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對:五条悟X夏油傑
※菸品會提高眼耳、心肺、消化道及性功能方面疾病罹患風險,請勿輕易嘗試
※每周日更
※感覺沒什麼的一章但打完莫名想哭。・゚・(つ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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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舊斑駁的灰色牆面,目光往上延伸會逐漸轉變為純粹的黑,僅能容納兩人並肩通行
的小巷,沒有人會在意它的原先與往後是什麼顏色,安靜,空寂,從初始到盡頭的距離並
不長,途中只會遇見一個每日整理的垃圾桶以及不起眼的褐色柵狀鋁門,倘若天色黯淡,
其上的鑄鐵壁燈會亮起朦朧的昏黃,那便是盤星的後門。
他人認知為壓抑的房屋夾縫,卻是夏油傑最喜歡的地方。不到兩公尺的狹小天空,闃
黑邊框使它愈加顏色飽和,在接近初夏的午後,藍得很深邃,他靠著牆,曲起一隻腳,輕
閉雙眸,穹蒼化為細線,他認為,美麗要足夠微小,直到若有似無,才顯得彌足珍貴。
驀然,五条悟的虹膜顏色與眼前的景象重合,他自亮藍色的盒中取菸,Marlboro
w-burst 5,菸民口中的薄荷之王雙冰球,他慣常抽的牌子,點燃同時用手指捻破前端的
薄荷晶珠,左手食指與中指指尖夾起濾嘴靠在唇上,彷彿一個淺薄的吻,幾乎不施任何力
道,也似抿草笛般輕鬆吸吐,只是吹奏的不是音符,而是裊繞的煙霧,澄澈但窘迫的藍天
被他增添許多清涼純粹的白雲,再描畫一道壯觀的雲帶,就稱得上舒適了。
夏油傑嘴角微揚,身旁鋁門發出被開啟的輕響,他側頭朝來人打招呼道:「早啊!真
奈美。」
菅田真奈美點頭肯定這個屬於盤星共同的早晨,她關上門,面朝向他,手肘抵住牆壁
,豎起的右手食指沿臉頰勾勒一個優美的弧度,笑起來的模樣有七分隨意三分嫵媚,她說
:「昨夜怎麼樣呢?難得沒有聽你抱怨,是毫無意外嗎?是不是該說:『啊呀!真不愧是
小帥哥,醉得還挺帥的?』」
菅田真奈美用抱怨這個動詞其實偏向誇飾,往日,倘若夏油傑遇見吐了客廳一地,起
床後還踩得到處都是的客人,會說昨天的嘔吐物有點難清;而如果是捲棉被捲得連客廳地
毯都捲起,順帶撞倒桌子,會嘆息般地說,昨天的傢伙睡相有點糟,心情不好的時候頂多
只會不耐煩道,人類喝醉以後就會退化成猴子,是猴子就該有點自知之明,別出來搗亂。
你倒是別管那些猴子啊!
菅田真奈美用過各式語氣說這句話,玩笑的,不悅的,莫名其妙的,始終沒有成效,
久而久之,她就當趣事來聽,有趣的不是醉客,是困擾的夏油傑會在那瞬間像個人,這並
非指夏油傑不屬於人類這個物種,而是他大多數的事都不在意,真正在意的寥寥幾件,卻
又都並非直接關乎己身。
夏油傑目光並未對準菅田真奈美,他遠眺天際,彷彿思緒正在飛翔,捨不得歸來,片
晌才輕聲嘆道:「我想,比較接近是混亂到不知該如何說起了,總之,我多了個炮友。」
「真令人意外啊!那個夏油君居然……嘖嘖,小帥哥啊!該說是人帥真好嗎?」菅田
真奈美倏地站直,夜店之流,經常無法避免黃腔笑話,就連「家族」私下相處也偶爾會說
幾句,雖然不痛不癢,但夏油傑總在他們說時禮貌地微笑,讓人覺得禁慾又冷感,曾經她
也是這麼以為。儘管家人們都知道,但她還是稍微避免在夏油傑面前說起床伴的事,好像
說本身就是一種褻瀆,如今耳聞夏油傑說多了個炮友,她竟有些興奮,「打個商量,你接
受女人的話,下次有需要,直接找我?」
「你們都是我最親密的家人。」夏油傑獨特的溫柔嗓音響起,帶著笑,煙霧自他雙唇
間輕盈淌流,氤氳靉靆,遮蔽大部分的神情,他彈去菸灰的手勢相當乾脆,宛如劃出一道
推拒的弧度,袖口因動作滑落而顯露手臂的肌肉線條,原先優雅而略偏中性的吸菸姿態徒
生銳利,平添幾分剛硬,倒顯得瀟灑不羈起來,「不要對家人出手啊!真奈美。」
「你還真是辜負了那句經典格言呢!」菅田真奈美語氣充滿惋惜,但毫不糾纏,她向
他手中的菸努嘴,而後不再面朝夏油傑,轉身靠上牆壁,猶如擔心夏油傑沒聽懂她指的是
哪句話又像不想讓他敷衍了事,邊掏著自己的菸盒邊補充,「Man always remember
love, because of romantic only.」
「真奈美,別取笑我了呀!」夏油傑求饒似的笑說。
菅田真奈美的菸盒內空無一物,她再次搖晃菸盒確認裡頭沒有任何聲響後嘆氣,洩憤
般捏癟白色硬盒,以投三分球的姿勢拋進夏油傑身側的垃圾桶,匡啷聲清晰傳來,夏油傑
換手持菸,左手指尖夾取亮藍菸盒遞給她,卻被一根手指頂住,彷彿一句無聲的不必多說
。
「不用了,沒勁。」
夏油傑低頭,雙眸輕閉,他撩動手指,菸盒落入掌心收進褲袋,偏頭,左眼略睜,銳
利的鋒芒自瀏海間閃爍,表情似笑非笑,話聲很輕,音調卻意味深長:「經典格言說不定
是Veni,Vidi,Vici喔!」
「誰知道呢?」菅田真奈美聳肩,爽朗地笑了起來,在笑聲中,突然參雜進一句隨口
透露的話,語氣和說今天天氣真好沒兩樣,「利久懷疑他暴露了。」
夏油傑挑高眉毛,後腦勺靠回牆壁,好似在比對天際的雲與煙霧的差別,停頓許久才
平淡道:「有其他的情報嗎?」
「比預期的還多,原本的資訊有誤。」菅田真奈美雙手抱胸,視線飄至鮮紅的漆皮高
跟鞋尖端,面容隱沒在闇影裡,失去表情。
「真是個壞消息呀!」夏油傑輕啜口菸,依舊帶著笑。
「算得上是好消息的應該是抵達日期在原先的兩個月後。」
「知道了。」濾嘴在夏油傑齒間嗶啵輕響,另顆晶球被他不經意咬破,菸頭亮起暴戾
的猩紅,經久不滅,一團冷冽煙霧噴吐,氣溫彷彿驟降幾度,「告訴利久不要再動作,也
不要再傳遞消息,兩個月後,我去吧!」
「一個人?至少帶上米格爾吧?」菅田真奈美猛地抬頭,神情寫滿不贊同。
夏油傑輕笑道:「盤星裡面沒有DJ的話很可惜啊!再說,也不算一個人吧?要是出來
沒有接應的話就糟了呢!」
「夏油……」
「夏油大人──」重疊的清脆女聲覆蓋本來菅田真奈美所想說的話,柵狀鋁門被開啟
前,夏油傑就已反手按熄尚餘半根的菸,隨意扔進垃圾桶,連看也沒有再看一眼。
俏麗的雙胞胎甩開後門,分別佔領夏油傑左右手的位置,抱穩了就朝盤星店內拖拉,
兩人嘰嘰喳喳,每個字裡都填滿喜悅,句子迫不及待在寧靜的空間中奔馳。雙胞胎分別向
夏油傑說起期末考的分數進步,數學考了滿分;說比同學先學會有些複雜的小程式;說出
去玩拍的照片被老師讚揚並去參加比賽,最後還得獎;說花三個禮拜手作的新娃娃,同學
們都說很漂亮;說買到很喜歡的蓬蓬裙洋裝;說剪了新的髮型,所以買新髮飾,是不是很
好看?說昨夜的菜色,說方才沿路看見的花,還說要升學了,打算做調酒師,就像夏油傑
一樣。
夏油傑聽進每句話,等到雙胞胎說到段落才問:「爸爸知道妳們來這裡嗎?」
「知道喔!是爸爸開車載我們來的!還買了好好吃的草莓可麗餅!三份!」兩人異口
同聲回答。
「哎呀!真奈美、拉魯跟米格爾都沒有嗎?」
枷場菜菜子頭扭向側邊,隨口說:「他們不喜歡吃甜食啦!」
枷場美美子則是將抱娃娃的手收緊,瞪視鞋尖小聲低喃:「忘記了,下次再帶嘛!」
「那我們去樓上偷偷地吃吧!」夏油傑微笑著輕聲說,引起雙胞胎的歡呼,她們爭論
要坐夏油傑的左邊或右邊,方才的微小尷尬立刻被拋諸腦後。
夏油傑半開玩笑道:「對了,妳們也想當調酒師啊?是想搶我的工作嗎?」
雙胞胎聞言慌亂解釋,後來話聲既沮喪又懊惱,彷彿對於沒幫上忙反而對夏油傑造成
困擾感到愧疚。
一陣模糊不清的低語之後,宏亮歡快的聲音重新在空曠的階梯間迴響,菅田真奈美似乎聽
見夏油傑說菜菜子數學很好,將來可以幫忙算帳;又鼓勵喜歡美術及手工的美美子學習藝
術,說不定可以為新商品設計包裝。
她佇立原地不語,目送夏油傑的身影消失在幽深的樓道,像看著眾人簇擁孤獨者在喧
囂中走入黑暗。
備註:
1. Marlboro是Man always remember love, because of romantic only.(男人只因浪漫
而銘記愛情)的縮寫。
2. Veni,Vidi,Vici.為Marlboro標誌上的小字,拉丁文,意謂:我來,我見,我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