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草原與書(限)

作者: hentaimouse (感光滑鼠)   2020-08-11 00: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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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眉心一點硃砂痣,五官深邃,眉眼裡都是堅毅。他騎著雪白的馬,彎弓滿月,蒼
穹的鷹正盤旋,遠方有一只野兔。
  一陣風迎面吹來,草原沙沙作響,那人將弓拉得更滿,箭在弦上。野兔動了動耳朵,
似乎發現了來人,李書屏息以待。
  風止,鷹鳴,咻的一聲,箭飛向數十尺外,兔倒。
  今夜便有了著落。
  那是李書第一次隨二叔商隊到樓蘭,年過志學,爹娘盼他能高中狀元,可讀書太乏味
,他趁夜黑無月溜進二叔的商隊。被發現時商隊已離京,二叔瞧他機伶又聰明,便留下他
做算數先生。
  李書知道,二叔最疼他了。
  當那人捉著兔回來時,李書興奮地瞪大了眼,忍不住湊到了那人身邊,道:「你真厲
害!那麼遠都射得中!」他偶爾會瞞著爹偷看二叔給他的閒書,裡頭寫著西域人擅射,他
總看得入迷,今他可真瞧見何謂百步穿楊了。
  那人黑髮,眼珠似碧玉般,他瞧著李書,道:「算數先生過獎。」中原話帶著濃厚的
腔調,可那聲響聽得李書耳朵發癢。
 「不不不,我是真的覺得你很厲害!」李書激動得臉都紅了,稚嫩的臉全是佩服,「我
這輩子沒見過那麼厲害的人!」
  或許是李書說得太快了,那人聽得有些吃力。
  李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慢慢地說了一次。
  這回那人笑了出來,笑彎了碧色的眼,接著說了句胡語:「(你真可愛。)」李書聽
不懂,只覺得他眉間的硃砂痣美得晃眼。  
 「你能教我射箭嗎?」李書靦腆道,他也想像書裡胡人一般,擅騎擅射。
 那人撫上李書的臉,指腹摩挲,些許粗糙,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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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人名叫巴特爾,是二叔請來保護商隊的胡人。孔子云:「微管仲,吾其被髮左衽矣
。」京城的人都看不起胡人,可李書卻不感到如此,當巴特爾一行人出現時,他一雙眼就
跟著巴特爾跑。
  商隊還在向西方前進,盛夏不見滿塘的荷花,李書第一次在這個時節看見了不著邊際
的草原,綠油油的一片。少年不禁感嘆:「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巴特爾困惑地看著身前的算數先生,他望向遠方的眼睛裡閃爍著星子般的光芒。他總
是如此,當開心時就會說出巴特爾聽不懂的話。
  「巴特爾。」少年除了學騎馬射箭外,還會纏著自己學胡語。他本就聰慧,學得極快
,但仍有些中原人的口音,但就自己的名字叫得最好聽,「那是我們今晚要住的地方嗎?
」李書轉頭問。
  他們在至高點上,李書指著好幾里外的白色帳棚,看起來指尖般大小。
  「是的。」巴特爾中原話說得還不錯,可惜算數先生總是文鄒鄒的,「你眼力很好。
」他們需要看得見獵物的眼睛,李書也有。
  少年不好意思笑了笑,道:「爹總說我不愛讀書,要是我夠認真的話就會同大哥一樣
有眼疾了。」他也不是不愛讀書,就是四書五經看不慣罷了。
  「那很好,在草原,眼睛很重要。」巴特爾指了指自己碧色眼睛,接著指了指在天頂
盤旋的鷹,道:「旭日干也是眼睛。」最後指尖碰上李書的眼皮,說:「你的眼睛,也重
要。」
  似乎聽懂了胡人的讚美,李書臉紅一路到了脖子,他轉頭刻意不看巴特爾,問:「我
們還要多久才會到?」他的髮梳成了髻綁在腦後,巴特爾能瞧見他紅得發燙的耳尖。
 
 「大約黃昏會到。」他們剛用過午食,少年說想散散心,巴特爾便騎著馬帶他附近晃
蕩。
 「那通啦嘎跑起來多久會到?」少年拍了拍身下溫馴的大白馬,感覺耳垂被輕輕觸碰,
他忍不住縮了脖子。
  風從山下吹來,綠色的草原沙沙作響,他聽見了巴特爾在他耳邊低聲道:「大約一個
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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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算數先生被餵了不少酒,他紅著臉在篝火前手舞足蹈。
  今日剛好有一場婚禮,他們被當作貴客招待,商隊主人也送了貴重的珠寶當做賀禮。
李書興奮地抓著巴特爾到處看。
  巴特爾耐心解釋,少年聽得津津有味。
  今夜無雲,漫天的星子是上天送給新人的祝福。歌舞會持續到深夜,浩大的商隊讓婚
禮更加熱鬧。
  巴特爾坐在一旁喝酒,隔著火焰,碧色的眸子盯著李書看。
  他是一名有趣的小少爺,白白淨淨,看起來很是弱不禁風,連馬都騎不穩。
  巴特爾瞧得出商隊主人疼他,每日除了護衛的工作外,有閒便陪著少爺,教他那些孩
子的玩意兒。
 騎馬、射箭、捉兔子。
  小少爺喜歡說話,他總說著京城裡的事,巴特爾聽不太懂,可也笑著聽,看著他像黑
耀石般閃閃發亮的眼眸。
  他喜歡少爺總是用崇敬的眼神看著自己。
  巴特爾知道,自己的心已經給少爺偷走了,他想摘下高掛的明月、送給他,換他永遠
在自己身旁。
  「(別看了,那可是中原人。)」阿拉坦大口灌酒,提醒巴特爾,「(而且還是個男
人。)」他們自小一起長大,當然看得出巴特爾的心思。
  他是長老的兒子,不能沒有孩子。即便阿拉坦也覺得算數先生可愛,但還是不能當新
娘。
  巴特爾仰頭喝酒,喉頭火辣辣的,垂下眼道:「(我知道。)」算數先生是商隊主人
的姪兒,他是碰不得的。
  姑娘們都瞧著李書笑,巴特爾知道他是多麼的討喜,誰能不喜歡他。商隊主人說了,
這趟旅程結束後,算數先生就會被送回京城,屆時也是他娶妻的年紀。
  而他必須留在草原,為了部落、為了馬兒繼續在蒼天下逐水草而居。
  他的心被偷走了,被那弱不禁風的中原人偷走。
  或許再也找不回來了。
  *
  解衣欲睡。
  婚禮還沒結束,巴特爾便忍不住苦澀離去。
  他才解開外衣便聽見帳棚門被掀開的聲響,他立即轉身,卻瞧見李書踩著不穩的步伐
踏入。
  帳內火光昏暗,喝醉的少年瞇著眼尋了一會,看見巴特爾後便咧開嘴向他走去。步伐
踉蹌,像是剛學步的孩兒。
  一不小心後腳勾了前腳,李書向前倒去,巴特爾一個步伐便將人穩穩地接到懷裡。
  李書只有巴特爾的肩頭高,通紅小臉全埋進了護衛的胸膛。巴特爾原想拉開兩人距離
,李書卻張開雙臂緊緊將他抱住。
  「李書?」巴特爾困惑喚道。
  李書抬起頭,瞧著護衛傻笑,接著伸出手撫上他眉心的硃砂痣,道:「你很漂亮,像
菩薩。」接著摸到了眼角,又說:「眼睛也好看。」翠綠色的,像是上等的玉,娘總是藏
在盒裡的那一種。
  接過少年的手,巴特爾讓他掌心貼著自己的臉頰,一時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問:「你
喜歡嗎?」
  李書笑彎了墨黑眸子,道:「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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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隔日,李書是在自己的帳內醒來的,他被慈叔喚醒,頭疼得受不了。
  「知道胡人的酒烈,下回就別多喝了。」慈叔是二叔商隊的總管,是個溫潤如玉的人
,人和笑都像暖陽般和煦。
  「書兒啊,二叔知道你好奇胡人,但可別和他們走太近。」李晉年三十二,小李書的
父親四歲,或許是在外經商都沒成親的緣故,比起叔姪,他與李書更像兄弟,「他們畢竟
還是胡人。」
  昨晚李書是被巴特爾抱回帳的,說是喝醉了走錯帳。
  看著替姪兒揉腦袋的魏慈,李晉是過來人,怎會看不出姪兒與胡人的心思。
  他是不介意帶著姪兒永遠離開京城,可在書信往返之間,他已經答應了長兄,必須把
書兒完好的帶回去。
  「慈叔,我頭好疼」李書還在撒嬌,也不知道自己的話有沒有聽進去。
  李晉嘆了口氣,走出營帳外,該啟程了。
  李書忘了自己是如何回帳的。
  他只記得晚宴時看見巴特爾離席,自己便尾隨他回了帳。借著酒意,撲進了巴特爾懷
裡,撫摸他眉心的硃砂痣,甚至對他說了喜歡,那都是李書清醒時不敢做的事。
  巴特爾親吻他的手,意識模糊間他們鼻息交纏,眼裡全是巴特爾翠色眸子。那是他第
一次與人相吻,帶著草原的氣息,有男人的溫柔與霸道。
  接下來,他什麼都記不得了。
  李書坐在馬車上看著巴特爾忙碌,他喝了解酒湯,但腦袋仍隱隱作痛。
  假如他沒睡著,巴特爾會對他做什麼事?
  李書也看過一些淫書或情愛故事,兩情相悅的兩人總會結合在一塊,如果巴特爾他李
書越想,臉就越紅。
  「還疼嗎?」忙完的巴特爾騎著通啦嘎到李書身旁,擔憂地看著他。怕他是發熱,伸
手就要碰李書的腦門,但卻被害臊的少年閃過了。
  「沒、沒事!」光天白日的就在想些淫穢之事,太不應該了!
  李書不敢看巴特爾,一瞧就會想起昨晚有些旖旎的吻,兩舌相纏的感覺他難以忘懷。
  巴特爾眉頭皺得更深,他原想帶著李書騎著馬到處看看,但瞧他這奇怪的模樣,遂打
消了念頭,道:「你好好歇息吧。」,離開前不捨地撫上李書的臉龐,柔聲道:「改日再
帶你看看草原上的湖。」
  他被偷走的心在少年這裡,他必須常常回來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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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慈叔,兩個男人要如何行房?」
  聞言,李晉被嘴裡的茶給嗆著了,問道:「書兒,你看見了?」
  平時李晉、李書和魏慈睡同一個帳,男人總有忍不住的時候,李晉偶爾會趁姪兒熟睡
時與魏慈偷個情。
  他以為他們做的隱密,沒想到還是被書兒瞧見了?
  正在與他下棋的魏慈眨了眨眼,接著起身走到李書身旁,問:「書兒有心上人了?」
已經過了一個時辰,李書手上的書卻翻沒有幾頁。
  這可是李晉新買給他的西域軼聞錄,以往他就算熬夜也要看完的書啊!
  李書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將自己縮成了一團,靦腆地點頭。
  李晉臉色凝重了起,道:「書兒,你可是要傳宗接代的啊!」跟男人在一塊生不出孩
子的。
  李書回道:「家裡已經有大哥了呀!」
  這小子!
  當初李晉要帶著魏慈經商時,也和爹娘講了一模一樣的話,他無從反駁姪兒,只能求
救地看向魏慈。
  總管只是笑了笑,在縮成球的少年身旁坐下,問:「他可也喜歡我們書兒?」那個「
他」是誰,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魏慈自然也是。
  家裡出了個李晉,姪兒有斷袖之癖,想想也不意外。
  李書想了一會,點點頭:「嗯。」那張剛毅又俊美的臉在腦裡浮現,他忍不住傻笑。
  巴特爾會烤野兔、摘野花給自己,摸摸臉、抱著自己騎馬,最近無人時就親親臉頰和
唇,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像爹看著娘一樣,這應該是喜歡的吧?
  今晚要分離時,巴特爾特地在他頸子上咬了一口,說是做個記號。李書整晚都用被褥
擋著,就怕被二叔問起。
  「他可是胡......」李晉話說一半就被魏慈的眼神給擋下。
  隔著帳布,能看見外頭的火光,每晚胡人和商隊的人都會輪流守夜。魏慈看了一眼,
對少年道:「書兒,時候不早了,該睡了,明早還得繼續走呢。」他柔柔地哄,孩兒也點
點頭,乖乖地爬上了自己的床榻,心裡想著心上人進入夢鄉。
  隔日,李書的床頭放了一本名為「龍陽」的書,一旁還擺了罐香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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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巴特爾被總管問話了。
  魏慈看似個和和氣氣的中原人,可手段一點都不簡單。這些年共事的經驗告訴巴特爾
,整個商隊最惹不起的便是這溫和的男人。
  他們在星空下的篝火前長談,問話不外乎繞著李書打轉,胡人可不像中原人彎彎繞繞
,直接講明了自己對李書的心意。
  「我想娶他當新娘。」
  「可他不能是你的新娘。」
  「我知道。」
  「那你......」
  「我不懂中原的作法,我們一旦有了心愛之人,定他們捧在手心上。我的心被李書偷
走了,只能隨著他起伏,我想把整片草原都給他。」最近李書會向他討吻,每當他們唇舌
交纏時,心中悸動,都想將人壓在身下,「可我也明瞭,或許之後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火光在碧色的眸子裡跳動,巴特爾無比認真,「可我仍舊愛他。」
  即便無緣,仍舊愛他。
  巴特爾看見了總管嘴邊的笑,眼裡有些許懷念,他看著火懷念些什麼,嘴裡喃喃道:
「我懂。」接著看了看暗帳,裡頭也有他的心上人。
  巴特爾不明所以。
  魏慈起身,拍了拍衣袖,道:「明日還要趕路呢,我先歇息了。」
  *
  草原的夏季是一整片鮮綠,而少年的心是滿山谷的桃花。
  李書在替二叔算錢時,心裡都想著「龍陽」裡內容,腦子裡盡是巴特爾對自己這般、
那般,臉紅心跳了一個上午,錢也算錯了好幾次。
  好不容易過了午時,忙完的胡人準時地出現在算數先生的馬車旁。
  李書揣著書迫不及待地想和巴特爾出去玩,卻被魏慈給攔了下來:「書兒,今晚我和
你二叔有事要忙,怕吵到你,所以你今晚自己睡一帳。」
  李書不明所以,但心急著和心上人幽會,只說了聲好便跳上了通啦嘎。
  巴特爾則是看了總管一眼,點點頭,「喝」的一聲,駕著大白馬在草原上奔馳了起來

  夏天的草原特別鮮美,有時雨水夠,還會長得和半個人一樣高,偶爾還會有成片的小
白花。
  「今天我們要去哪?」李書喜歡乘著風的感覺,在巴特爾懷裡他特別的安心。
  通啦嘎跑得很快,他們很快就看不見商隊的影子,巴特爾摟著少年的腰,在他耳邊道
:「帶你去看情人湖。」
  傳說,天上的神仙與凡人女子相遇,兩人陷入愛河。但凡人的壽命對神仙而言不過是
一瞬間,女子死後,神仙哭了上千年,而他的淚積成湖泊,便是情人湖。
  那是只有在夏季才會顯現的湖泊,湖畔會長滿黃白兩色的小花,說是女子最愛的花。
  商隊還在向西前進,他們不能離商隊太遠,必須是通啦嘎在夜晚追得到的距離。在馬
上的時間不長,很快便看見了被花朵包圍的淺綠湖泊。
 「我們有個傳說,只要戀人在此許下誓言,他們便會永不分離。」一個翻身躍下馬,巴
特爾看著李書也俐落翻身下馬。
  這數十日的學習,李書已經能駕馭著溫馴馬在草院上奔跑,無需巴特爾再載著他。可
兩人是來談情說愛的,自然只騎乘一匹馬。
  下了馬之後,李書便撲到巴特爾懷裡,也不管眼前的湖景。
  再怎美的湖光山色,都沒有巴特爾美。
  兩人雙雙跌入柔軟的草中,巴特爾無奈地看著壓在身上的少年,替他將落下的髮絲收
到耳後。
  烏黑的眸子在發亮,像是一面鏡子,裡頭映照的都是自己。
  兩情相悅的二人總情不自禁,當李書上前索吻時,巴特爾接住了他。
  少年的唇是柔軟的,因為喜歡吃糖的關係,巴特爾總能在裡頭嚐到甜味。兩人氣息纏
在一塊,身體也跟著躁動。巴特爾無法克制地翻身將李書壓在身下,更加強勢地索求。
  而少年也沒有抗拒,雙臂纏上了胡人的頸子,張著嘴任由對方侵略。
  「嗯......」李書輕哼,巴特爾聽了動作更加放肆。
  他們不知吻了多久,李書望著藍天喘息。他的衣襟已經被扯開,巴特爾正在他的頸邊
又親又舔。兩人都是男人,這樣的纏綿下身自然是硬了。
  可每回如此,即便李書不反抗,巴特爾僅會點到為止,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你可知道男人和男人如何行房?」少年抱著胡人的腦袋問,感覺胸前的兩點被捏了
一把,他抽了一口氣。
  聞言,巴特爾停下了動作,他起身看著滿臉通紅的少年,碧色的眼裡有說不出的複雜
。撫上李書的臉頰,柔聲道:「兩個男人是不能成親的。」巴特爾必須在他的草原,而李
書必須回到他的京城。
  「那又如何呢。」胡人長年騎馬、拉弓,手掌滿是繭子、粗糙不已,李書還是蹭了蹭
:「你不是說,只要戀人在此許下誓言,他們便會永不分離嗎?」
  大草原上四下無人,只能由神仙的眼淚見證他們的諾言了。
  少年迎上了胡人視線,顫抖地道:「巴特爾,我傾慕你,我想與你成婚,永遠在一起
。」
  *
  夜幕低垂,巴特爾在紮營前將李書帶了回來。
  兩人分開忙碌,再度見面已經是晚膳過後,一刻不見如隔三秋。
  帳內燈火搖曳,當巴特爾到時,李書只穿著中衣中褲,坐在床榻上,手裡還捧著書。
  少年看得專注,連胡人靠近也沒發現。巴特爾從背後抱住,問:「你在看些什麼?」
  李書嚇的將書摔到地上,巴特爾仔細一瞧,泛黃的書頁上畫著兩名男人交媾圖。他忽
然理解今早,總管為何特地在他面前說李書今晚獨立一帳了。
  「就、就看男人和男人怎麼行房......」李書渾身發燙,確定是巴特爾之後,嚇飛的
魂也定了許多。要是被別人發現他在看這種淫穢之書,他怕是得挖個洞將自己給埋了。
  撫上巴特爾環在自己腰上的手,李書垂著眼,略微顫抖地問:「夫、夫君今、今晚
圓房嗎?」
  他們在情人湖起了誓,成了夫妻。成親當晚,自然是要洞房的。
  巴特爾身上有草原的氣息,李書感覺到男人的唇貼近他的耳根,輕聲呢喃:「你可要
教教我。」
  胡人將手探入少年的中衣裡,在那細嫩的皮膚上摩挲。唇沿著耳後向下舔吻,一面撒
嬌一面替少年寬衣解帶。
  「先、先把衣給脫了......」李書顫抖,這幾日幽會時巴特爾也會這麼做。可今日不
同,他們成親了,是真的要洞房了。
  巴特爾在他頸子上咬了一口,像狼。接著放開少年,開始褪去身上的胡服。
  窸窸窣窣的聲響讓李書冷靜了些,他曾聽聞胡人身強體壯,但轉過身看見巴特爾的身
子時,李書還是看傻了眼。
  他曾看過軍人打著赤膊在校場訓練,可他們都沒有巴特爾來得勁瘦結實。他平時都被
厚重的胡服給包得緊緊的,沒想到就連腿都......少年忍不住用手捂住眼睛,不敢再看下
去。
  將外衣丟在一旁,巴特爾失笑問:「怎麼了?」裸著身子靠近少年,一把就將他摟進
懷裡。
  「你太好看了,我害臊。」沒了衣物的阻擋,巴特爾略高的體溫隔著中衣也感覺得到
,李書覺得自己特別敏感,光看下身都有了反應。
  「喜歡就多看些。」笑著輕扯少年髮冠,不一會那如瀑的黑髮便落了下來、披在身後
,「我是你的夫君,都是你的,愛怎麼看就怎麼看。」一邊說還一邊脫去李書已經鬆了的
上衣。
  聞言,李書緩緩放開手。但沒瞧見巴特爾的身子,就先被那雙碧色眸子和好看的臉吸
引了。脫去上衣後,他便著急地抱上男人的頸子,張口索吻。
  津液交換,以濡相沫。
  鼻息交纏間,兩舌觸碰在一塊,李書被巴特爾帶到了榻上,胡人在他嘴裡嘗到了酒的
味道。巴特爾埋在少年的頸側啃咬,「喝酒了?」一把脫了他的褻褲,一手包覆著可愛的
莖身揉捏,另一手則捏著他胸膛上的肉珠。
  李書初嚐情慾,整個人都在顫抖,不知是害怕還是興奮。
  「壯、壯膽......」忍著羞恥張開腿,李書閉上眼不看巴特爾在自己身上的動作。
  男人比自己多活上好幾年,自是知道如何能讓同性的自己舒服。他的手掌很大,莖身
和囊袋被一同握著安撫,快感一陣一陣地傳來,少年只能咬著下唇用鼻腔輕哼。
  「別忍,我想聽。」胡人說:「舒服嗎?」
  「舒服、啊......」
  親吻一路向下,巴特爾含上了另一邊的肉珠,用唇齒輕咬吸吮。同時大掌改握住少年
的莖身,上下套弄,還用粗糙的指腹摩擦敏感的馬眼。
  「啊、哈啊.....」少年很快就射了,兩個人的情事比起自瀆更加來得刺激。
  無力地躺在榻上喘息,李書的腦子都糊成了一團。
  巴特爾看著手中的濁白沉默,又看了看心愛的少年,吻去他眼角的淚水。他胯下的陽
物很硬,可他更想欣賞少年情慾後的模樣。
  「把那東西擦掉......」李書羞得不敢直稱自己的精水,搖搖晃晃地撐起身體,一不
小心便看見了巴特爾的莖,整個人都傻了。
  也太大了吧!
  雖然胡人都人高馬大,但就連那地方、那地方也......
  「怎麼了?」巴特爾照著李書的話將精水抹去,接著將少年擁入懷裡又親又吻,想一
直這般疼愛著他。
  「沒、沒事......」李書晃晃腦袋,他想起《龍陽》裡寫道:為陽者的莖越大,為陰
者越能感到歡愉。他回應巴特爾的吻,接著將香膏塞到他手裡,轉身趴在榻上,翹著臀,
道:「先、先用一根指頭,把、把香膏抹到後庭裡......」他扭了扭臀,感到羞恥不已,
除了小時候被娘打屁股外,他再也沒用這姿勢出現在他人面前過了,「為陰者要接納陽物
,需先以指適應......」把臉埋進被裡,李書不懂自己是想要還是不要了,「若進三指,
陽莖便可進入。」他只能背誦著《龍陽》裡的內容,告訴巴特爾該怎麼做。
  少年的動作過於撩人,彷彿求歡的母狼,巴特爾眼神暗了些,下身性器也抬得更高。
他在草原生活了數十年,有的是耐心。
  他依少年的話語,扭開香膏,頓時滿室芬芳。李書認得那味道,偶爾他會在二叔身上
聞到,聞到時他的精神都不大好,又或者走路一跛一跛的。
  胡人爬到李書身後,他看見那朵可人的菊花,正因為主人的害羞而顫抖著。他用指腹
輕輕撫摸,能感覺到被吸吮。
  「別、快點......」李書催促,「你再不快點,我都想找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聞言,巴特爾失笑,道:「不,你這樣美極了......」一邊說,一邊將黏稠又滑潤的
香膏抹到菊穴上頭,輕輕一推,一個指節便被吸了進去。
  感覺到男人手指的長驅直入,李書抽了口氣。
 「疼嗎?」巴特爾俯下身親吻少年的背脊,擔心地問。
  「不疼,只是有點怪......」的確是不疼,但他也無法形容那是什麼感受,「穴裡有個
肉瘤,你找找、啊──」身體像是觸電了一般,李書夾緊巴特爾的手指,聲音忍不住上飄

 「還好嗎?」少年的不對勁讓巴特爾擔心極了,「我先抽出......」
  「別!」李書阻止他,「我只是舒服......」真的就像書裡寫的一樣,只要碰到那肉
瘤,便會無比銷魂,「你再多按按、啊......」
  男人很快就懂少年的舒服是什麼意思了,隨著他的刺激,少年發出無比甜美的呻吟,
甚至連胯下都忍不住扭動。
  見狀,巴特爾也覺得自己快無法忍耐,他將第二根手指探入菊穴裡,李書這就感到疼
了,可在巴特爾刻意逗弄下,很快又舒服成了一灘水,不一會就將男人的三根指頭都吞了

  「好了把莖、放進來、哈......」餘光看見男人越是勃發的陽莖李書興奮無比,書裡
提到,一旦肉莖放入肉穴裡,兩者合而為一,兩人都能銷魂上天,甚至使人上癮,每日都
想嚐一回。
  巴特爾也依言撤出手指,一手搬開少年的臀肉,一手將自己不小的性器抵住不斷開合
的穴口,接著緩緩向前抵。
  「哇啊、啊,好、好大──」男人的龜頭根本不是手指能夠比擬的,李書抓緊床被吶
喊,但感覺到愛人的猶豫後,又道:「別停、都進來、啊......」他們今日成親了,他想
要和巴特爾圓房。
  當最粗大的龜頭進入以後,一切便順利許多,巴特爾緩緩地拓開溫軟濕潤地腸道,少
年熱烈的歡迎他,用肉穴絞緊他的陽根向內吸,不讓他離去。
  好不容易推到底,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我、我裡面,舒服嗎?」趴在床上笑看著男人緊皺眉頭克制的表情,李書的眉眼裡
都是風情。
  進入後豈止是舒服、簡直是太舒服!李書的穴又緊又熱,讓人想在裡頭馳騁,看見他
這般媚態,巴特爾臉色更凝重,雙手緊握少年的腰克制自己慾望。他總是寵著少年,捨不
得他疼。
  深深吸了口氣、吐出,胡人幾乎是壓著嗓子問:「接下來該怎麼做?」他們的胯接在
一塊,像是交配的狼,巴特爾在草原上見過不少,也知道男女交媾也是如此,但他從未想
過兩男結合是如此爽快。
  巴特爾的莖又大又燙,李書感到下身的緊迫,這樣陌生的感受令他恐懼,可自己的莖
也誠實地硬著。
  「你動動、呃......」男人很慢,這也讓體內攪動的感覺更加明顯,「你用前頭頂、
頂肉瘤的位置、啊......」呻吟再度拔高。
  巴特爾是聰明人,很快就抓到了訣竅,他用不同的角度試探了幾回,找到了李書反應
最大的位置,便趴下身壓著少年用力操。
  「啊、啊、那裏、啊......」男人的體重不輕,李書只能翹著屁股被壓著操。男人的
侵入強而有力,每次都會狠狠磨過最敏感的位置,李書爽得不斷顫抖。
  「書兒......」在少年的後頸又啃又咬,一手握著他的玉莖,另一手則揉捏他胸前肉
珠。玉莖的前端不斷汨出淫水,即便少年發出像是哭泣的呻吟,男人也知道他喜歡自己這
般操幹。
  「啊、啊夫君、夫君啊......」李書叫得淫蕩,他已經無法再想《龍陽》裡的內容,
只能任由巴特爾讓自己爽快。滋滋地水聲與軀體拍打的聲響令人臉紅心跳,想到在身體裡
攪動的肉莖是他心愛的男人就意亂情迷。
  行房時猛然絞緊肉穴,恐使為陽者洩精,可猛浪之人會更加勇猛,為陰者可視情況試
之。
  李書腦子爽成了漿糊,但腦子裡卻突然冒出這段話,就在巴特爾一個深入時,他用力
絞緊了後穴。
  「呃!」果不其然地聽見男人的抽氣聲。
  少年覺得歡喜,彎著眉眼轉頭偷看身後的男人,結果看見那雙碧色的眸子裡,有他難
以理解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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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書的笑對巴特爾而言,簡直像是挑釁。
  「你洩了嗎?」男人撐起上身、停下動作,讓李書能稍微喘一口氣。
  「還沒。」巴特爾看著相連的位置,少年的肉穴被操得淫水四溢,原本粉嫩的穴口變
得深紅,但即便如此,光這般插著不動,男人都能感到那銷魂的穴在吞自己的肉莖,「怎
麼突然咬緊了?」他沒什麼經驗,但知道男人不能早洩。
  少年也爬起身,轉頭看了看交媾的地方,道:「想知道你是不是猛浪之人。」笑著把
龍陽裡的內容告訴巴特爾,換來一個莫可奈何又寵溺的笑,「換個姿勢吧,我想你吻吻我
。」一邊說一邊讓男人的莖退出身體。
  轉過身來,被操到忘記羞恥心的李書忍不住盯著巴特爾深紅的肉莖瞧,真的是又粗又
大,帶著微微彎度,上頭還佈滿了紋路,是《龍陽》裡寫道的極品肉棒,怪不得自己被操
得如此銷魂。
  「想什麼呢?」少年瞧著莖看,男人眼中的慾火翻騰,才剛離開,馬上又想操進去了

  少年抬頭衝著男人笑,天真道:「想你不僅人好、長得好看、疼我,就連床事都那麼
厲害。」面對著男人躺下、敞開腿,放蕩地露出自己的莖與穴,「夫君,我傾慕你,我想
和你永遠在一起。」
  再度把肉莖插入,巴特爾不顧一切地撲向李書,用力操、狠狠操,不管上面還是下面
都相連在一起。
  少年雙腿緊緊夾住男人精悍的腰,任由淫蕩的呻吟從嘴裡淌流而出:「啊、夫君、舒
服、啊,都給我、都給我、啊......」
  很快地,兩人都快到了高潮,李書光靠著男人的操幹就射了出來,全射在男人結實的
腹上,眼角流下了興奮的淚,拱起身子全身痙攣。
  肉莖再度被絞緊,巴特爾低吼了一聲,又狠狠操幹了幾回,才全數洩在緊緻的穴裡。
  巴特爾知道自己的心被偷了,被身下的少年偷走了。他拿不回來,也不想拿回來。他
想永遠待在少年身側,他才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動著。
  *
  那晚,巴特爾瘋狂地要了李書好幾回,一直到天露白光,雲雨才稍歇。
  商隊也因為商隊主人身體不適而在原地再駐紮一天。
  當時序到了隔年春季,他們正式踏上回京的歸途。
  原本瘦弱的少年拔高了身子,長壯了身版,穿上了胡服,騎著大白馬在草原上奔跑。
該綁成髻的髮編成了辮,隨風在腦後飛揚。
  「二叔,你幫我跟爹說,過完年後我會和巴特爾回去看大家,讓他別幫我找姑娘了。
」少年的笑還是那樣天真可愛,看著所有事物烏黑眼眸裡都帶著光。
  此時,草原的另一頭出現了另一個人的身影,很遠、很小,但李書看得很清楚。那人
騎著一頭黑馬,眉心有顆硃砂痣。
  他說,他的心在自己這裡,拿不回去。
  「等等,我答應你爹......」李晉話還沒說完,少年騎著馬跑了。
  「真是!」李晉氣得把帳本摔在地上,「男大不中留!」他是要怎麼跟大哥交代?他
兒子拐了胡人,決定跟胡人留在草原了嗎?
  「你不也留不住嗎?」魏慈笑道,四下無人,他將氣壞的李晉摟進懷裡,「至少之後
我們行經這條路時,都能瞧見書兒了。」
  那人眉心一點硃砂痣,五官深邃,眉眼裡都是堅毅。他騎著墨黑的馬,看著心愛的少
年向自己奔來。
  一陣風迎面吹來,草原沙沙作響,少年的笑早已印在他的心頭。
  風止,鷹鳴,他下馬將少年抱個滿懷,兩人一同倒在柔軟的草地上。
  於是,他們永遠在一起,在草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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