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渡經
「我還是要接受遊戲的懲罰嗎？」
「嗯，這樣石榴才是說話算話的好孩子哦。」
「那、我可不可以去看看我的父母親？我想看看他們。」
「你還記得你家的位置嗎？」
「記得。」
*
站在一處轉角，紹羽抱著石榴，遠遠看著一間小平屋。
現在申時剛過，天色還朦朧著，屋裏的人似乎剛起來，可以聽到他們在裡頭走動的聲音，還
有不高不低的交談聲。
石榴：「他們沒有吵架，太好了。」
紹羽：「要再近一點嗎？」
石榴：「不用，這樣就可以了。」
這大坑山腳的小村落，大部分的村民還都沒醒，樹梢枝頭上，鳥兒吱吱渣渣，歡雀而活躍。
「對了，我還不知道哥哥的名字呢。」
「紹羽，我叫紹羽。」
石榴點點頭：「紹羽哥哥。」
紹羽輕輕地摸摸石榴的頭：「那我可以開始唱歌了嗎？」
石榴：「會很難聽嗎？」
紹羽笑道：「可能不怎麼好聽。」
紹羽抱著石榴，騰出一隻手拿著香，然後輕輕低吟起來。
經文的聲調平穩而單調，石榴聽了一會兒就想睡覺。
「哥哥唱歌果然不怎麼好聽......」
「吶，哥哥，你唱完了，再陪我玩一場跳房子吧......」
「這次我一定可以贏的......」
一首經文結束，紹羽的懷裡空空如也。
拿著已經熄滅的香，和空扣著的渡化鎖，紹羽一轉身，就看到站在一旁的熾炎。
紹羽：「你把李二送回驛站了？」
熾炎：「嗯。」
紹羽：「還挺快的。」
熾炎：「我用飛的。」
紹羽：「你有跟李二說，下次要復仇前先搞清楚對象，不要再用錯人了嗎？」
熾炎：「有。他說他復仇完會去找你，到時候請再你幫他渡化。」
紹羽：「這樣啊。」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
紹羽埋頭邊走邊說：「後來想想，其實紅衣女孩還是有點......怎麼說？有點人性？畢竟她
原本可以把那些商人的屍體丟在山谷裡，來個毀屍滅跡，但是她卻選擇讓他們死在家裡，留
個全屍給他們的家人。只是她沒想到，雖然她用穢氣控制商人不能說出綁架的事，可是那些
商人卻偷拿她的紅布當作證據，所以這事才會一開始就指向她。」
熾炎：「你還有心情討論紅衣女孩有沒有人性？」
紹羽停下腳步：「怎麼？不能討論嗎？」
熾炎抬高眉毛：「你怎麼不想想，你被紅衣女孩拖走，如果我找不到你，你要怎麼辦？」
紹羽繼續往前走：「這我自己有對策。」
熾炎追上去：「什麼對策？」
紹羽：「石榴的部分，我一開始就決定用玩遊戲的方式讓他乖乖被我渡化。耍耍小孩子我還
是可以辦到的，只要拿彈珠把小石頭彈走就好了，很簡單。」
熾炎走到紹羽前面，轉身倒退著走：「那紅衣女孩呢？你打算用什麼方法解決她？」
紹羽：「動之以情，說之以理。」
熾炎：「......」
這算哪門子的對策？
紹羽皺眉：「有什麼問題嗎？」
熾炎趕緊搖搖頭，然後笑道：「沒，就是覺得，你果然跟以前一樣，還是那麼溫柔善......
嗯？」
熾炎莫名地看著紹羽伸出的手。
紹羽：「錢。」
熾炎：「......」
紹羽掂掂手掌：「你說好的四倍酬勞，別說你忘了。」
熾炎：「你不覺得，這麼恬適的清晨，談錢傷感情嗎？」
紹羽面無表情。
熾炎攤手：「好吧，這個......我身上剛好沒帶那麼多錢。」
紹羽：「那你先賒著，記得三天後還我。」
紹羽轉身要走，被熾炎擋住。
換上委屈巴巴的樣子的熾炎：「等等，你先看看我。我現在這個樣子，灰頭土臉的，真的變
得跟叫化子沒兩樣。」
紹羽：「......」
熾炎：「而且我現在這樣子，要是回到城裡，守城的人真以為我是叫化子，不會讓我進去的
。」
紹羽無奈：「你想說什麼？」
熾炎：「先找個地方讓我沖澡吧。」
紹羽：「行啊，快去。」
熾炎：「你要丟下我一個人？」
紹羽：「誰叫你昨天晚上燒大火，才會把自己搞成這樣。」
紹羽繼續往前，又被熾炎從後面追上。
熾炎：「啊，這村子太小了，看起來沒有借宿的地方，不如我順道去你那，跟你借個澡間。
」
紹羽差點破音：「順道？」
沒見過有人這樣順道的，大坑在風城和熱蘭城的中間吶！所以熾炎打算先「順道」去一趟風
城，然後折回熱蘭城拿錢，然後再來風城給他錢？
熾炎，一個大男人，淚眼汪汪：「拜託吧，我現在這樣子真的不好看。以為我是叫化子就算
了，萬一被看出我是火統大人，我以後沒有臉見人了。」
紹羽：「你也知道你打扮的像叫化子會沒臉見人......」
啊呀！真的頭疼！就知道遇到熾炎會是這種狀況！
紹羽：「我住的地方很簡陋。」
熾炎：「沒關係。」
紹羽：「......」
熾炎：「我不介意，真的。」
「好吧，借澡間就借澡間。」紹羽玩遊戲都沒輸過，就輸給這個傢伙。
「太好了，回去的馬車錢我來付。」剛剛那位淚眼婆娑的男人立刻雀躍起來。
紹羽：「......」
這位仁兄，你剛剛不是說身上沒帶多少錢？
反正熾炎兩三下付了馬轎錢，而且還是高級垂簾馬轎，兩人就上路趕回風城了。
馬轎微顛，紹羽累得不想張開眼睛。
他已經整整兩天沒睡了。
從熾炎出現，前往大坑山，半夜被鬼吵醒，又被鬼捉走，紹羽現在一根手指都懶得動。
「在想什麼？」
半夢半醒間，他好像聽到熾炎這樣問他。
「你夢到什麼了？」
熾炎的聲音很模糊。
「你在哭？」
熾炎好像在摸他的頭。
「不要哭。」
———
紹羽：快給我錢。
熾炎：>_<
房間跑進來一隻蟲子，一個食指指節那麼大，剛剛沒抓到，現在不見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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