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HP/犬狼] 鞋盒子 二十 (2)

作者: menghsinchen (小走走學姐)   2020-05-01 23:4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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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能永遠保持這種狀態,你知道的,」莉莉溫和地說,在詹姆的床上伸展著。她的
一隻襪子已經落到了腳踝附近。我太愛妳了我整天都想著要把我自己沖到馬桶裡,詹姆很
努力地試著不要這麼說。「他們實在太悲慘了。我討厭自己對雷木思這樣。」
妳讓我覺得我的內臟好像都放錯地方了。「我知道,」詹姆說,有一點點難過。「但我很
喜歡。我好愛在他們臉上帶來的效果。他們發出的那些小聲音!而且,」他補上一句,快
速瞥了她一眼,並決定她有自滿到可以讓他冒這個險的程度,「也不是說我完全沒那個意
思。我是喜歡妳說我很有男子氣概。」
莉莉動了一下好讓自己側躺著,然後撐起了她的腦袋。「嗯,我會放在心上的,每個月裡
面有三秒鐘這是真的。我很抱歉,你只是沒那麼擅長。」她打了一個呵欠;她閉上眼睛時
,詹姆可以看見她眼瞼上的雀斑。詹姆心想,他已經花了他的一輩子等著要被某個人眼皮
上的雀斑給深深地感動。
「聽著,」他說,「妳會覺得我很噁心嗎?」
「有的時候,」莉莉說。
妳的雀斑讓我變得很沒用。「我準備了情人節禮物要送妳,」詹姆說。「我相信妳會告訴
我它會不會很噁心。我需要指導。我需要被訓練。」
「你是需要,」莉莉同意地說。「但是我喜歡你。開心點。情人節禮物很困難,然後你已
經盡力了。老實說,其實還滿可愛的。雖然這並沒有男子氣概。」
「愛心和小翅膀實在很難有男子氣概得起來,」詹姆嘆了口氣。「我是盡力了但所有的東
西都是粉紅色的,而且還有蕾絲花邊。」
「詹姆,」莉莉說。「你要送我粉紅色而且還有蕾絲花邊的東西嗎?」
「啊。」詹姆在心裡記上一筆,他情人節禮物的第二部分肯定要被扔掉並且再被燒毀,這
樣一來就沒人有證據可以證明它曾經存在過了。「沒有了。」
「那我會盡我所能,」莉莉回答道。「訓練,就是那樣。我一直都想要訓練一個男生。也
許我還可以教你怎麼樣才會有男子氣概。」
如果有人可以的話,那一定就是妳。可怕的是,這件事是真的。莉莉.伊凡比詹姆所預料
得都還要更加有男子氣概。他知道他或許應該要因此恨她,或者至少害怕她,但是他都沒
有。他只是累積了一堆混亂的景仰和崇拜,搖搖晃晃,感覺就像是一個布丁人。就好像他
是在模具裡烤了一半,還沒有成形就被拿了出來。他靠著莉莉,在她的身旁融化。「這是
個糟糕的情人節禮物,」他承認。「我得把它扔了。」
莉莉的手指滑入他的頭髮裡,激烈又熱情地把他的頭拉回來。「好吧,先拿來給我,讓我
來決定它需不需要被扔掉。你在這整件事情上都爛到極點了。這就好像是要試著教一隻猴
子不要拿牠自己的屎來丟一樣。」
「啊,」詹姆說。「我知道。那好吧。」他從床上滾下來掉到地上,這是值得的,因為要
是他坐起來的話,那樣會有額外的十億分之三秒是他跟莉莉沒有碰在一起的。「這個,嗯
。好。」他在床底下摸索著,希望再希望它已經被某種更兇猛好鬥的塵埃怪獸給吃掉了;
可是,哎呀,它就在那裡,貧乏得無可救藥,用粉紅色的緞帶包裝,沿著他的指尖閃爍著
一種機能不全的摩斯密碼。
「拿去。妳不准笑,因為這很貴,妳應該要知道。我本來要送妳某種蓬鬆的性感睡衣之類
的東西,但我覺得妳應該會把我的眼睛挖出來,然後我知道巧克力就是很——巧克力,妳
知道,所以——我不知道。我有點放棄了。這是妳的情人節禮物。」總有一天,妳會原諒
我的。
「拿來,」莉莉蠻橫地說,然後把包裝紙撕開,像是一個飢餓的兩歲小孩,而不是一個紅
髮夢中情人的美好形象。詹姆鼓起勇氣,閉上雙眼,等待著一個耳光。
那耳光並沒有發生。他謹慎地睜開一隻眼睛。莉莉已經變成了粉紅色——比平常還要更加
粉紅——而她正望著那小盒子的內部,用一種被打擊手的球棒正中眉心的表情。結束了。
一切都結束了。他們簡短的、令人困惑的、像是布丁一樣的愛情;唯一一個不是一場煩擾
和恐怖鬧劇的情人節;詹姆那可悲而且,直到莉莉.伊凡的出現以前,那徹底無用的生命

「別,」詹姆說,感到極其絕望。「什麼都別說。我很抱歉。它們糟透了,不是嗎。妳根
本就不戴耳環。這比我們上次那個糟糕的約會的那個地方還要糟糕,有小天使強暴犯的那
次。喔天啊,這不是我的錯。」
「喔,」莉莉說。她聽起來相當瘋狂。「喔。你不該。可是你做到了,詹姆,這——我的
意思是我很想要取笑你,你知道我會的,可是——」
「喔,我的天啊,」詹姆悄聲說道,理解崩壞,彷彿太陽照著他腦中像果凍一般搖搖晃晃
的風景。「妳喜歡!我真不敢相信!」
「它們很美。」莉莉望著他,就彷彿他長出了凸眼還是觸鬚似的。「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這本來應該要很糟糕的,然後我就會打你兩個耳光,但這太可愛了。它們跟我的眼睛很
配,詹姆。」
「妳是個女生!」詹姆尖聲喊道,在欣喜和令人癱瘓的震驚之間拉扯。「在妳內心深處,
妳喜歡女生的東西!看看妳!我逮到了妳像女生的那部分!我是一個了不起的男朋友。我
是冠軍。我是世界之王!」
「你是在找人餵你吃拳頭,是那樣才對,」莉莉說,但她的顴骨和眼睛都在閃閃發光。
「拜託,」詹姆說,「承認吧。我很有男子氣概。」
「不,」莉莉答道。「我有我的驕傲。」她把耳環舉了起來。它搖搖晃晃地,在光線中閃
閃動人地眨著眼,貼著她的臉頰,她的下巴。這讓她的雀斑看起來更加鮮活而誘人,詹姆
對天發誓不應該有這個可能才對。這個思想肯定不是來自於一個很清楚事情優先順序的理
智年輕人。我會為那些雀斑而死。有一天我可能會。而這個意思是,這個妹子花了太多時
間曬太陽了。「可是你做對了,詹姆。我是說,你真的做對了。你到底曉不曉得這有多麻
煩?」
詹姆眨眨眼。「怎麼——等等,什麼?我不懂。我以為它們——它們跟妳的眼睛很配!」
「它們是跟我的眼睛很配,」莉莉同意地說。當她吻他時,詹姆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去尋求
更多的解釋。接著,他明白了。就好像是從掃帚上跌下來抓住了金探子,然後從太高的地
方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樣。就好像是被沖進馬桶又被沖了出來,既潮濕又噁心,夾在飛七的
私人檔案櫃裡一樣。就如同詹姆所知道一切的程度那樣——而與此同時,詹姆知道這超出
了他貧瘠的情感所能夠解釋的範圍。詹姆理解,而麻煩完全就是那個最正確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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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imgur.com/da12O61.jpg
在鹿角完全掌握情勢之前意外拍到的。結局:一張照片。一台被壓爛的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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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足來來回回地踱步,同伴們的缺席帶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這裡沒有什麼是不安全的,
沒有什麼是他打不過的,但在夜色之下,廣袤而野蠻的孤獨氣息十分陌生,使人不安。有
一種尖銳感,一種他不喜歡的不平衡,當第一聲狼嚎傳來時,他的腳沒有像平常一樣自然
而然地飛奔去與之相迎。他必須轉身,遲疑地,強迫自己轉身,一層屬於人類的怪異良心
覆蓋住本能,就只為了邁向那老舊的屋子以及狼那鋼鐵一般的利刃。
當然,讓他遲疑的是屬於人類的那一個層面。其中一部份是一種非常基本的警告,關於古
老傳說的那些零碎片段,還有甫入夜的黑暗中那破碎的耳語。恐懼一點一滴入侵了他,一
種他從未感受過的怪異恐懼,對於黑暗的恐懼,對於孤獨的恐懼,對於朽木的恐懼,以及
對於那恐怖的狼,那是…而另外一部份是屬於私人的,在肋骨之間輕微的震顫,在血肉和
身體和心臟匯集的所在,一切都脆弱得可怕。獸足聆聽著爪子底下磨損的草聲。接著,第
二聲狼嚎來臨了,他朝向它前進。
天狼星,一邊低行在獸足深層水流般的思緒之下,仍然還在憤怒。那是最糟糕的部份。你
沒辦法負荷憤怒;這會讓你的思緒變得太過嘈雜。事情會變得令人困惑。狗不理解憤怒,
並不多於牠們理解嫉妒或是背叛或是冤枉或是任何一種喧嘩的、天狼星似乎無法讓自己停
止去感受的人類情緒。這讓事情變得崎嶇不平,讓他的腳步紊亂,他的鼻子覺得癢並跟他
腦中的其他部分失去同步的能力,並讓跟隨熟悉的氣味這件事變得困難;他必須與他的眼
睛和耳朵共享他的本能,而獸足不喜歡這麼做,天狼星也一樣,一切都攪在一起了,而他
太過忙著憤怒於他在憤怒的這個事實,他直接撞上了活板門然後撞黑了他的鼻子。
這只令他更為憤怒;屢見不鮮地只是讓他更加、更加地憤怒,直到一整天都被毀掉。他在
意識到他憤怒的時候變得憤怒——他不知道這是怎麼運作的,但它就是這樣,並且把事情
搞得一團糟。他對著活板門打噴嚏和咆哮,都是那扇活板門的錯,獸足將他鼻子上的灰塵
甩掉然後踏入尖叫屋。他腳下的地板在吱吱作響——是比平常還要更大聲嗎?還是這只是
因為他是唯一一個即將聽見它在吱吱叫的人;而這似乎總是會讓情況變得更大聲?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獸足小步跑上樓梯,聞了聞,嘗試品嘗著那綜合的氣味,來自蹤
跡,來自木質,和歲月,以及鬼魅,還有頭頂上的狼,腳下的土地,窸窣的風,藏身的小
動物,但他體內天狼星的成分佔了太多,他除了造反之外無事可做。他又打了個噴嚏。真
是浪費了一個晚上。對於獸足而言永遠不是。對於狗而言,夜晚從來就不會是個浪費。那
對人類而言呢?夜晚總是浪費的。獸足對著冷冽的空氣呼出了一口熱氣。他在嘗試。他非
常努力地嘗試。他甚至去思考了跳蚤的事。
這些都沒有用。他所能想到的只有憤怒,以及浪費的夜晚,並且對於月亮在最不方便的時
候盈滿感到深惡痛絕。樓上再度傳來嚎叫的聲音,純粹的狼,別的什麼都不是,就只是狼
;而天狼星花了一會兒恨他這點,恨他總是全然地作為其中一面或是另外一面。尖銳的氣
味撲鼻而來,獸足拖著腳步前進,感覺沉重,束縛。
狼將牠的身軀撲向大門,一次,兩次,獸足腳下的木板為之震動。有那麼瘋狂的、心懷恨
意的一瞬間,不真的是天狼星,不真的是獸足,他考慮要離開,讓牠自己撞牆一整晚。留
下危險和奇怪的氣味然後往回跑,拋下那令他困惑的念頭,讓自己再度當那個愛發脾氣的
男孩就好,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但雷木思的臉——那樣的一個男孩,那樣的不以為然——陰森森地朝他逼來,彷彿某種滑
稽的的良知。或許連那都不是,只是一個巨大的鼻子和一對噘起的嘴唇,一個糾結的眉心
,還有那抹悲傷,橫越他的嘴巴,鼻子,臉龐。雷木思不是有意要這麼做的。就只是這樣
而已。雷木思甚至不知道他做了什麼,而天狼星甚至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而就在這兩者
之間,你就看見了,他們在黑暗中無頭亂竄,漫無目的地變得越來越沒有止境的憤怒。天
狼星再度咆哮,低沉卻更為響亮,而那聲撼動屋子地基的狼嚎停了下來。嚎叫聲停了下來
。就只有寂靜,以及一份知覺,關於沉重的鼻息,跨越一張浸濕了唾沫的吻部。
獸足沒有離開。獸足聆聽著那呼吸聲,穿越刮著風的門廊,沿著搖搖欲墜的樓梯向下。他
往上踏了幾步,然後又踏了幾步,停下來嗅了嗅空氣。聞起來不太一樣。憤怒。或者他可
能是在憤怒地思考於是把所有東西都解讀為憤怒。或者他可能是在假裝,就像他一直在假
裝的一樣,這個世界在天狼星.布萊克身上翻騰的每陣劇痛與騷亂。也可能是根本就沒有
憤怒。可能是只有一半的記憶,在潛伏。
來自遙遠的國度,就在轉瞬之間,一道信息,將我帶離了雪眠與狼吻的危險。
當那扇門甩在絞鍊上,狼從上方向他撲來的時候,獸足只做好一半的準備。
一半仍然好過沒有。獸足滾了一圈,翻過來站好,感到驚訝,然後更憤怒也更警惕了,鈍
痛壓上了他的肩膀。狼緩慢地升起,頸毛豎起,齜牙裂嘴,牠的眼睛在月光下閃著金色的
光芒。同伴們不會這樣,事情不該是這樣,狼在他肩上抓出的痕跡和牠黃色的犬齒在閃爍
,而天狼星突然而粗暴地恨起他來,比他記憶中恨任何人都還要恨。
有太多東西需要調解了,男孩和狼人,朋友和雷木思,所有的時候。不只是月亮將瘋狂迷
惑了的那些夜晚;不只是在爭執的其間或者針對性的非爭執期間。是他媽的無時無刻。某
種——驚訝,苦楚,一種在逐漸成長的疼痛,從平衡移向不平衡——在他們之間引燃。
他們戰鬥得就像是動物一樣,用男孩們無法的方式,於是屋子搖晃了,而他們被迫有時要
拉開距離,喘息並舔舐他們的傷口,然後評估彼此的距離。當他們再度撲向對方,伴隨著
咆哮狼牙的低吟,前爪和後腿的激烈戰役,一場顛覆而又曲折的戰役,並非為了支配如此
簡單的事情而已。那是非贏不可。那太複雜了,太複雜了。獸足的背部一次又一次地撞向
地板;狼太龐大,太可怕,又太強壯。而他感覺他的指甲嵌入狼的腹部,即使他也感覺到
狼釘住了他;然後把狼踢開;然後又周而復始。他們不能永遠如此;但他們即將永遠如此
。或者直到他們兩個累了為止。或者直到夜晚逐漸沒入日光之中為止。
***
(第二十章,待續)
作者: marronn (糖霜栗子)   2020-05-03 00:31:00
詹姆和莉莉的相處好好笑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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