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刀亂][爺鶴/鶯莓]他的嚮導,他的哨兵18

作者: Auxo (偷懶的高麗菜農)   2021-08-10 23:50:00
〈第十八章〉
忘記貼完了囧
慣例的防暴頁
三日月宗近沒有問伊達鶴丸最後到底吃了多久的罐頭,然而小狐丸請假一個
星期,事情都跑到他這裡來,讓他忙得焦頭爛額,也就沒時間跟數珠丸恆次抗議
為什麼在這種時候放小狐丸假。
伊達鶴丸醒來之後外傷恢復的順利,於是確定能塞進治療艙裡治療其他的部
分,然而誰曉得進治療艙裡時還是鶴丸,出來時就變成另一個人,他吵吵嚷嚷的
說著要見他的嚮導,光著膀子衝出病房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壞一票醫護人員,不過
大俱利伽羅也只是被殺個措手不及,回身就衝出去把他打暈塞回去。
聽說了變故的燭台切光忠嚇得放下菜刀衝回醫院,太鼓鐘貞宗自是安然無恙
,大俱利伽羅皮膚黑,他花了點時間才確定他顴骨上有瘀青,當事人還一副他很
煩的樣子。
出事時三日月宗近正在開會,開會結束收到通知馬上趕回來,嚮導們會診的
結果是伊達鶴丸的人格分裂狀況並沒有改善,那個在精神圖景裡呈現衣髮皆黑的
鶴丸只是畏於三日月宗近跟小烏丸的威勢而躲了起來,並不是真的消失了,而且
更糟糕的事情是其實並不是只有兩個人格而已。
鶯丸身為伊達鶴丸唯一一個有精神鏈結過的嚮導,會診當然是也被找來,也
進了鶴丸的精神圖景找找,結果找來找去找到了他以為是做夢時碰到,結果實際
上存在的一個人格,伊達鶴丸現在就抱著枕頭坐在病床邊,表情跟眼神都很稚嫩
,問他幾歲他比了根手指出來,半句話都不會講,倒是緊抓著鶯丸的手指不放。
鶯丸以為三日月宗近來了救兵就來了,他只答應一期一振離開半小時沒有想
到竟然拖過一小時,心情焦躁的很,卻更沒有想到三日月宗近來了也沒啥用,五
歲的鶴丸不肯放開他就是不肯放開他。
三日月宗近本來還想五歲的鶴丸嗎?五歲的鶴丸很黏他,應該可以讓鶯丸順
利脫身吧?哪裏知道這個五歲的鶴丸看起來根本不認識他,他也覺得有點挫敗,
說五歲的鶴丸才不是這樣。後來還是太鼓鐘貞宗去醫院的賣場買了糖果回來才能
哄他放手,讓鶯丸回去。
因為約的有些臨時,所以代替鶯丸看護一期一振的是嚮導鳴狐,不是平日裡
的小狐丸,面對家裡的長輩,一期一振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安靜的重複著編織
毛線到一個段落後又拆掉的動作,幸好鳴狐也是安靜的人,坐在一邊看著自己的
書,他的精神嚮導狐狸悠晃到一期一振身邊盤成一團。他平日裡沒有事情做,又
被禁止外出,不想接觸外界鶯丸也沒有為難他,從前喜歡看的書他一個字都看不
下去,兩個人試了一些方法最後是編織毛線最能撫平他的情緒,雖然他什麼都編
不出來,鶯丸也不在意,買了一大箱手感柔軟的毛線就陪著他編織起來。
鶯丸比約定的時間還晚回來,既然他回來了鳴狐就準備告辭。鶯丸心念一
動,在門外忽然問了鳴狐一期一振小時候是什麼情況。
「一期一振小時候挺安靜的。」回答的到底是鳴狐的精神嚮導還是鳴狐本人
如今已經沒人在意了,小狐狸蹭著鶯丸鶯丸就把牠抱了起來,「很晚的時候才學
會說話,但是粟田口家的人都差不多,所以不會有人覺得奇怪。」
「嗯,到了五歲還不會講話?」
「差不多。」鳴狐回想著。
「我明白了」鶯丸點點頭,關於剛才看到的事情多少就有了些底。「感謝你
今天的支援。」
「才要謝謝您對於家裡小輩們的照顧。」鳴狐接回自己的狐狸,又對他低頭
,「如果還有什麼其他需要協助的,還請不吝提出要求。」
送走了鳴狐之後鶯丸回到病房裡,看著一期一振正在拆剛才編織好的布片。
這個問題或許會傷害到一期一振,他有點躊躇,事實上他始終沒有問過一期一振
任何問題,並不是打算假裝不知道,而是他覺得一期一振會講的時候就是會講。
邊想著如何措辭他邊為自己泡了茶。
「那邊還好嗎?」一期一振先開了口。
「不大好。」鶯丸苦笑,端著茶過來,「他的精神圖景還是支離破碎的樣子
,黑色的那位不知道為什麼很惦記你,不過他害怕我,鶴丸我也沒有找到,但是
碰到一個小孩子,抓著我不放。」
「......他那時候剛斷氣。他們不甘心實驗結果就這樣沒了,所以叫我過去
。」一期一振捏著拆到一半的毛布,低下了頭,「那是很奇怪的經驗......我把
手伸進去,從那本來就破碎的一團東西裡面撈出了一部分,他毫無抵抗的任我揉
捏成形......」
鶯丸適時的伸出精神觸稍,一面支持一面梳理,同時也看到一期一振看過的
慘烈景象。
「他很奇怪,只要看見我,就會很堅持的說會帶我走,要帶去我見三日月。」
「很像他的個性。」鶯丸點點頭,伊達鶴丸固執起來也是很難撼動的。
「但是他同時對三条家與三日月充滿恨意。我凝聚了這些部分,同時放了一
些我自己進去,不然我們之間無法形成深度的鏈結。」
「竟然可以這麼做。」鶯丸覺得很驚奇。他看過實驗資料,但實際上顯然不
是那些實驗人員以為的模樣。
「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一期一振看著被扯的凌亂的毛布,「但是他們
希望我製造第二個出來,怎樣也沒有辦法,因為像他那麼奇怪的人實在太少了,
就算是覺醒不完全再改造成哨兵,也沒有辦法像他那樣,他們把哨兵弄死,我也
沒無法再來一次。」
「因為你把一部份的自己給了出去吧?」鶯丸推測,一期一振的狀況太破碎
了,他完全無法分辨到底是多了哪些或少了哪些。。
「因為他本來就是破碎的。」一期一振搖搖頭,「明明那麼破碎、那麼憤
怒,但是卻又那麼堅持......他讓我稍微覺得,或許這樣活下去,也沒有關係
吧?」
鶯丸伸手輕輕碰著他的手。
「所以那個小孩子是你放進去的一部分。」
「我想是的。」
「我曾經做了一個夢,夢裡去到他的精神圖景裡,保護了一個小孩,然後看
到了你,所以我才在猜你可能還活著,你就是操控他的嚮導。」
「那應該不是夢,我確實是去了他的精神圖景裡試圖找到形成黑色哨兵的一
部分,不知道為什麼那部分逃走了,這會使得我跟黑色哨兵之間的鏈結變弱,也
會讓我沒有辦法完整的控制他。」
那麼一期一振選在那個時候進行作戰也是很合理的。
「如果是你的一部分,那就該拿回來。」鶯丸停頓一下,「那個黑色哨兵,
我可以說我不喜歡他對你的獨佔態度嗎?」
「啊。」一期一振愣住了,他有時候還是會忘記,或是說不敢去正視鶯丸說
喜歡他的這件事。
「這件事可以慢慢來,」鶯丸想了想,又補了半句,「但是黑色哨兵......」
口氣略顯不善。
「我會處理他。」一期一振也不喜歡他,當時是出於無奈才出此下策,「可
是這只有嚮導才能處理,我現在沒有辦法。」他現在被藥物壓制能力,跟普通人
沒有什麼兩樣。
「這部分我能處理。」鶯丸點點頭,握緊他的手,眼角顯露有一點高興地樣
子,「還有什麼要求盡快提出來沒有關係。」
「我不確定結果會怎樣,能拆分不代表能拼回去,而且他那時候已經死了。
」一期一振有些為難。雖然不喜歡他,不代表他可以再見到誰死在自己眼前。
「危險的部分我們會評估,他的親友我來幫你擺平。」鶯丸想了一下,除了
三日月宗近之外他不覺得有誰他不能擺平的,而三日月宗近也還是有人能擺平。
「接下來您要說不喜歡三日月的存在了嗎?」
鶯丸有些驚奇的看著他。
「我討厭他也不是一兩年的事了,不過他也是有他有用的地方。」頓了一
下,「然後你這是在開玩笑嗎?」
「欸,」一期一振有些困窘,「不太好笑吧。」
「不,我很高興。」鶯丸更靠近了他一些,但仍然是除了手以外沒有直接碰
到他,已經可以感覺到彼此呼吸的距離。「我非常高興。」
*****
解鈴還需繫鈴人,伊達鶴丸的問題一期一振點頭答應解決,接下來的問題就
只有什麼時候跟如何進行了。
一期一振要代謝掉藥物影響需要時間,伊達鶴丸同樣也需要安排一些事情,
畢竟結果如何沒人能知道。他要大俱利伽羅去開他一間公寓裡一個保險櫃,裡面
有關於他後事的處理事項,大俱利伽羅兩手交抱胸前,說他們早看過了,他如果
死掉的話他會把他所有的收藏品全都寄給那個人,叫他不用擔心,伊達鶴丸哈哈
大笑。
「真有什麼不要怪一期一振啊,在那個狀況下那是他能做的最好選擇了。」
「嗯,都要怪三日月宗近。」大俱利伽羅的回答又逗笑了鶴丸。
「但是我有事情要拜託你們。」他認真的看著他的朋友們,「不管結果如
何,不要把我交給三日月宗近或三条家。死掉的話我要用伊達鶴丸的身份被安葬
,活下來的話,我要回去休養。」
「你確定我們擋得住三日月教官?」燭台切光忠覺得有點好笑。
「跟他說我不想見他,他應該就能明白吧。」
「我不認為三日月教官是這麼明理的人物。」
「但是為什麼啊?你們不是挺好的嗎?」太鼓鐘貞宗有些不能理解,他覺得
鶴丸跟三日月宗近在一起時情緒比較穩定,人也比較精神。
「這話你們就別說出去了。」伊達鶴丸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不要名
聲,但是五条家需要名聲,如果我需要重新恢復家名,這些事情就不能不考慮進
去。介入前任首席哨兵跟前任次席嚮導關係這種名聲可不怎麼好聽,何況一期一
振聲望又高,我也是很煩惱的。」
「那你跟三日月教官的事情怎麼辦?」
「他如果真的在意就會追過來,如果不在意那就算了。」伊達鶴丸露出一個
牙疼的表情,「噯,別那樣看我,我還有你們啊,對吧?貞你別哭啊~」嚮導猛
然露出的哭臉讓他猝不及防。
「鶴先生如果再口是心非我就要幫你哭!可惡!」太鼓鐘貞宗用力的抱住
他,但又很有技巧的避開剛癒合表面的傷口。
「什麼啊,我可是有在他那邊哭過了啊,順便抱怨了很多事情呢,他也有好
好跟我道歉了。」伊達鶴丸感到無奈,發生事情的那個晚上竟然是他最接近三日
月宗近的時候,然而誰知道已經死去的人還活著,「反正就是這樣吧,自尊啊名
聲就是這麼麻煩的東西,我還需要跟粟田口家打好關係才行。」
「所以如果他追來的話要幫你擋嗎?」燭台切光忠再次確認伊達鶴丸的想法。
「要啊。」伊達鶴丸一邊搓著太鼓鐘貞宗的頭髮一邊理直氣壯,「幫我擋著
吧,再幫我找幾個對象,權充煙霧彈什麼的,事情變麻煩的話他就會死心了。」
能擋得住前首席哨兵的煙霧彈嗎?燭台切光忠認真思考起來。
「你不要被這個笨蛋煽動啊,光忠。」大俱利伽羅嘆氣,「幫你擋住他就可
以了是吧?我會做到的。」
「不要用那種上戰場的語氣啊,伽羅小子!」
「那可是前任首席哨兵喔,認真打起來的話我們毫無勝算啊。」太鼓鐘貞宗
提醒他。
「放心吧,我有個人選。」燭台切光忠露出微笑,「之後再介紹給鶴先生。」
「那就拜託你們了。」伊達鶴丸深深的感謝他們。正是因為當年他們對他伸
出援手,教他什麼是家人,讓他知道自己不會死在路邊無人聞問,他才敢用這個
方法逼三日月宗近也逼自己。
*****
當守在一期一振身邊的鶯丸確認他狀況沒問題了,接下來就可以進行治療,
不過在決定時間之前伊達鶴丸又提出了一個要求,讓他們把三日月宗近調走,鶯
丸覺得沒有什麼問題,小烏丸若有所思的看著提出這樣要求的哨兵,數珠丸恆次
打了個電話拜託石切丸,三日月宗近就被父親用陪辦事叫走,根本沒有抗議的空
間。
一方面基於好奇,一方面擔心出事,所以數珠丸恆次跟小烏丸都到齊了,一
期一振和伊達鶴丸隔了一段距離面對著面,雙方都有點緊張,這是那天以來他們
第一次碰面。
伊達鶴丸知道他有哨兵恐懼症,所以一進他病房就非常快速的拉了張椅子站
到距離一期一振最遠的牆底坐下,意圖展現他友好的態度;待在鶯丸身邊的一期
一振由於取回嚮導能力,雖然感覺到哨兵的存在讓他緊張,或許是他們之間還殘
存著不正常鏈結的關係,一期一振覺得自己是有把握的。
「你可以稍微靠近一點。」一期一振低頭數了下地面的格子,「再前進四,
不,三格好了。」
伊達鶴丸從善如流的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但是這還不夠,要開始必須要近
到他們能夠接觸到彼此的程度。他觀察著他,想著有沒有辦法再拉近他們之間的
距離,同時也感覺到藏在他大腦裡的另外一個自己開始叫囂。
「聽說你要求支開三日月,為什麼?」這個問題拉回他的注意力。
「因為結束之後不管生死,我朋友都會把我帶回伊達家,我不會再和他有私
人上的聯繫,這可以跟你保證。」
「在嚮導面前可不能口是心非。」雖然一期一振這麼說,但是他知道伊達鶴
丸說的是真的,其他嚮導也確認了。
「為什麼?」一期一振不明白。
「如果是一般哨兵也就罷了,他是前任首席哨兵,跟嚮導在一起是最好的,
而我不是嚮導,一開始就失去了資格。」伊達鶴丸兩手一攤,專注地凝視著對方
,「我們只是有金錢交易的關係而已,既然你回來了,他就不該再把時間花在別
人身上。」
「你......」一期一振莫名的有點生氣,「你這是在嘲笑我不是個嚮導了嗎?」
「欸,我沒說你不是啊。」伊達鶴丸停頓一下,他實在搞不懂為什麼每個人
聽到他說他跟三日月只是金錢交易的關係時都這麼生氣,然而眼下這個問題更大
,他指了指自己腦袋,「我不是嚮導所以我不懂啦,但是另一個傢伙想見你想得
快瘋了,這個只有你能幫我解決吧?」
「那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一期一振盯著他,伸出了精神觸稍就感覺到被
一股力量揪住,他只覺得噁心,「發生過那些事,你是怎麼面對的?為什麼你不
怕?」
伊達鶴丸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他有點尷尬的看了一圈屋子裡的嚮導,想著
這話題到底能不能講給他們聽,但想想他們大概都把他的腦子看光了,應該也沒
有什麼不能聽的吧。
「其實我也很害怕。但是害怕沒有用,忍著想辦法讓事情過去就好。」他低
下了眼看著地板,覺得嚮導的問題真殘忍,「之後要害怕再來害怕。不過我也沒
有什麼之後啦,因為光忙著活下去就沒有想法了。比起來你滿厲害的,我看到你
還保護了弟弟們,如果我是你弟弟一定覺得你是個很棒的哥哥吧。」
「我又不是在問我自己的事,我是在問你。」
「我的事沒有什麼好說的啊,就剛剛講的,事情發生了忍耐一下就過去了。
」伊達鶴丸嘆口氣,只是他忍耐了十幾年而已,「說穿了真的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一期一振臉上閃過痛苦的神色。對,他也忍了,可是為什麼他沒有辦法做到
像這個人一樣的不在意?
「放心吧,」伊達鶴丸試著安慰他,「你現在在這裡,這裏很安全,有你熟
悉的家人跟朋友,他們會接住你,三日月也會接住你,所以放心覺得害怕吧。」
「你是在跟誰說話呢?」
「當然是你啊。」伊達鶴丸有些困惑的看著他。
「我明白了。」一期一振點點頭,覺得竟然想著要接住他的自己真是有點奇
怪,從椅子上起身,「你在那裡別動,我過去你那裡。」
「好。」為了表示誠意,鶴丸還閉上眼睛,把手放到背後去,想著這樣嚮導
就不會害怕他了吧?他的聽覺裡捕捉到了衣物摩擦與緩慢步行的聲音,然後感覺
到嘴唇上一片乾澀的觸感,就喪失了意識。
*****
三日月宗近有些焦慮,因為今天是一期一振治療鶴丸的日子,但是一早父親
就通知他,要他陪著去一個地方。要不是為了父親的安危著想,三日月宗近並不
是很想當個孝順兒子。
「組織」的犯人很多,他們之中除了普通人之外,也有些哨兵與嚮導,如何
安置他們也讓人傷透腦筋,專門收押哨兵嚮導的特殊監獄整個爆滿,其中有些輕
犯被移去了療養院,還有一些收押進「塔」的實驗室裡,實驗室裡有些特殊裝置
原先是安置獵捕來的時間溯行軍,長時間空閒著,這時候就被人想了起來。
如果只靠著嚮導,取得的口供是毫無法律效力可言,嚮導們只能事後追認口
供完不完整、內容是不是有疏漏,真正的口供還必須要人犯親口承認自己做了哪
些事情或是指證他人做了哪些事情不可。各種事務鎖碎也導致口供取得緩慢,一
切都很牛步,三日月跟著父親前來某間如今用來審問人犯的實驗室,目的當然也
是為了取得口供——那個穿著束縛衣又被拘鎖在狹小鐵籠裡,形貌憔悴陰沈的男
子,曾經是他父親的嚮導。
如果不是三日月宗近跟鶯丸強力的干擾,一期一振也會受到如這人一般的待
遇,想到這點三日月宗近就想在他身上吐唾沫。
負責取供的並不是他們,他們只是來當見證人,另外還有一名嚮導負責驗
證,這並不是一個非常愉快的過程,三日月宗近並不在意他用憎恨的眼神看著
他,也不認為父親的選擇有什麼錯誤,但是在意他為什麼挑上他,為什麼摧毀
了一期一振還有他弟弟們的人生。
這是三日月宗近第一次來,據說前幾次他父親單獨來時,男人始終閉緊嘴
巴,但是今天看到了三日月宗近,他錯愕的張開了嘴巴,咒罵著他、還有他死
去的母親,負責審訊的職員用力地敲著鐵籠要他回答正確的問題,這讓三日月
宗近不得不關閉部分的聽覺與觸覺。
然而男人的咒罵中隱含著部分的真實:選中他是因為他是三条兄弟之中最像
他母親的,而他繼承了他父親的眼睛,那麼迫害傷害與他有關聯的人事物就變得
十分的有道理,至少是男人認為的道理。
福至心靈的三日月宗近側眼看向父親,一向給他嚴厲印象的父親正用著複雜
的神情看著自己昔日的嚮導說著要傷害他家人的話語,三日月宗近忽然往他父親
那邊靠坐一些,然後眼神凌厲的瞪視那個男人——如果哨兵的眼神可以殺人,他
應該可以殺他十幾次。
他的父親需要家人支持,理解到這一點的三日月宗近稍微覺得這不算太難
捱,但他還是很擔心那兩個人。
怎麼知道等到他終於能回去醫院的時候,伊達鶴丸的病房已經清空,數珠丸
恆次轉交一張他寫的卡片,大意是他們之間的金錢僱傭關係已經結束了,如同約
定好的他要回去伊達家,除了公事之外他不會再跟他有任何私人的聯繫,並祝福
他跟一期一振能夠重修舊好。
『他是把我放到哪裡去了。』聽說了此事的鶯丸據說很生氣。
三日月起始也覺得很生氣,然而他想起了他的父親,想起了那個因為被拋棄
而詛咒他們一家的嚮導,想著至少不能讓一期一振也陷入那樣的境地。
在處理完一期一振的事情之後再去好好的跟鶴丸道歉,三日月這麼想。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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