著孟以稜的腰,老實報告。
「嗯。他那天之後有問我。」孟以稜楞了一下,然後才回覆。
氣氛瞬間凝結,王銘璽知道孟以稜想說什麼,但他不知道怎麼回答,「我們改天跟他
一起吃飯吧!順便也找他老婆一起好了。」
「好。」孟以稜沒有說什麼,但王銘璽知道對方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他們一起去難找車位的鬧區看了電影,孟以稜自動自發地去取票,買好飲料和零食,
自然而然地服務著和他約會的那個人。
王銘璽在兩人吵架之前並非沒和孟以稜單獨去看過電影,當時他對於對方這些小動作
只當做是帝王自然而然的體貼,現在看來,孟以稜卻有他的本錢──除了長相和身材以外
。
王銘璽沒有想翻舊帳的意思,再說他們翻這種舊帳實在無聊,他接受對方的體貼,然
後看完電影後去對方家過夜。
日子一如往常。
*
自從王銘璽收山的傳言傳得風風雨雨,王銘璽終是抵不過被姊妹們抓出來逼問八卦的
鍋。他們一群人以「不好好說清楚太沒意思了,到底是不是姊妹?」把他約出來,一群姊
妹在鬧區的酒吧裡包了間包廂,就要逼問八卦。
「Myron要帶男友一起來嗎?」
「我上次聽看到的人說輪廓看起來超帥的。」
王銘璽看著姊妹群組裡的對話,實在沒臉說他們說的那個「男朋友」是誰。
「我明天要跟詠宸他們見面。應該自己搭車回去吧!」王銘璽躺在孟以稜的胸膛上,
體溫略高的身體還帶了點縱情後的餘裕。
「嗯,我明天晚上也有約。」孟以稜手掌輕輕撫過他的背,沿著他脊椎線條滑過。
王銘璽本想問對方的行程,可想想自己沒什麼立場詢問,便住了嘴。
「是Charles他們。」
孟以稜自動開口,王銘璽只是聽著,沒有回應,閉上眼睛。
*
「怎麼沒帶男友一起來?」有人看著王銘璽獨自穿著簡單大方的衣著踏入他們包下的
包廂,直接逼問。
「不管,反正你先喝三杯就是了!交了男友還不從實招來到底是不是姊妹!」
他們叫囂著,王銘璽知道自己今天終是逃不過這些人的逼酒和逼問,他接過那些人鼓
吹他喝下的三杯酒。
「他今天有事。」王銘璽在喝下酒後,感覺喉嚨和胃都有些灼熱感,好久沒有一開始
就喝下那麼烈的酒。
大家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最近圈子的八卦,被逼問的主角不只有他,還有聽說有
人交了新男友,今天主要是他要帶男友來給姊妹鑑定。
王銘璽沒想到會在酒吧包廂遇到那個人,Zoe的新帥哥男友,他只當不認識對方。那
人也發現他探尋的目光,兩人沒有交談,只單純四目相交。
王銘璽只在一旁默默聽其他姊妹逼問Zoe和他的新帥哥男友,偶而淺酌可以喝到飽的
調酒。
最終王銘璽在酒吧包廂外的廁所遇見那個尾隨在他後面的男人。
「你怎麼來了?」王銘璽站在洗手臺鏡子前,看著在他身後,以前企圖對他下藥的
Mark,就是Zoe的新男友。
「上廁所。」Mark回答。
兩個人從鏡子裡觀察對方,沉默一陣,最後王銘璽先剖白道:「我不會說,你可以放
心。我不是這種愛管閒事的人,只要你不要再讓我知道你重蹈覆轍。」
「我知道。」
「那你找我做什麼?」
「你說呢?」
Mark的眼神他當然知道意味著什麼,他想找他上床。
「不用了,我沒興趣。」王銘璽拒絕,不單純是因為沒興趣,還有他也沒打算去睡姊
妹的男人。
「真的不試試?我技術很好。」
「真不必。」王銘璽差點想當場翻白眼給對方看,Mark的技術他聽說過,知道不差,
不過還是輸孟以稜。
Mark只是撇嘴笑,先一步離開廁所。
回到包廂的王銘璽收拾包包,準備起身離開。
「你去哪?」姊妹看他一副要走的樣子,開口問。
「去隔壁包廂。」王銘璽勾起唇角,回答。
「你約到隔壁包廂的?我聽說隔壁包廂是一群天菜一號的聚會,你居然約到了!」
圈子就這樣,即使大家傳說他有穩定對象,可對於他能約到難得的對象,卻也不覺得
怎麼樣,還會覺得他很了不起。
「我去找我男友。」
該是時候告訴大家他的收山對象是誰了。
*
孟以稜坐在酒吧包廂裡,他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這樣的場合,要不是他和王銘璽的關
係已經趨於穩定,他是不想來這種場合的。
自從他回到台灣工作,重新追求王銘璽、對王銘璽說愛後,王銘璽雖然沒有正面回應
過,但是從對方的態度,他也知道兩人實際上關係已經是一對情侶。
一群一號的聚會,他們又被戲稱是天菜群,都是單獨赴約,沒人帶伴,除了他以外的
人,只要出去晃一圈回來,便能帶著一個他今晚看上眼的零號出現在包廂中。
孟以稜無疑是在外頭的那些零號最想吃到的那一個,但他拒絕所有人對他的暗示和邀
約。
「Allen那麼久沒出現,不去約一下嗎?」裡頭的人看他進出包廂好幾次,卻始終沒
帶人回來,便開口問。「還是說你都看不上眼?」
「我有對象了。」孟以稜淺酌一口酒,淡淡回答道。
包廂裡一群人發出了可惜的聲音,不論是一號還是坐在他們身邊的零號。
「有對象居然不帶來給我們瞧瞧,鑑定一下嗎?」身為主辦人的Charles問。
「他今天有事。」
大家看孟以稜沒有要明說的樣子,便繼續各自喝酒狂歡。
突然,包廂的大門被人打開。
「咦?你們誰約到Myron大美人都不講的?」其中一個混圈子很久的一號開口問。
開門的人是王銘璽。
孟以稜很驚訝王銘璽會來找他,他知道王銘璽今天的聚會剛好和他約在同一間酒吧,
但他沒想到對方會進來包廂。
王銘璽沒有回應那個人的話,直接走向孟以稜身前開口問:「你陪我去隔壁包廂好不
好?」
孟以稜不明所以,看著王銘璽一會便點頭。「嗯,好。那要順便離開了嗎?」
王銘璽看著包廂裡面的人,猶豫了一陣子才開口:「如果你方便的話。」
「嗯。」接著孟以稜便和主辦人說了聲抱歉要先離開,就和王銘璽兩人離開包廂。
大家都注意到兩人離開時十指緊扣握在一起的手。
「咦?Allen不是說……」
「所以Myron就是Allen的對象?」
王銘璽拉著孟以稜回到姊妹們所在的包廂,大家看著他們兩人面面相覷,其中以Mark
的臉色最尷尬。
「你男友是Allen?」先反應過來的是李詠宸,「我就說嘛!難怪那天看輪廓有點像
……」
「好啊!偷偷跟天菜交往都不說的啦!」
「原來胸肌帥哥是Allen?」
包廂裡瞬間沸騰起來,所有人用羨慕又嫉妒的眼光看著王銘璽,但王銘璽一點也不介
意,他在意的不是別人的目光。
「你不會介意吧?」王銘璽看著李詠宸問,有些緊張。
「我結婚了,這位先生,再說我追求那個難搞的帝王根本八百年前的事,你不問老娘
都忘了。」李詠宸擺擺手,秀出左手無名指的婚戒。
「那就好。」王銘璽鬆了一口氣,他只在乎李詠宸的感受。
他讓孟以稜摟著,兩個人入座,孟以稜親暱地吻了吻他的太陽穴,然後開始接受姊妹
們的嚴刑拷問。
王銘璽還是防得滴水不漏,但圈子裡大家都知道王銘璽的男朋友是孟以稜,兩人正在
穩定交往中。
那是他不對孟以稜說愛,卻和對方維持詭異交往狀態快兩年的時候。
*
結果他們要約陳佑瑞夫婦吃飯的計畫還沒成行,就迎來他們和好後的第一張紅色炸彈
,寄炸彈的是他們的大學同學,對象是在外面相親認識的女性。
他們婚禮不循古禮,而是早上先觀禮中午再宴客,他們倆決裂的事幾乎所有大學同學
們都知道,不過知道兩人和好的就只有陳佑瑞。
「一起去?」王銘璽在孟以稜的臥室趴在床上,隨手拿著寄給孟以稜的喜帖,一面用
腳趾摩擦著孟以稜的小腿上的腿毛。
「如果你在邀請我一起的話,我同意。如果只是詢問意見的話,我尊重你的意見,你
說一起就一起,分開就分開去。」孟以稜躺在他的身邊,沒阻止他的動作,只是寵溺地把
他摟進懷中摸他的頭。
「那就一起去吧!」王銘璽的語氣平緩,孟以稜低下頭來看著他下定決心的鳳眼,俯
身壓了上來。
婚禮那天,他們兩個穿了同款不同色的直條紋深色西裝。王銘璽穿的是深藍色,而孟
以稜穿的則是黑色。
當王銘璽看孟以稜用幾乎是嶄新的領帶夾,他笑了出來。「你居然還留著。」
是他十年前送孟以稜的生日禮物,據孟以稜說那天他被下藥之後,被他口到射精。
「嗯。」
「我再送你一個吧?」雖然他當時送的款式是萬年百搭款,可他總覺得自己應該再送
點什麼東西。
當兩個人一同出現在觀禮場合時,幾乎所有看到的大學同學都大吃一驚,就只有陳佑
瑞淡定地挪開替他們倆佔好的位置,讓他們坐在靠牆壁的最旁邊。
同學們跟他們寒暄,也順便虧他們,笑問他們怎麼和好都沒和大家說、還已經好到要
穿同款的西裝來云云,他們只是笑笑回應,沒什麼特別反應,反倒叫虧他們的人不好繼續
下去。
坐了一會,婚禮終於開始,婚禮流程就和電視上的偶像劇結局差不多,先走完既定的
流程後,最後就是男女主角兩個人互相許諾下誓言,交換戒指,然後……
「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看著認真看觀禮的孟以稜,王銘璽覺得自己愛對方愛到無藥可救,但只要看到對方的
臉,他嘴巴反而像被黏強力膠一樣,什麼到嘴邊的話也說不出來,但現在他真的好想告訴
他,他愛他。
孟以稜也回頭看著他,瞇著眼睛笑了一下,然後把他們相握的手抓得更緊。
在神父宣告的那一刻,台上的男主角輕輕吻了台上的女主角,孟以稜看著他,他知道
孟以稜的意思,孟以稜的臉慢慢往他的臉靠近,孟以稜想親吻他。
王銘璽看著孟以稜小心翼翼,身體還微微地發顫,他從兩人交握的手和孟以稜輕輕發
顫的睫毛,能感受得到孟以稜有多緊張。
他知道自己不該拒絕,也不想拒絕。
但他仍然撇過頭去,在當下拒絕孟以稜對他的索吻。
孟以稜睜開眼睛,表情非常失落,但很快地便藏起情緒,假裝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
王銘璽暗笑了一下,從位置上站起來,低下頭去吻住他旁邊還在失落的孟以稜,他撬
開對方嘴巴,把舌頭放進去翻攪,是個法式熱吻。
一開始孟以稜有些驚訝,但反射性地回應起對方,最後反客為主。他輕輕抓著王銘璽
的肩膀,將對方從站姿移回原本的位置上坐下。
兩個人相視一會,王銘璽看孟以稜還在發呆,覺得有點好笑。
用說的不行,他可以用做的。
王銘璽在孟以稜耳邊說:「找一天去登記吧!」
孟以稜看著他一臉驚訝,「你……你說真的?」
「嗯。」王銘璽看著被他嚇壞的孟以稜,勾起唇角笑得歡快。
「不後悔?」
「不後悔。」
結果孟以稜的嘴又貼上他的,四片嘴唇貼合在一起分不開。
他們吻得難分難捨,就連神父宣布新郎新娘正式成為夫妻的宣言都沒聽到。
打斷他們的是此起彼落的口哨聲,他們才驚覺現在他們還在參加同學的婚禮,而周遭
都是認識他們的同學。
「幹!好閃,你們這樣我怎麼敢帶我老婆跟你們吃飯。」陳佑瑞不知道哪來的墨鏡,
他居然還拿出來戴上,「等你們兩隻導盲犬幫我跟我老婆買好了我才要跟你們吃飯。」
其他同學大都是吹口哨、鬼吼鬼叫等等,而老一輩的家長看著他們那群人這麼嘈雜皺
眉,也許眼神還帶著驚恐或不屑,不過他們才沒在管其他人的目光。
「到底是我結婚,還是你們結婚啊?比我們閃是怎樣?你們好歹也想想我老婆好不好
!」最先向他們發難的是這次婚禮的主角,不過他老婆反而沒什麼表情,大概是婚前太緊
張了。
「抱歉,等等一定包最大包的給你。」孟以稜摟著王銘璽,對著大學同學笑得歉然,
但口氣完全沒有抱歉的意思。
婚禮男主角聽到了孟以稜的承諾滿意地點點頭,帶著老婆離開去準備待會的午宴。
從頭到尾孟以稜都是以那種嘴角快彎到顴骨的笑容參加婚禮,就連本來只打算各自包
三千六的紅包都被他加碼成八千八,難道真的有那麼高興嗎?
就連現在他們回到孟以稜家,孟以稜還是那樣笑,完全沒有平常那種迷死路人的酷酷
形象,讓王銘璽都不好意思起來。「不要再笑了啦!是要笑多久?」
「我高興,當然要笑。」孟以稜依舊沒把笑容收起來,替王銘璽脫下西裝外套後掛好
。
其實孟以稜並不在乎王銘璽說不說愛他,即使一輩子都不說也沒關係,因為王銘璽的
所作所為都在告訴自己他愛他。
他知道王銘璽因為十年前的事情,讓他對他很沒有安全感。所以只要有機會告訴對方
他愛他,他絕不吝嗇。他不會計較兩個人之間誰愛誰比較多。
孟以稜花了八年都沒辦法遺忘這段感情,所以他要趁能說出口的時間盡量說,才能彌
補這八年都沒有說愛他的事,他可能不是天天說愛他,但每當他感覺到王銘璽在用他無聲
的言語告訴自己他愛他的時候,他總會不厭其煩地告訴對方一次「我愛你」。
「王銘璽,我愛你。」在孟以稜掛好王銘璽的西裝外套時,他捧起王銘璽的臉吻了下
去。
「嗯,我知道。」王銘璽發現雖然他沒辦法告訴孟以稜他愛他,可是孟以稜能感受到
他的愛,也不會勉強他說,也許他一輩子都走不過那所謂的坎,但那又怎樣,他可以跟孟
以稜一起待在那個坎裡,永遠都不出去。
那個小小的坎裡,只有他王銘璽跟孟以稜,沒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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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一口氣貼到完,一種好像沒改但不知道為什麼寫了18000字的我
大家看完都給我推起來啊可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