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沒有再出現犧牲者，但也不能說是犯罪行為側寫小組的失誤，有可能是
因為大家提高戒心，兇手難以得逞。
　　克里斯以平常心看待這案子，因為在檯面上他是個異性戀，過度謹慎只會引起別人揣
測；巴爾也很聽話，沒有再跑來找他吃午餐，只是像一隻大狗狗一樣在家裡等他回家，然
後睡覺時擠在他身旁，或盡情做一場愛。
　　然而四天後，藍斯找克里斯外出吃飯時，克里斯在建築物的轉角看到一個偷偷摸摸的
人影，對方看到他走出來馬上興奮揮手，但一看到旁邊的藍斯，臉立刻垮下來。
　　克里斯也很傷腦筋，沒想到巴爾的耐力只有這幾天。他請藍斯稍等一下，逕自小步跑
去巴爾那裡。
　　「我不是叫你別來？」他用責備的語氣道。
　　「偶爾一次也不行嗎？」巴爾很委屈。
　　看那模樣，克里斯差點心軟了，可是他想應該就是他每次妥協，讓巴爾覺得來了也無
妨，反正他不會生氣，所以他這次不縱容了。
　　「不行。」克里斯堅決地說道：「我和藍斯有事要談，你自己去吃飯。」
　　巴爾皺著眉心一臉不悅，忽地瞄到調查局頂樓有個影子，便轉頭看過去。
　　克里斯也跟著轉頭，不過他看的時候頂樓已經空無一物。
　　「好嘛，不吃就不吃！」巴爾堵氣說著，轉身走開。
　　巴爾會那麼乾脆地離開，因為他認為克里斯的態度變得那麼強硬，是受了頂樓那個影
子的影響。
　　如果沒看錯，那個戴著動物頭骨的影子應該是馬爾巴士（Marbas），揭曉真實的惡魔
。他怕剛剛他若不快點離開，馬爾巴士會讓克里斯想通所有的事。
　　他害怕克里斯愛他是因為貝列斯的惡作劇，要是克里斯認清事實，進而離開他……他
無法想像自己將會變得如何。
　　可是在眾目睽睽下，他無法迅速到馬爾巴士那裡去，他才剛走到調查局前的階梯，馬
爾巴士早就消失了。
　　可惡！到底是誰一直召喚惡魔？
　　至少得抓住一隻惡魔才能問出答案，但現在連貝列斯都沒笨到來找他了，巴爾只能悶
悶地去吃一個人的午餐。
　　克里斯帶藍斯繼續走，藍斯一面回頭看巴爾的背影一面問道：「讓他一個人，沒問題
嗎？」
　　「沒問題，他應該習慣了。」
　　「我覺得他就是不習慣才會來找你。」
　　「只是撒嬌而已。」
　　藍斯挑眉，「他為什麼要對你撒嬌？」
　　克里斯驚覺自己說錯話。男人不可能對朋友「撒嬌」。他想了想，決定對藍斯坦白，
一直抱著秘密很難受，他希望藍斯能接受他。
　　「藍斯……」克里斯停住腳步，朝著地面嘆出一口氣，冷冽的寒冬把那口氣凝成一片
白霧。他雙手插在大衣口袋，猶豫一會兒後問道：「你對同性戀是什麼看法？」
　　「怎麼突然問這個？還那麼嚴肅。」藍斯笑了笑。
　　「你會討厭同性戀嗎？」
　　「不會啊。」
　　克里斯放心了，道：「那……我得告訴你……我是同性戀。」
　　藍斯有點訝異，回了一聲「嗯哼」後，問道：「所以？」
　　「我想……巴爾應該是我的男友，所以我身邊沒有人知道他。因為我並沒有出櫃。」
　　這就讓藍斯震驚了，他張大雙眼，嘴巴也微微張開，就這麼呆了半晌，才笑道：「喔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我希望這不會影響我們的友情。」克里斯用誠懇的眼神看他。
　　「不會，當然不會。」藍斯搖頭，又問道：「你們在一起很久了嗎？」
　　「之前的事我不記得了……但是我感覺得出來，我很愛他。」
　　看著克里斯俊秀的五官漾起羞澀的笑意，這讓藍斯覺得心裡有某個地方，不舒服。
　　不是對同性戀感到噁心，而是──
　　嫉妒。
　　他跟克里斯相處這麼久，為什麼會被那個不知道哪裡跑出來的巴爾搶走機會？
　　該死的巴爾。
　　藍斯抿著嘴唇微笑，道：「好，先不管那個，我們去吃飯吧，時間寶貴。」
　　向最好的朋友說出自己的秘密後，克里斯的心情很好，連帶下午上班時也很有效率。
　　傍晚巴頓進辦公室，順道把從鑑識中心帶回來的報告放在克里斯桌上，克里斯正忙著
歸檔和傳給各個負責探員，巴頓道：「最近太忙了，大家都抽不出空去你那裡看看。」
　　「沒關係，我還會住很久，有空再來就好。」
　　「要大家都有空還蠻難的。」
　　「不用來也沒關係，反正解決了。」
　　「也是。」
　　克里斯忽然想到，其實房子的事並不算解決。他抬頭問道：「對了，有要來挖牆壁嗎
？那張符，成案了嗎？」
　　沒想到克里斯會問這個問題，巴頓張嘴愣了一下，才道：「我……和德約里歐討論過
，那個……不太像有屍體在裡面，只是鎮魂而已，就是把一隻鬼扣在那邊。」
　　「只有鬼魂而已喔？」克里斯還以為有命案，看來是之前就鬧鬼，有人找東方的驅魔
師去把鬼壓住。
　　「對，沒有屍體，你就安心住吧。」巴頓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辦公室。
　　巴頓和德約里歐沒有實地看過衣櫃後面的牆，就能如此斷言，克里斯覺得他們真厲害
，但也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
　　真的沒有屍體嗎……
　　處理報告又花了許多時間，空腹的胃發出抗議時，已經接近晚上十點了。克里斯看著
只剩他一人的辦公室，決定下班回家，免得巴爾老是抱怨他太晚歸。
　　他正收拾著桌上的文件，一個皮鞋的步伐聲吸引他的注意，看到進來的人之後更是驚
訝。
　　莫藍拿著兩個紙杯走進來，一杯遞給他，「來一杯？」
　　「又是買一送一嗎？」克里斯笑著接過杯子。
　　莫藍喝一口自己手中的可可，呼出一口氣，「冬天就是該喝熱飲。現在喝咖啡晚上會
睡不著，熱可可剛好。」
　　克里斯也喝一口，濃稠的液體巧克力流入口中，苦味中爆發出砂糖的甜，在嘴裡留下
黏膩的口感。
　　克里斯稍微舉起杯子，「謝謝你的可可，莫藍。」
　　「別客氣，我們是熱可可好朋友，只有你會跟我分享。」莫藍呵呵笑著。
　　克里斯有點不好意思，又喝一口熱可可，道：「我要回去了。你也要走了嗎？」
　　「嗯。我也差不多該走了。」莫藍跟著克里斯一起走出辦公室，「我送你到電梯。」
　　「不用啦。」
　　克里斯才笑著說完，忽然覺得腳步有點輕，或是說頭有點暈，頭部重心飄忽，腳也跟
著往旁邊踉蹌幾步，還有半滿可可的紙杯從手中滑落，溫熱的棕色飲料潑濺到他的褲管與
地板。
　　莫藍連忙拉住他的右手，「怎麼了？還好嗎？」
　　「我……突然暈了一下……」克里斯閉上眼睛甩一甩頭，但只是讓頭更暈。
　　「來，我扶你。」莫藍扛起他的手臂，扶著他的腰，「你這樣不能開車，我送你回去
。你住哪兒？」
　　「我……」克里斯覺得呼吸有點困難，不由得喘著氣，「我……我住……在……」
　　克里斯不記得他有沒有說出地點或地址，或者在說之前就已經昏了過去。
　　　
　　在家中的巴爾左等右等，等到十一點了都不見克里斯回家，打克里斯的手機也是馬上
進入語音信箱，他留了將近十通留言，從很平常的口吻到可憐兮兮地問克里斯為什麼不接
電話，但不管他留什麼，克里斯還是沒回電，也沒回家。
　　時間到了十二點。
　　按捺不住的巴爾繃著一張臉，打開大門走到對面去猛按電鈴。
　　起初沒人回應，這在半夜十二點應屬正常，但巴爾仍不死心繼續按，接著用力捶門，
大聲道：「別裝死！我知道你們在裡面！偷窺那麼久，該貢獻一下吧！還是要我拆門？」
　　他最後一句還沒說完，大門就喀嚓一聲開了，一個穿著淺灰色襯衫的男子探出頭，繃
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門原本只開一道縫，巴爾使勁一推就令它完全敞開，那個男子的力氣絲毫無法阻止，
他急忙後退，伸手擋在前方，喝道：「站住！」
　　「克里斯在哪裡？」巴爾一步步逼近他，問道。
　　另有兩名穿著白襯衫與西褲的男子從房間跑出來，可是對手是不知底細的巴爾，他們
也不敢輕舉妄動。
　　「克里斯在哪裡？你們知道吧？」巴爾不耐煩了，一拳敲在牆上，隔間的木板頓時破
個大洞，「你們不是跟他一道的嗎？調查局？」
　　三人不知巴爾什麼時候識破他們的行動與身份，相當錯愕。灰襯衫的探員看似比較資
深，也比較鎮定，他率先道：「我們也不知道哈維探員在哪裡，剛剛已經通報總部。我們
也很想知──」
　　「什──麼？」巴爾忿怒起來，虹膜變得鮮紅，「你們不知道？除了偷聽和偷看，你
們還會什麼！沒用的垃圾！」
　　來自巴爾的壓迫感一瞬間升高，彷彿被空氣砲擊中一般，正面受到衝擊的三人不約而
同往後倒。
　　
　　咻──
　　「啊！嗚……」
　　臀部的劇烈刺痛喚醒克里斯，他依然覺得頭很暈，眼前的強光使他睜不開眼睛，他想
用手遮光，這才發現雙手被綁著高高吊起，雙腳懸空踩不到地面，承受全身重量的手腕與
手臂十分疼痛。
　　「醒來了嗎？」
　　又是一個劃破空氣的尖銳聲音，克里斯還沒時間去想那是什麼東西發出的，右大腿側
邊就傳來宛如深入骨髓的劇痛，他不由得大叫。
　　咻咻聲與疼痛，克里斯猜測有人用鞭子打他。那說話聲，聽著有些熟悉。
　　頭暈的難受被下半身的痛楚蓋過，克里斯忍住疼痛，顫抖問道：「誰？你是……誰？
」
　　「啊，哈維，你的聲音真好聽。」又是一次鞭聲，伴隨克里斯的慘叫，銳利的鞭子刮
下皮肉與鮮血。
　　「……莫……藍？」克里斯做了他最不情願的猜測。
　　「是的，是我。」
　　施暴者由克里斯後方走到他面前，莫藍一臉微笑，魚尾紋與法令紋使他看起來和藹可
親，不像他手中淌著血的短鞭。
　　「為……什麼？」害怕與疼痛讓克里斯發抖，他哀求道：「別……別這樣，放我走…
…我不會說出去……」
　　「不行喔，我需要正確的祭品，那就是你。」莫藍舉起編子擺好架勢，使盡全身力氣
用力將鞭子揮向克里司的臀部，礙事的西裝褲早已被褪去，黏在鞭子上的碎玻璃渣輕易扯
下一條血肉。
　　克里斯痛得流了滿身的汗，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你……拜……路西法？為什麼……」
　　「你知道我承受多大的壓力嗎？要跟殺人犯打交道，要讓自己成為他們，用他們的想
法與思路推測出目標……我覺得我都要人格分裂了。」莫藍輕鬆地笑起來，再度鞭打克里
斯的左腰，「上面根本不管我們多努力、多犧牲，最重要的是破案的數字。我還曾經被記
過，因為案子破不了。
　　「可是那不是我的錯。我給過建議了，是警方不照我說的去做！」
　　莫藍說到忿恨處，又狠狠地抽了克里斯一鞭。克里斯叫得聲嘶力竭，不想再被鞭打的
念頭促使他掙扎著要擺脫雙手的束縛，不過只是讓被綁縛手腕更痛，同時也獲得懲罰的兩
鞭。
　　「住……住手……求……求……你……」克里斯幾乎要痛暈了，氣若游絲地懇求。
　　「別昏倒，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嗎？」莫藍用銳利的鞭身輕輕撫過克里斯的襯衫，上
面的血在白襯衫上畫出一道紅線，「因為路西法能讓兇手順利被抓，只要我獻給祂一個祭
品。那很簡單，我對每個兇手的手法都瞭如指掌，只要模仿他們再殺一個人，就能抓到兇
手，相當划算，而且路西法很有誠信，祂一直眷顧我，從未讓我失望。
　　「不過這次的祭品是祂要求的，我起初參不透祂的想法，誤殺了好幾個人。不過我相
信祂不會讓我曝光，只要我把你獻上，祂肯定很高興！」
　　克里斯垂著頭，沒有動靜，像是痛暈過去了，這讓莫藍很火大，他剛才掏心掏肺地把
一切都說出來，克里斯居然睡著了！
　　他這次鞭打克里斯的身體正面，短鞭上的玻璃渣毫不費力地扯破薄襯衫與其下的皮膚
，克里斯沒有力氣慘叫，只有虛弱的哀號。
　　「別睡啊，哈維。」莫藍看著克里斯痛苦扭曲的臉，心裡興奮起來。他絕對是異性戀
，但看到克里斯英俊端正的五官因他的凌虐而歪扭，不知為何令他興奮，興奮得幾乎要勃
起了，以往虐殺祭品時從來沒有這樣的狀況。
　　是的，他是異性戀啊，他還有一名美麗的妻子與兩個孩子……只是妻子帶著孩子與他
離婚了，因為他把生活都奉獻給案件、奉獻給被害人，一心一意要破案……
　　他那麼努力！卻只要一件案子不破就會遭到怪罪！
　　想到咬牙切齒處，莫藍愈是發狠地痛打眼前的軀體，彷彿那只是一個無生命的沙包，
直到他的手臂痠痛了，才想到察看克里斯的狀況。
　　克里斯的長睫毛半閉著，即使鞭子前端輕輕在他臉上劃出血痕也沒有反應。
　　莫藍想繼續虐待克里斯，可是又不想這麼快把他打死，握緊鞭子的手興奮得流了滿手
汗，他把鞭子換左手拿，在褲子上擦掉右手掌的汗，然後走到牆邊的架子，拿起放在上面
的電擊棒，調整了電流強度。
　　「不要睡，哈維。你好……好看……」
　　興奮使莫藍呼吸急促，他試探性地電一下克里斯的腰。
　　「啊！啊……」克里斯如他所願地掙扎著醒來，大口喘氣。
　　「好乖，哈維。再讓我開心一點。」
　　莫藍這次電擊克里斯的胸膛側邊，都是平時甚少受到刺激的部位，因此格外疼痛，令
他又哀叫起來。
　　電擊除了刺痛之外，還有一瞬間流遍全身的熱能。克里斯努力撐起眼皮，盯著那支黑
色的電擊棒。既然有熱能流入體內，應該也能夠利用……只要他能抓準莫藍電他的時機，
說不定就可以放電，電暈莫藍！
　　可是這對一個幾近昏厥的人來說很不容易，疼痛使他的注意力渙散，沒能專注在電擊
棒上面，又被電擊了四、五次，痛得他差點又要暈過去了，就在莫藍再次電他時，他總算
對上時機，電擊棒的電流形成一股熾熱的流動，從受電擊的劍突部位直竄到右手，再由食
指指尖發射出去。
　　這些只不過是一眨眼的事。
　　電擊棒的電遠比乾電池強得多，青白色的光芒一閃，莫藍就直挺挺地往前倒在地上。
　　成功了。
　　克里斯終於鬆懈下來，放心地喘息著。
　　但儘管眼前的危機暫時解除，他依然掙脫不開手腕的束縛，也無力再嘗試。莫藍醒來
只是遲早的事，最後他也會像前面的犧牲者一樣被活活鞭打至死，只是把面對死亡的時間
延後而已。
　　就在他絕望地閉上雙眼，忽然耳邊傳來一個如微風一般好聽的聲音。
　　「不愧是那混球喜愛的人，挺有兩下子的。」
　　克里斯勉強抬頭，一個有著一頭亞麻色長髮的人和他在相同高度，那人面貌姣好，英
挺又美麗，充滿中性的美，無法從外表分辨性別。
　　對方飄浮在空中，不用說，一定就是路西法，墮落的天使，即使邪惡也依然無損雅威
賦予他的美貌。
　　「路西法……？」克里斯擠出最後一滴力氣，問道：「你在找……什麼……」
　　「就是你啊，小可愛。」路西法說話的聲音也和他的外貌相襯，十分好聽，卻指使人
做出如此殘忍的事。
　　路西法伸出食指，順著克里斯的臉部側邊輪廓往下摸，道：「你真好看，那傢伙還挺
有眼光的嘛。」
　　「誰……？」克里斯心中有一個底，但他還是想問個清楚。
　　路西法沒有回答他，而是道：「叫你的主來救你啊。」
　　主？這個名詞讓克里斯摸不著頭緒。
　　「耶穌……？」他問。
　　這個問題觸怒路西法，他用力掐住克里斯的臉頰，力道大得彷彿要捏碎克里斯的顎骨
。
　　「啊、啊……啊……」克里斯的嘴被迫張開，痛苦地呻吟。
　　「別跟我裝傻。」路西法臉上沒有笑容，但不減聲音好聽的程度，「你全身上下都是
那傢伙的味道。身上還有他的印記呢……」
　　印記？
　　克里斯不記得身上有什麼記號。
　　路西法繼續道：「啊，對了，我只要毀了他的印記，他應該就會找來了吧？畢竟我們
向來不會注意別人。」
　　克里斯感到箝制臉頰的手鬆開了，路西法放開他的臉，使他能垂著頭喘息。
　　無力地低垂著頭的他，看到路西法纖細白嫩的食指按在他的胸口，接著像戳奶油乳酪
似地輕鬆戳進他的身體。
　　但克里斯可不是一塊奶油乳酪，利刃般的食指刺入皮肉中，深深沒入，直到指尖抵住
肋骨，宛如一根燒紅的鐵叉，令他再度慘叫起來。
　　「叫吧，我喜歡你的聲音。」路西法輕輕笑著，像在沙子上作畫一般，手指毫無窒礙
地燒灼切割克里斯的肉，慢條斯理地在他的胸口刻畫逆十字。
　　「你覺得，貝耳則步來得及救你嗎？還是我會先接收你的靈魂呢？要賭嗎？」
　　手指切過的地方傳出肉燒焦的香味，克里斯痛得幾近休克，根本沒把路西法說的話聽
進去，自然也無法回答。
　　「受不了了嗎？」路西法再度捏著克里斯的臉頰，令他抬頭，「快點叫貝耳則步那渾
球過來。」
　　克里斯一來不知道怎麼叫巴爾過來，二來現在的巴爾完全沒有貝耳則步的霸氣，克里
斯也不會叫他來送死。
　　他顫抖著無力的嘴唇，用氣音道：「我不知道……」
　　路西法差點又以為沒用的莫藍找錯人了，可是克里斯身上有貝耳則步的印記，這次不
會錯。
　　他心中出現一絲醋意。有的惡魔中意的祭品會對惡魔死心塌地，彷彿那些人類出生就
是為了投惡魔所好，貝耳則步不愧是數一數二的大惡魔，所中意的祭品不僅俊秀而且忠誠
。
　　雖然世上最美比不過路西法心儀的那位，但說到愛……路西法從天堂輸到地獄，他始
終不渝的愛戀從創世至今仍未能獲得青睞，如何叫他不嫉妒。
　　他所愛的那位，至高的那位──
　　衝破天花板的巨響打擾了路西法的心情，門口方向的天花板塌了，室外微弱的路燈光
線從上方透下來。這裡是莫藍家的地下室，誰都想不到受到敬重的調查局組長會在自家地
下室進行虐殺。
　　「路、西、法！」
－待續－

QQ 巴爾快來救人 希望是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