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PO)517一週年接龍活動。
〈上篇〉作者:KURU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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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路邊打架
〈中篇〉繪師: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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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路邊接吻
〈下篇〉作者:Lii
tag:嘗試牽手走完一段路。
_______________
防。
「不好意思,還讓你載我。」
「不會啦,」揮手要對方不必在意,謝守澄拉過林宗閔的手,看著對方的錶,提醒最
近的高鐵再十分鐘就要駛離車站,「那女人今天沒班所以有車,不然我們肯定會被淋成落
湯雞。快快、你快去上班。」
「嗯。」林宗閔問:「不會不方便?」
「怎麼不方便。太方便了!她昨天摸你屁股,只借車我都還要跟她算利息。跟你說,
其實你現在回去剛剛好,時間好,日期也好。看,我正好可以買份早餐,吃完睡回籠覺。
然後我們可以逃過被美玲姊崩潰逼婚的家族聚會。」謝守澄笑,把稍早買的燒餅夾蛋和熱
美式放到林宗閔手上,「啊啊差點忘了,來、給你!」
林宗閔接過帶有餘溫的早點,抿唇沉默。
儘管身著日常的卡其褲和格子襯衫,依舊被男人穿出了正經八百的嚴謹。他將車門推
開三十度,不多不少,既可以防止車內冷氣洩漏太多,又能避免撞到鄰車。
謝守澄看著對方愣在門外不走,知道林宗閔還是對提早回去感到介意。他解下安全帶
,伸手揉起對方梳理整齊的頭髮,「高鐵快來不及了,還沒睡飽啊!我好睏,你快去趕車
啦!」
謝守澄說完誇張地打著呵欠。他下達逐客令,不忘伸手偷捏了下林宗閔手感不錯的屁
股。真翹,不愧是一起運動有成,謝守澄想。
「謝謝你,」不好意思換成道謝,林宗閔知道謝守澄是真的不在意,這才移動腳步,
準備關上車門,「台北見。」
「嗯,台北見。」
謝守澄調皮地單眼wink wink,見停車場沒人,勾指讓林宗閔湊近。
對方身板微彎將頭探進車內,謝守澄見獵心喜,屁股離開座椅,像舔好吃的冰淇淋般
,伸舌啜上對方的唇。
今天是五月十七日,早上七點十五。
林宗閔看著窗外多雲但明亮的天空,還是有些自責。他打開訊息,先點進「美玲姊」
的對話框,恭恭敬敬地打了串抱歉不能赴約的文字,對方回了個貼圖說免客氣,隨後上傳
一頓豐盛的早餐,以及自己與孫子謝守澄的自拍。
『後擺愛閣來!』
美玲姊已過八旬,聲音卻仍是爽朗地透過語音訊息傳進耳中,背景是熟悉男聲吃醋地
胡亂叫喊。林宗閔重複播放兩次,點開謝守澄的對話框,傳了個抱抱的內建貼圖。
台北見,謝守澄回。
雖然不是第一次陪謝守澄回家,卻還是機會難得。
本來對方打算六月第一週再回去順便投票,但為了配合林宗閔的工作而分成兩趟。為
期四天的高雄行因為公司急事被迫喊停,昨晚他們在床上做得火熱,突然收到別組同事的
奪命連環call,結果就是現在兩人身處異地而不是彼此的懷中。
除卻昨日的陰,今天的天空越往北越加明亮,他看著窗外露出淡淡的笑,想起去年的
此時的台北正下著傾盆大雨。林宗閔在口罩下舔了剛剛被親吻的嘴角,一年的相處足夠自
己讀懂許多,就像他知道謝守澄方才的吻是在補足未言說的話──
早點下班,等我回來。
*
順著稀疏人潮走出車站,假日的軟體園區空曠冷清,林宗閔踏進無人的辦公室。
九點十分,打卡加班。
「天哦GOD,好香哦!是誰在痛苦的加班Day吃著蛋餅~海綿寶──」輕浮的嬉鬧在對
到辦公室人的視線後戛然而止,林宗閔的下屬匆匆刷卡,低頭默默走回座位,「……林經
理早。」
「嗯。」林宗閔點頭,繼續吃著燒餅夾蛋處理信件。
尷尬的氣氛沒有持續太久,同組的員工陸續到班,先是與林宗閔公事化地恭敬道早,
才低聲哀怨地互打招呼和使小眼神。
「林經理,這是整理的提案,請您過目。」鄰近中午,稍早唱著海綿寶寶的下屬戰戰
兢兢地走到林宗閔的位置旁,眼色迴避。
「辛苦了,你放這邊我等等看。」林宗閔依舊淡淡地點頭。
「好的,那……」
「沒事快點下班。」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打,告一段落後,林宗閔側身從公事包拿
出一袋火星糖,「Emily,這給你,謝謝你們上次的團購。我,我的朋友很喜歡。」
「啊啊……啊!不、不用客氣啦。那我、我先走了。」終於重新開機接上線,「經理
、你……你嘴角沾到東西了。」
林宗閔困惑地抬頭,指腹擦過嘴唇,找到了殘在上唇邊的白芝麻,「謝謝。」
與同事間的對話依舊不超過十句便迎向終點,但這次又和以往有些不同。林宗閔不確
定自己是否看錯,看著這位新來的同事的背影,方才的她似乎微微臉紅。
林宗閔揉著眉心,走到茶水間煮咖啡,等待的空檔他看起手機,臉書主頁整排下來都
是商週、經理人文章或產業新聞,滑到一半,螢幕中的六色繽紛映進林宗閔眼裡。
謝守澄 剛剛
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們可以結婚了。
林宗閔看看時間,一點〇四分。
彩虹貼文下一則是謝守澄的社會線朋友,此時正因為跨國婚姻在留言區激辯得不可開
交,是許宗閔臉書上難能一見的畫面。
不知是否是自己的交際圈狹窄,林宗閔覺得謝守澄的朋友很特別。
第一次他那位社會線朋友北上,就抓著林宗閔兩人衝入Gay bar。明明是高雄人卻對
台北的交通駕輕就熟;明明是個拉子,卻牽起林宗閔的手調戲,「小帥哥你好可愛,我們
家守澄在床上沒欺負你吧!」才剛說完就是灌酒。
昨天在KTV也是,作為地主,那位社會線朋友吃完飯逕自開了KTV包廂,嚷嚷要和林宗
閔唱羅密歐與茱麗葉,最後是被冷落在旁的謝守澄受不了,太陽穴的青筋冒出,跨步將兩
人拉開,把微醺的林宗閔緊緊抱在懷裡。
熱情洋溢,像島南的艷陽,炙熱不悶黏。
雖然冰冷的林宗閔還不大習慣這樣的熱度,但他喜歡這種被接納的感覺,很溫暖,和
守澄相處一樣。
兩人相處後,不意外地習慣相差很多,不僅是南北差異,更是生活背景下的不同。像
是林宗閔容易暈車,只搭高鐵不坐客運;謝守澄卻獨鍾蜷縮在客運坐椅之中,獨佔單人位
,享受拉得很長的旅途交通。
除了都喜歡男人,他們少有共通點,如同太陽與月。
緣分巧妙,林宗閔想,大概是因為去年今日的夕陽西下,意識混沌的自己接受了謝守
澄的照顧,讓彼此得以在同片天空上日月並存。一路走過,林宗閔決定試一試,在一九年
結束、對方租約到期之時,是自己扭開把手,讓對門的的謝守澄走了進來。
[宗閔 13:24] 什麼時候回來?
幾乎是同時,謝守澄傳來訊息。
[守澄 13:24] 什麼時候下班,我去接你。
[守澄 13:24] 快了 (hurry up)
[宗閔 13:25] 不要搭客運
[宗閔 13:25] 嗯,早點回來
[守澄 13:25] 想我了?
[守澄 13:26] (親親抱抱貼圖)
回完訊息再點開臉書,謝守澄的貼文已經蓋了十幾棟樓,其中一層來自他的社會線好
友,這次的留言沒有聳動標題,只是個照樣造句。
── 今年的這個時候,我們守澄想婚了。
社會線朋友如此說道,還很不要臉地自己按了個讚。林宗閔莞爾,儘管習慣使然,這
個笑一般外人難以察覺。他按下愛心抱抱的表符,他想,原來真的也是有人,可以喜歡自
己。
一路忙到三點,林宗閔確認組員都已離去,整理好最後的內容send給Annie後打卡下
班。林宗閔猜想謝守澄最後還是會選擇客運,他算了時間,決定先吃個便當墊胃。
過了飯點只剩連鎖鍋貼店,他瞧見裡頭坐著自己的組員,最後仍是因不想製造外帶垃
圾而選擇內用。林宗閔坐在店的對角,安安靜靜,距離不近卻能聽到不時傳來的聊天聲。
「靠,你說經理給你火星糖?你確定是那個林經理?」
「火星糖?大概是母親節回了趟母星帶回來的伴手禮吧。」
「可是我覺得經理好像,也沒你們說的那麼機車?」Emily怯生生地反駁前輩們的話
,「他便服的樣子……滿好看的。」
「我的老天鵝!不機車?新來的小妹妹,你說說今天星期幾?我們為什麼在這裡。」
「他是長得不錯,但那個表情,在一起不性冷感才怪!」
「欸欸,不過我聽說是隔壁組的Annie搞不定,我們才來加班。」一個資深的同事思
忖,興許是有了人附和,他也說起林經理在開會中多次替自己解圍。
「搞不定拖我們下水,Are you kidding me?」
林宗閔低頭吃著鍋貼,一如往常地配著冷言冷語下飯。
這次加班確實是對方的案子,但作為交換,月底這組的loading已經移交給Annie。林
宗閔也打算等著個案子結束後替組員向老闆爭取獎金,外加一週的特休。
算了,反正習慣了。
「欸今天是五一七欸?」
「幹嘛?你生日哦?」
「不是啊,你看這個,」一拿出手機,所有的同事便八卦地湊頭過去,「就年初離職
的Kevin啊,他發了個動態在跟他『老公』曬恩愛。」
二○二○年,五月十七日。
一年了,上班日常仍是一成不變,沒有什麼一夜之間海闊天空;雖然社會確實在肉眼
難見的細微變化下逐漸轉好,他們可以結婚了,卻多時候仍難以見光。
「嘖嘖、好不蘇胡。」
「可惜了,Kevin旁邊那個很帥的說。」
人行道上的路人三三兩兩,一如往常。
林宗閔盯著腕上的錶,三點二十四分。如果沒記錯,去年是這個時候議事槌敲下,同
婚通過,然後放晴。
他向外看,天上的藍天襯托白雲,和去年自己差點看漏的雨過天青一模一樣。
*
[守澄 16:12] 我到了
[守澄 16:12] 你下班了嗎
[宗閔 16:12] 你在哪,沒看到你。
「你到台北了?」打到一半的訊息被鈴聲截斷。
「對呀,剛下南港高鐵。」謝守澄明亮的聲音傳入耳中,沾了點撒嬌的語氣,像清爽
的輕乳酪蛋糕。
「你不是搭客運?」林宗閔問。
「沒啊,想早點見到你。」沉浸與男友通話的幸福中,謝守澄聽著對方的背景樂,大
聲說道:「等等,你不會在客運站等我吧!」
林宗閔以為對方還是會選擇客運,先採買晚餐備料、回家洗漱後提著筆電到京站裡待
著,卻沒想到謝守澄不按牌理出牌,想來個溫馨下班接送情,卻讓雙方都撲了空。
搞了烏龍,兩人認份地各自回家。一年很長,可以讓人從陌生走到一起;一年卻也只
占生命中的三十二分之一,多了個人在身旁,林宗閔還需要多加適應。
他們彼此都在慢慢磨合,並沒什麼不快的情緒。
到家的時候守澄正從對門走出來,拿著鑰匙要開另一邊的門。進到屋內,兩人交換了
吻,唇分時看著對方,不約而同想到方才的趣事。
「怎麼那麼沒默契?」林宗閔問,他被吻得暈眩,沒注意到對方手上的購物袋。
「怎麼那麼有默契!」謝守澄答,老早歸心似箭,看見了廚房裡準備好的大鍋。
不大的洗手槽被兩個大男人佔據,電視播放著晚間新聞,一人洗菜,另一人浸泡蛤蜊
。兩人隨意閒聊,謝守澄抱怨起美玲姊的誇張、閒聊疫情暫緩後要去哪裡玩耍。
「唉,怎麼又關上了?都說過啦,要打開窗簾,讓陽光透進來!」謝守澄走到客廳,
拉開了大片的落地窗簾,回頭後疑惑,「笑什麼?」
「沒事。」林宗閔還是笑。外頭的太陽早已深眠,而眼前的太陽正在自己身邊吱吱喳
喳。
吃飽喝足後林宗閔提議到外面散步,話說到一半時打了嗝,沒來得及臉紅便被睜大眼
的謝守澄撲進沙發之中。「太可愛了~救命!!」開心的人埋進對方懷裡蹭著,林宗閔拍
拍男友的頭髮,心道明明是自己的男友比較可愛。
晚上十點,兩人在鬧區中靜謐的小巷散步。
街邊的路燈在夜裡成群綻放,幾隻小蟲在亮晃晃的黃暈中飛來飛去。
「宗閔。」謝守澄突然想到了什麼。
「?」
「今天這個抱抱貼圖……」謝守澄回憶剛認識的前半年,被對方莫名其妙的貼圖弄得
糊里糊塗。
「嗯?」
「用得很好。很可愛。」謝守澄說完,又湊過去討了個吻,這次的吻有沙茶醬的味道
,「不過,不准對同事這樣用!」
林宗閔一愣,隨後露出笑容,微彎的弧度是被遮邊的月不大明顯,朦朧在夜雲中的喜
悅謝守澄讀得懂。
「前幾天是護理師節,雞毛撢子有上字,你有看到嗎?」
「你也說雞毛撢子了!!」謝守澄擦去眼鏡上的水霧,開心說道,先沒打算解釋這樣
的說法其實是一月一日的煙火限定。
「嗯,學你的。」林宗閔依舊正經。
謝守澄牽起林宗閔的手,後者在與路人擦肩時雖然緊張,卻仍與之十指緊扣,短短半
個小時,他們遇到不少人,多是滿不在意,少數的多看一眼也只讓謝守澄把手牽得更緊。
林宗閔緊張地縮起肩膀,他摳著對方的掌心,沒有放手。
「今天?」語帶保留是林宗閔的習慣,兩人停在長廊上互望。
「今天去你那裡睡,」謝守澄指著自己的房門,「我先去洗澡。」
「好。」
看著林宗閔從對門消失的身影,謝守澄沒有馬上回屋,而是倚靠在門邊滑起手機。回
了損友的訊息,和第N次拒絕失眠的美玲姊深夜催婚語音,謝守澄走進房把手上的鑰匙丟
進已放有另一把開啟對門鑰匙的瓷盤。
── 今年的這個時候,我們守澄想婚了。
損友隨口的玩笑令他窩心,足以抵禦社會上對他們的惡意。
說想婚嘛,是有點太快,不過謝守澄是真的謝謝林宗閔,謝謝他讓自己補足缺憾,在
異鄉的台北有了家。這句話謝守澄不曾說過,因為實在是有點害羞。
另一邊的林宗閔也同樣害臊,他瞪視著洗手台不知何時放上的潤滑液和拔掉蓮蓬頭的
淋浴設備。林宗閔咬唇拿起潤滑,耳根泛紅,不願抬頭看到鏡中的自己。
引狼入室,他腦袋裡跑出這四個字。
其實當年謝守澄會住到對門,是因為這層的房東是自己的母親。那天他回家時匆匆一
瞥,看到剛北上的謝守澄,正茫然望著空房手足無措。
當天晚上,林宗閔從旁打探到這個青年很喜歡這間房,但預算不夠;再之後的隔天,
謝守澄接到電話,說房東願意降價。
霧氣蒸騰,林宗閔把握住沖水器,將它伸向身後。
會有那次的多管閒事,除了謝守澄的帥氣臉蛋外,還有他後背包掛著的彩虹吊飾。而
這道彩虹如今替自己祛除陰雨,陪伴他走過雨季。
林宗閔很慶幸他空出一間房,讓謝守澄住進自己的心。
關上開關,甬道探入修長的手指,林宗閔蹙眉將頭仰起,冰冷的臉龐只剩性感。浴室
大門忽地敞開,下一秒他尚溼微紅的身體落入熟悉的懷抱。林宗閔回頭索吻,輕扭下腰,
主動把臀部後壓上對方勃起的滾燙。
「親愛的,明天我放假。」
「我……也是。」
屋外的時鐘響起整點報時,現在的時間五月十八日零點零分。
去年的昨天同志可以結婚,而今年的現在他們有機會結婚。炙熱的陰莖頂進深處,林
宗閔仰頭感受體內脹大的慾望。謝守澄咬住他的耳垂,在身後不斷低喃自己的姓名,捻熱
了林宗閔對愛的渴望。
今年明年後年、大後年。
說不定呢,或許很久以後再憶從前,那年的餘光一瞥,便是餘生。
[FIN]
謝謝KURUMA和柒答應此次的活動邀約,約的時候很緊張。
今天真的很開心,閱讀感謝,作者常駐:https://www.plurk.com/Li19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